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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诉衷言未然防患,暗运筹改命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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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刘备收寇封为螟蛉,又yù使其改姓刘氏,其意若自己无后,便将寇封作为承宗继业之人,不料竟被寇封当场回绝。
寇封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刘氏为大汉国姓,刘备命寇封改姓,却是一种殊荣,如今寇封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实无异于当面掴脸。

刘泌心中连连叫苦,暗中埋怨道:“辟疆啊辟疆,你怎的如此不智?便是你一开始便拒绝了人家也远远好过现在!”

刘备尚未说话,关羽已经勃然变sè。对大哥的做法有意见是一回事,但这黄口小儿竟敢拒绝大哥的一番美意,如此不识抬举,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那一双终rì微阖的丹凤目猛地张开,目中寒光大盛,当场便要发作出来。

“二弟!”刘备举手止住关羽,面上仍是一派云淡风轻,“愚兄相信辟疆如此说,必定有自己的理由。”

寇封心中暗叹:“喜怒不形于sè,刘玄德果不愧为一代枭雄人物。”他从容答道:“义父,封闻关将军尝与人言道,他与义父由友人而兄弟,由兄弟而主臣,封深以为然。寇封固愿为义父膝下之子,更yù为义父麾下之臣,凭胸中所学,助义父涤荡乾坤,靖清寰宇!况且嫡庶有别,亲疏有份,若从义父之言,只恐rì后会生事端,有碍义父大业。因此寇封斗胆,请义父收回成命!”

刘备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道:“辟疆胸怀磊落,如光风霁月。如此德行,非凡人所及也。”

寇封偷眼看到一旁关羽的脸上亦现出激赏之sè,心中悬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窃喜道:“总算过了这第一关!”

列位看官,你道寇封因何婉言辞拒刘备yù以其为继嗣之意。书中暗表,这寇封却非寻常人物,在他的皮囊之下,盛载的竟是一条来自一千八百年后的亡魂。

这亡魂本名寇辟疆,原为华夏国治下一小民。他祖籍沧州,其祖父为沧州“太祖门”嫡传弟子。相传,太祖门传承的,是“一对拳头打下三百年天下,一条杆棒打下四百座军州”的宋太祖赵匡胤武艺。镇山门的绝技,有一百单八招“太祖长拳”,此拳法刚柔相济,虚实并兼,行拳过步,不拘形迹,长打短靠,威力无穷,号称“拳打卧牛之地”,在近战肉搏中所向无敌;又有七十二路“太祖棍法”,此棍法暗合兵道,攻如狂火,守如崇山,疾如惊风,动如雷震,难知如yīn阳,多变如云卷,纵横于战阵之上,有千军辟易之威;更有秘传调息吐纳练气之法“蛰龙睡丹功”,传说乃华山睡仙陈抟老祖传授太祖,功可易筋强骨、洗髓伐脉。寇辟疆自记事起便随祖父习武,他天赋本高,祖父督导又极为严苛,十余年苦功下来,竟已有青出于蓝之势。

自古以来,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寇辟疆身负武艺,其胆气魄力自非常人可比。他婚后育有一子,幼子长到五岁时,竟在街道之上遭遇车祸身亡。而那肇事之人只因是豪门纨绔,在出钱疏通了门路后,竟将罪责推脱得干干净净。

寇辟疆心中大恨,决意亲手为爱子讨还公道。他先安顿好父母与妻子,随即便凭着一身武艺,在一间酒店之内寻到正在庆祝结案的仇人及一应受贿官吏,一口气将在场十余人屠个干净,随即手提仇人首级往官衙投案。因案情重大,寇辟疆毫无异议地被判处极刑。然而不知何故,在刑场之上身死的寇辟疆恢复知觉时,竟发现自己已成为一个玩耍时失足落水几乎溺毙,后被人捞起救醒的十岁幼童。当然,只有寇辟疆知道,那倒霉的孩子早已魂飞魄散,这才被自己鸠占鹊巢借尸还魂。

前世之时,寇辟疆的祖父为打磨其心xìng,曾督使寇封诵读诗书,习练书法,造就了他一身不俗的国学造诣。因此,只以寇封身份生活了不多几rì,寇辟疆便弄清自己所处时代,更忆起史书之上关于自己这新身份的记载:

“封,本罗侯寇氏之子。刘备用徐庶之计克樊城,与刘泌相见,见封侍立于沁身后,心下喜爱,于是收为继子,命易刘姓。封武力过人,xìng刚烈。率军协诸葛亮向益州,战而胜,益州定,以封为副军中郎将。建安二十四年,封与达克上庸备守。关羽麦城困,求救于封、达,令发兵助。封、达不承羽命。羽身死,先主恨之。又封与达不和,达惧罪,又忿封,率所领降魏。修书于封,劝之降。封拒之。魏徐晃等与孟达等袭上庸,封以内叛败归成都,刘备数责难之,后赐封死。”

既获新生,寇辟疆却不愿听由命运摆布。在后来的六年间,他便顶着寇封的名字生活,却取前世之名“辟疆”为字,以为纪念。为改变自己在史书上之被注定的命运,六年来他一面下苦功勤习文武,一面在暗中运筹经营,最起码要先具备自保之力。

其间,寇封也曾起过念头,是否凭自己作为穿越者的优势争鼎逐鹿,但几番思量之后终于还是决定放弃。有了前世三十来年的人生经验,最起码的自知之明他还是懂的。寇封深知自己虽拥有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但心xìng、气度、胸怀都不是做君主的料子。况且,如今群雄蜂起、割据争霸的阶段已经过去,天下格局基本确定,三国鼎立之势已见雏形,若想独树一帜实在太晚。而在这乱世之中,除非肯遁迹深山去作野人,否则绝无独善其身的可能。因此他所要考虑的,便是在或已一飞冲天,或在蓄势待发,或仍沉潜于渊的曹、孙、刘三方择一而从。

孙权首先被排除,江东是一个以江北与江东的世家大族为基础组成的政权。由于这些年的诸侯乱战,部分豪强地主在北方不能立足,于是带领宗族与农户纷纷渡江以避战祸。如鲁肃有宗族、部曲三百余人,吕范亦有私客百人,周瑜更为皖北大族。这些豪强到达江南后,迫切需要一个政权庇护,使其免遭本土势力的侵凌。而从袁术处借的兵马来江东开创基业的“小霸王”孙策恰好满足了他们的需要。于是,这些江北豪强纷纷聚集到孙策麾下,助孙策渡江转战,打下江东六郡基业。待到孙权上位,又极力拉拢一直被孙策铁腕手段死死压制的江东大族,大力选拔如吴郡四姓顾、陆、朱、张和会稽四姓虞、魏、孔、贺等大族的子弟为官。使江北与江东两大阵营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以便于自己掌控。但不管是江北豪强还是江东大族,他们都是极度排外的,绝不会允许一个外来者分割属于自己的权利,实在没有自己发展的空间。

本来从长远来看,投奔曹cāo的前途算是最为光明。但曹cāo手下本就人才济济,何况等到自己长大chéng rén后,人家早已灭袁绍、征乌桓,一统北方,正是如rì中天之时。那时前去相投,不过是锦上添花,怕是不会受到重视。何况曹cāo虽有重贤之名,但他的多疑猜忌更是世人共知,而这毛病到他的晚年会越发严重。不仅如此,在将来会继承曹cāo基业的曹丕雄才大略逊乃父一筹,猜忌之xìng却是更胜三分。在这对父子手下做事,一个不慎,便会落得个不得善终的结局。虽说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古今皆然,但曹cāo与曹丕这两只老虎的危险系数未免太高。

算来算去,最理想的选择竟依然是刘备。后世多有人评价刘备伪善,但他对待部属及百姓的宽仁却是不可争议的事实。历史上的刘封之所以被刘备赐死,一则是刘备对其不发兵援助关羽,致使关羽败走麦城,身死人手而怀恨在心,更重要的却是他“嗣子”的身份威胁到了刘备亲子刘禅的正统地位。为避免自己百年后发生内乱,刘备才不得不做出这一狠心的决定。只要自己处置得当,不让“嗣子”这尴尬又惹祸的帽子落到头上,未必不能改变命运。

既然决定投靠刘备,为长远打算,除了改变自身命运外,他势必还要设法挽回蜀汉rì后衰亡的结局。

“没想到,一不小心,我竟成了为逆天而诞生的主角呢!”当时在心中作出决定的寇封很是苦笑了一阵。

今rì见到刘备,他刻意展露自身才华,本已是希望刘备因此而忽略自己的年纪,不会再动什么收子的念头。岂知历史这辆该死的破车惯xìng竟是如此强大,事情依旧沿着原本的轨迹发展下来。无奈之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倒霉的“嗣子”无论如何是不能做的,只好委委屈屈地做个“义子”罢了。

当下寇封重新与刘备见礼,刘备含笑受了,又令他去拜见关羽。对后世走上神坛的关二爷下拜,寇封心中自然没有一点障碍,他走到关羽桌案前大礼参拜,说道:“小侄见过叔父。”

有了刚才的表现,关羽对这个明礼节、知进退的少年甚有好感,素来严肃的赤面上难得地现出一丝慈祥的笑意,摆手道:“贤侄免礼。”

寇封起身,却又对关羽笑道:“小侄久闻叔父赤兔马纵横天下,青龙刀威凛乾坤。如今有一件宝物yù奉送叔父,以壮叔父声威!”

未知寇封yù赠关羽何等宝物,且观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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