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任柯文的身世
丁炯的回忆结束了。但他不知是忽略还是有意,瞒了一件事不讲。吴峰问他钢模的情况,他一概摇头不知。事后她真给他三万块钱,但他分文不受,只求今后不要再来找他。她也说:“只要你对此事保密,永世不用你的发明去为别的党派服务,我们保证永远不再找你的麻烦。”
就因为这块心病,触发他良心发现,大病一场并险些死去。从那时起便植下这个纠缠终生的“病根”,受不得jīng神刺激。一旦激动,就会昏厥。他不敢告诉妻女,自己吞下苦果。
谁料到忍气吞声十数年,这些人仍未放过他,想到女儿因此遭受不走着幸,心如刀剜,呜呜又哭起来。
吴峰因此引民一阵联想:十五年前丁炯把小瓶交给凌蔚茹,十年前我方却从宋友兰案中得到它,可见凌蔚茹和宋友兰是一脉相承的特务。但是,任柯文是克格勃派遣的间谍,他来要J·K氏液晶,无疑是要拿去溶化那十五年前的小塑了。这里面就十分令人奇怪,不解……还有,任柯文不是中国人,可他怎么又能哄得任梓涓如此信赖?有没有真正的任柯文?
吴峰望着处在极度在悲哀中的夫妇俩,只好把许多问题忍住了。他把小瓶子给丁炯看,问道:“这小瓶开过没有?”
“没有。”丁炯只看一眼,肯定地说。
从丁炯的回忆中,吴峰对比那两个旁证材料,那位邝姓副教授没有说到凌蔚茹,只说到两个男的。如今丁炯既说出她的名姓,还说在北平见过,可见是真有其人其事。吴峰抓住丁炯此时的心理,提到了任柯文。
丁炯果然被激怒了,他把这半个多月来的情况全倒了出来。梓涓的面sè很难看。她没料到柯文会有禽兽之为。她自动向吴峰和兰岚讲述自已H市家庭的事。可以说,在她任氏家庭中如今就只剩柯文一条根。
梓涓的弟弟,即柯文的父亲任梓鸿生前在H市是一个稍有名气的经济律师,他继承了父亲的大宗财产。后来弃职经商,在国外投资搞生意,搭起了十几家工厂和两个公司。成了大亨后又重cāo旧业,当起律师来,把偌大产业全给了柯文。他有过六个孩子,都先后夭折,唯存柯文一个。
照理说柯文也是自小就受严谨家教的富家子弟,应当知书达理才是,却不知何以作出这禽兽事。
“胞弟何病英年早逝?”吴峰问她。
“非病,1959年夏天死于空难。”
“在H市你们还有什么人?”
“弟媳,叫茚珍珠,祖辈侨居印尼。嫁给胞弟梓鸿后才来H市。弟弟去世时,柯文是港九商务联合总会高级董事,秘书,还兼理律师业务。柯文妻子蓓蓓,打理所属工厂和公司财务。”
“柯文家住H市什么地方?”
“圣保罗大街第一百巷,S·一八八号。在圣保罗大教堂左侧,任梓鸿律师事务所。”
“您跟他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自从一解放,我们就断绝一切海外关系。他们也懂我们的难处,不再跟我们交往。十五年了,没有通过一封信。这次柯文来得很突然,只带得珍珠的一封短信。”
“信还在吗?”
“还在,”
“可否让我们看看?”
“可以的。”她说,“在我房间里,夹在书内。”
“以前常见到任柯文吗?”兰岚问。
“解放前,梓鸿也常带他来走动,那时他刚十三四岁。”
“长相没变?”
“没变,”梓涓回忆说,“那时我们都说,他的脸象爸,眼睛眉毛和鼻子像妈。就是耳廓厚,不像爸又不像妈。还有头顶三个发圈,很圆很圆,和他爸爸的一样。”
“他到这里后你们没给那边写信?”
梓涓摇头。吴峰不语了,这时小芸进来说:“局里来电话,叫你们快些回去。”
吴峰安慰丁炯夫妇一番,起身和兰岚出了病房。
车上,吴峰实在忍不住便问兰岚:“你说,真是有‘神’吗?”
兰岚凝神遐想一阵。“厄里希·丰·丹尼肯曾说有的,他产‘神’就是天外来客——”
“人间的‘神’也不是没有,”吴峰打断她的话,“每个人的心中都自己有一个神!”
回到局里,张子台的物证检验结果刚好送到。血型鉴定及血液生化测定结果,任柯文与丁炯、梓涓并非表亲,而是外籍人种。对物证检验,认定系任柯文作案。丁彦玲**破裂出血,伤口新鲜;头部因受钝击伤致脑震荡,喉软骨骨折。此二伤造成丁彦玲濒临死亡。
最后总鉴定结论为任柯文药昏丁彦玲后施暴,被jiān时丁彦玲醒,挣抗中咬掉任柯文半边耳朵;任即以拳击丁的头部并双手扼压其颈,企图杀人灭口。
医学专家已经穷尽了一切办法,丁彦玲活的希望甚微。还有,丁炯新近制造出来的J·K氏液晶小瓶下落不明。
吴峰的脑袋“嗡嗡”直响,他的的脑子第一次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