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泥石流（1）
“营长……起来了……”

“唔……时间到了？”白少虎睁开眼睛，抬手看看表，下午17点正，“嗯。时间到了！”猛地坐起身双手在脸上呼啦呼啦的搓几下，神智瞬时清明。“往常都是我叫你们这些懒鬼，今天换我当懒鬼了。”抬头一见赵丰年和王重宾都已是全副武装，“敌情！？”

王重宾嘿嘿一乐，“没有，早点准备早点出发，昨晚我都没捞着什么过瘾的，今天赶个早集。”

赵丰年就更不用说了，“你小子还中，每天都还能瞅见几个小鬼子，我平均蹲三天都放不了一枪。”

白少虎蹲一边用青盐把牙擦了几下，呜噜噜的漱过了口，还是将缝成一大块的狗皮让王重宾帮手在胸腹上粘好，说道：“着什么急，3连长还没回来呢，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情况再说。要是正常的话，咱们今晚去寻他工兵大队的晦气，但愿他们的zha药还没受cháo。”

真是人后不能说人，脸都没洗完项涛就已背着枪回来。白少虎擦干脸问道：“今儿个收成如何？”

“一只没逮着。”

“那你还乐？”

项涛嘿嘿笑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的。”才起床，别整得情绪一起一落的没心情上夜班。

“今天鬼子埋了上千具尸体，偷偷挖了几具一看，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就是脱水脱得不chéng rén形的倒霉蛋，全都少了一只手。双手被砍的那是咱们先剁了只手，今天又砍了只，是鬼子自己砍的。”

“什么？麻烦了！”白少虎重重一拳砸在自己掌心：这消息还真是坏得不能再坏，用于迟滞鬼冢旅团推进的大量伤兵没了！估计是鬼冢廉介好心的将那些还没炸飞的粮食给了伤兵吃，而那些个倒霉家伙又虚不受补，好心熬出来的十全爱心大补汤直接补得他们一命呜了个呼，两个好心巧合在一块，害了鬼冢旅团也害了老虎营自个。

急也没用，白少虎只得苦笑道：“早听说鬼冢阁下是个挺善良的大好人来着，我还就是不信……”

在rì本还没今天这么强大的时候，有一个在民间流传极广的小故事：

有一个极为贫寒的贫民家庭，父亲早死，独身母亲有一子一女。有天晚饭时，小女儿问今天能不能让我吃碗干饭，我都不知道干饭是什么滋味了？母亲流着眼泪说干饭要给弟弟吃，他是男子汉，吃干饭长大了才能有力气去打仗，去大地朝杀光那些低等人，为rì本抢回广阔的土地，那时候就能天天吃干饭。

另还有一个在军界广为流传的小故事：

在与大地朝开战前局势紧张的那段时间里，军队rì夜备战不休，军演频繁。有一个尉官新婚，不舍得娇美的妻子上阵打仗，情绪低落。妻子见之百劝不听，愁在心里。某rì尉官觉醒，枕边妻子喉管已被利刃割断，血流满床，且留遗书一纸，意为男子汉不应留恋温柔，应去大地朝勇猛杀敌才是rì本男子汉的荣耀。此女甚至被天皇追封为贞节烈妇。

此二事令大地朝民众不寒而栗，令rì本国民掉泪。可rì本国民的眼泪掉完了，战争情绪却逾发狂热，各项工业生产指数一再翻番。

按：有个西方教授评论rì本国民的战争心态时说：天皇在rì本是被国民当神一样崇拜，他的话就是神意，不可违抗。如果天皇想省点电，命令全rì本女xìng都剃光头发，估计全rì本晚上都不用点电灯了。不对啊，那不是还有几家黑着的嘛？拜托，那是女人啊，总有个把两个不舍得头发的吧。你要她们全体自杀容易，全体剃成秃瓢？你还不如让她们全体自杀靠得住点呢。如果天皇想自己一个人享尽风liu，命令全rì本男人把自己阉了，估计全rì本女人以后想生孩子只能找猪配种了。不对啊，那不是还有几个站着撒尿的嘛？什么眼神啊，你还没看见他们还抹了口红呢？那哥几个是同xìng恋好不好，那玩意儿是摆设，做不得数的。如果天皇不想占领别国土地了，命令全体皇军都从占领地撤回rì本，不要再杀低等人算了，估计全体rì本人，包括娘胎里的，全都会冲天皇竖起中指：**！由此可见，rì本国民也是战争里的罪犯，这种理论何等真实。更可以由此想象得到，这种国民里生产出来的军人，对战争胜利是何等狂热？自己的生命都不当回事，何况别人的？至少，说书的对此观点是大大的赞同的。

白少虎就是算死了rì军军官在这种粮食补给不足的情况下，绝对会是首先保证部队的战斗力，怎么也不会先照顾已经是废物了的伤兵。还准备再给rì军多添上千个废物的，却万料不到鬼冢廉介是这么个怪胎。

“好消息呢？还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消息能抵消这个坏消息。”

项涛还没张嘴，就听桑成林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传进耳朵。“狗rì的真他妈的失心疯了，铁了心要跟老子玩命！看谁玩得过谁！”

白少虎一见满身血污，本来就破的军装现在更破，脸上黑漆漆的全是连雨水都冲不掉的焦黑，额头上还胡乱包了几圈纱布，就知道这家伙干了场硬的。“我的命令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准硬拼，没忘记吧。”

“营长大人，我想硬拼也得拼得过啊！”桑成林将怀里抱着的三挺96式轻机枪往角落里一大堆rì军制式枪械里一塞，走近应道：“大白天的，两个中队左右堵我，一个中队在我屁股后面咬住尾巴死追不放，完全不象以往随便追两步应个景是个意思也就算了，我能硬拼吗？”

白少虎笑道：“死追你不放？你干了什么事惹得别人大动肝火？”

“没干什么啊？不就是中午时候才等到机会，往他们灶里扔了几颗小香瓜，再等他们炊事兵分散到满山到处挖吃食那会儿就剁了十几只手呗？你说这点小意思算得了个什么事啊，不就是rì常工作嘛？nǎinǎi的！三个中队追了我三个小时不放，我们都累得跑不动了后面还有百来号鬼子兵，跑得舌头都吊出来了还追在我屁股后面咬！得，我算是服了气，看人也不算多，把这批小鬼子引起伏击圈包了个饺子。cāo！这帮狗rì的还当真是玩了命，一百多弟兄以逸待劳，把他们围在中间一片洼地里用小香瓜好一顿砸的，就这样还愣有几十个带伤鬼子还有体力，冲上一处防线白刃战，挑死我三个伤六个，真他妈窝火！”“全歼？”

“连枪战时，战死了五个弟兄，光重伤就有十一个，不过看起来命是能保得住的，再加轻伤，暂时得修养着不能参加战斗的，我一下没了二十四个弟兄。我都损失成这样了还能让他跑得了嘛，一百二十一个小鬼子，全交代了！”

白少虎面sè渐渐吃重，道：“在咱们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能达到了五换一的战损比，这鬼冢旅团拼起命来还真有点不含糊。以往咱们都是偷袭，打了就跑，真面对面干起来，结果还真不好说……我知道是什么好消息了。鬼冢廉介终于被惹急了，干脆停止了推进，准备摆明车马跟咱们干上一仗，先把咱们这些讨人厌的家伙消灭掉再说。”

项涛正sè道，“是。第1步兵大队基本上算是交代了，2、3步兵大队分散成五路兵力四处搜索我们，每路兵力都不少于一个步兵中队，相距也不算远，若发生遭遇战全都可以互相支援。”

白少虎苦笑，“这下倒好，团长的命令只是迟滞鬼冢的脚步，咱们超额完成。不过这鬼冢阁下也是有点小气，好象我砸了他家玻璃似的。”

项涛笑道：“你今天一大清早的就差点把别人家都砸平了，还怪别人小气。怎么看？”

“鬼冢到底想干嘛？”

“嗯。”

“看来用于攻坚的作战物资真被我炸得差不多了，推进到了石门山也没把握攻克，干脆停下来等待补充给养。而且没有了伤兵的拖累，鬼冢的兵力反而大盛，现在反倒有力量漫山遍野寻找咱们决战了。”

“咱们现在怎么办？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先请示团部吧。又不赶这一两分钟的事，不能不汇报就擅自行动。”

收发报都要到山顶上去，等通讯兵爬上爬下的过了一个小时才拿回熊无疾的回电，倒也不算慢了。命令挺简单的，但执行起来就不大简单了：

在尽量保存自己的前提下，作战目的改为全力杀伤敌有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