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毒火（7）
白少虎眼见空地边缘的那个少佐全身军装已被撕成了破布条，露在外面的皮肤已没一处完好。一只手在身上死死乱抓，用力之大几乎要把指甲插进皮肉，单膝跪地瞪着怨毒的双眼瞧着他，另一只手抓着出鞘的佩刀驻地，力图帮助自己站起来，全身战栗如糠粟，膝盖还没离地就已啪嗒摔到，然后坚持着想再爬起来……

还真有意志超人的！白少虎真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中了这些毒会怎么样，而且现在也不是想象的时候，齿间迸出一个低音，“杀！”甩下步枪在手咔咔上上刺刀，几步赶前一刀戳进这rì军少佐的心脏。这少佐顿时停止战栗，眼中怨毒消散，带着种解脱软软歪倒一旁。白少虎扯下文件袋便往外围跑去，不忘交代一声，“抓紧时间！别留活口！”

二十余个战士全都把刺刀上在步枪上，冲满地还有一百多个rì军的身上乱戳乱刺，这些rì军士兵发出的叫声竟全然不是以往被杀前的哀嚎，居然是舒服的呻吟，直烦得官兵们全无多戳几刀再戳死这些杂种的快意，全往要害上戳去，时间加快不少。王重宾没用刺刀，拔出砍刀在手一刀刀劈下，每劈死个rì军前就用本地方言恶狠狠地问上一句：“来台湾好玩吗！？”再问一句再劈死一个。

白少虎还是将手挡在眼前，飞快冲出杂木林扑倒在1连的拦截阵地中间，扯下蒙嘴布急道：“还有多远？”

赵丰年递过望远镜，“解决完了？”

“马上！”从望远镜里看去，左中右三路rì军零星的火把已是点点烁烁，都离前沿约3公里处。左右两路是搜索队，应该都是一个中队，中间是一路是从鬼冢旅团本部方向赶来，火把数量也较多，应该不少于两个中队。“按鬼子在这地貌的行军速度，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赶到！命令……”正准备命令2连3连立即先撤离战场，突听头顶已是依稀可辨的嗡嗡声由远而近，一架立川九八侦察机突破山顶大火还未消散的浓烟，直向这边放慢速度低空压了下来。白少虎眼中jīng光大盛，“来得太及时了！除了机枪，1连全连都有，我一开枪立即对空shè击！”

命令2连3连先撤就是因为这两个连扛着两挺高shè机枪，行军速度较慢，而这次费了极大力气带上高shè机枪的目的，正是为了要对付rì军这恼人的苍蝇。虽然现在四周地貌已是全黑，一撤下去侦察机根本发现不了在黑暗中行军的部队，可跟在天上到处飞也不是什么好事，干掉一架少一架。2连3连的阵地都在1连两边，不管那个方向，只要瞅准了飞行路线就可以将它引过来击落。

白少虎紧盯着右侧空中飞机盘旋的角度，等待最佳开枪时机引得它直线飞过3连的高shè机枪阵地，来扫shè自己，一次就能将它打下来。不过机会也只有一次，它受惊了肯定飞高，不会在地面部队赶到之前再俯冲下来。等待……等待……“开火！”

飞行员和观察员猛地觉得外壳上叮当乱响，已被数颗子弹击中，不过威力不大，对飞机没什么威胁。低头一瞧，地面上几百米处有一大片零星火光闪耀，多是多，大概有上百个，可没有一个是连贯的枪口焰。飞行员郁闷地骂道：“吓了我一跳。用步枪就想把飞机打下来吗？果然还是上不得台面的游击队啊！我们教训一下这些愚蠢的支那人吧？”

后面观察员心里才是高兴呢：从前山高林密无法发现他们，以为现在天黑了就可以向大和帝国的航空兵示威吗？笨蛋，枪口焰就是座标啊！“也不要教训得太厉害了啊，要是让下面的步兵伙伴抱怨他们只能拿尸体发泄了，肯定会对我们不满吧。”

“哈哈哈，那就留一半吧！”飞机机头往下俯冲至约一百五十米高度改平行飞行，飞行员的拇指已经摁在机枪开关上，心下还有点遗憾不能象白天一样看见地面上朵朵红花盛开的美景。

突地，正飞到离那片还在不停闪耀的枪口焰约二百米处，机头前的夜空中突地就出现了两道交叉的火链！

飞行员跟观察员的头发在同一时间直立：高shè机枪！

观察员狂叫：“快拉起来！快！”飞行员不用叫也是本能的想拉起机头，可就这同时火链已是抽在机腹铛铛铛铛火星四溅，飞行员双脚几乎全被打成肉末，从屁股下面钻机舱的子弹shè进了胸腹，头软软向旁一垂已是不会喘气。

地面上一见飞机上火星爆了几下后，咯啦喀啦几声机翼下已经出现一团红sè火光，登时欢声雷动：干你娘哎！叫你嚣张，再来啊！

白少虎引的飞机直线越过3连阵地向自己飞来，而两挺12.7MM口径高shè机枪只要估计好飞行高度，将火力交叉成一把剪子布在空中，飞机就会象只苍蝇般自己撞上这把剪子，连瞄准都不用，等着就成。打是打下来了，看起火已成这架势，补它两枪也用不着了，可白少虎现在的心情大坏：

该死的苍蝇歪歪扭扭的拉起了点高度，挣扎着飞向了rì军来援的方向！

观察员不能跳伞，下面一大块地面全是被称做丛林恶鬼的大地军丛林战部队，落在他们手里的下场不是没听说过，而且才百来米的高度不安全，极有可能还没打开伞就被摔死。机舱里已是烈火熊熊，但只要不被大地军砍下手脚，被活活摔死，这种程度还是必须要忍住。观察员拼命强忍住手和下巴被烈火焚烧的钻心剧痛，从后面观察座上够过身子一把拉起了机头，幸好还有用！飞机越过地面大地军的阵地，向旅团本部方向飞去，见距离和高度差不多了，收回已是烧得焦糊的手，一把拉开机舱罩唰的和身跳了出去。

白少虎眼见飞机越过了2连阵地六百余米，拉高到二百多米的高度，空中出现了一朵伞花，而飞机直接就打着旋一头载向了地面，‘轰’，一支火炬燃烧在地面。白少虎再看远处rì军援兵长蛇似的的星点火光已不到两公里，再去活捉那跳伞的鬼子已是来不及了，放最高声量大喊：“高机，打死天上的！”管他是飞行员还是观察员，能上天就是rì军航空兵里的宝贵财富，打死一个少一个。

空中伞花被山头大火照得纤毫必现，白少虎还没喊时两挺高shè机枪就已经开火向空中扫去。离2连阵地不过600来米，两条还没开始左右扭动的火线直直由两路合击向中间夹去，当两条火线会师的那一刹那，伞花象被两根铁棍高速横挥打中的纸片一样卷成一团，裹着人急速翻滚象块石头般坠下了地面。

见猎人小队都已从杂木林中出来，全身上下都背满了枪械分发给起他官兵分担携带，白少虎立即命令2连3连分解高shè机枪先撤，1连断后掩护。

赵丰年下完各项掩护撤退的指令后，还见白少虎站着不动，一拳捶在自个掌心，盯着那架飞机残骸燃烧的火光满面惋惜状，道：“太可惜了！”赵丰年道：“已经打下来了，还嫌少？”

白少虎跟在队尾回身就走，“如果是坠落在咱们这边，没准还能抢救出飞行图囊，一眼就能将鬼子已经侦察过和预定侦察的目标看得一目了然，预定侦察的目标就等于是准备进攻的军事目标，能俘虏个活口当然就更好了！还不可惜么。”

是役，两个rì军中队四百二十二人无一生还，老虎营仅轻伤七人。加疲病等非战斗减员，老虎营还余战力二百八十四人。

才回到溶洞也接到了熊无疾的命令，白少虎长吁口气重重坐在地铺上，如释重负地将电文递给营里3个主官，“可以好好睡上几天了。”

三人接过看完了电文内容，也是轻松叹道：“终于放假了。”

第一：暂停对鬼冢旅团袭击，任其通过山林地带，待鬼冢旅团通过你营丛林防区后，全力侦察敌辎重补给运输情报。第二：有一未确证情报，荒木师团有一个联队编制临时增援鬼冢旅团，密切留意有无援兵开来。第三：侦察增援联队的编制里有无反坦克中队，两门37MM反坦克速shè炮是否随军，如有，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摧毁，绝不能令其抵达石门山。第一、二任务只侦察不袭击，没有必要不需交火，以痹rì军认为你营已无战斗力。第三任务坚决完成。此，再待后命。海军陆战队7旅21团代团长：熊无疾。

白少虎疲累地躺下，闭上双眼喃喃道：“如果弟兄们不累的话，就由得他们去狩猎吧，不过现在就别猎不能吃的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