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泥石流（5）
爆炸后的泥石流同样会将白少虎也卷进去，稍有不对就是埋葬在万吨砂石之下！赵丰年凄厉狂叫：“营长~！！！”手重重按下……

北岛手治身处攻击部队最后，也爬上了距战壕约近百米处，眼见毫无动静的战壕扑出了一个人，他们是不是逃跑了的担心刹那无踪，指挥刀一指半山腰的战壕厉叫：“杀上去！”

砰砰几枪打在那人急速向下滚落的身旁打得泥土四溅，还没等那几个rì军的枪口瞄准死，那人已是停止滚落。

是打死了吗？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北岛手治突觉脚下山体一震，轰隆声闷响后同时看见了一幕怪异：

支那人的战壕前突然出现了一堵墙，十余米高、数百米长的泥墙。

泥墙迅速垮落，然后北岛手治就看见冲得靠前的rì军疯了似的往回跑：你们跑什么！？

正要喝令部下继续冲锋，北岛手治明白他们跑什么了，那个战壕莫名其妙的在离远，再往脚下一瞧：泥地好象在有生命似的蠕动，正带着自己往山脚下蠕动！

“这是什么？”北岛手治怔怔的抬头看看，数不清的士兵摔倒，没有刀枪加身也是高声惨叫，丢开枪挣扎着爬不起身来，被泥地沾着翻滚几下随即不见了他们身影。“山……山体滑坡？跑，快跑啊~！！！”北岛手治嘶声狂叫，回身就往山下拔脚狂奔。

泥石流一开始是蠕动，马上脚下的泥地象水一般在流动，再没几下根本就是在奔泻，速度虽是没雪崩那么快，却慢也慢不到哪儿去。倾斜的山体往上走都不容易，再加上全是泥，人往山下跑哪就能跑得动？摔也摔死了。

北岛手治一脚下去污泥就没到长桶靴的脚腕，再等用力拔出来脚下就是一动，好象站在地毯上而有人将地毯猛地一抽似的，站立不稳仰面摔倒，手一按下去全是泥，又身处在涌动的泥石流中根本就无法站起来。北岛手治拼命挣扎也毫无意义，反被带着滚动几圈，半个身子已经淹没在砂石之下，伸出手来想抓住什么东西，可周围同样的都是会流动的物体。

人在洪水中抓住个固体还有可能保命，但在泥石流中抓住任何东西也没用，就连人体本身也是泥石流的组成部分。

北岛手治恐惧得直想喊救命，才张开嘴就被汹涌的泥砂一下扑进，再被带着翻个滚，脸上也被泥砂覆盖，眼前最后看见的东西还是泥……

……

当会流动的土地没再奔泻，山脚下一片沼泽似的泥地里插上了一些小树枝，那是人的手。弯曲成鸡爪的，伸直成棍子的，捏紧成拳头的，仿佛在演示人被活埋的痛苦。

白少虎都看得心惊肉跳。爆炸时脑袋被震得嗡嗡想，神志短暂间有点不清晰，等再意识到该逃命时已晚，山体已是整个在成片往下滑。手脚并用几下也是一样爬不上去，就在这最危险时手中也多了个东西：赵丰年的手。

安全绳不可能太长，万一爆炸时战壕地带也连带滑坡，里面的人同样会被泥石流带进去，带进去的距离长了，人肯定会有一部分身体卷在泥中。山体下滑的力量自是不用说了，而泥石流的吸力又强，两下力量一相加，人体被活活扯成两截也不是不可能。

赵丰年才按下引爆曲柄就解开绳子一手抓住跳出战壕，一手抓住了白少虎的手，算是救得及时，没让白少虎跟四百rì军一样被泥石流活埋。

白少虎抬头看看那张也是一脸心惊肉跳的面孔，强自镇定地笑道：“别人说跳大神全是蒙人的，看来是真话，这回我信了。下次该玩点什么？听说碟仙挺准的？”

赵丰年压下突突乱跳的心脏，“咋还真迷信了？起来吧。”

白少虎才准备起身就立即趴下，“别动！弟兄们都别动！”现出天边的侦察机已经大得象只麻雀。

机身漆着红烧饼的立川九八直协单翼侦察机稳稳滑过断水沟。每天例行的侦察而已，从几百米高度看下去，千篇一律的黄土山哪有什么异常，观察员左右看了眼，侦察机已是飞远。

老虎营的兵不用白少虎叫也不会乱动，这种侦察机也能直接战斗，这光秃秃的山上没隐蔽物，被它来回扫几梭子可真是找罪受呢，自杀可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

盯着渐渐消失的飞机，赵丰年恼怒地骂道：“妈的个孬X！老子要是带了高shè机枪，看你个鳖孙还敢嗡嗡到处晃荡惹人烦！”

白少虎盯着山脚下，平淡地说道：“那是后话，眼前事的得先把这几个烦人的给处理了再说。”

迫击炮小队身处山脚下，眼睁睁的看着泥石流冲下来，先怕军法还不敢丢下迫击炮就跑，再看不对要跑也晚了，深一脚浅一脚还没两步就被泥石流追上卷了进去。不过泥石流没了地势落差也就没了什么冲击力，冲到山脚前几百米余势已尽，这些迫击炮手虽是被卷了进去，也没将他们全身都埋掉，还有十几人有的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有的还露出了半边肩膀，先还不敢大声喊叫那么是惟恐被大地军发现他们没死，一见自家飞机来了那还不赶紧下意识的去抓求生稻草。

飞得几百米高的飞机岂能听见地面上的叫唤，就算是摇晃还露在地面外的那只手吧，人裹在泥里一个颜sè，跟荒草没多大区别。而且摇来摇去就算是把飞机给摇来了，等飞低点看清了是草还是人，万一撞上个耳背点的飞行员，没准还先当大地军赏一梭子再说呢。

这些rì军的迫击炮手这不叫还好，一叫没叫到救命稻草，反倒将煞星的注意力给叫来了。

踩踩脚下的新土层地面还算结实，白少虎站直身子，面sè有点为难，“再把他们挖出来也是个力气活，怎么处理？”

赵丰年可没那么些个人道主义jīng神，“费那事干啥，还把这帮鳖孙带回窝里去养着不成？倒是让他们吃饱了！管他妈个孬X的，困里面饿死个球！”平时抓了几个低级军官没杀也只是为了情报，审问完了就地一刺刀再踹进了山沟，特务营的粮食也只够自己吃的。

“两个中队突然不见踪影，怕倒是被rì寇先找到了！”白少虎见2连3连的官兵也从山后翻了过来，想着他们没有直接参与过攻击浅居炮兵大队阵地的那场战斗，叫道：“还有谁没亲手杀过鬼子的？自愿的可以去把那些个解决了！”

哗啦啦全营都站前一步，王重宾站在最前面。

白少虎叹道：“阿山的牺牲我也看见了，如果你非要报仇的话，我不拦着你，但其他弟兄也想。”

王重宾慢慢退下，低声道：“杀不能还手的没意思。阿山，等着！”

白少虎挑了十个士兵下到山脚去解决那些半埋的rì军，再命令2连去挖出那些迫击炮看还能不能用，连炮弹也一起挖出来，3连将露出地面的尸体全部掩埋，包括首先歼灭的前锋小队，还有填平那些猎人小队伏击的藏身坑。

眼见官兵们都是一个个将枪口顶在地下rì军的额头上，欣赏完哀求或怒骂的表情才抠动扳机，更有几个也不用枪，直接用工兵锹把露在地面的脑袋给埋了。白少虎无奈地摇摇头，这已经不是在战斗，不需要这么残忍。回身对项涛、桑成林、赵丰年等人道：“下一个，咱找谁的晦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