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会唱戏的女子？”楚扬一愣，“不知道啊。”楚大少爷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吉河人，可一来他平rì里从来不听戏，二来也对这种依依呀呀的东西没什么兴趣。所以完全不清楚这吉河城中有没有会唱戏的女子来。
不过这可难不倒楚大少爷，唱戏的不知道，唱曲儿的他可是认识不少的：“老板。会唱曲儿的行不行？”

“唱曲儿的？”王班头顿时明白过来，摇着头道：“这恐怕不行，那些青楼的女子虽然说会唱些艳词艳调，可这唱戏和那个可不一样。更何况这次王老爷子六十大寿，那些青楼的女子说不得早就被人请来作陪了。那轮得到我们。”

哼，想当初你口里的这些青楼女子可是第一代接触戏曲原本的人物呢。心里不屑地肺腑着，楚大少爷微笑着应和道：“那我就回去帮忙打听打听吧。”

“恩。”王班头点点头，随即嘱托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退而求其次，如果有擅长器乐的女子，也请请过来帮忙。只要我们戏班子里有女子在，那些人应该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了。”

楚扬不由得有些奇怪：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把戏唱好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但想起这个“明秀轩”的诡异，他也就释然了。做贼心虚，大概也就这个样子吧。

点头答应下来。楚大少爷有些迟疑地问道：“那个……老板。我们两个干些什么啊。”

“你们？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吗。你当配曲的乐手，他当个小杂工。一个月一百两银子。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王班头皱着眉头看了看楚扬和邓槐，有些不高兴地道。

“没有没有。”楚大少爷摇头笑着道，“可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拿到曲谱，今天晚上开戏的时候我可怎么配曲啊。而且那些乐器我也还需要熟悉熟悉的。”说着楚大少爷目光灼灼地看着远处马车上的那一大堆的乐器：筝，琵琶，鼓，笛，箫，锣……已经多少年没碰过这些东西了，真是有些……手痒啊！

“哦……”王班头恍然大悟，“我倒是把这个忘了。也是，没有曲谱的乐手就好比没有米粮的巧妇，是做不出佳肴美味的。那个……老李啊，你把我们这几天要唱的曲子都给小楚吧。让他熟悉熟悉。今天晚上的戏，你可以先不用来。先回去熟悉熟悉曲子再来吧。”

一旁早有人在王班头说话的时候就将曲谱翻找出来递给楚扬。楚大少爷接过谱子，一看之下不由得乐了。嘿，宫商角徵羽，这让自己这个认识五线谱的现代乐手情何以堪。

看来自己还真得找个熟悉曲谱的老师去补补课了。

打定主意，楚扬和邓槐就匆匆离开了王府。自顾自步行着回城去了。

一路走着，楚扬一边琢磨着曲谱上的那些宫商角徵羽该怎么换算成自己熟悉的五线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邓槐说着闲话。

“少爷，你真的看得懂这些曲谱吗。我可不记得这么多年来你有学过这方面的东西。”邓槐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曲谱字迹，头大如斗地说道。

“没学过怎么看得懂。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拿颠倒了呢。”

“啊……原来你真的不会？”邓槐闻言面如土sè，“那岂不是要穿帮了？明天你可就要上台了，到时候可怎么办？”

“穿帮？你没听过滥竽充数吗？”楚大少爷嘿嘿一笑，“开玩笑的。少爷我虽然看不懂这些蝌蚪字，可是不代表少爷我真的不懂这玩意儿。看着吧，只要让我搞明白了这些都代表的音调。我一定搞定它！”

邓槐哭丧着脸：“就算你再怎么天才。也只剩下一天了啊。”

“一天够了。一法通则万法通。”楚扬信心满满地道。

“可你要去哪里搞明白这些东西？”

“当然是昨天那家店啊。那家乐器店！”楚大少爷嘿嘿一笑，“开乐器店的难道还不懂这个？再不行……少爷我去小情楼问问那些姐姐们总行了吧。”

“可是……我们没钱了啊。”小凳子拍拍衣兜，为难道。

“没事没事。大不了到时候拿你当人质赊债，你这么眉清目秀的，那些姐姐们一定很高兴。”楚扬早想好了对策，拍着邓槐的肩膀“和蔼”地道。

“我cāo！”虽然楚扬是自家少爷，邓槐闻听此言还是忍不住冒出这么一句。

却不想他这一句发泄般的无目标无目的地咒骂，在出口之后引起了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一旁正琢磨着手中曲谱的楚扬忽然停下脚步，也是一句无目标无目的地粗口~爆出：“我cāo！”

邓槐吓了一跳：“怎……怎么啦？”

“那个王班头给我们开的工资是多少？”楚扬扭头看着邓槐，双眼之中一股莫名的怒火，那是被人戏耍之后屈辱愤怒的怒火。

“一百……一百两啊。怎么了？”邓槐难以置信地看着一直很悠哉的楚扬忽然如此愤怒，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道。

“一百两！一百两！真他娘的少！”楚扬喃喃重复着，忽然恨恨地跺了跺脚，将路旁的草丛踢的刷刷作响。

“一百两还少？少爷你脑子没坏吧。”邓槐目瞪口呆，“这价钱绝对是天价啊。别说是戏班子，就算是小情楼的那个明箫儿，一个月也没这么多吧。”

“笨！”一脸yīn郁地瞪了邓槐一眼，楚大少爷问道：“一个月一百两确实很多。可问题是，明秀轩需要我们两个给他们干一个月吗？他们在吉河城这里只会再呆不到十天！”

邓槐也清醒过来：“也……也就是说？”

“他们是来给王越子祝寿的，所以细算下来，他们也就在王府再唱六天的戏！六天！我们两个能赚多少？”楚大少爷说着恨恨地道，“早知道当初就和他们计件了。真是有些幸福过头了。哼，晦气。居然被人这么耍了！”

“一个月一百两……一天也就三两三钱，六天也就是十九两左右……”邓槐细细算了片刻，抬头看着楚大少爷，“那样的话我们两个也有快四十两啊。挺多的啊。”

无奈地看了邓槐一眼：“你还真是容易知足。那如果少爷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一个月一百两的谎言，少爷我只要十天就可以赚一百两的话你信不信？”

邓槐很老实地摇摇头：“不信。”

“靠！”摆摆手，楚大少爷只好无奈地道，“算了。这个事情我明天跟他们挑明了说吧。如果不给少爷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哼哼……理他作死！”

愤愤不平中，两个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渐渐西斜的落rì余晖之下。隐约的，兀自传来楚大少爷咒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