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贼喊捉贼（7）
霍远扬却没意识另一点，关乎到荣誉、战功、杀死敌酋震慑rì寇军心，哪怕牺牲也在所不惜，他自己的反应是任何一个基层士兵的正常反应，绝对正常，所以才有那一滞。蒙离并非在反应神经上真快霍远扬多少，只是蒙离的心理是非正常人，除了白少鱼就是仇恨，包括当兵也不过是想让白少鱼过上无忧无虑rì子的途径，也更能接近皇帝，对其它任何东西不感兴趣，明知做不到的事就绝对不要做，思想上更为理xìng而已。

正如熊无疾说的，胆子大的不可怕，就怕胆子大还长了脑袋的。敢打敢拼只是军人的一个基本因素，倾刻没命的战场上稍不冷静就是找死，更何况是在敌占区，蒙离的理xìng极强，这也是作为军人比霍远扬更为优秀的原因。

车队过去了约莫有一个小时，时间也到了中午，太阳正挂在头顶才有两辆卡车开来，顺风老远老远就闻着股汽油味，侦察班七人眼前一亮：应该是的！赤名美津当然不可能和危险的送油车处在同一个路段，肯定是命令送油车等车队走后再送油，所以才白等了半天。

前面辆卡车后厢上站着四个士兵，架着挺96轻机枪，车驾驶室里除司机外还有个少尉军官，应该是带队的，后面辆卡车上只有驾驶室里的一个司机，车轮稍扁，明显比前面辆载重要多。

霍远扬照例伸手拦下，蒙离背着枪上前敬礼，“少尉先生，临时检查，请出示您的证件。”

那少尉奇怪：平时没事天天过也没见到什么检查的啊？今天无缘无故的让发车晚了几个小时，现在还多了个路卡？老远还跪着个支那军士兵？支那军士兵怎么会跑到战线后面几十公里来？“咳，咳！”故意干咳两声，示意车顶上的机枪注意有变，然后左手在上衣左胸前口袋里掏出证件，还是用左手递了过去。

一般人拿左胸前兜里的东西应该是习惯用右手拿，军队里也很少有左撇子。就算是左撇子，这少尉宁愿偏点身子够着左臂将证件递出车窗，也不用比较方便的右手接过来，那么这少尉的右手在做什么？自然是有防备了，说不定已经拔出了手枪。

蒙离站在右边车窗下也就装看不见的，脚尖轻颠几下：对方已有所戒心，不重，第二套方案。“哦，土肥原二郎，隶属佐久间师团辎重联队，谢谢。”蒙离交还了证件，“中士先生，请将您的证件也出示一下。”

“咳！咳！”土肥原二郎怕车顶上傻乎乎的四个部下听不见，装做不随意地大声道：“以前检查只是看看我一个人的就行了，今天为什么要看司机的？难道这里有支那军吗？”

蒙离掏出自己的宪兵证件，竖在车窗前让土肥原二郎看了几眼再收进兜里，回手指指铁旗官说道：“少尉先生没看见吗，支那人的突击队都渗透到这里来了。要不是宪兵队发现得及时，今天早上就在这条路上差点伏击了赤名司令官阁下，这家伙就是被打散逃跑的突击队员，偶然被我们发现并抓获的。所以今天的检查严密点，请配合。”

难怪今天不准按时发车。虽然证件也没有问题，土肥原二郎的戒心也稍减了点，但还是用左手接过司机掏出的证件递出车窗。

蒙离一边接过证件一边随口问道：“少尉先生车上装的什么？去哪里？”

“航空汽油，新竹机场。”

“哦，航空兵就是好啊，比我们宪兵要在路上吃灰尘可舒服太多了啊……嗯？……”蒙离一边感慨羡慕一边低头将司机的证件随手翻了翻，才刚一打开就变了脸sè，再抬起头时满是戒备之sè，仔细看了一眼司机，再将证件仔细一看，抬起头就喊道：“不准动，举起手来！”

土肥原二郎一见蒙离把证件一丢就是甩枪下肩的动作，唰的一下拔出手枪指向蒙离，“你想干什么！？”

蒙离甩枪下肩的动作还真是慢，慢得脑袋都被人指住时枪口还没抬起来。这下可麻烦了，两边人马，车上车下的哗啦啦都举起枪互指，“不准动！”“把枪放下！”“再动就开枪了！”两边嘈杂一团，都在胡乱嚷嚷。车顶机枪在地上几个人身上转来转去，吃不准到底怎么回事，土肥原二郎不下命令也不敢开枪。

蒙离一见手枪快顶在自个脑门上了，脸都吓白了，哆哆嗦嗦地叫道：“黑木队长，他……他们的证件是假的！他们是支……支那人的突击队！”一边惊恐地喊叫一边把头望向霍远扬，马上又掉头回来看那个枪口，脑袋转来转去的，颇象拨浪鼓，还步步后退。

土肥原二郎一愣，“什么不对？胡说，我的证件是真的！”

蒙离高叫：“不是！根本就不是的！”

霍远扬大吼：“安静！安静，都不要吵！”慢慢举着南部手枪走到车前，隔着挡风玻璃对准土肥原二郎的脑袋，厉声道：“怎么回事！？”

蒙离立即答道：“这个司机的证件，是假的！”

土肥原二郎要叫，霍远扬喝道：“闭嘴！”朝蒙离丢在车前的那份证件摆摆下巴，“就是这个？”

“是的！”

霍远扬瞄准土肥原二郎，“别动，否则不管是不是误会，先干掉你！”紧张的眼睛眨也不眨，慢慢弯腰在地上摸了几下摸到了证件，站起身满面yīn沉的迅速瞟了两眼，绕到车门另一边又仔细瞧着司机对比一下，问道：“这是你的士兵证？”

“是的。”

“下车！”

司机举着手枪还不知反应，土肥原二郎叫道：“为什么下车！？你们才是假宪兵吧！”

霍远扬也不多话，甩手就把证件扔进驾驶室里，“自己看看！”

土肥原二郎从腿上捡起一瞧，眼珠子都瞪直了：别说这不是司机的证件，天知道是谁的，这做工也太差了吧？小学生的劳作课也没粗糙到这份上的吧！别说专业的宪兵了，就是我顶头上司那傻子也看得出来是假的！

霍远扬咬牙切齿地厉声吼道：“你们是支那人冒充的吧！我要干掉你们！”枪口一颤一颤的，看样子随时走火。

土肥原二郎这回就吓糊涂了，宪兵是真的这没错了，不过自己怎么反倒成假的了？得，反正是事实摆在眼前，的确是自个理亏不是？也真怕这宪兵少尉开枪，赶紧把枪一丢举起双手，“误会！误会！都放下枪，放下枪啊，举起手来！”

几个辎重兵本来就不明就里，一听队长命令自然赶紧把枪一丢举起了手。

“下来，都下来！”

侦察班的队员将连土肥原二郎一共七个rì军押下车全部用枪顶在车旁，收武器搜身什么的忙了好一阵子，熊无庸叫道：“报告黑木队长：他们身上没有可疑物品！”

土肥原二郎高举双手连连点头急道：“是啊，我们不是支那人！”

霍远扬满面狐疑地上下打量，“是吗？你用什么证明自己不是？”

司机要真是支那人间谍可千万别扯上我！土肥原二郎赶紧抓救命稻草，“我的证件是真的吧！我要是支那人的话，我有机枪，刚才我就叫开枪了吧！”

“说得有点道理。”霍远扬再逼问司机好几句这证件是怎么回事，可怜那司机早吓傻了眼，那哪儿知道怎么回事？结结巴巴只说真不知道。“行了！你们全都跟我回宪兵队接受调查！”

土肥原二郎松了口气，那就没事了，别现在就直接一枪打死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