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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名驹追风号的卢,奇计扰敌曰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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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曹操自受到蔡氏姐弟书信,以为荆州唾手可得,遂遣曹仁、曹洪领军五万,又使许褚率三千铁骑为先锋,挥师直取新野,欲一鼓荡平刘备,将此心腹之患彻底铲除。
如今新野百姓的转移工作已大致完成,数万百姓在糜竺、糜芳二人率领的一千人马的护送下先行赶往樊城。而樊城那边的关羽也已将沿江的大小船只征集一空,只等他们赶到便连同樊城百姓一起装船顺流而下送往江夏。江夏那边,刘备与寇封已各自写了一封书信送去给刘琦,请他提前准备好接受这十余万百姓的诸般事宜。

接到二曹的五万大军将至的消息,刘备紧急招来诸文武商议应对之策。诸葛亮手摇羽扇,胸有成竹地笑道:“主公放心,这几日亮与元直已将一切筹备停当。那曹仁、曹洪不来便罢,来了定叫他焦头烂额,损兵折将!”

刘备深知诸葛亮与徐庶二人之能,听他如此说,便将悬着的一颗心重新放了下来。

寇封进言道:“义父,先前你说百姓未曾撤离,为安定人心,总不肯将两位义母及阿斗小弟先一步送走。如今新野百姓已全部迁走,一场大战又是迫在眉睫,无论如何都要先将义母和阿斗护送离开!”

寇封此言一出,大家都称赞他想的周到,纷纷向刘备进言。

见手下文武众口一词,刘备便不再固执,点了与自己自幼相交的简雍,命他率一队人马护送妻儿在大战前先走一步。

看着领命后去检点人马的简雍出门,寇封稍稍放下心来,相信在自己的影响下,应该不会再发生长坂坡的故事,虽少了赵子龙单骑救主与张翼德据水断桥的精彩,却也可以避免糜夫人香消玉殒的悲剧。

“主公,还有一事需要提早打算。”徐庶道,“曹仁、曹洪若败,曹操定会恼羞成怒,亲提大军前来。而蔡氏已打定主意归降,曹操此来必是毫无阻碍长驱直入。曹军多有骑兵,行军速度远胜我方,如何摆脱曹军追兵,却是一个难题。”

“我等何不在樊城弃岸登舟,”孙乾建议道,“曹操水军不多,纵使可以收编荆州水师,一时半刻却也派不上用场,我军大可从容由水路撤往江夏。”

徐庶摇头:“昨日云长派人送信,说为了转移新野与樊城两地的十余万百姓,已经用尽他能征集到的所有船只。若说等待这些船从江夏返回,则只怕曹操不会留给我们这个时间。”

此事寇封也曾想到,而且心中已有了计划。他上前一步道:“义父,我有一计,或可解决这一难题。”

刘备知道自己这义子每言必有所中,立时精神大振,急切问道:“辟疆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寇封道:“其实我们大可换个角度来思考,既然我们这边的问题无法解决,何不设法给曹操制造些问题,让他无法专心追击我军。”

“言之有理。”众人都点头称是。

刘备再问道:“辟疆计将安出?”

寇封的面上现出毅然决然的神色:“如今新野已是坚壁清野,曹军到后定然无粮可食,军需便要全靠后方供给。我愿率本部一百精骑,潜伏在后方,专一骚扰侵袭曹军后勤队伍,令曹军一时半刻无法进兵,为大军撤退争取一段时间。”

“万万不可!”刘备大惊失色,“曹操一生最善劫人粮道,又岂会不防着他人以此计来对付自己。我料他定会以重*送粮草,你那区区一百人马顶得甚事?辟疆此举不啻飞蛾扑火,为父断不可让你来蹈此必死之局,此事休要再提!”

旁边赵云上前道:“主公,公子此计虽险却总有几分成算,不如由改末将来执行。”

刘备尚未说话,张飞已跳起来大喝道:“不可,要留也该是某留下!子龙,你不许和某争,除非你认为自己的武艺胜某一筹!”

赵云拱手道:“三将军,若说武艺,末将自然甘拜下风。不过公子也说了,此计的核心是以骑兵侵扰奔袭。而说到对于骑兵的指挥运用,末将却是不敢妄自菲薄!”

“三叔、子龙将军,请听我一言。”寇封拦住还想和赵云争辩的张飞,转头对刘备道,“义父,我既然提出此计,自然不会轻言殒身。为了施行此计,我已准备了三宗宝物,有此三宝护身,我便有了全身而退的把握。”

“什么三宝?”众人都来了兴趣。

寇封道:“请义父派人去将我的战马牵来,劳烦大家都随我到院中观看。”

众人一起走出厅堂,不多时寇封平日骑惯的那匹枣红战马便被刘备的一名亲兵牵来。寇封走到战马身边,从鞍侧的一个皮袋中取出一对事物展示给众人。众人见他手中的是两段等长的皮索,皮索的两端各缀了一个搭钩和一个上圆下平的铁环。

寇封看大家你眼望我眼,一副茫然之态,便将两条皮索一端的搭钩分别挂在马鞍两侧的暗扣上,口中解说道:“这便是我准备的第一样宝物,名为‘马镫’!”

马镫,是人类历史上一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发明。英国科技史学家怀特指出的:“很少有发明像马镫那样简单,而又很少有发明具有如此重大的历史意义。马镫把畜力应用在短兵相接之中,让骑兵与马结为一体”。

在马镫诞生之前,骑兵在马背上飞驰射箭时,必须减速或者下马才能拉弓射箭;交战双方在马背上格斗,也不能竭尽全力大幅度摆动,否则便会失去平衡摔落马下。而有了马镫后,骑兵的双脚有了强劲的支撑之点,人与马连为一体,这不仅使战马变得更容易驾驭,更使马背上的骑士解放了双手,可以在飞驰的战马上自由地驱突骑射,左砍右劈。

“好宝物!”

刘备、张飞和赵云久历战阵,而诸葛亮则是受夫人黄月英熏陶,对机巧之术颇有研究,他们四人最先认识到此物的妙用,立时双目放光地高声赞叹起来。徐庶和孙乾一时仍未反应过来,诸葛亮简单地点拨几句,他们才意识到这看似简单的事物中竟隐藏着如此奥妙。

寇封又轻轻拍拍战马的前腿,这匹早被他训练得近乎通灵的战马顺从地曲起一条前腿。寇封将战马曲起的前腿拖住,指着马蹄道:“这是我准备的第二样宝物,名为‘马蹄铁’!”

看到附着在马蹄上的弧形铁条,连徐庶和孙乾都在第一时间想到此物的作用。举凡骑过马之人都知道,战马的四蹄虽有一层坚硬的角质保护,然而若是长期受地面摩擦与积水腐蚀,这层角质便会磨损或脱落。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一匹本来筋骨尚健的优质战马立时便成为废物。而有了这个……对,是“马蹄铁”的保护,不仅马蹄不会再轻易损坏,而且可以帮助战马更有力的抓牢地面,提高奔跑冲刺的速度。

“臭小子!”张飞重重地一拳捶在寇封的肩头,笑骂道,“有这么好的宝贝居然不早点拿出来,实在该打!”

寇封呲牙咧嘴地揉着肩头,苦笑道:“三叔明见,这马镫和马蹄铁小侄确是很早便想了出来。只是如今掌握最强大骑兵的人却是曹操,此二物又是极其简单,毫无秘密可言,一旦泄露,只会平白使敌人实力成倍增长。若非形势所迫,小侄会选择一直秘而不宣。”

随后他转头对刘备道:“请义父再拨给我一批战马,我会尽快给它们装备上马镫和马蹄铁,使我这一小队精骑全部一人双骑,如此便可以长途奔袭、来去如风,曹军纵有百万之众,我亦无所畏惧!”

“且慢,为父还未答应你的计划。”刘备摆手道,“你且将那第三样宝物拿出来,若能如前两样一般管用,我才会考虑此事!”

寇封笑道:“第三样宝物其实并非实物,而是我针对此计特别制定的一门战术,名为‘游击战’。”

在场都是知兵之人,却从未听说过“游击战”这种战法,不由大为惊异。赵云问道:“敢问公子,何为‘游击战’?”

寇封答道:“所谓‘游击’者,顾名思义,乃游而击之者也。其要诀不过简简单单十六个字,即‘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简而言之,便是依仗己方之高度机动能力,用尽一切可用之手段,搅得敌人不得安宁!”

这“游击战”的十六字秘诀一出,全场尽都震惊。好半晌后,诸葛亮才拱手长揖叹服道:“上古风后《握奇经》有‘游军之形,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赢挠盛,结陈趋地,断绕四经’之语。公子的‘游击战’之法似乎源于此又再做发挥,实为以少击众、以弱敌强的无上用兵妙理。今日才知公子之才,实胜亮百倍。主公,以亮之愚见,能以极少兵力拖住曹军,事后又可全身而退者,非公子莫属!”

一旁的徐庶亦拱手道:“徐庶附议!”

有了身边这两大谋士的举荐,刘备终于下定决心。他叫来一名亲兵,命他将自己的坐骑宝马“的卢”牵来,爱怜地拍拍这匹曾飞跃檀溪救了自己性命的爱马,转手将缰绳交到寇封手中。

“义父,你这是……”

刘备道:“为父这匹的卢马的神骏不下于你二叔的赤兔,现在我便将此马赐予你,只望你早日平安归来。”

寇封知道这是刘备一片赤诚的关爱之心,更懂得一匹好马的确可以成倍增加自己在战场上的活命几率,于是也不推辞,拜谢道:“多谢义父厚赐!”

未知寇封是否能以游击战术成功拖住曹军,为刘备等撤退赢得时间,且观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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