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 青皮
.26dd.Cn当转到第4圈的时候,跟梢的人终于失去了耐心,这时街上人也少了起来,两个高个子在前面拦住了去路,我心想,这黑社会也太没有耐心了.
其中一个就是青皮,青皮被劝读回小学只读了一年就辍学了,正式成为了流氓,对于学校来讲,这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意味著治安更糟糕,虽然学校的管束也没有太多用,但一旦脱离学校这块仅有的象征性约束也没有了.
他武术根基不错,加之勤于练习,但其习武的目的并非是强身健体,其好勇斗狠,心狠手辣,青皮一进入社会就干了不少坏事,很快成为地方上的一大祸害,最近被八剽组织收编后,升级成了职业打手兼流氓.
青皮二话没说,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这时,我脚尖点地,差一点就离开了地面.
“你***耍什么滑头!秦大军在哪里?不说今天老子抽你的筋!”
说着就扬起了拳头.
“青皮吧?不认识我了?你把我放下来,放下来讲嘛!”我把最后一块豆腐干放到嘴里,咀嚼烂了,含着嘴里.
青皮一愣,他疑惑的慢慢放下了拳头,但还是没有松开他抓住我衣领的左手,
“你小子是谁?和大爷我耍小聪明是吧,信不信老子把你丢到河里喂鱼?”
青皮狞笑着将脸凑了过来,一些唾沫带着口水的腥臭飞溅到我脸上,这恶心的感觉让我感到青筋暴跳.
“青皮,你这个蠢猪,你放不放开,就是八剽也不敢对我这样,你再不放开,今天晚上喂鱼的就是你!”
说着,我向青皮脸上吐了一大口带豆腐渣的痰,隔得近,吐的就准,这口痰挂在了青皮的左眼皮上,豆腐渣也溅的满脸都是.
“**!”,青皮大骂,也许这一意料之外的突然举动让他太过意外,把我用力摔倒在地上,一边用右手将眼皮上的影响视力的痰擦去,同时狠狠的一个重踹,还好我早有防备,向后滚出几步后,站起来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青皮踢了空,显然的很吃惊,他低估了我.又羞又恼,抹去口痰后,正准备冲上来,被另外一位抱住了腰,低声对青皮说,
“皮哥,这小子有些来头,不然不敢这么嚣张,先别打,听他说说!”
“青皮,你娃就是一只长膘不长脑的傻货,本来是要给你讲秦大军在哪里,你这种狗眼不识相的废物,现在你认为你还有资格拿我的消息回去领赏?你***就做梦吧,现在除了八剽本人,我哪个都不讲,真不敢相信,八剽叔连你这种废物都收.你这种垃圾还好意思出来混?”
这时候,青皮像发疯了的野兽,挣脱同伴,冲上来一个虚晃的高位踢,我连忙一侧身,紧接着的一记凶狠的中位侧踢,如果被这一腿踢上,赖四的那一幕就要重现了.我刚躲开,一个闪电般的转身侧踢伴着风声又凌空扫到了,这一腿速度太快,我勉强让过,跳到一旁,但还是被擦到肩膀,我顿时感到肩部发麻,气血上涌,几乎站不稳.
“他疯了,你带我去见八剽!”我对他同伴说.
这人才明白过来似的,又上来死死拉住青皮,嘴里一个劲不停的劝说,最后不得不凑近青皮耳朵耳语了一阵,青皮这头猛兽才终于停了下来,他眼冒凶光,歪着头,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一只手向前指着我说,“小子,你死定了!”说罢,一脚踢飞街边的大铁皮垃圾桶,扬长而去.吓跑了四周本来就站的远远几个看热闹的行人.
“你不是要见八剽吗?跟我走吧”
我这时才看仔细看了看这人,虽然身材高大,但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像僵尸的脸,身体似乎因纵欲过度,有一副脱了壳的虚架子,走起路来轻飘飘,盘子轻的不像是练武的人,他似乎也并不担心我逃跑,头也不回的在前面带路,还不忘抛下一句话,“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惹上青皮,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走了一会儿,他拦住一辆车,和司机说了两句,然后招呼我上车,司机下了车,不一会儿,上来一络腮胡,带一副宽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这人一**坐在驾驶员位置上,从前面转过头来,嘴里叼着一根烟,死死的盯住我,一动不动,良久,取下香烟,直接大指和中指捏熄,向我脸上弹过来,我低头,香烟蒂撞上在后窗玻璃后,掉在我旁边的座位上.
“说吧,你不是找我吗!”大胡子低沉着声音说,墨镜遮住这人的眼睛,看不到表情.
八剽虽然名声在外,但没有多少人见过他,这人行踪诡异,从不轻易在公众场合露面.
当然,我根本不认识八剽,更没有见过他,我心想,糟糕,这莫不是在诈我?
我飞快的在大脑里盘算,刚才我称八剽为叔就一定关系不一般,至少是见过他的,如果眼前的是个假货,我一开口就露馅了,不等我进入正题这些人就会动手,说不定青皮就在附近等着呢.
我透过车窗四周望了望,果然,青皮混在几个混混中,就在不远处的一根电线杆下站着,就等信号冲过来.
这人在司机位置上坐,看不到身高和身形,如果真是八剽,他会直接说:”我不认识这小子,打死他”,然后走人吗?
似乎也不会,他还是想抓住大军的,也有可能是真的八剽.但如果真是八剽,而我说不认识他,还可能有后面谈话的机会吗?机会有多大?会不会直接被丢出去被青皮一伙人冲上来乱刀砍死?真丢去喂鱼?
正犹豫不决间,我突然看到了旁边的烟蒂.金河?!
“你的意思你是八剽?”我对他说.
络腮胡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你是八剽,我就是八剽他爹,他就是八剽的闺女,"我指着一直坐在我旁边那位青皮的同伴继续说,
"外面的青皮是你的乖孙儿!爷爷我,就是青皮他祖宗!”,最后我指了指远处的青皮说.
“扑”,络腮胡喷出一口气,刚开始还想强忍住,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后来干脆去掉墨镜,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惹得旁边那位也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两人似乎在比赛似的,越笑越大声,后面那位干脆用手直捶前面的靠背,抹着笑出来的眼泪,一直到喘不过气咳起来.
我在一旁很纳闷,至于这么好笑吗?估计是这帮人在八剽的淫威下压抑的太久了,难得有这种机会发泄吧,
等到他们笑够了,络腮胡带上墨镜,转过头来,竖起大拇指说,
“行!你小子行!没有人敢拿八剽开玩笑,你小子有种!”,他笑着,露出一排闪亮的大金牙.
络腮胡启动车,开到电线杆处,载上青皮,向东郊驶去.
青皮坐在副驾上回头恶狠狠的瞪着我,我装作没看见,将目光移向窗外.
在那个时候,金河是一种八分钱一包的廉价香烟,我外公经常抽的牌子就是金河.
当然,抽这种烟的不一定就是小角色,但一定不是一个黑社会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