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转世传说
() 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谢明扬说:“这不是怪物吗?怎么是活人呢?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藏族人就长这样?”
方教授摇摇头:“这不是什么怪物,更不是什么起尸,这就是一个活人。他这种相貌是被人为弄出来的。他是一个奴隶,他这是受到了奴隶主的刑罚。”
“他这獠牙呢?!”
“这就是那种刑罚,他的嘴唇被割掉了,这样他的所有牙齿就都直接露在外面了,这和咱们通常以为的獠牙支出嘴来是完全不同的。咱们刚才太紧张了,全都没看清楚。”
天一大叫起来:“什么?!现在不是民国了吗,是mín zhǔ国家了,怎么会有奴隶呢?”
方教授苦笑着说:“在xī zàng和其他一些少数民族地区,还是有奴隶的。这个人就是奴隶,不知道他怎么让妙奴隶主不高兴了,奴隶主就割掉了他的嘴唇。”
这下连特务们都震惊了:“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种残忍的事,这是违犯法律的!”
方教授叹了一口气:“比这更残忍的还有呢!有的人还会受到剜掉眼睛的处罚,用一个特殊的东西套在脑袋上,用力一勒,人的眼睛就会自己鼓出来,然后就用一种特制的象圆圈一样的小刀一剜,眼睛就掉在盘子里边了。有的时候为了增加被处罚的人的痛苦,还特意让被处罚的人自己看看自己的眼睛,然后再剜掉另外一只。更残酷的,还可能扒掉人的皮来蒙鼓面。所有这些处罚,其实只是要看当时奴隶主的心意,奴隶其实不一定真的有什么过错。”
“这种事现在还有吗?”
“当然了,在这种地方,奴隶主的话就是法律。眼前的这个人可能就是最近受的伤。”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这绝对不是方教授在危言耸听,眼前就摆着一个真实的例子,这残酷的事实,比看到了真正的起尸还要可怕。
过了一会,天一说:“可是不对呀,教授,既然这个人不是起尸,他怎么也会在半夜出来,还这么走路呢?他走路的样子那么奇怪,完全象个起尸!”
方教授说:“可能是这个人受到了这种极大的刺激,所以打乱了正常的生理习惯,晚上有了梦游的行为。梦游的人可以在梦中做很多的事,走路,爬山都不受到任何影响,甚至比正常人还要灵巧,而且他们简直力大无穷,没有疼痛感,只是自己对正在做的任何事都没有任何感觉,清醒之后也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天一低头看看这具尸体:“既然不是起尸,那咱们把他打死了,是不是闯祸了,这可怎么办,杀了人了!”
谢明扬知道这不是起尸,轻松起来:“别说咱们不知道才把他打死的,就是知道他是谁,想打死个人,这个世界上也没人敢把咱们怎么样!”
这话说得天一和其他人心里又是一惊。
方教授说:“没关系,反正咱们也是误杀,这是正当防卫,是合法的。村子的人应当是理解的。咱们把他好好埋了吧,要是他有家人,就给他家里人一点钱,表示一下歉意。”
这样一来,已经又过了很长时间,眼看天就要亮了。谢明扬他们打了个哈欠,象没事人一样,要回去睡觉。天一和两位老师可睡不着,只好坐着等天亮。
好容易又过了一阵,天亮了,方教授出去找村子里边的人,天一害怕他吃村子里的人的亏,也跟着他出去了。没想到走遍了全村,没有看见一个人,村子里边的其他人早就在夜里吓跑了。
天一和几个脚夫把尸体拉到山上埋了。他们回到房子里时,冯老师已经找到了主人留下的一些粮食,做好了饭。大家吃过饭,就又匆匆上路了,即使是那些特务们不害怕死人,但是昨天晚上这段经历毕竟不能让人愉快,所以大家都有赶紧离开这儿的想法,没一会,他们已经把那个村子扔到身后很远了。
面前又是高耸的山峰,清脆的鸟鸣,走了一阵之后,大家的心情慢慢缓和过来。方教授问:“天一呀,你胆子还挺大的,刚才你没害怕死人吗?”
天一叹了一口气说:“我是东北的,鬼子一进东北,到处杀人放火,鬼子简直不是人,杀人杀得可多了,特别残忍,砍脑袋,剖腹,中国人死得可惨了。我看见的可多了,现在这个都不算什么了。”
方教授也叹了一口气:“咱们国家太弱了,真需要普及科学,赶紧强大起来。”
天一深深点点头,中国的未来就依靠我们了。他真希望自己能够亲手找到一个巨大的矿藏,让中国也能造出自己的飞机和大兵舰。
他们的队伍向前走着,因为不是象商队那样赶路,所以他们并不急于到下一个城市去,经常要离开大路,走上旁边山林中的小路。正走着,一只白sè大鸟突然从林中飞起,急速朝天空飞走。天一急忙朝空中看去,只见那只鸟白sè的头顶上有两条褐sè的羽毛,背上是灰褐sè的。他喊道:“真大!这是大雁吗?”
冯老师大声说:“这是斑头雁,xī zàng北部、西部和中部都有分布,数量非常大。”
谢明扬伸手就要拿枪,天一说:“你又要打呀?现在吃中午饭是不是早点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
正在说笑,路边的地面上的灌木树叶里边突然“唰”地一响,一个胖胖的小家伙从树丛里边钻出来,急急忙忙地朝路对面就跑。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野兔,样子挺可爱的。大家不由得哈哈大笑,这时那只兔子已经跑到对面的几棵树中间的空地上去了,方教授喊道:“快抓住它!”
谢明扬伸手就要拿枪,可是已经晚了。没想到天一突然腾空而起,从马背上直接跃到了野兔的头顶,一个俯冲,闪电般地伸手抓住了野兔的脖子!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呢?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到那个野兔呆的树底下,足足有4米远,他怎么可能掠过这么远的距离呢?这简直是在飞!
看着天一笑呵呵地抱着野兔跑回来,谢明扬竖起大拇指:“看不出来,小兄弟居然有这么一手好功夫!”
天一很不好意思:“这算什么呀,就是玩玩的!”
大家都过来看天一抓住的野兔,那只受惊的野兔瞪着大大的黑眼睛看着这些从来没见过的陌生生命,胖胖的身体用力扭动,想要从天一的怀里挣脱出去。可是天一用的劲很巧,虽然用力不大,但是那只野兔就是无法动弹,看着它那吃力的样子,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谢明扬伸手摸摸野兔肉乎乎的身子,笑嘻嘻地说:“真肥呀!”
天一躲开他的手说:“你别看见什么都要吃啊!”他摸着野兔长长的、软乎乎的茸毛说:“这兔子多好玩,咱们养活一阵再说吧!”
谢明扬朝天一手里的兔子看了又看,实在想吃,可惜人家天一就是不给。他打猎的瘾又上来了,就对其他特务说道:“有什么呀,咱们自己去打去!”
几个特务笑着拿起枪,下马走进了树林。天一看着他们渐渐远去,一时兴起,把野兔交给了冯老师,也从后边追赶上去。
谢明扬听到身后树枝响,回头一看,天一追了上来,笑道:“你不是自己有兔子吗?你来干嘛?”
天一嘿嘿一笑:“我看你们用枪打猎,觉得挺好玩的。过来看看。”
谢明扬他们既然跟着考察队来了,当然对考察队里边的每个人的档案资料已经了解得十分详细了。他们知道天一的家庭背景,知道他和那些穷知识分子还是不一样的,而且天一人很开朗,很容易和人相处,特务们对他的印象非常好。更何况,他刚才露出了那一手绝技,虽然特务们全都受过训练,对于格斗和武功全都不是外行,但是他们自问绝对做不到天一的那种程度,他们已经被天一深深折服了。
所以谢明扬不但不象刚来考察队那样排斥天一,反而把枪递给了他:“怎么样,来打几枪玩玩?你会用枪吗?”
天一伸手接过枪:“会用枪,就是不太熟,打得不好。”
原来谢明扬身上还有另外一支枪,他从身上又取出了一支驳壳枪,大家一起朝树林深处走去。走了一阵,前边树林中一道黄光一闪,一个动物“嗖”地窜出去。天一举手就是一枪,特务们也急忙乱打,他们用的都是步枪,这次谢明扬可占了便宜,他用的驳壳枪是连发枪,别人一枪打完,还没有上子弹,谢明扬已经连开了几枪。
那个跑出去的动物原来是一只狐狸,它奔跑的速度极快,但是这么多枪法好的人人同时shè击,它到底还是中了好几枪,终于倒在地上不动了。天一和特务们上前看看,谢明扬说:“天一呀,出手够快的,我还没看清,你已经开枪了。就是打偏了一点。”
天一说:“那个什么提前量我老是取不好。”
“对,是往后了一点。不过这只狐狸跑得够快的,打不中也没什么。就是打得少,多打几枪就好了。”
天一看看地上的死狐狸:“这玩意好吃吗?老是听人家说sāo狐狸sāo狐狸的。”
谢明扬他们笑了起来:“就是啊,这山上这么多好东西,谁还吃狐狸呀,走吧,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要是再打着大肥兔子你可别再拦着了!”
大家说说笑笑,又朝山坡上走去,果然,没一会,眼前又窜出两只野兔,没命地朝前边跑去。这次又是天一开了第一枪,他这次吸取了教训,对运动物体的shè击提前量取得准了很多,一枪就打中了兔子的后腿。野兔奔跑的速度果然慢了很多,其他特务又是一齐开火,这只可怜的兔子连中了几枪,已经摆脱不了当午餐的命运了。
剩下的那只兔子也好不那去,天一他们迅速拉动枪机,推上子弹,又是几枪打去,那只兔子也完蛋了。
谢明扬喊道:“哎呀,这算没治了,天一开枪就是比咱们快,又是他先打中了。这兔子够肥的,咱们再打几只,尽量午饭时候一人分一只。”
天一说:“不过这兔子跑得够慢的,比刚才那只狐狸跑得可慢多了。”
连打了几个猎物,他们的兴致都很高,又兴高采烈地朝山上走去。可是,走着走着,除了天一以外,所有人都开始喘起来,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慢,好象跑了很远的山路一样。
谢明扬喘息着说:“这是怎么回事,从前天开始,我喘气就开始费劲了,你们几个呢?”
“我们也是。怎么回事啊?咱们是不是得上什么病了?”
天一不经意之中已经走到了最前面,他回头说:“这个我知道,你们什么病也没有,这叫做高山反应,xī zàng海拔很高,空气里边缺少氧气,所以呼吸困难。身体不好的人老觉得好象背了很沉的东西似的。”
“你好象没事啊!”
“嗯,对我来说,这点运动量不算大,我真没觉得怎么难受。可能再爬得高一点,也就开始显出高山反应了。”
既然行动不那么灵活了,他们也就不敢再大步往前走了,好在他们的枪的shè程很远,一发现猎物,他们不必追赶上去就可以打中猎物。打中之后,他们就可以慢条斯理地过去拣了,所以整个打猎还是比较轻松的,大家的兴致还是很好。
这时的xī zàng还是一片没有人打扰的净土,山上有无数的动物,而且动物们还没有见过人,只是等到他们到了身边的时候动物才跳出来逃跑,所以他们没走多远就会遇到几只动物,打起来非常轻松。后来他们又打了几只野兔,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小东西。
当然,他们又遇到了好几次狐狸,不过谢明扬他们这次可没什么心情打那种玩意了,全都留给天一练枪法了。没几次,天一已经达到弹无虚发的程度了。看来他的武功对他的帮助非常大,练武讲究的是手、眼、身、法、步,眼力,手劲,全都要好,所以天一反应速度快,判断准确,对枪的控制好,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一流shè手了。
看看打的猎物已经差不多了,谢明扬他们也累得不行了,大家这才尽兴地往回走。他们下到山下,方教授他们已经生好了火,就等着他们打来的猎物下锅了。谢明扬他们得意地把打来的东西交到冯老师和几个脚夫手上。谢明扬正想跟方教授吹几句,一回头,却发现方教授正在和一个脚夫站在一边争论什么。
那个脚夫又是弯腰又是作揖,好象在求方教授答应什么,方教授则不断摇头,好象很为难。谢明扬走过去问:“你们说什么呢?”
方教授说:“他们想不干了,要回去。”
原来,经过了昨天晚上的那次起尸的混乱,这些脚夫都吓得够呛,觉得这一路上实在危险,加上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了点高山反应了,所以全都要求回去。谢明扬的笑容一下子收敛起来,又露出了特务的狰狞面目,他用枪对准了那个脚夫的胸口:“你们竟然敢对抗zhèng fǔ,是想进监狱还是想要让我就地执行军法?”
脚夫这下子害怕了,谢明扬是个行动特务,专门从事的就是逮捕、审讯、拷打、枪杀这种事,他的身上一直透出一股凶狠的味道。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脚夫们是真正认识到了这些特务的狠毒,他们连杀个人都不当回事。也正是因为这个,这些脚夫才更想赶紧离开他们。
看到谢明扬要动粗,方教授只好出来打圆场说:“他们说的也有一点道理,这种xī zàng的路,他们确实不适应。不过,你们也得替我们好好想想,现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的店的地方,你们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办?当初出发的时候,咱们就说好了,xī zàng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你们怎么能半路反悔呢?”
看到方教授出来说话,那个脚夫赶紧又跟他说起来,其他脚夫也赶紧过来,躲在那个脚夫的身后,不停地朝方教授哀求。谢明扬大怒,他平时是说一不二惯了,他不欺负别人已经不错了,那有别人还来耍他的呢,他越看这些人越生气,举枪就要打人。
几个特务一听这些脚夫要把他们扔在半路上,也围了过来。他们全都是特别挑选出来执行这次重要任务的,也全都是行动特务里边的狠角sè,这时全都露出了狰狞面目,也纷纷把枪对准了那些脚夫,眼看这就要开始一场大屠杀,天一和冯老师左右为难,既不希望那些脚夫半路溜掉,让这次难得的考察化为泡影,又不能眼看着那些特务对脚夫来一次屠杀。他们站在旁边干着急没办法。
最后方教授说:“这样吧,大家都退一步,你们送我们一直到理塘,到了那儿我们再想办法,要是我们能雇到藏族的脚夫,那你们就回去,要是我们不能雇到藏族的脚夫,只好麻烦你们继续跟我们往下走。”
那些脚夫互相看了看,又看看谢明扬他们那黑洞洞的枪口,只好点头答应。
谢明扬还是十分生气,他看着那些脚夫,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开枪打死他们几个,其他特务也跟他差不多。天一赶紧上来,拉着谢明扬他们到旁边等着吃那些兔子肉,同时说一些shè击的技巧之类的事情,好歹把谢明扬他们的注意力岔开了。
可能是脚夫们心里着急,所以他们的行进速度暗中加快了很多。现在已经进了xī zàng,天一他们一阵兴奋,三个学者认真的收集起各种xī zàng的资料来。天一尤其感到兴奋,这是他第一次进行真正的野外考察,是他实现当一个能够为国出力的伟大的地质学家的梦想的时候了。
可是奇怪的是,谢明扬他们好象另有心事,也在不断催促他们快走,这可能是方教授答应他们资助的条件之一,所以方教授也没有办法,只好急急忙忙地取消了一些考察项目,匆匆赶路。过了不久,他们已经翻越了高尔寺山,到达了雅江,呈现在眼前的是奔腾咆哮的雅砻江峡谷。
过了雅江,再翻越剪子弯山,卡子拉山,世界高城理塘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了。首先展现在天一面前的是一望无边的毛垭大草原,这茫茫的草原简直象是伸展到了天边,象是一层厚厚的地毯,草原上还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映衬着无边无际的蔚蓝sè的天空,这辽阔的景sè,让初次见到这一切的天一有一种陶醉的感觉。
方教授一边感叹,一边介绍说:“这是一个相当优良的高山牧场。更重要的是,这里是七世和十世**的转世之处。在高城背后,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康区的第一大藏传佛教格鲁教派寺院——长青chūn科尔寺,通过它,你可以领略一点神秘的藏传佛教和藏族灿烂辉煌的历史文化了。”
天一觉得有点奇怪:“什么地方?转世?什么转世?”
“统治xī zàng的**活佛的灵魂在这儿转世投胎,重新出生,回到人间。”
天一大笑起来:“真能瞎扯!哈哈哈!转世投胎,十八层地狱,这些迷信的人老爱编这些东西吓人。谁看见了?拿出点证据来!有这jīng神搞点正经事好不好,好好建设一下国家!这些人真是愚昧。”
“也不完全是那样。”方教授心平气和地说:“这种传说在xī zàng相当多。眼前这不就有**转世的故事吗?想听听吗?”
“怎么说的?”
天一来了兴趣,天一受家庭影响,对各种思想都有一点研究,他对佛教教义知道一些,其他人却对这些闻所未闻,全都转身认真地听方教授讲起来。
方教授先从xī zàng对转世的理论说起。
在xī zàng,人们相信转世之说绝非子虚乌有。活佛转世是藏传佛教中一个被广为传说的事件,他们通过一个个真实的事件。再现了佛教的生命观——生命是延续的,自己一切的心念和言行,都会影响到未来的生存状态,只有断除爱憎和对自我执取,才能从轮回中解脱。
佛教指出,生命是延续不灭的,阿赖耶识是善恶业力的载体,在上一期生命结束后,以其含藏的业力感应到下一世相应的根身器界,如此反复流转……生是jīng神附着**的过程,死是jīng神逃离**的过程。逃离了jīng神的**,也就是尸体,其价值还不如一套旧衣服,旧衣服尚可以为人遮风挡雨,而空壳之躯则百无一用,只能弃置。
所谓的丧葬方式,无论天葬、水葬、土葬、塔葬,不过是对空壳的处理方式,不含有意义。有意义的是jīng神。jīng神去了哪里呢?去轮回了,在三界六道之中轮回,轮回的规律是以生前的善恶行为为标准,可以转生天界、人间,也可转生为畜生、下地狱。这种轮回是谁也摆脱不了的。
而对活佛们来说,当他们达到某种进化阶段后,他就可以zì yóu选择:继续去过另一层次的生活,或者再来人世继续修习,或者济度其他众生。可能某位智者在世时有某种任务要完成,但因某种缘故却壮志未酬而身先死。这样,他可以重返人间,以完成他的未竟之业。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能够追忆起自己的前世。而有若干“异象”表现的人,就被称作“佛的化身”。他们在幼年会得到极其严厉的培养,但到年长时即成为人所景仰的对象。
天一插嘴说:“什么是活佛呀?是如来佛什么的吗?”
“不是,活佛是藏传佛教的一个特别称呼,也是一种特殊身份。活佛一词最早出现于元代。元朝皇帝忽必烈封萨迦教主八思巴为‘西天佛子,化身佛陀’,此后,元代人就开始称xī zàng高僧为“活佛”,这是指宗教修行中取得一定成就的僧人。到活佛转世制度创立后,它才成为寺庙领袖继承人的特称。
15年,忽必烈召见八思巴时,也邀请噶玛噶举高僧噶玛巴希。噶玛巴希是当时的蒙古大汗蒙哥的根本上师,并赐给一顶金边黑帽及一颗金印。18年,噶玛巴希圆寂。为了继续广行佛陀事业,临终前就写下一封认证信交给乌见巴等大弟子,把他下一世的出生时间、地点、父母名字、出生时瑞相等所有重要信息都记录下来,要求弟子按信中指示,去寻找他的转世灵童。黑帽系活佛转世制度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活佛转世制度创立后,藏传佛教各教派纷起效法,相继建立起大大小小数以千计的活佛转世系统。据统计,清朝乾隆年间在理藩院正式注册的大活佛就有148名,到清末增至160名。其中,随着格鲁派影响力的扩大,**转世系统和*转世系统成为世界闻名的活佛转世系统。”
特务们对什么学术理论之类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而且谢明扬一看方教授在大学讲课的习惯又上来了,下边大概又是一顿长篇大论的演讲,他赶紧截住方教授的话头说:“那个什么噶……”
“噶玛巴希。”
“噶……呸,什么名啊,这个名真咬嘴。他后来转世了没有?”
方教授神情安详地继续讲下去:“当然转世了,噶玛巴希去世一年后,在预示的地点出生了一个男孩儿,这个男孩子五岁时自称是噶玛巴希,经过乌见巴考察,果然是一个完全符合信中受记的小孩,就把他迎回楚布寺,成为噶玛巴希的转世灵童,确认为噶玛巴希转世。
xī zàng著名的史书《贤者喜宴》中就特别写到了噶玛巴希的转世:在涅磐的瞬间,噶玛巴希前往兜率天,这里是佛教所说的喜足天界,其天界境内院,是弥勒菩萨的住处。他供奉供品后,又在众神居住的地方继续供奉所有的供晶,随后他感到有些无聊厌烦了。八天后,他忽然又想念起自己的弟子们,就重新将自己的“灵魂”归人尸体内,回到了世上。
于是他的尸体就变成了俯卧的姿式。他看到痛苦嚎叫的人们,心情很不平静,顿时产生了怜悯之心,决定用‘夺舍法’使自己得以转世,从而继续为苦难的人们做些善事。
说来也巧,这一天,在拉萨西北部的堆龙拨昌村,一对老夫妇十三岁的儿子突然死了,当噶玛巴希看到升空的袅袅祀烟后,就赶到那儿,将自己的‘重觉’移到了死尸体内,于是死尸的眼睛一闪一闪地有了光芒。
老夫妇看到这种奇怪的现象说,死人的眼睛象活人的样子,是一种可怕凶恶的征兆。急忙从炉灶中抓了一些灰撒在了儿子的眼睛上,接着又用针把它刺破。
从藏族的民间习惯上看,把灶灰朝人身上撒,是一种传统的驱除邪魔缠身的方法。堆龙老夫妇以为死了的儿子又被魔鬼缠身,想用灶灰去驱邪,但他们没有想到这一行为却打乱了噶玛巴希的转世,他只好将自己的“灵魂”重新移出来,再想别的办法转世再生。
这时在北部边地,有一只生了虫子的斑鸠尸体,噶玛巴希想到时间尚早,就将‘灵魂’移进了斑鸠的体内,打算暂时逗留下去。这时,有一位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美女来拜见他说:‘大慈大悲的主人,请你不要只死死地看到法界,请你保持自己的怜悯心,坚持清净的人身,请你与无力有情的父母重归于好,请你高举佛教的胜幢。’噶玛拨希听完了这话,知道是神灵在给指定母胎,就重新进入了贡塘攘迥多吉母亲的胎中,使转世获得了成功。”
天一果然有当学者的天份,他科学家钻牛角尖的毛病开始犯了,他摇摇头说:“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谁看见了?那还是不能证明确实有过,这又是后世的人为了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瞎编出来的。”
听了他这话,所有人都连连点头。
方教授举手指着远处的理塘说:“看,那不就是一个证明吗?**就是在那儿转世的。他转世的经过有专门的书籍做了大量的记载。”
大家都知道**是现在xī zàng的头,一听有他的转世故事更加有兴趣,七嘴八舌地要求方教授赶紧快讲。
方教授说,《三世**喇嘛传》中说,二世**刚刚圆寂,他的灵魂前往兜率天,正好巧遇了他的守护神。守护神保护着他前去转世投胎。“**喇嘛与守护神一起踏着云路,从五sè的光道一下便离开了三十三天,来到了堆隆中部一户叫康萨贡的村舍。此时,母亲已有身孕,不能投胎,于是守护神便设法使那个邪魔东西离开母胎,这样,等母胎变得洁净后,二世**喇嘛才投人了母胎转世。”
“可是,别人是怎么找到他的呢?他也留下了自己在那儿出生的预言吗?全都那么厉害呀?”
“不是,xī zàng有一个叫拉莫拉措湖的湖,是xī zàng的圣湖,四周有很多森林、山峦,湖里有很多倒影。他们说那些倒影可以显示各种形象,预示福祸,以及圆寂了的**的转世方向、地域,甚至出生的帐房等映象。
就说最近的这个吧,十二世**在布达拉宫突然逝世,高僧们来到湖边做法事,向湖中抛掷了一些哈达、宝瓶、药材,诵经祈祷。据说他们就从湖面上看到了一幅情景,他们按照那个幻影,在一个叫朗敦村的地方找到了一模一样的景象,认定了这儿的那位灵童是十二世的转世,即十三世**。”
未来的科学家天一本着执著的科学jīng神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说:“可是,一个影子真的能看出是什么村子吗?那不是猜测吗?再说,即使是只有那一个村子的样子符合图象,光看见村子的样子能说明什么?那个村子里边怎么也得有一帮小孩儿吧?怎么能就认定那个小孩儿是十三世**呢?这也太牵强了,完全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所以这种结论是不能被确认的。”
在官场上见惯了各种yīn谋和诡计的谢明扬“嘿嘿”一笑说:“再说了,活佛的地位那么高,说不定是那个小孩儿他家靠花钱给他买来的。这种事多了,给管事的官手里塞上一笔钱,什么文件就都有了,然后再添油加醋地那么一说,说得跟真的一样,事情就成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方教授点点头说:“西方的很多教皇就是用钱买来的,这是他们教义允许的。不过在xī zàng,活佛的转世可没有那么简单。
xī zàng有些大德高僧,或建立了寺院,或主持寺院建教传法有功,或有很多弟子,在社会上有较大的影响,他们圆寂後,有时他们生前建立或主持的寺院和亲传弟子、教区群众就会向上级主管机关要求转世,请求其他有声望的大德高僧预示有无转世,转生的生辰八字、区域方位、住地山水和父母特征等等。
然后再根据大德高僧预示的方位、特征、年龄段,进行寻访登记,要是真的象你们说的那样,找到了很多符合条件的小孩儿,就要把登记到的小孩儿,专门的名词叫做灵童,的名单,装进面团,或写在竹签上,经过摇面团或摇签筛选认定,有的还要考验灵童认识前世遗物和验证身体特征等取得信众的认可,然後进行正式座床仪式。”
天一坚持问道:“真的没法作弊吗?”
方教授笑了:“当初我也是这么想,所以特地详细调查了一番。很多小孩儿的父母觉得自己家的孩子了不起,因为这种传说很多,他们都很虔诚,就往这方面想。小孩儿的父母一般从小孩儿的举止上看他是否比一般孩子懂得多,或者是否拥有某些非‘常情’所能解释的记忆,来识别他是不是转世人。要是觉得自己家的孩子是什么大人物转世的话,他们可以求见当地庙中的方丈。
于是方丈就命令一个委员会来调查这个孩子。调查者先得造一个那个小孩儿的前生的‘天宫图’,再检查孩子身上有没有什么标记。比方说,他的手上、腿上及肩胛上有没有某些特别的胎痣?如果有这些迹象可寻,调查者便可去找些线索,看这孩子的前生究竟是何人。也许有的喇嘛会认出他前世是谁,那就比较简单了,调查的人就把那个人用过一些用品收集起来,再加上一些表面与之相同的东西,然后让这孩子指出他前生用过的东西。只要到了三岁,那个小孩儿就应该可以办到这些事。
一个三岁的小孩是不至于由于父母的描绘而影响选择的。倘若孩子未到三岁,那就更好——总之,年级较小较好。实际上,即使他的父母想教他如何如何,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在这孩子指认东西时,他的双亲必须回避一旁。孩子必须在三十来件东西中挑出九件才行,只要挑错两件,那就可以证明他不是那人的转世。反之,假使他成功了,那他就必须被当作转世人加以抚养,并给予必要的强迫教育。
等到他过七岁生rì时,就要宣读对他未来所作的预言。所以在这一年纪,便已被认为颇可了解一切明说和暗示的事情了。”
听故事的人纷纷点头:“还挺麻烦的。”
谢明扬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方教授一说出答案,所有人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天一乐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