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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烈烈侵略如狂火,忽忽来去似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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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曹仁、曹洪并许褚三将,奉了曹操之命来攻新野,本以为大军到日,新野小城立时碎为齑粉,而后生擒大耳贼刘备献于丞相帐下。却不防诸葛亮早已在新野县城张网以待,继博望坡之后的第二把大火,将五万三千曹军烧得七零八落。
次日天明,好不容易逃得性命的曹仁收拾了残兵败将,在已成焦土的新野城外驻扎下来,又派曹洪去见曹操请罪。

曹操大怒,催动三军,漫山塞野,尽至新野城郊下寨。有人报刘备军已撤往樊城,曹操本有心即刻挥军南进,一则追歼刘备,二则至襄阳接受刘琮投降。只是曹军来时行军极快,随军所携粮草不多。曹操本打算使军士就地取食,但日前刘备采纳寇封之计,派出人手大力宣扬曹军残暴。这一番添油加醋的宣传极为有效,在新野周边乡县百姓的心中,被彻底妖魔化的曹军已经与生食人肉的山精木魈之类画上等号,即使没有追随刘备迁往江夏的,也收拾了家当,扶老携幼逃往远处。如此一来,曹操无粮可征,只能命大军在新野暂驻,同时派信使飞马往叶县送信,命后方火速运送粮草辎重前来支援。

岂知这一段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队神出鬼没,来去如风的精锐骑兵,专一打击曹军运送粮草的队伍。这队骑兵的人数只有寥寥百余人,却个个都是能在马上开弓使刀的高手。其骑射之术的纯熟精良,竟似不在北方草原那些毕生与战马为伍的蛮子之下。连日来,这队骑兵已接连袭击了曹军的三支运粮队伍,将他们护送的粮草尽都焚毁。曹操大怒之下也曾想派出大军剿灭这支骑队,无奈对方既警觉又奸猾,每次都是相准目标后只作全力一击,而后即刻远扬千里。他们骑乘的战马似乎都拥有长途奔袭的能力,这使得己方极难捕捉到对方的踪迹。

曹操见军中粮草日渐短缺,一时也不敢贸然进兵,只得下令将驻守叶县的虎威将军于禁亲自出马,护送粮草来新野。

曹操麾下猛将如云,若论起武艺,于禁只属寻常。但他知兵法,多谋略,更兼心性坚毅沉稳,属于难得的智将型人才。当年曹操征张绣失利,各路大军都溃散奔逃,只有于禁临危不乱,率所部且战且走,得以全师而退。退兵途中,于禁看到夏侯惇所部青州兵四处*,便果断地下令本部人马将其剿杀。有逃脱的青州兵诬告于禁叛变,于禁虽知此事,却先扎下了营寨才去见曹操分辨。曹操问他怎么不先来解释以还自己清白,于禁则答道军务当前,岂可顾及个人私事。曹操对于禁大加赞赏,以为他有名将之资,封其为益寿亭侯。

此次曹军南下荆州,曹操将后勤供给之事托付给于禁。于禁深知所负责任重大,始终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在接到曹操传来的军令后,他立即重新准备了一批粮草,又点了所部三千精兵随行护卫,出叶县往新野进发。一路之上,于禁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老成之策,尽管那支骑兵曾数次偶露行迹招惹逗引于他,他却稳坐中军视若不见,始终只将运送粮草作为自己唯一目的。或许是对于禁这乌龟般的对此无从下手,后来这几天那支骑兵已不再出现。但于禁依然步步为营,全神戒备,不给敌人以丝毫可乘之机。

这一天于禁督军行至博望坡。望着前方道路两侧被烈火焚烧后的焦土残木,于禁心中犹有余悸。不久之前,诸葛孔明在此地燃着一把大火,将夏侯惇、李典及他于禁三人率领的数万大军烧得七零八落,连副将夏侯兰都殁于此战。

想到此处,于禁越发谨慎,扬声喝道:“前方道路狭窄,易为敌军所乘,全军小心戒备!”

“将军是否多虑?敌军已在此处设过一次埋伏,又岂会故技重施!”一名偏将对张目遥望前路的于禁道。

“不可大意,”于禁摇头道,“汝须知用兵之道,虚实变幻;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凡事小心,一万次也不嫌多;粗心马虎,一次便可能送命!”说到此处,他心头觉得应该更谨慎一些,索性下令全军暂停前进,派出两队斥候往前方道路两侧搜寻一遍,直到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下令继续前进。因这一段道路狭窄崎岖,于禁便将装载粮草的车辆排成一条长蛇,而后将士卒分作两列守护在车辆左右。

曹军提着十二分的警惕在这一段窄路行进,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前方渐渐开阔起来。于禁见这一路始终不见异状,心下稍稍放宽。

便在他微微松懈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兀之极地传入耳际。于禁脸色大变,狂喝一声:“敌袭!”催马向队伍的前方冲去。

这些天来,寇封也憋了一肚子的气,他已摸清对手底细,知道率领这支人马的是在后世史书中号称“五子良将”之一的。这些天来,他率领十三铁卫及一百白眊精兵,依仗着装备了马镫与马蹄铁的战马,始终保持着绝对的机动性,频频以突袭、诱敌、伏击等各种手段,连续毁掉曹军数批粮草辎重。但一遇上老成持重的于禁,竟是仿佛遇到了克星。此人似是觑准了寇封他们兵力不足无法施以正面强攻的弱点,针锋相对地采取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对策,对寇封使出的各种手段视若无睹,只顾谨守粮车埋头赶路,直教寇封如老鼠拉龟般无从下手。

几次诱敌无果后,寇封索性直接赶到博望坡设伏,准备在此处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喜。因已料到生性谨慎的于禁必定会怀疑己方故技重施,所以他将人马隐藏在这一段窄道的出口处一片未被上次的大火波及到的小树林中,等对方从堪堪从这一段窄道中走出,心中以为已经安全之时,才骤然发动雷霆攻击。

寇封一马当先,身后分别是十三铁卫与已被他调教多日的白眊精兵,整个队伍形成一个锥形的突击阵势,向着仍呈长蛇阵型的敌人斜刺里杀到。

此刻寇封胯下骑乘的是刘备所赠的宝马“的卢”。通体雪白不见半分杂色的的卢马在新主人的驱策下将速度完全展开后,肉眼几乎已捕捉不到它的形体,看到的只是一道模糊的银色魅影,瞬息之间便已穿越了百余步的空间出现在咫尺之遥的所在。

“杀!”寇封手中的暗金色蟠龙棍左右一闪,渗人的啪啪声响传出,四颗人头如脆弱的鸡蛋般爆碎开来。而后沾满红白色粘稠鲜血与脑浆的蟠龙棍回收,棍尾又顺势撞在身后一名敌兵的胸口,将他的胸骨撞得深深凹陷下去。

“于文则,受死!”寇封兵锋所指,正是还在竭力约束曹军士卒,试图组织抵抗的于禁。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寇封深知敌我力量悬殊,若想取得完胜,关键在于自己是否能凭借超人的武艺完全斩首任务。

他将手中的蟠龙棍使得如闹海毒龙,盘旋起伏,吞吐不定。一路所遇的敌军无一合之将,挡者无比披靡,势如劈竹般杀到于禁身前。

于禁大惊,手中铁枪一式“雨打梨花”洒出漫天枪影,数十个枪头虚实难辨刺向寇封。只可惜他所长在于统兵,说到个人武艺虽也算得上不错,但比起曾与许褚、太史慈平手过招的寇封,差距实在太大。

寇封双目微阖,口中一声暴喝,蟠龙棍笔直刺出,准确地在数十虚影之中捕捉到真身,棍端不可思议地正撞在枪尖上。

于禁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沿枪身传来,双手不由自主地一手,铁枪立时脱手向后飞出,两只手掌更被枪身连皮带肉地蹭掉一层,一片血肉模糊。

“死!”寇封目中杀机暴射,摇动双臂用尽平生之力,蟠龙棍“横扫千军”狠狠砸在于禁的胸口。这一棍的力道之凶猛,甚至将于禁整个人打得从马背上倒飞出去,胸口骨骼完全粉碎,人在空中便已气绝身亡。

这是死在寇封手上的第一个三国时代的“名人”。当着一击得手之际,寇封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眼前的一切仿佛只是前世时自己经常玩的一款以三国为题材的网络游戏。在那些游戏中,他也曾将一位位三国名将斩于马下。

转瞬之间,震天的厮杀声将寇封惊醒,四周充斥着视野的铁与血告诉他眼前的一切绝不是什么游戏,而是再真实不过的现实。

“杀!”寇封再次狂吼,舞棍杀入已经因主将身死而萌生乱象的敌人群中。

紧随在寇封身后的是十三铁卫与白眊精兵。受到寇封的感染,他们身上的杀意暴涨,精钢长棍与新式马刀在敌群中上下翻飞,如一柄柄死神镰刀般肆意收割着人命。

近百人马如一柄捅穿薄纸般的利刃从敌军的队伍中间横穿而过,将长长的敌军横向截为两段。冲出数十步后,整个骑队在为首的寇封率领下浑若一体地绕了半个圈子杀回,在敌军的后半段队伍的中央部位突入,而后从对面杀出,将这后半段队伍再次截断。便如此循环往复,三千曹军竟被他们这区区百人杀得溃不成军。

不知从哪一个开始,曹军将士放弃了最后的抵抗,慌不择路地向四方狼狈逃窜,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及一辆辆载满粮草的大车。

寇封出棍击碎眼前最后一名曹军的头颅后,身后有一名铁卫上前来禀报道:“公子,方才一战中有五名弟兄战死,十一人负伤,战马也损失了六匹。”

寇封黯然道:“将战死的兄弟就地掩埋,注意做好暗记,终有一日我们会回来为他们风光大葬。”

当下几名白眊兵在路边掘坑掩埋同袍遗体,另有几人将死掉的战马身上的马镫摘下,马蹄铁也撬了下来——这样做自然是为了防着两样宝贝的秘密泄露,连日来的几场激战中,所有死去战马身上的这两样装备都已经回收。其余诸人则取下战马上挂着的皮囊,将里面的火油洒遍每一辆粮车,不多时,所有的粮车上都冒起了熊熊的烈焰。

寇封算算时间,有了自己争取的这几天时间,义父刘备他们应当已经顺利地到达江陵,依照计划取了贮藏在江陵的粮草兵甲后转道去了江夏,自己的任务可说已顺利完成。看看身边,十三铁卫尚全,原来的一百白眊精兵却只余下七十二人。

“如今我要做的,便是将这些无怨无悔追随我出生入死的战士一个不少地带回江夏了。”寇封心中默默念道。

却不知寇封所想能否如愿,且观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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