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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歃血盟双雄结义,溯清流夫妇探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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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寇封携妻子游历时偶遇五溪蛮王之子沙摩柯,受其想邀往他家中做客。一行人到来沙摩柯家中,蛮王听说儿子竟将善待蛮人的寇辟疆请来,自是大喜过望,立时吩咐族人准备酒食,于当日的晚上举行了一个盛大的篝火晚宴款待寇封夫妻。
宴会上,一群身着彩衣、披发赤足的蛮族少女围绕篝火挑起充满奔放狂野之美的舞蹈。孙尚香看得艳羡不已,在寇封的鼓励下,兴冲冲地加入了进去。席间的蛮王向寇封殷勤劝酒,道尽感激仰慕之意后,再次举杯道:“某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公子能够成全。”

寇封举杯回敬,微笑道:“蛮王有事尽管吩咐,封与令郎一见如故,若能帮得上忙,自当竭力而为。”

蛮王招手将沙摩柯叫到身边,说道“这小子虽没什么心眼儿,在武艺上却极有天分。小小年纪,却将我族中世代流传的武艺练个通透,历数五溪蛮族,已无人是他的对手。若终日是困守在这小小的武陵,便是将来继承家业做个蛮王也不外如此。俗话说‘好男儿志在此方’,若是公子不嫌他鲁钝,请将他带在身边,教他随公子建功立业,也不负他这一身的武艺!”

寇封大喜,他本就有意招揽沙摩柯,没想到不用开口人便主动送上门来。他忙上前将沙摩柯搀起,转头对蛮王道:“沙摩柯兄弟的武艺,便是称作万人之敌也不为过。蛮王肯放他出山,正是封求之不得之事。如蒙不弃,封愿与他结为兄弟。日后祸福与共,永不相负。”

“公子此言当真?”蛮王父子又惊又喜,不敢置信。他们父子虽在五溪称王,说到底不过是蛮族中一个部落的首领,而寇封不仅是拥有神童之誉的一方名士,如今更身为刘备的义子兼大将,他肯与沙摩柯结拜,当真是折节下交了。

寇封看他父子表情,大笑道:“贤父子莫非不信寇封的诚意?好,某现在便与沙摩柯兄弟歃血为盟!”说罢,他拔出随身佩戴的短刀,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入面前的一碗烈酒之中。随即又将短刀与酒碗递给沙摩柯。

沙摩柯神色激动地接过短刀与酒碗,学着寇封的样子割破手指,滴血入碗,又将酒碗递回给寇封。

寇封将融了两人鲜血的酒碗高举过顶,面向停止欢饮歌舞,静悄悄望着他的众人,朗声道:“天地为证,今日寇封与沙摩柯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生死同命,祸福与共。若有异心,天诛地灭!”诉罢誓词,他将酒碗送到唇边痛饮了一大口,转手交还给沙摩柯。

沙摩柯双手接过酒碗,在寇封身前单膝跪倒,举酒立誓道:“天地为证,今日沙摩柯与寇封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后,当唯吾兄之命是从,赴汤蹈火,亦无反顾。若违此誓,当刀箭加身,死无葬身之地!”说罢将碗中剩余的血酒一饮而尽,挥手将酒碗在地上砸得粉碎。而后一个头重重地叩下,口称:“小弟沙摩柯拜见兄长!”方才闲谈时两人已叙过年庚,却是寇封长了一岁。

“二弟言重了!”寇封急忙跪倒还礼,与沙摩柯相对拜了八拜。

“好!”围观的众人一起鼓掌欢呼。

沙摩柯起身后,又给嫂夫人孙尚香见礼。寇封亦以晚辈之礼重新拜见了蛮王。

不久,刘备亲自来武陵郡安民。寇封引沙摩柯前来拜见,并说明两人结拜之事。刘备见沙摩柯虽属蛮族,为人却忠义豪爽,自是青睐有加,好生勉励一番后,着他率随同前来的三百蛮兵暂归寇封所部,待日后立下功劳,再行奖掖擢拔。

至此,荆南四郡尽入刘备之手。反观江东那边,周瑜率领的大军仍与驻守南郡的曹仁鏖战不休。曹军虽是新败,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论综合实力,仍要在江东军之上,何况曹仁本身又是难得的帅才。因此双方经过连场大战,却始终是互有胜负。

刘备采纳了诸葛亮等谋士的建议,极为爽快地依照前约将长沙郡移交给江东,而后开始集中精力经营荆南四郡,并将治事之所迁至武陵郡的临沅。

当刘备终于拥有了一块稳固的底盘后,诸葛亮那较之军事才能更胜一筹的内政才能总算有了用武之地。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向刘备献上三策:

其一曰“裁军”。如今刘备手下的人马已经扩张到五万有余,说起来似乎不少,其中却掺杂着不少老弱病残之流,严重影响战力。诸葛亮建议,将这五万余人马汰弱留强,只保留三万。这三万人马,将分别由黄忠为正、魏延为副,领八千守长沙;关羽为正、甘宁为副,领七千守桂阳;张飞为正、赵云为副,领七千守零陵;其余八千人马则由刘备自领,又以寇封代掌军权,驻守武陵。

其二曰“屯田”。屯田之法,古已有之。元狩四年,汉武帝击败匈奴之后,便曾于国土西陲进行大规模屯田,用以给养边军。荆南四郡地广人稀,尚有大片土地处于闲置状态。诸葛亮劝刘备将这些荒地统筹规划,用以屯田筹备军粮。他所献的屯田之计分军屯与民屯两种。所谓“军屯”,是指组织那些被裁汰的老弱士卒开荒种地,所获粮食除满足自身所需外,还可供给军队;所谓“民屯”,却是将土地分给那些从新野便追随刘备迁移到长沙,又从长沙迁移到荆南四郡的十余万百姓。并约定在最初的三年内,百姓与官府按官四民六的比例分配收成。三年期满,土地即归耕种的百姓所有,从此便按正常的赋税缴纳。

其三曰“纳贤”。诸葛亮以为,兴国兴家,皆以人为本。若想成就大业,必须广纳天下豪杰贤士。在这方面,曹操便做的极好。当初他发布“求贤令”,宣扬“唯才是举”,不久便招得四方英才来投。因此,他建议刘备效法曹操发“求贤令”,并在荆南四郡都开设“招贤馆”,各使专人负责接待前来投奔的豪杰贤士,考核其才能之后,量才录用,授予官职。

刘备观此三策之后大喜,照单全收,雷厉风行地即刻在四郡实施起来。

当自上上下下都热火朝天地忙着各自的事务时,寇封却依然悠悠然过着自己的幸福生活。刘备虽委以重任命他掌管武陵郡的守军,但他转回头来便将所有的军务交给已正式调任他军中任职的周不疑处理。自己每日里则携着妻子四处游赏风景,到后来索性连护卫都不带,只有夫妻二人或漫步青山,或泛舟清流,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快意无比。

有人将此事报于刘备,刘备沉吟之后,却显出会心微笑。

这一天,寇封与孙尚香夫妻二人撑了一艘小舟,泊在一条清溪之上垂钓。孙尚香本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半晌之后见仍没有半条鱼上钩,便有些不耐烦。她看到这条溪水蜿蜒曲曲一直延伸道山林之中,心中忽发奇想,向寇封建议去寻一寻这溪水的源头。寇封自然没有异议,便收了钓具,摇桨溯流而上。

寇封双手各持一桨,暗中用上“太祖棍法”中运劲发力的技巧,左一桨,右一桨,将一条小舟催得在水上疾驰如箭。孙尚香看小舟行进迅速,不住的为夫君拍手叫好。寇封看妻子高兴,双臂摇得越发起劲,一时之间也忘记辨别方向,反正逆着水流前进总是不错。

两人也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远的路程,在山重水复之后,一片绚烂的景象呈现于眼前。一片长达数百步的桃林生长在溪水两岸,一直延伸到前方一面山壁之前,放眼放去,但见花繁似锦,草碧如茵,美不胜收。

“夫君,你不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吗?”孙尚香看了片刻,忽地若有所思地问道。

“熟悉?”寇封有些莫名其妙。

孙尚香低吟道:“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夫君请看,眼前之景与你当日所说的那篇奇文《桃花源记》中描写的景象可不是一模一样?”

经妻子这一提醒,寇封登时醒悟,但前世记忆先入为主的影响令他怎都难以相信真的会有一个世外桃源的存在,便笑道:“或许只是巧合罢了,夫人你不会以为这溪水的源头,会真的如文中所述,有一个通往世外桃源的秘*洞吧?”

孙尚香嫣然一笑道:“前方那座山壁应当便是这溪水的出处,那篇文章中所述是真还是假,我们去看一看不久知道了?”

虽然不信,却又不免隐隐地带着些期待,寇封继续划船逆流而上,不多时便来到那一面陡立如削、高耸入云的山壁之下。但见那溪水是从山壁地步的一个幽暗洞穴中流出,与那《桃花源记》的记载却又有些不同。

“夫人,我们……”寇封投过一个询问的目光。

孙尚香的好奇心已被完全吊了出来,她断然道:“既到此处,岂可无功而返?劳烦夫君去寻些干柴制成火把,我们夫妻一起往洞中查探一番!”

看着兴致盎然的妻子,寇封苦笑一下,将小舟靠岸泊定,遵照夫人的指示到岸边砍了些干枯的木枝。回到船上后,打火将一根枯枝点燃,而后划船驶进了前方黑黝黝如猛兽巨口的洞穴。

未知夫妻二人入洞之后有何发现,且观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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