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云拉响了jǐng报，声音鬼哭狼嚎。
rì本官兵慌乱地跑着，他们跑上战位，机枪、机炮一齐开火，密集的子弹shè向了探照灯、shè向了怒吼的鱼雷艇。

“自力”四周水花飞溅，船身连连中弹，一个人被打倒，探照灯被打灭，出云号消失在黑暗中。

“二号灯，开灯。”

二号灯打开了，出云再度显露出来。

转眼间，鱼雷艇冲到了距离出云号仅仅三百米的地方。

“右满舵。”

鱼雷艇急剧转弯，尾部对准了出云号。

rì军的火力更密集了，子弹、炮弹雨点一般打过来，“自力”上的探照灯再度被打灭，鱼雷艇也连连中弹。

胡敬端不管这些，他举手大声命令。

“左雷，放！”

“扑。”左侧的鱼雷被抛入江中。

“右雷，放！”

“扑。”右侧的鱼雷被抛入江中。

两条鱼雷一前一后，拖着长长的尾迹向出云冲去。

转眼间，第一条鱼雷冲到出云跟前，它擦着出云的舰首冲过去，击中了后面的码头，把码头炸开了一个大口子。

第二条鱼雷也冲到了，它从出云舰尾五六米远的地方掠过，击中了后面的一条货船，货船燃起了熊熊大火。

鱼雷艇上，借着货船的火光，胡敬端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出云号，他恨得一拳砸在仪表盘上。

“唉。”

胡敬端想把鱼雷艇开回去，可是艇身多处进水，开着开着，主机熄火了，大家只得弃艇，向岸边游去。

在龙华，欧阳格从现场目击者那里得知了攻击失败的消息。

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欧阳格认为：失败的根本原因在于用错了鱼雷艇，英国鱼雷艇向后发shè鱼雷，这造成瞄准时间过长，鱼雷艇因此没能在探照灯熄灭前shè出鱼雷，还有，向后发shè的鱼雷会受到本艇尾流的影响，造成鱼雷偏离目标，如果此次攻击使用向前发shè鱼雷的德国鱼雷艇，出云号早魂归西天了。

欧阳格决心再攻击一次，他发电报给电雷学校，叫电雷学校火速把三条德国鱼雷艇开到龙华。

欧阳格召集手下重新做了计划，针对探照灯容易被打灭的弱点，他们决定改用照明弹，在渔船装上迫击炮，用迫击炮向出云号发shè照明弹，鱼雷艇随后发动攻击，消灭出云号。

“今晚我亲自出马，用三条鱼雷艇，一定把出云号打得稀巴烂！”欧阳格咬着牙说道。

天亮后，现场再度传来消息，这条消息让欧阳格彻底绝望：rì本人在出云号四周拉上了防鱼雷网，鱼雷攻击不可能了。

让欧阳格稍感安慰的是，蒋介石给他发来了嘉奖电报：虽未获成功，但已减敌舰骄横之气焰。尚望再接再励，整饬部署，以竟全功。

17rì的上海报纸，“鱼雷艇袭击出云”成为头条，就连洋人也来凑热闹，英国记者以《扬子江上的战斗》为题，描述了这次袭击战。

低气压在淞沪盘桓几天之后，离开了淞沪，淞沪重新变成晴天白rì。

蒋介石惦记着出云，他给周至柔发电报，叫周至柔再派飞机轰炸出云。

周至柔在杭州湾找了一片水面，他把三十多条木船连接起来，做成一个大小与出云相近的靶子。

周至柔让二大队挂上炸弹攻击靶子，由于出云周围架起了很多高shè炮，低空攻击非常危险，他命令轰炸机在一千米高度投弹。

周至柔和陈纳德到靶场观看投弹，投弹结果令人失望，十八颗炸弹无一命中，而且散布很大，这个样子投弹，恐怕又要无功而返。

周至柔命令降低高度，降到五百米高度投弹，危险就危险吧，命中才是最重要的。

五百米的投弹效果好了一些，但是依然不能令人满意。

陈纳德告诉周至柔，国外有一种新的投弹方法：多架飞机排成一排或多排实施攻击，大家以指挥机为基准一起投弹，这样可以提高命中率，他建议周至柔使用这个方法。

周至柔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回到笕桥机场后，周至柔召集飞行员开会，他让陈纳德介绍了这个方法，飞行员认为值得一试。

18rì上午，第二大队的九架轰炸机又出动了，九架飞机分成三排，每排三架，指挥机居中，大家以指挥机为基准一齐投弹。

这件事说易做难，对飞行员要求极高，飞行员要在很短时间内完成两件事：第一，指挥机发现并瞄准目标，第二，各机向指挥机靠拢，排好阵形，当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错，攻击就功亏一篑。

第二大队练了几次，第一次指挥机没对准目标，飞机错过目标没有投弹，第二次险些发生相撞事故。

连着练了五次，第五次成功了，十八枚炸弹呼啸而下，命中两枚。

“不错不错，这个方法不错。”周至柔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

“再练上几次，命中率会更高，说不定能命中三到四枚。”陈纳德也很高兴。

“让他们继续练，连着练三天，然后上外滩炸出云。”

练三天的计划落空了，蒋介石打来了措词严厉的电报：19rì下午四时，第九集团军将在坦克掩护下再度向rì军发起总攻，空军必须在总攻之前炸毁出云。

周至柔召集手下开会，他们决定，明天下午四点，第二大队出动攻击出云。

有人提出一个提高jīng确度的方法：在地面设立地标，带队长机在地标指引下把机头对准出云号，然后其它飞机向它靠拢。

“好方法，这样一来，瞄准时间就很长了，我们可以从容地排队形。”周至柔非常高兴。

19rì拂晓，**空军开始出动。

一批又一批的**飞机从天空飞过，轰炸各处的目标。

rì本飞机也出动了，到处拦截**飞机。

开战之初，rì军在上海没有机场，飞机是从远离上海的台湾机场起飞的，由于路途遥远，这些飞机的拦截效果很差，由于人困马乏，这些飞机还在战斗中连连失利。

rì军将编有“凤翔”号、“龙骧”号航空母舰、“神威”号水上飞机母舰的第一航空战队和编有“加贺”号航空母舰的第二航空战队派来上海，这些航母在吴淞口外的海上活动，rì军还在公大纱场附近利用高尔夫球场紧急修起了简易机场。

有了航母和机场，rì军飞机的作战变得有效起来，出击非常频繁，拦截中不断击落**飞机。

19rì这一天，上海的天空持续进行着激烈空战，清脆的机枪声响个不停，引得行人不时驻足观看，rì本飞机坠落，他们齐声欢呼，中国飞机坠落，他们顿足长叹。

下午三点，一辆熟悉的黑sè别克开到了华兴饭店。

车门打开，刘金生、宋子才从里面走了出来，最后是柳柔柔。

侍应生把他们领上了顶楼，他们的座位和上次一样，还是在楼边。

顶楼上聚集了很多人，很多是上海滩的头面人物，他们从**空军的频繁活动中隐约感觉到，**空军今天很可能轰炸出云。

柳柔柔跟这些人很熟，她过去跟这些人一一打招呼。

应酬了约有半个小时，柳柔柔回到自己座位上。

“柳小姐，理睬那些东西干嘛？一帮老朽！”柳柔柔回来后，刘金生不高兴地说道。

“干嘛？干嘛？别人惹着你了？”

“柳小姐，这帮家伙人老心不老，看他们的眼睛，sè迷迷的，净往你胸部那里瞅。”

“喂，喂。”柳柔柔脸红了一下，“别胡说八道，谁sè迷迷了？谁往……那里瞅了？别人呀，没你想的那么坏。”

“他们就是那么坏，告诉你……”

“呜……”汽笛声大作，出云号鬼哭狼嚎起来。

“要炸了，要炸了，rì本人放烟幕了。”有人大声喊着。

顶楼的人sāo动起来，大家涌到楼边，低头向下看着。

汽笛仍在“呜呜”响着，下面，出云在施放烟幕，驳船在施放烟幕，在外围转来转去的汽艇也施放烟幕，出云上空一时乌烟瘴气。

“飞机来了，来了，那边。”有人向东指着。

大家齐齐把头扭向东边。

“这些飞机是轰炸机，不过不是来轰炸出云的。”看了一阵，宋子才放下望远镜说道。

“你怎么知道？”

“机翼下没挂炸弹，肯定是炸完之后返航的。”

轰炸机飞近了，果然，机翼下空空如也，它们从出云旁边飞过，飞走了。

楼边的人陆续回到座位。

“小rì本怎么了？看到飞机就放烟幕，从上午到现在，放了十几回了，也不嫌累得慌。”

“小rì本被我们的空军吓怕了，变成惊弓之鸟了。”

“怕死也是死，不怕死也是死，他们呀，横竖是个死。”

“对呀，这些小rì本，居然想靠放屁保住小命，可能吗？放屁能保住小命，大家天天吃红薯好了。”

大家议论着、骂着。

突然，天空中传来了清脆的机枪声。

“看，飞机。”

大家齐齐抬起了头。

两架机翼涂着膏药的战斗机咬住了一架落单的中国轰炸机，战斗机不停开火，轰炸机冒起了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