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骂我小狐狸jīng，骂我假公济私，上班跑去勾搭富家公子，他还威胁我，今天再不交出有份量的消息，他就亲自动手编我的风流韵事，把这些风流韵事登上头条。”
“编你的风流韵事？老家伙会干这个？”

“他是老手，干这个起家的，当年反清干革命就负责这个，专门编光绪、慈禧、袁世凯的风流韵事。”

“原来是高人，嘿，他编的风流韵事一定很jīng彩，子才兄，空军最好不来，你也不要提供惊天大消息，你让柳小姐空手回去。”

“说的是，这样，我们就可以看到柳小姐的风流韵事了。”

“你敢？”柳柔柔的眼睛一下瞪得很大。

“不敢，不敢，哈哈哈哈。”

远处传来了“隆隆”的声音。

“来了，来了，南边。”宋子才站起身向南边眺望，其他人也站起身向南边眺望，可是由于能见度太低，虽然大家睁大了眼睛，可是没有一个人看到飞机，用上望远镜也不顶事。

“看见了，看见了，那边，好多。”突然，柳柔柔跳了起来，伸手向前指着。

十二架双翼飞机排chéng rén字形飞了过来，发动机发出巨大的“隆隆”声，机翼上的青天白rì非常醒目。

马路上的行人停住了脚步，他们抬头向上望着。

这么多的中国飞机从天空飞过，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行人们欢呼起来，有跳的，有叫的，有鼓掌的，有跺脚的，有摘帽子向天上扔的，大家用各种方式表达着心中的喜悦之情。

出云号的高炮开火了，炮弹在飞机周围爆炸，炸出一团又一团的黑烟。

战机没有理睬脚下的出云号，它们从团团黑烟中穿过，很快消失在远方。

“这些飞机是战斗机，美国制造的霍克战斗机，它们不带炸弹，不是来轰炸出云号的。”目送战机远去，柳柔柔说道。

“柳小姐认得这些飞机？”

“当然认得，我去过他们机场，笕桥机场，一个上尉是我的书迷，他带我进了他们机场，把机场所有飞机对我介绍了一遍，最后，他还带我上天转了一圈呢。”

“什么？他竟敢这样？泄密，严重泄密！柳小姐，那个上尉是谁？我要告发他，我要让上头把他抓起来。”大为嫉妒的宋子才拍起了桌子。

“真要告发他？真要把他抓起来？”

“当然了，当然要把他抓起来，柳小姐，你说呢？你说应不应该把他抓起来？”

“应该，当然应该，应该把他抓起来大卸八块。”

“柳小姐心地真好，好吧，看在柳小姐的面子上，我放过那个小上尉，哈哈哈哈。”

“喂，耳朵不好是不是？我说的是：应该把他抓起来大卸八块。”

“我的耳朵很好，柳小姐的话听得非常清楚，不仅听到了柳小姐嘴上说什么，还听到了柳小姐心里说什么，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远处又过来一群飞机，这些飞机是轰炸机，机翼下挂着炸弹，可是它们依旧没理睬脚下的出云号，它们向吴淞的方向飞去。

**飞机呼啸着从空中飞过，一批又一批，可是没有飞机攻击出云号。

“怎么回事，空军是不是把出云忘了？”看看天上的飞机，看看脚下的出云，宋子才焦躁地说道。

八点四十分，六架飞机排成横队飞了过来，机头绘着虎头，嘴巴大张露出锋利的牙齿，机翼下挂着黑黑的大炸弹。

“这些飞机是轰炸机，美国制造的诺斯罗普轰炸机，挂的炸弹是五百磅的。”柳柔柔看着飞来的飞机说道。

“听他们说，来炸出云的就是诺斯罗普轰炸机，应当就是他们。”宋子才说道。

六架飞机从出云上空飞过，没有投弹。

“又不是，怎么回事？不炸出云了。”

过了一会，刘金生突然大叫，“看，看，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他们要炸出云了，柳小姐，快，快拿起你的相机，伟大时刻就要到了，赶快把它拍下来。”

柳柔柔拿起相机向前跑去，对着飞来的轰炸机举起了相机。

即使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宋子才也没忘记护花，他脱下外衣，双手举起给柳柔柔挡雨。

刘金生大声叫着，叫服务员拿一把雨伞过来。

轰炸机飞了回来，它们的队形变了，由横队变成纵队，六架轰炸机一架接一架向着出云号猛扑下来。

出云的高炮开火了，驱逐舰的高炮开火了，天空炸开了团团黑烟。

两条驱逐舰开动起来，它们在出云周围兜起了圈子，一边兜圈一边施放烟幕。

轰炸机继续向出云扑来，它们在团团黑烟中穿行，黄sè的虎头越来越大，白sè的牙齿越来越清晰。

第一架轰炸机开始投弹，两颗大炸弹离开机翼，呼啸着往下坠落，大炸弹掠过出云的头顶，在出云前方一百多米的地方落入江中。

顶楼上站了很多人，看到炸弹没有击中出云，他们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

第二架轰炸机冲过来了，两颗大炸弹呼啸着落下，落在出云左舷二十多米的江中，爆炸激起了大浪，出云剧烈晃动起来。

“偏了，偏了，过来一点，应当过来一点。”刘金生一边看一边大叫。

侍应生拿来了一把雨伞，他把雨伞递给刘金生，刘金生一把推开了。

第三架轰炸机飞了过来，高度很低，只有一百多米。

rì军高炮不停开火，一发炮弹在左翼附近爆炸，左翼翼尖被打掉。

轰炸机醉汉一般摇晃起来。

受伤的飞机摇晃着继续扑向出云，飞行员投下了炸弹，两颗炸弹落在了出云的后方。

“只剩三架了，娘的，小鬼子运气咋这么好？喂，投准一些，只要投中一枚，准保让这老爷舰魂归西天。”宋子才对着飞来的飞机大喊大叫，外衣不知何时扔到了一边，他顾不上给柳柔柔挡雨了。

第四架飞机飞过来了，高度更低，不足百米，几乎与岸边的高楼平齐。

“飞得这么低，这次一定能炸中出云。”

“说的是，说的是。”

顶楼上所有人都望着这架飞机，希望这架飞机能够炸中出云。

高炮向第四架飞机聚集，一颗炮弹在飞机下方爆炸，飞机晃了一下，左翼的一颗大炸弹掉了下来。

突然失去一颗炸弹，飞机失去了平衡，右翼迅速下沉，幸好飞行员手急眼快，迅速把另一颗炸弹扔掉，这才让飞机恢复了平衡。

顶楼的人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

“这两颗炸弹又没戏了。”刘金生悲伤地说道。

“不一定，看，看，炸弹向那条小舰飞过去了。”

刘金水睁大眼睛看去，果然，扔掉的那枚炸弹正向一艘rì本驱逐舰飞去。

“命中它，命中它，炸碎它。”刘金生握着拳头大喊。

炸弹呼啸着落下去，在rì本驱逐舰后方十多米处落水，炸起的大浪把驱逐舰高高掀起。

顶楼上，大家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哎，差一点，只差一点。”

“还有两架，还有两架，我们还有希望。”

第五、第六架飞机继续向出云扑来，可是，这时的出云上空已是浓烟滚滚，从上面向下望去，出云号时隐时现。

第五架飞机扑向出云号，飞机投下了炸弹。

“炸中了没有。”宋子才大叫。

“不知道，看不清楚。”

第六架飞机飞过来了，飞机没有投弹，带着炸弹从烟幕上方飞了过去。

“怎么不投弹？”

“肯定没找到目标，下面的烟太浓了，根本看不见出云。”

过了一会，带着炸弹的轰炸机又飞回来了，轰炸机在烟幕中穿行，看得出来，飞行员正在努力寻找出云。

飞行员没有找到出云，飞机再次带着炸弹飞了过去。

过了一会，轰炸机第三次回来，这次，飞行员投下了炸弹。

“炸中了没有？”

“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其他人也在往下看，一边看一边焦急议论着，热切地希望出云号变成浓烟烈火。

大风“呼呼”吹着，把出云号上方的浓烟吹开，出云号显现出来，整条战舰完好无损，跟轰炸前一模一样。

顶楼的人叹息起来，刘金生和宋子才大骂飞行员是饭桶。

骂了一阵之后，刘金生等人垂头丧气回到座位上。

“这帮飞行员水平太差了，炸一个固定不动的大家伙都炸不中！平时呀，肯定光追女孩子了，根本没练本事。”

“我也觉得是这样，比如那个小上尉。”

“喂喂喂，瞎说什么呢？刘上尉是开战斗机的，他不在炸出云的那些人里头。”柳柔柔拍着桌子。

“那就是他带头把风气弄坏了。”

“对对对，一定是他带头把风气弄坏了。”

“喂喂喂，他只是个上尉，小小的上尉。”

“刘上尉影响小，柳小姐影响大呀，柳小姐到笕桥机场这么一转，大家的心全乱了。”

“喂，矛头怎么对准我了？接下来是不是要说红颜祸水？”

“不是，不是，哈哈哈哈。”

“子才兄，空军就炸这么一次，不再来了？”刘金生有点不甘心。

“就炸一次，他们说，炸一次足够了，足够让出云变成破铜烂铁了，咦，他们说派九架的，怎么只有六架呢？”

“九架？就是说，还有三架要来，嘿，说不定呀，这三架是高手，这三架能把出云变成破铜烂铁。”

一个侍应生跑了上来，叫柳柔柔去接电话。

过了一会，柳柔柔回来了，脸sè很坏很坏。

“大世界出大事了，两颗大炸弹落在那里，炸死炸伤了很多人。”

“大世界？大炸弹？谁扔的？”

“不知道，你们送我去大世界，我要去那里采访。”

三人下楼上了轿车，轿车向着大世界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