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生异象
() 天一问道:“那在整个的cāo作过程中,真的没有一点能作弊的地方吗?”
谢明扬长年在官场上打滚,心思都在投机钻营上,对这个最有兴趣,他也问道:“是啊,什么委员会,就不作弊?”
方教授一笑:“是啊,降神、问卜、观湖等手段认定活佛的方法,在过去一定时期内显示出了良好的效果,然而后来渐渐暴露出它的弱点。就说这样控制整个xī zàng的**、*这些大活佛吧,在六世*时期,乾隆皇帝亲眼看到六世*、仲巴呼图克图、夏玛尔巴都出自一家,而且都是由降神决定的,他知道其中必有连通作弊之事,且这种某个家族长期把持xī zàng政权的现象,对清zhèng fǔ来说,也是一个不利的因素。
于是乾隆赐下金瓶,把预选出来的灵童的姓名、出生年月rì,写到一个签子上,放在金瓶里边,让僧众连续祈祷七天,由驻藏大臣亲自监视,最后抽出一个写着灵童名字的签牌,然后再由皇帝下旨正式承认,那个被抽到名字的才是真正的转世的活佛。这个就是著名的金瓶掣签制度。这也是中国zhèng fǔ行使国家主权的表现。
第一个经金瓶掣签认定的是第十世**喇嘛。据《十世**喇嘛传》记载:最初选了五个灵童,最后将一支签从金瓶中取出,上面写着――理塘,看见没有,这就是咱们现在来的这个地方出的**喇嘛。”
天一和谢明扬一齐点头:“看看,就是说,还是有假。”
谢明扬又说:“我就说嘛,什么时候钱能不好使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得有勾心斗角的事情。”
特务们一齐大笑。天一沉思着,也慢慢点了点头。
这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传说,让大家对xī zàng有了一个比较全面,但是却更加模糊的认识,更加加深了人们心上中对xī zàng的神秘印象。不管怎么样,总之这个地方是比较古怪就是了。
这时谢明扬突然问了一个问题:“老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他姓**还是叫**呀?”
方教授真是一个真正的学者,真称得上是博闻强记,什么都懂,他解释说:“**是xī zàng佛教格鲁派也就是黄教中与*并列的两大宗教领袖之一。全称为**喇嘛。**是蒙古语海的意思,喇嘛是藏语上人的意思。”
大家都点点头,表示明白,方教授又进一步说明说:“大威德金刚是格鲁派的本尊,六臂怙主是格鲁派**系统的本尊。怙主是观世音菩萨的变化身,所以**就是观世音菩萨的转世。”
后边这句话可是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了,所有人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天一更是乐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谢明扬乐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观音菩萨不是女的吗?**怎么也是个老爷们吧?他是观音菩萨?啊哈哈哈!”
天一也喘着气说道:“观音菩萨后来不是嫁给马郞了吗?**那个模样的怎么嫁给马郞啊?哈哈哈!”
大家更是乐得不行。方教授也跟着笑了半天,最后才说道:“这就是汉族文化和藏族文化的不同了,在咱们汉族的佛教里边,观音菩萨是女的,可是在藏族的佛教里边,观音菩萨却是男的,所以你们以后千万要记住,在xī zàng看到他们的东西不要大惊小怪,免得发生不必要的纠纷。”
方教授解释的得真是又清楚又明白,天一对方教授广博的学识由衷地佩服,就连那些特务也对方教授显出了敬畏的神情,他们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大知识分子,是做大学问的人,不是我们这种老粗所能比的。
过了一会,谢明扬又问:“既然他们那么厉害,现在怎么没有**了?**都死了十多年了吧?他不转世了吗?”
“没有,不到10年,马上就到10年了。现在xī zàng的zhèng fǔ由第五世热振活佛代理,英国一直煽动*,他们已经强行在拉萨设了办事处,建立了医院和无线电技术学校,派驻士兵和情报人员,咱们是zhèng fǔ派出来的考察队,英国人肯定会跟咱们为难的,咱们更得注意了。”
谢明扬的脸sè马上又yīn沉下来,不再说话了。其他特务也沉默起来。
穿过了茫茫草原,等到进了理塘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们的马队进入了街道,理塘是比较大的城市,所以他们在这儿看到的藏族人跟他们以前看到的藏族人有很大不同。
这儿的藏族人的服装就比较整洁、讲究了。藏族男女都穿着藏袍,他们的藏袍都是大襟服装,男子的领子、袖口、襟和底边都镶上了有颜sè的布或者绸子,里面是一件白sè或红、绿衬衫。
xī zàng的男人要同时穿几件袍子,一直拖到脚面,然后用腰带紧紧系住。藏族人的衣服没有口袋,他们就这样把腰的上部弄鼓起来一个袋子,可以用来放些随身的东西。他们见过的一个人的身上就装着木钵、茶杯、刀子、护符、念珠、炒麦等等,有时还藏些糌粑。
天一对身边的冯老师说:“看看,人家多好,自己的财产全都在腰里装着,不用搬家就全都拿走了,不象咱们,又是骡子又是马的。”
冯老师笑着说:“可是这种衣服大概不好洗呀!”
当然最好看的还是那些妇女,她们穿着的是无袖的长袍,里边是各种花sè的绸衫,腰间系的是红sè、雪青sè、绿sè等绸缎或平布的腰带,衬托得身材更是婀娜多姿。这个地方戴首饰的人多起来了,方教授小声告诉他们,她们头上戴的是珊瑚、松石做的头饰,名叫“巴珠”,耳朵上戴的是金银镶绿松石的耳坠,左手戴着一个银镯,右手戴着一个白海螺。
方教授解释,白海螺从小戴在手上,据说死后可以引导人们走向幸福的彼岸。她们脖子上挂的那个叫蜜蜡珠,胸前悬挂是银做的盒子,里边装的是她们的护身佛,或者是其他的圣物。最特别的是,藏族女xìng都戴着一个围裙,藏语叫“帮典”,织法很独特,全都是彩sè花纹的,sè彩对比鲜明。
他们这一行人边走边看,正在互相小声议论,天一突然指着天空大声喊道:“快看!”
大家抬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此时太阳落山,天sè渐暗,本来应当一片yīn沉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七彩光环,方教授喊道:“是佛光!”
这佛光是个比较稀有的景sè,一般在峨眉山佛光出现得多一点。佛光通常出现在峨眉的山顶,它出现的时候是一道彩虹,把人影映入其中,与画上画的菩萨的脑后的圆形光圈十分相象。相信的人说这是菩萨显灵,因为峨眉山是佛教名山,只有在这个地方才会经常出现佛光。
而不相信的人一般都说是峨眉山佛光的出现是因为山高多云,rì华回光,由云层中反shè所致。但是中国的高山多了,无论是五岳名山还是西北的那些8000米高峰,那些高山上的云雾也很稠密,却都没有这种现象。
其他解释的说法还有说什么空间放电的,什么细菌发光或者矿物燃烧的,但是都不能完全解释这种现象。尤其是身经其境的,那轮佛光总是环绕在人影的脑后,和佛像一模一样,这和峨眉山的另一著名奇观夜中神灯,都是十分奇妙的景致。
可是他们在这里看到的佛光,却和那些完全不同。此时的理塘的天空,万里无云,澄净如洗,那佛光就在理塘城外突然出现。开始也和峨眉金顶佛光相仿,只是要更加巨大,七sè彩光也更加艳丽,宛如一轮巨大的彩虹,更象一座横亘天空的天桥,横跨整个了天空。
等到天一他们和街道上的所有人抬头看的时候,那虹光忽然变成了金光,化作一个金轮,光芒强烈,无比灿烂,相隔好象近在咫尺,恰恰就悬挂在天一他们头顶的高度。
街道上的人抬头仰望的时候,那轮佛光却象是正好把天一他们的全身笼罩起来,金光之中,天一正好站在众人前面,他骑着高大的白马,英俊非凡,所从诸人,皆生就异相,一望必是当世豪杰。方教授一看就是个雅望非常的学者,而谢明扬相貌凶恶,必是护法神之类。其他人有文有武,也各不相同。
藏族和汉族有很大不同,他们那儿信仰的神佛不是汉族这种全都是慈眉善目,胖乎乎,笑眯眯的,xī zàng信仰的神佛有很多生着十分凶恶的相貌,表示那种神佛有强大的法力,是可以镇压邪恶的魔鬼的。藏族人几乎全部是虔诚的佛教信徒,此时一看就在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如此异象,不觉翻身跪倒,朝天一就拜。
天一他们一行人还在对佛光指指点点,很久之后,佛光渐渐隐去,他们又转身要进城,这才注意到他的面前跪倒了一大群人。天一他们仔细看了半天,这才明白,他们是在给天一磕头。这下天一可吓坏了,他不知道当地人这是什么风俗,以为自己象方教授所说的,真的在无间之间犯了人家的什么忌讳。天一赶紧一跃下马,弯腰去搀扶一个跪在他面前的老者。
天一越扶,那些人越不肯起来,而且他们嘴里全都念念有词,天一急得回头问:“方教授,他们在说什么?”
方教授也觉得十分奇怪,他翻译说:“他们是在说恳求法师赐福什么的。”
“什么法师?”
方教授他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在琢磨的时候,方教授忽然转身看到了天一骑的那匹马,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原来xī zàng当时有个规矩,一般时候,骑杂sè马的多为俗人或在家居士,只有法师或喇嘛才骑白马。
而在他们这一群人中间,方教授骑的是一匹红马,冯老师骑的是一匹黑马,谢明扬骑的是一匹驳花马,就是过去说的呼雷驳,发音叫做呼雷豹,是暗灰sè的马身上带有一块块浅灰sè的斑纹,现代人叫它菊花青。
而偏偏刚才站在最前面的天一骑的那匹马是一匹白sè的高头大马,他又从来不象一般人那样顺着马背抱着马脖子摘下马镫下马,总是一跃而下,他动作太快,这些藏族人一定是误认他是飞下来的,所以把他当成了那些有神通的法师。
天一不但没把他面前的这些人扶起来,那些人身后的人反而越聚越多,不一会已经跪倒了一大片。藏族人磕头不是汉族这样只跪下那么简单的,他们全身都趴在地上,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五体投地,上百人都这样趴在地上,那场面很吓人的。
方教授也帮着天一解释,可是他们怎么解释也不管用。天一突然灵机一动,对方教授说:“你就告诉他们,佛渡有缘人,只要多做好事,必然能成正果。虽然藏传佛教和汉族的佛教有区别,可是总体都是佛教吧,这个大致的原理还是一样的吧?”
果然,方教授按照天一的意思一翻译,那些人慢慢都起来了。人家没给自己显示什么神迹,说明自己跟佛爷没缘,那就是自己没做好事,这完全是自己的原因,还不赶紧走,还留在这儿丢人现眼吗?
又折腾了半天,这些人才慢慢散开。冯老师笑着说:“天一呀,你天生就是出家的命,到了那儿大伙都拿你当法师。”
天一叫苦不迭地说:“早知道还不如留在康定呢,人家那儿的小姑娘一群一群的,对我的态度那叫一个好,从来没这么吓人过!”
大家哈哈大笑。
他们进了城,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旅店。这一路的跋涉,终于才到了一个有点舒适的地方了,大家都想好好歇一歇。他们要了几个房间,舒舒服服地住下来,吃饭的吃饭,梳洗的梳洗,天一好一点,他修炼的武功特别,体力过人,并不太累,跑前跑后,帮助方教授和冯老师和几个特务出门买这买那。
等到他又一次从外边回来的时候,他发现,他们的房间里边来了好几个人,看上去都是大人物,方教授、冯老师和谢明扬正在陪着他们说话。
一看到天一回来,领头的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人马上过来,喃喃地说了一句:“唵嘛呢叭咪吽。”然后就深深弯下腰,把帽子摘下来放到地上,敞开双手,伸出舌头。这个人好象脑袋上的头发短得几乎没有了,大概是个出家人,可能就是方教授所说的喇嘛。后边的那两个人也赶紧跟过来,也是同样的姿势。
这种礼节实在是太奇怪了,天一吓了一跳,他一边朝方教授看了一眼,一边赶紧低头还礼。他用的是汉族的作揖礼,也是深深地弯下腰去。领头的那个人伸手把一条长长的白sè丝巾搭在他的手腕上。天一听方教授讲过大致的藏族习惯,这叫做献哈达,是拜会尊长、觐见佛像时用的一种礼节,是对人表示纯洁、诚心、忠诚的意思。
对方行如此大礼,让天一有点吃惊,方教授才是考察队的队长,他们干嘛要对他这样隆重呢?
这几个人行完礼,倒退回去。方教授过来给天一介绍说:“这位就是长青chūn科尔寺的方丈,这两位是地方上的官员。他们是听了街上的百姓的介绍,特地来见你的。”
天一这才明白,原来又是那个什么法师的误会。现在他才知道,原来xī zàng的喇嘛全都是穿红衣服的,这跟汉族的和尚真是一点也不一样。
可是谢明扬走了过来,大模大样地说:“天一是于长官的公子,出身高贵,自幼修炼上乘功夫。他可不是一般的人!”
天一一愣,心想谢明扬这是要干什么呀,他跟人家胡说什么呢?
但是谢明扬马上朝他一使眼sè,天一知道谢明扬一定有什么事情,他也就很识相地不作声了。
接着方教授、谢明扬他们就和这些喇嘛和地方官员谈了起来。那个方丈一直想要打听天一是什么来历,问了半天,才确认他不是什么转世的灵童,来这儿要求重新当活佛的,也不是什么汉族的佛家弟子,前来宣传佛法的。可是天一他们到来时候出现的佛光可是十分罕见的,能够有佛光伴随出现的人物实在是非同小可,这让他们诚惶诚恐的。
谢明扬他们这些特务,对装腔作势,狐假虎威这种事是轻车熟路,一看喇嘛们这种表现,马上顺势吹嘘,把自己的来头说得很大。不过,他们根本没有说他们是来进行xī zàng的地理考察的,而是把他们的来意说得含糊其辞的,整个事件反而是围绕着天一展开了,这让天一更加感到奇怪。
天一心想,这个谢明扬,本来就背景可疑,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跟着自己这支考察队?难道他们这种职业特务会那么好心,那么有闲功夫,来为自己和方教授他们这种科学家当保镖?这绝对不可能。他们到底是那个系统的特务?他们来这儿到底是要干什么?自己这种专门从事科学的人,不会稀里糊涂地卷进特务们的什么yīn谋吧?
不过天一看到方教授也没有做什么分辨,他一边跟着谢明扬顺水推舟地说着,一边朝自己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他似乎有点明白了。谢明扬他们要干什么他是不知道,不过方教授的意思他大概能弄懂一点,方教授是一个纯粹的学者,他是不想跟政治发生任何关系的。
但是方教授却是一个头脑清醒的人,社会经验比较丰富。他一再提醒大家,不要和xī zàng的地方zhèng fǔ发生冲突。他大概就是要借着这种含糊的身份,利用xī zàng地方官员的这种误会来为这支考察队的考察提供便利。天一暗暗点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双方虚虚实实地谈到最后,喇嘛和地方官员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天一是一个汉族官员的儿子,他是一个汉族教派的传人,这次来xī zàng是来学习xī zàng的文化的,要通过在xī zàng的旅行增长自己的见闻,为自己的将来打下一种基础。不过他这次来不是以官方身份出现的,所以还需要xī zàng的各种头面人物进行大力协助,他和他在chóng qìng里边那个有势力的父亲,将来是不会忘记各位今天所做的一切的。
喇嘛和官员朝天一点点头,心照不宣地笑笑。
天一的父亲虽然不是什么zhèng fǔ高官,但是无论是在东北的张学良的军zhèng fǔ,还是在chóng qìng的宋美龄手下,都是一直握有实权。天一自幼出入上流社会,见过无数的达官贵人,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大场面,加上他天生自然大方,所以他没有显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样子,而是高贵气派,稳重大方地和喇嘛和两个官员交谈起来。
那个喇嘛和官员看到那个贵公子应对得体,脸上始终挂着神秘的微笑,凡是需要说到一些具体的问题的时候,自己并不出面,而是总是由他的手下,那个相貌凶恶的人出面说明,这更加显出他高贵神秘的气质。
喇嘛和官员对天一不由油然而生敬意,连心理上的抵触也没有了。双方交谈了很久才相互告别。送走他们之后,谢明扬得意地说:“怎么样?天一呀,你还是太嫩哪,你要是说你就是个学生,咱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让哥哥们这么一办,什么好处都弄到手了,不光是送咱们一人一份厚礼,还主动送给咱们这么多藏族脚夫,什么物资都替咱们解决了!”
方教授也感叹说:“天一呀,看来你还真的是个福将啊,没想到突然出现这么个巧合,咱们的大问题一下子解决了,这些当地的zhèng fǔ能够帮助咱们,对咱们今后的考察的帮助可实在是太大了。本来咱们对那些四川脚夫的问题头疼极了,现在算是彻底解决了,明天就可以让他们回去了。”
天一纳闷地说:“咱们是正当的zhèng fǔ派出的考察队,干嘛不能直接告诉他们?这不是大后方吗?咱们又不是上敌占区去,还搞什么化装侦察那一套?”
谢明扬苦笑着说:“天一呀,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英国人一直在鼓吹*,虽然他们没答应英国人,但是现在也基本处于半dú lì的状态了。我们几个上这儿来,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为了保护你们不让英国人什么的害了。你们都危险着呢,傻兄弟!”
天一一阵懊恼:“什么?xī zàng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咱们中国人在咱们自己的土地上考察,还不能说自己是什么身份?”
方教授也是一阵感慨:“天一呀,你是没有经验,以后这种事你慢慢会熟悉的。”
天一摇摇头,低头不语了。
谢明扬他们可是不在乎,喇嘛在xī zàng很有势力,他们有权力决定一切,他们做主,送给了考察队很多土特产,几个特务发了一笔大财,出去喝酒庆贺了。
看到特务们都出去了,方教授对还默不作声的天一说:“天一呀,以后这种事你会经常遇到,不要为这种小事烦恼,要学会应该怎样去对待它们。”
“是啊,教授,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他们。我们本来是在我们自己国家的土地上,进行一项非常有意义的科学工作,可是我们竟然不能堂堂正正地去做,而这些特务,是握有很多人生杀大权的,他们本来可以改变这一切,为什么却这样无动于衷呢?”
方教授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sè中,渐渐远去,随着地势的起伏如同漂浮在空中的点点灯火说:“天一呀,你这就要学会顺应这个世界了。人生存在世界上,对于外在的世界要顺应通达,否则就无法在这个社会中安身立命。”
“那么,咱们就要放弃自己的理想,去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吗?”
“当然不是,这就要看你应该怎样对待这些问题了。所有的荣华富贵,是非纷争,都是毫无意义的,你要明白这一切。对于外界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你可以表面顺应,而在你的内心,要坚持自己的理想,实现你的理想才是你人生的最终目标。可是要怎样来实现自己的理想呢?就要通过和外界来打交道的过程。那么到底应该怎样来统一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呢?那就要记得,做人要有一个原则,叫做外圆而内方。”
天一沉思了一会,深深点了点头。
想通之后,天一的情绪也轻松了很多,他笑着问道:“方教授,咱们这几个人,到了这高原上,都累得要命,连那几个脚夫都觉得受不了了,要回去。可是你年纪比我们大,怎么jīng神还会这么好呢?一点疲倦的样子都没有。”
方教授笑着说:“我有秘诀啊!”
天一就喜欢听这些古怪的事情,他一听马上来了jīng神:“秘诀?什么秘诀?”
方教授故意笑而不答。
天一央求说:“有什么秘诀,告诉我嘛!让我也学学。”
一直稳重的方教授这时忽然有几分得意地说:“我呀,长年修习一种叫静坐的功夫,这个功夫对身体的好处特别大。”
“静坐?什么静坐,咱们不都坐着吗?”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地坐着了。这个静坐啊,怎么说呢,就是气功的一种。讲究呼吸的方式,在调整呼吸的同时,要调整你的内心,不但可以强健你的身体,时间长了,还可以让你的心灵达到一个更加完美的境界。可以对你的人生产生莫大的影响。”
天一若有所悟地问:“是坐禅吗?”
方教授满意地一笑:“嗯,你确实和其他年轻人不同,居然知道坐禅。对,其实我的静坐和那个有点相似,只是还不完全相同,我这种静坐,来自道家的吐纳功夫,见效更快。等到你的功夫到了一定的程度,再调整你的内心,那时可能对心灵就有更大的帮助了。”
天一更加好奇:“能教教我吗?”
方教授点点头。
方教授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学生,但是他发现他最近和那些特务混得很熟,走得越来越近。他真怕这个社会经验不足的孩子会被那些特务带坏,最终误入歧途。所以他也想尽量对他施加影响,让他不要受到特务们热衷的那些名利之类的东西,甚至是那些泯灭良心,伤天害理的行为的熏染。
方教授和天一盘腿坐在床上,方教授详细的给天一讲解了一番静坐和运气的方法,天一一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和他修炼过的拳术中的内功非常相似,练起来一点不困难。他很快就学会了。
练了一会,他忽然问道:“方教授,那个喇嘛一看到我时候说的那个唵嘛呢叭咪吽是什么意思?我一进xī zàng,很多人那么说,怎么那个是喇嘛说的吗?是他们信的那个东西里边的吧?原来我还以为是藏族话呢!”
方教授说:“嗯,我刚来的时候也觉得有点奇怪,特意打听过。这是一种密咒啊,叫做六字真言,就象咱们内地信佛的人经常说的南无阿弥陀佛一样。因为按照密宗说法,这六个字是观世音菩萨的神咒。哈哈,现在你知道观音菩萨跟他们是什么关系了吧!他们说,经常念此六字,并且全身心地去体悟其中所含的密义,到一定时候就会产生不可思议的功效。”
“密咒?”
“对,很多人管藏传佛教叫藏密,其实不是的,藏传佛教也和咱们内地的佛教一样,有显宗和密宗之分。显教是一种公开的教理,讲给老百姓听的,大家都可以跟着信,也不用改变自己的行为,有的时候他们一边杀猪一边到寺庙拜佛,然后拿红包供养,这样子就算修显教。这在咱们内地特别多。
密宗是释迦牟尼佛单独传给人家内部的人练习的,是有秘诀的,有很多有功效的修炼方法,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佛教老是特别讲要渡有缘人,其实说的就是这个,不能满足严格的条件,是不能修炼的。真正的密宗,人家是不会教给你们外人的。原来咱们内地也有密宗,可是皇帝看到他们老是几个人躲在角落里边嘀嘀咕咕,害怕他们组织造反,就把他们全都取缔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天一觉得很好笑,他忽然来了兴致:“啊,是秘诀是吧,我也来试试!”
说着,他按照以前听说过的坐禅的方法,守住xìng命,在内心默念起这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突然一声清脆的钟鸣,天一的胸前一尺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2寸高的盘腿端坐的佛像,金光闪闪,和寺庙里边看到的一般无二。这一下,天一和方教授两个人全都看见了,就连天一自己也吃惊地看着那个小佛像。那个小佛像毫光四shè,天一面前全都被它的柔和的光辉照亮了,就在两个人呆呆地看着的时候,那个佛像朝空中渐渐飞散出去。
方教授感慨地说:“天一呀,你还真有佛缘呢!才刚一念六字真言,佛爷就显灵了。”
“不可能!我根本不信这个玩意,佛爷怎么可能跑我家来显灵呢!”
方教授虽然博学,但是对佛教的了解也不是特别深入,他也不相信这种东西,而且眼前的这件事实在是太离奇了,不是通常的理论中曾经记载过的。
天一说:“方教授,你也来试试!”
方教授也赶紧盘腿静坐,也在心里默念六字真言,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天一又重新来了一次,可是这次两个人非常失望,再也没有什么金像出现了。
两个人研究了半天,终于没能解释这种现象。方教授说:“xī zàng有很多据说有功能的人,可能是他们这种地方对修炼那种功夫有特殊的好处,你到了这儿也有反应,可能就是这种关系。你不是一直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情要到这儿来实现吗?说不定就是这个。”
天一想了想说:“是这个吗?不能啊?我一点满足感也没有。我觉得应当不是这个事情。要说我有什么心愿,那就是要当一个能对国家有贡献的地质学家,我还希望能够在这次考察中找到一个大铁矿呢!”
方教授疑惑地摇摇头,还是没有搞清楚,最后他笑着说:“算了,大概xī zàng这个地方特别神秘,不然明天你去找那个喇嘛问问?”
天一犹豫着点点头。
方教授又说道:“不过你也要小心,我看他看你的目光里边,好象惊讶中搀杂着恐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对他的行为,你也要留神。”
“怎么会那么麻烦!算了,不去了,反正我也不想出家。”
他们正在说着,谢明扬酒气熏天地闯了进来:“留神?留什么神。对,你们出去以后看到什么都要留神,这个地方很、可疑,到处都、都是英国特务,千――万、要、小心。”
天一笑了起来:“你到底喝了多少啊,舌头都短了,我扶你回去睡觉吧!”
“不!我、没醉,我还能喝!藏族人的青祼酒,就是水,没劲!”
天一回头看着方教授,大笑起来,扶着醉鬼出去了。
喇嘛他们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上午,六、七个藏族脚夫来到了天一他们这儿,很恭敬地给天一他们行过了大礼,带着虔诚甚至恐慌的心情看着天一。天一真是哭笑不得,这一定是那些喇嘛又和他们说了什么了。
又是一阵忙乱之后,终于做好了考察队出发的一切准备工作,方教授带着谢明扬和天一去向喇嘛他们辞行,向他们赠送脚夫和物资的好意做一番感谢,并正式向他们告别。
天一一点不喜欢这种官场上的应酬,终于等到考察队重新上路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一边走一边看着路边的店铺和形态各异的藏族人,一边打听昨天晚上谢明扬他们到藏族酒馆喝酒的事情,正说着,他突然停住了话头,谢明扬回头奇怪地问:“怎么了天一,看见什么了?”
天一看着远处,愣愣地说“看来xī zàng这地方没咱们想的那么偏僻呀,在这儿还真能遇到我在东北老家认识的人呢!”
谢明扬觉得好笑:“你在这种鬼地方还有在老家认识的人?”
“是啊,我好象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我好象还是在东北见过他呢,其实我跟他也不熟,我记得他好象姓罗,听说他后来很红呢!”
谢明扬突然一惊,急忙追问:“姓罗?!什么人?”
“他好象叫罗剑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我只是过去在家父的办公的地方见过他两次,这个人看上去很jīng神,给我的印象很深,不过我没跟他说过话,当时我还小。”
谢明扬大惊:“什么?你是说你看见了罗剑北?!戴老板再三嘱咐要小心他,快抓住他,他是英国特务!”
其他特务也是一惊,急忙cāo枪在手,想不到一直防范的特工战,就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