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我完全不存在的音乐天赋,
让我即使用生命去学,
也只学会了那么几首。
独角戏,我们这里还有鱼,同桌的你,童年
这些土鳖到爆的歌,
一首接一首的,
被我用生涩的手法,
不着调的歌声演绎得一塌糊涂。
这简直是清晨五点的噪音演唱会。
我用悲惨的扑克脸,
掩饰着内心的激动。
不去管她怎么想,
不去管她怎么看,
这样的乱弹一气,
就是我为之热血的战斗。
最后的一首歌,
是青chūn。
如果说有关这个第一次的记忆,
除了一个小时寻找入口,
那个悲惨却随处可见的故事,
以及荒缪的清晨演唱会,
在那段在清晨的微光里,
由那年十六岁还是少年的我用低低的嗓音弹唱的青chūn划了最后的句号。
青chūn的花开花谢,
让我疲惫却不后悔,
四季的雨飞雪飞,
让我心碎却不堪憔悴,
轻轻的风轻轻的梦,
轻轻的晨晨昏昏,
淡淡的云淡淡的泪,
淡淡的年年岁岁。
带着点流浪的喜悦,
我就这样一去不回没有谁暗示年少的我,
那想家的苦涩滋味,每一片金黄的落霞,
我都想去紧紧依偎,
每一颗透明的露珠,
洗去我沉淀的伤悲。
在那悠远的chūnsè里,
我遇到了盛开的她。洋溢着眩目的光华,
像一个美丽童话,
允许我为你高歌吧,
以后夜夜我不能入睡。
允许我为你哭泣吧,
在眼泪里我能zì yóu地飞。
梦里的天空很大,
我就躺在你睫毛下。梦里的rì子很多,
我却开始想要回家。在那片青sè的山坡,
我要埋下我所有的歌,等待着终于有一天,
它们在世间传说……
唱着这首不是给少年的歌。
那一天的我,于是也似乎告别了什么。
放下吉他,
太阳已经略微露头。
微红的太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落在我和她的身上。
她呆呆的看我,
我捧起她的脸,
亲了亲她的额头,
然后起身把吉他挂好。
走到门边,对她说
“天亮了。睡吧。“
心中恍然若失,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鼓掌吧。
……
这次装逼而且古怪的行为艺术的后果是,
给她留下了一个可怕也可能不那么糟糕的印象,
而我则错失了摆脱处男之身的良机。
却保存了一些不必要的骄傲,
以及一个可以让今天的自己记住并且讲出来的故事。
在以后的人生里,
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就像那天午夜的幻觉,
一个真实的幽灵,
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知道她是回到了渣男的身边,
还是有了新的归宿。
每当回想起这段往事,
我只能用庆幸的口气对自己说,
幸亏那一天,我以男孩之身做了一个男人做的事。
否则,我将很可能面对永远见不到初夜的现实。
第二天我从另一个房间醒来,
她和她的朋友已经走了。
留下了湿漉漉的枕头和……
湿漉漉的床单。
触摸着这些痕迹。
回想起昨天的激情和纠结,
我一边要落泪一边几乎忍不住要撸一发。
肖卫见到我,
用暧昧的眼神看我,
然后撞了我一下。
“早晨挺欢乐啊,干了没?“
对于这件事,
我本来是有些憎恨肖卫的,
可是憎恨对我和张无忌来说都不算特长,
我只是淡淡的说,“没有“
他拍了拍我肩膀说不要紧,下次再加油。
我说“去你吗的。“
我不知道这句话他是怎么理解的,
总之,我们一起吃了两天炒面和冻豆nǎi以后,
我便在心里原谅了他,
而肖卫则傻糊糊的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的心理变化。
其实每个人行为准则不一样,
只要是出于真心对我好,我管他善恶对错。
又过了一个星期。
我们开始沉迷寂静岭之类的游戏,
也没顾得上再找妹纸。
这期间肖卫的妈妈来了几次,
我们总是黏在一起惊叫连连,
终于看不下去了,
生怕儿子书读不成变成基佬,
决心把肖卫送到国外去念书,
试图让他在发达国家的文明世界中改邪归正。
其实这在我看来,
无非眼不见为净的不负责表现。
然而父母的旨意不管是16,还是17的少年都是不易违背的,
哪怕我们是与众不同的问题少年。
他要走的时候,
我期待他说,
“没关系,我到那边再让学校开除,就可以回来了。“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说,
“游戏和CD,还有运动鞋都给你,
以后你得自己想办法破初了。“
后来我们再没见过面。
听我妈妈讲,
有次遇到他妈,
他妈骄傲的说,
“我的儿子在国外每年要花一百万。“
(BTW,其实后来肖卫是找过我的,第一次我在乡下念书,第二次我在另一个乡下念书,后来他就没再来,前两年,听我妈说他找了个差不多跟我高的女朋友,然后开了一家广告公司,很好的生活着。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但我想起那年夏末,就会想到冻nǎi,炒面,以及,那个说“一起退学吧“,一起打游戏,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17岁少年。)
肖卫走以后。
我陷入了极大的空虚。
不是因为不能搅基。
而是本来两个人,
一起打游戏,
一起出门闲逛,
出去吃炒面,喝冻nǎi,
出去吃宵夜,
他没事能带回来一帮子人来唱唱歌,喝喝啤酒,
甚至还有想跟我来一发的妹纸。(这是不是基友的证据
然而现在,
什么都没有了。
我一个人完全丧失了出门的兴致,
我能见到的唯一人型生物就是我妈。
这让我很不高兴。
因为妈妈不停絮絮叨叨,
即使我知道自己罪大恶极,
还是感觉受到了不公正待遇。
有太多的zì yóu支配时间,
竟然成了那一年最困扰我的事情。
特别是每天早上七点半和下午四五点,
我从窗口看向楼下,
漫山遍野都是穿着难看到爆的校服的学生,
我曾经那么讨厌那蓝白相间,却要一百块一套的蠢校服,
但我现在却如此羡慕他们。
我想跟他们一样在教室里读乱七八糟的课文;
我想跟他们一样背那些永远没机会说出口的单词;
我想跟他们一样打打闹闹,即使被基友们踢屁股;
我想和喜欢的女生一起一前一后的一路走回家。
然而这一切,都变成了奢求。
如果是现在,,
不要紧。
现在我吃翔的人生最大的优点就是,
确定得不到的,
坚决不多想。
但那时候,却让我吃够了苦头。
于是我开始努力转移注意力到其他东西上面。
同时,我还要面对另外一个人生的重大课题,
到底,要不要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