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毒火（1）
熊无疾盯着老虎营发回来的战报、及白少虎等军官的个人分析目不转睛，在手边笔记本上一一记下rì军士兵的单兵素质、枪械武器实战数据、大小各编制规模团队作战能力、长于何种战术等等自己的个人分析。

左右两边坐着暂时没任务的霍远扬和蒙离，也在做着同样的分析工作。

小分队作战的战术是不用教了，蒙离干得不比他熊无疾自个差，是想着他们虽然还是士兵，但不早rì教导他们就总还是士兵。特战能力再强也打不出兵团级作战所能产生的战果，熊无疾还没听说过谁只会渗透爆破加暗杀的就能升上中将级高层的，rì后……如果他们能活到rì后的话。

反正是事无巨细，熊无疾都让两人呆在身边看着自个发出一个个命令，跟军官们讨论一个个问题。甚至讨论完问题后还要先问问两人的想法，见他们也能正确理解后才发出正式命令。教导两人学习大规模作战的战术指挥、及各种作战指挥上的注意事项与流程、各兵种之间的协调要点，闲时再制定各种类似演习的作战想定。

侦察5班现在改为团直属侦察班，不再归在新编7连的建制之下，由团部直属，人数仍是七人。

新兵没他们这样的战斗力，老兵仗着军衔和资历高，同样也是杀得rì本人哭爹喊娘，是以就算现在割头队在rì寇那边的名头再怎么大，恐怕也不会将眼中蒙离这还是个新兵蛋子的班长放在眼里。

这也没辙，资历就是资历，军中传统向来如此，别硬塞进去闹矛盾反而影响了战斗力就不值了。而且割头队这块招牌是蒙离等七人干冒奇险、出生入死打回来的，担心他们也心有不忿，熊无疾也就没再硬往里面塞人。

团部的指挥核心不可能随便让那么多基层官兵都进来学习，铁旗官及其他几个队员不是这块料也就罢了。熊无庸多少还有点那么点个小聪明，熊无疾还说叫这家伙也一起学习指挥大规模作战，不过这家伙才坐了两分钟，提起笔来就嚷嚷自个拉肚子，出去后一溜烟就没了人影，真不明白狙击手最不能缺少的忍耐力那是哪儿来的。吃饭时再看见已是摸着屁股哭哭啼啼，一准就是去了医护排勾搭人小姑娘又被白少鱼撞见，于是很正常的结局就产生了，直接给扎成了孔雀开屏这一造型来着。

噢，据这主自个向蒙离哭诉：几十根注shè器钉在屁股上，又见大哥大抱了一捆进来，现在折腾我的计量单位不是论根，是论捆哪，一见之下我岂还有不吓得满屋子乱蹿之理？结果……老大你是知道的了，大哥大不知打哪儿就看出我身体极端的不太好，扎得我……现在孔雀开屏都是小意思了，整个儿一凤舞九天哪！呜呜呜……

复合型装甲倒也不愧是复合型装甲，屁股跟脸皮同样瓷实。挨了多少次整也长不了记xìng，第二天照样去，然后再品味一次凤舞九天的感觉。

第三天？废话，当然是继续了。凤凰不是会浴火涅磐么？这主很有重生这方面的天赋嘀。谁说这主没忍耐力了？全搁勾搭人小姑娘这心思上去了！

有句俗话说人与人之间的区别，第一人等人不用去教，第二等人用言语教，第三等人只能用棍子教。熊无庸属于哪等？哪一等也不是，属于用枪托砸都砸不成器的那等！

熊无疾也只能叹气：得，幸亏没让几个人知道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是我嫡亲堂弟，否则硬要他学点真本事，还被人说我心眼偏到坐墩上去了。

于是熊无疾叫这主去教新兵们shè击技术，别浪费了那份shè击天才。好嘛，这主走哪都挨整，现在一能人模狗样的去整别人了，那还不把当新兵时领教的招数发扬创大一番意在青史留名？平均每天三个新兵找到熊无疾哭诉说：这rì子可算是没法过了，无庸教官生吃人肉都不用带蘸酱油的哪！

熊无疾当面板着脸训斥作风粗暴，背后鼓劲说给老子往死里练！

军队就是军队。战争时期的军人是杀出来的，和平时期军人那身能震慑宵小的钢气哪来的？打出来的！骂出来的！不打不骂天天摆道理讲人生谈理想就会打仗了？还当是在家在学校有妈妈疼老师爱的？这是军队！随时要跟rì寇刺刀见红的军队！和平时期还可以慢慢来，现在是战争时期，说不准下一分钟就要跟rì寇拼命，光凭着这股娘娘腔的叫声就唬得住rì寇？喊杀声都没rì寇能叫得凶狠凄厉，别倒被唬住了！天生嗓门大又有什么用？声音叫得大就能震死rì寇？还没瞄准等好鬼子自己就已被钻穿了眉心！这条命还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要是因为无能而先死，失去这部分火力而害了其他弟兄，死了也还要挨骂！没谁有那个爱心对谁温柔，现在多练一分钟，在战场上就多活一分钟，身边的弟兄也能多活一分钟。现在拼命练就是在救其他兄弟，是对21团的全团弟兄在负责！

是以，刚巧有这么个不要工钱的苦劳力干嘛不使？不使白不使。放眼整个21团还真没熊无庸这变态教官对抓训练这么上心的。在老虎营将鬼冢旅团死死拖在丛林中煎熬的这段时期，21团新兵整体的shè击水平倒还真有大幅度提升。

熊无疾最后再仔细查核一番分析笔记，改正了几个小疏忽，合上笔套转了转酸疼的手腕，道：“你们的分析做完没有。”

“做完了，老师。”蒙霍二人递上自己作业。

熊无疾先看蒙离的，各项分析跟自己如出一辙，“嗯，可以。”

再看霍远扬的，熊无疾微微撇嘴，指着分析笔记上一处：rì军士兵作训严格，单兵素质强，shè击jīng准，刺杀凶猛，但战术死板，墨守成规。以我军一个排对其一个小队作战级别为例，只要在战术上击溃其队形，其士兵就会各自为战，完全可以各个击破。

熊无疾道：“这有点不对，击溃队形只是击溃，只要鬼子兵的单兵素质强到一定程度，仍然能发挥一定战斗力，任何时候也不能小觑敌人。以特务营2连打的那场伏击上看，他们在占尽了一切优势后还被敌人反扑，达到了五比一的战损比，这就是他们认为已经打散了rì军队形，然后不成编制、失去统一有效指挥的溃兵已没了什么战斗力，却忘了rì军战斗意志极强、个个都不怕死的教训。他们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在一步步去了解敌人，再来告诉我们的这点教训，别浪费了他们的血。击溃并不等于击毙，鬼子没死透之前就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情况不允许有俘虏，又有那个时间条件，明知是尸体也得补他两刺刀。”

霍远扬道：“是，老师。”

“还有这一段……”熊无疾念道：“作为新换装的半自动步枪，rì军制式的清田步枪却与上代装备的单发友坂步枪同样长度，显然是为了考虑白刃战而设计，rì军的战术思想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贴身近战上。出于这种思想，其职业军人的白刃战技术不在我朝海军陆战队之下，更比我朝陆军胜上一筹，应考虑不要与rì军贴身近战，实在不得已，应在白刃战中使用自卫手枪。为什么使用手枪而不是机枪？”

霍远扬应道：“机枪火力和后坐力太大，而且要使用双手。一来容易误伤自己人，二来子弹打光了无法及时再上，在那时，面对长矛似的清田步枪，机枪在手跟空手没什么两样。手枪单手shè击，小口径圆头铅心弹不会穿透rì军身体伤到自己人，也不影响另一只手提着步枪，就算武式－88里的十二发子弹全打光了rì军也没被消灭，也可以立即使用步枪应战。”

“嗯。不错。”熊无疾点点头，“的确如此，鬼子兵信奉面对面用刺刀杀敌才是勇敢，咱们可不白痴。”

“谁白痴呢？”卢智刚扬着手上一份清单进来，跟一份回执一起放在桌上，“运到了，签个字。”

熊无疾接过一瞧，怔道：“66式？这什么玩意这是？拿jǐng用手枪来糊弄事儿哪？”

“你就知足吧！你当雷师长那里大炮没有，手枪很多是不是？刚才军需官都说了，第六步兵旅都配不全自卫手枪，你又死气白赖的要，这四百枝都是她没办法，把桃园的jǐng察跟几支民兵部队缴了械，拿库存的一批老式步枪给你换来的。”

“这玩意打得死蚊子就不错咯。”熊无疾无奈，在回执上签了字，问道：“矿道加固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