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眼到了上午九点。
“看！看！出云号！来了，来了。”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的刘金生大叫起来。

“真的？这么快？”欧阳格举起了望远镜。

望远镜中，欧阳格看见了蹒跚行驶的出云号，中部被浓烟烈火笼罩着。

“伤得不轻呀，毕竟是二十八生大炮，威力确实大。”

欧阳格下令，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出云号蹒跚着开过来，越开越近了，开到了水雷线上方。

“预备，起爆！”欧阳格右手高举，用力往下一挥。

刘金生用力按下了起爆器。

“轰！”八个雷响成一个音，江面上升起了八根高高的水柱。

一颗五百磅水雷在出云号后部右舷大约十五米的地方爆炸，出云号水线下方被炸开一个大洞，一根大轴被炸断。

出云号的两个螺旋桨只剩一个还在转动，航速一下慢了很多，江水从炸开的大洞汹涌而入，出云号的尾部开始下沉，舰首则开始上翘。

出云号的官兵草木皆兵起来，他们扣动扳机向四周开火，大炮、机枪一齐放，见什么打什么，没碰到东岸欧阳格等人一根毛，却把西岸的rì军陆军打死不少，

西岸的rì本陆军愤怒万分，他们竖起一面大膏药旗，然后向出云号打旗语：海军是他妈的疯子！

指挥室里，镰口道章下令停止shè击，打旗语向陆军道歉，随后，他指挥损管人员抢救战舰：关闭尾部的水密门，开动抽水机排水，向前部的舱室注水恢复平衡，等等。

虽然尽了很大努力，进水仍未能遏制，出云号的锅炉一个接一个熄火，舰身逐渐下沉。

镰口道章决定用搁浅的方法抢救出云，他向前看了一阵，选择了右岸一片较为平缓的沙洲。

出云号用仅有的动力向沙洲冲去，跟着搁浅在了沙洲上。

镰口道章松了一口气，他下令继续排水、修理锅炉，同时给长谷川清发电报，他在电报里报告了出云受伤情况，要求长谷川清派拖船把出云拖出黄浦江。

长谷川清回电：出云号附近的“若竹”号、“长月”号、“白雪”号驱逐舰立即前往救援出云号。

在黄浦江东岸，欧阳格等人看着搁浅的出云号。

“唉，又是功亏一篑。”欧阳格非常懊恼。

“主要因为出云号在江里，在海上的话，这么重的伤，出云号必沉无疑。”

“说的是，不过根本原因还是福建那帮家伙混蛋，如果他们肯提供水雷，出云号早断成三截了，根本轮不到搁浅。”

“是呀，那帮家伙实在太坏了，平时满嘴English，打起仗来只会沉船。”

水兵们七嘴八舌说着。

“欧教育长，刘永义的大炮能不能打到这里？”刘金生问道。

“大炮？恐怕不行，这里离楠木堡22千米，据我所知，刘永义的大炮只能打20千米，打不到这里。”

在楠木堡，刘永义指挥大炮攻击“河内”号，一连打了六发炮弹，最后一发正中“河内”号，穿透装甲在炮塔内部爆炸，“河内”号冒起滚滚浓烟，二号炮的炮管垂到了地上。

“好了，安全了，小rì本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把大炮修好了。”看着被打成废铁的“河内”号，刘永义得意洋洋。

65团将在两小时后到达楠木堡，刘永义和胡玉商量着进攻司令部的计划，他们决定，先用280毫米大炮轰击司令部大楼，用爆炸弹，轰击两小时后，用两个连发起进攻，夺取司令部大楼。

在空间狭窄的楼房作战，冲锋枪和手榴弹最好使，他们因而决定：进攻部队每人携带五颗手榴弹，每班增加三支冲锋枪。

胡玉做战斗准备去了，刘永义则返回楠木堡指挥莫有胜炮轰司令部。

才打了一发炮弹，王起凤打来电话，他告诉刘永义，出云号在高桥附近搁浅了。

“搁浅了？”刘永义叫人把地图在桌上摊开，他用铅笔在王起凤说的地点画了一个圈。

量了一下距离，楠木堡离出云号搁浅的地方大约22千米。

考虑了一阵，刘永义给王起凤打电话。

“王参谋，出云号搁浅的地方有没有我们的观测所？”

“有一个，炮二旅在东沟设有一个观测所，这个观测所距离出云号四千米，从那里可以观察到出云号，出云号搁浅就是他们报告的。”

“把他们的电话接到楠木堡，我要再攻出云，我要把出云号打成废铁。”

“好的，立刻接进来。”

放下电话后，刘永义去找莫有胜，他要莫有胜把炮口抬高，对准在高桥搁浅的出云号。

“二十八生炮只能打二十千米，打不到二十二千米，我们打不到出云。”莫有胜说道。

“能打到，一定能打到，多装点发shè药就能打到了，原来四个药包打二十千米，我们把药包加到五个，这样就能打到二十五千米了，打到出云绰绰有余。”

“多装发shè药有危险，容易炸膛，再说了，炮膛容积有限，最多装四个药包，再多就装不下了。”

“不会有危险，这么粗的炮管，多装一个药包就会炸膛？不可能！多装药包的事情我干的多了，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容积嘛，我有办法。”

莫有胜的人开始给大炮装弹，先装弹头，然后把药包装入炮膛。

装进四个药包后，炮膛已经满了。

刘永义过来，他接过推弹杆，开始用力往里推药包。

费了好大的劲，却只推出半个药包的位置。

“再来两个人，三个人一齐用劲，我就不信推不出一个药包的位置。”刘永义吆喝道。

“刘司令，不能这样蛮干，蛮干的话，药包会裂开的。”

“裂开？嗯……算了，这一发打司令部。”

莫有胜cāo纵大炮瞄准司令部，一弹正中大楼正zhōng yāng。

大炮再次装弹，这次，每装一个药包刘永义就用推弹杆用力推一次，这样做非常有效，装完四个药包时，炮膛里还剩下一个药包的位置。

“看看，看看，这样做不就行了吗？把第五个药包装进去。”刘永义得意地说道。

第五个药包被装了进去，炮闩随后关闭。

“刘司令，我还是反对这样做，这样做真的很容易炸膛。”莫有胜再次表示反对。

“容易炸膛？好办，拿根长绳子来。”

有人拿来了一根长长的绳子，刘永义把长绳子连到炮弦上。

“我们在楠木堡外面拉弦，这样就没危险了，哈哈哈哈。”

莫有胜cāo纵大炮瞄准出云号。

东沟观测所的电话接进来了，他们报告刘永义，观测所已做好观测准备。

“好，我们马上开始炮击，你们注意观察。”

“刘司令，瞄好了。”莫用胜说道。

“所有人离开一楼，可能有危险。”刘永义说道。

大家纷纷离开，一些人上了二楼三楼，一些人到了楠木堡外面。

刘永义也走出了楠木堡，他从杨心红手里抢过炮绳。

“给我拉一次，就一次，嘻嘻。”

“轰！”一声巨响，大地抖动了一下。

大约过了两分钟，观测所报来了落点情况：远了三百米，左偏五十米。

“看看，打到出云绰绰有余，莫队长，立即调整，不能让出云跑了。”刘永义很得意地说道。

“好的，立即调整。”

在高桥，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紧急抢修，出云号的大火被扑灭，进水也停止了。

但是，出云号的情况仍很危险，舰体灌进了三千吨江水，所有锅炉全部熄火，战舰彻底失去动力，电力供应也停止了。

第一个赶到的救援军舰是“若竹”号，镰口道章打信号叫“若竹”号靠过来，接上电缆给出云号供电。

“若竹”号小心翼翼向出云号靠近，从出云号的左舷靠了上去。

电缆被接上了，出云号恢复了供电。

出云号上的抽水机开动了，“哗哗”地往外排着水。

突然，天空传来了出云官兵非常熟悉的尖啸声。

“轰！”炮弹落在出云号前方三百多米的地上爆炸，地面上升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刘永义的大炮能打到这里？”镰口道章大为吃惊。

过了五分钟，第二颗炮弹落了下来，落在出云号后方二百多米的江中爆炸，掀起了高高的水柱。

“舰长，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再中一发，我们就完了。”一个军官建议道。

“说的是，立刻离开这里。”

想离开就得让搁浅在沙洲上的出云号浮起来，镰口道章因而下了两条命令：第一，加大抽水机的排水力度，第二，把所有能抛弃的东西全部抛弃，煤炭、弹药、铁锚、桌子、椅子、猪肉、牛肉、萝卜、白菜，等等等等，连多余的人都抛弃，镰口道章命令所有与抢救军舰无关的人跳入水中游向对岸。

出云号官兵忙碌起来，他们把所有能搬动的东西统统搬出来，扔到舰外，闲杂人等开始跳水。

按照镰口道章的命令，官兵们把两个大铁锚放进水里，锚链也全部放下，然后，他们用炸药炸断了锚链，把铁锚连同锚链全部抛弃。

上游开来了很多小船，他们是来看出云号的，这些小船在距离出云号一千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船上的人对着出云号指指点点。

华仁生等人的小船开过来了，在距离出云号一千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看到出云号扔出那么多东西，船长眼红了，他跟华仁生等人商议。

“华老板，你们上岸看吧，我到前面捞点东西，这些东西可全是好东西，扔掉可惜了。”

“喂，前面可在打仗，很危险。”

“这点危险算啥呀？不怕，捞上一船，我就不当这个船长了，上岸开铺子去。”

“也好，你靠岸。”

华仁生等人上了岸。

“吴船长，注意一下，**的大炮五分钟一发，这个怀表借给你，你带上看着时间，快到五分钟了你就离开出云号。”

“好的，好的，华老板，你真好心。”

“对了，捞到东西先拉给我们，我们也想买一些。”

“一定，一定，一定先拉给你们。”

二三十条小船向出云号靠了过去，它们开始打捞漂浮在水面的东西，有的船还抛下铁爪，搜寻沉在水下的东西。

炮弹一发接着一发落下，一连落下六发，可是，一发也没有击中出云。

“怎么回事？打了六发都没击中出云，上次才打三发就击中了出云。”站在岸边看着，徐昌生非常着急。

“上次距离近，才四千米，这次距离远，足足22千米，远了这么多，准头自然变差了。”

“是呀，远了自然准头差，别着急，再打几发，应当就能命中了。”

“没时间了，出云号扔掉了那么多东西，很快，出云号就要浮起来逃跑了。”

“菩萨保佑，保佑下一发能击中出云。”华仁生合起了双掌。

“长月”号和“白雪”号赶到了，按照镰口道章的命令，它们开到出云号的尾部，从那里向出云号抛出缆绳。

出云号的水手接过缆绳，他们将缆绳固定在了锚桩上。

出云号继续往外扔东西、排水，这些方法起作用了，搁浅的出云号轻轻晃动起来。

第七发炮弹落了下来，没有击中出云，第八发炮弹也没有击中出云。

天空第九次响起了呼啸声，一颗大炮弹从天而降，击中了“若竹”号！

炮弹击中了“若竹”号的中部，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浓烟烈火冲天而起，小小的“若竹”号被一折为二。

镰口道章向下看着“若竹”号，他的感觉不是悲伤而是庆幸：没有“若竹”号替自己挡了炮弹，这一炮必定要了出云的命！

镰口道章不能再等了，他给“长月”和“白雪”打信号，要二舰一齐开动，把出云号拖下沙洲。

“长月”号和“白雪”号开动了，它们把马力加到最大，烟囱里冒出了浓浓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