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屠宰场(8)
第四章:屠宰场(8)
各中队长小队长死下一条心,现在只有攻上去才能活了!狂叫着万岁拼命往前推进,因为无论火力再怎么样凶猛,支那守军总要换弹匣的吧,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短短几秒钟时间,借着一顿手雷,人cháo就能涌进支那守军的战壕,用优秀的白刃战技术解决问题!
大地军是要换子弹,轻重机枪继续喷shè能毁灭一切活物的全金属狂cháo,可半自动步枪只有五发子弹,搂了几下就得上个新的漏夹。五发子弹在第一时间打完,枪声顿时稀疏多了,全体新兵都松开了扳机,可都没去子弹盒里掏漏夹,干脆连枪都丢开了后退一步,齐刷刷抓起手雷拔掉了保险销。
叶科、胡不为、秦龙早已将熊无疾的命令丢在脑后,都抢了挺机枪在痛快,肩膀顶住后坐力剧烈的震动,三人一边搂火一边同声大吼:“砸那些婊子养的~!”
七百多只手抓着手雷在钢盔或石头上一磕,几乎是同一时间拼命向前扔去,七百来颗滋滋作响的手雷飞出了战壕。
枪声顿时停止,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定格。
趁着火力减弱已冲近了战壕的rì军瞧着头上黑乎乎一片的手雷飞近自己,一个个都直愣愣的就那样抬起头瞧着,都吓傻了忘了开枪。大地军也没开枪,食指都下意识停住,眼里闪动着期盼,看不见炮击已是太可惜了,现在都在期待着欣赏欣赏这种密度手雷炸出来的壮观。
‘咣咣咣咣咣咣’……爆炸声、惨叫声、狂呼声又是同时爆发。
爆炸威力之大,几乎人人都能看见气浪是怎么把炸断的胳膊刮得横向飞起,撞上另一颗手雷在空中爆炸,那条胳膊一闪间已是不知所踪。几个挤成一堆的rì军才想起应该做战术卧倒动作的,平均每个人身前身后都已掉下了几颗手雷,闪光过后,连步枪都已炸变了形。
前排数百rì军已不是死伤狼籍,而是死个jīng光。子弹的打击虽然凶猛,那也只能是一层一层的杀人。七百颗手雷飞在头顶爆炸,掉进密度如此大的人群中爆炸是什么效果?无论是站着、趴着、躲在人身后全都无用,没任何地方是死角,在几百平方米被手雷覆盖的长方形区域内,没有任何人还能活下去,连伤兵都不剩一个。
蚂蚁再多,再密集,被一本字典重重拍下之后还能有活的么?装药才几十克*加黑索今的爆炸气浪或许还杀不死人,但人处在无数团这样气浪同时互相挤压的全方位立体冲撞中,内脏不可能有一处还是完整的。分裂开花的弹片和钢珠几乎没浪费一个,**被打得千创百孔不说,就连那些步枪的木制枪托上都钉满了零碎。
熊无疾命令两边战壕顶住多少次进攻也不准扔手雷,就是为了集中使用这最后一次,对付最密集的步兵进攻。
本来就想不到大地守军还有这么强的兵力,还稍远点的rì军在这种打击下心理完全崩溃了,前面瞬间死亡几百人,在炮火轰击下都没死得没这么快!眼见又是大片手雷如一群乌鸦似的飞来,虽距离不够掉下来没炸死几个人,也是吓掉了魂,哗啦啦地全都掉头就跑。
才跑出那片烟场没多远,天空中又响起咻咻咻的一阵死亡尖啸,‘轰轰轰……’,成片成片的rì军又被撕成鞭炮屑。第三步兵大队的几个中队长大叫继续往前跑,不要停!
因为炮群覆盖轰击的效果那是没话说的,但离了六公里之远,很难打中急速移动中的敌人,只要跑出了这片炮弹覆盖的区域就有生机。于是,咻咻尖啸再来的时候,那些跑在前面的rì军心下一松:这应该可以活下去了吧?……错了?
这些rì军还没来得及想起自己是不是想错了,大脑和身体已经分解得比胆子更小。
一轮炮弹下来不偏不倚,仍是象第一轮那样准确的将前队近百名rì军送上了天。
熊无疾先预定好炮击座标,算好白少虎报上来的那些rì军炮兵俘虏在填弹、击发、调整炮击座标、再填弹等炮击间一系列战术动作所花费的时间,再算好在rì军步兵拼命逃跑时在这个时间内能跑多远,最后才命令白少虎只要接到开炮命令就按预定座标打,每轮炮击往回拖二十米距离就行了,还是打得准确无比。
等第三轮炮击又炸飞了前排几十人后,这下rì军可真是傻了眼,再也没敢跑了,趴草地上趴了满地:这等于是有一道会移动的火墙挡在前面啊,无论怎么跑都会被这堵火墙给吞噬!
这可怎么办?于是有聪明点的就琢磨开了:这片山脚下不是空旷草地就是公路,无遮无拦,趴着也是个死,总得找个支那军炮兵观测员看不见自己、就无法指引炮击点的地方才好啊!
那些聪明点的就趴在地上到处看看,才看见那片灰蒙蒙的烟场就有了主意,这不正是好地方吗?先躲进去躲得一时是一时吧。于是一群人又哗啦啦的往回跑去。
说来也怪,rì军才一往回跑动起来炮击也停止了,象是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零零星星的几炮钻进步兵群中爆炸。零星的炮击效果就没齐shè的打击效果好了,声势也没那么大,这反而更加重了rì军认为自己选择是正确的信心,已经打破了支那军的预计,于是七至八百名步兵又象群鸭子般被撵回了烟场。
才一跑回那片四百多米长,一百多米宽灰蒙蒙的地带,几百rì军象是三天没睡觉的人扑进了鸭绒被弹簧床一样扑进了可爱的烟场。这刚刚才一个最标准、最快速的战术卧倒动作使出来,几百rì军又觉得不对了:这地怎么这样烫啊?这空气中是怎么回事?刚才没这么呛人啊?这是不是烧辣椒的味道?
没两分钟这批rì军就受不了了。东一团西一团到处是火,地上热得人一趴上去就烫得哇哇乱叫,湿烟本就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现在又加上刺鼻的辣椒味差点没把人的肺给呛到嘴巴外面来,呼吸道里火辣辣的象被热空气灼伤般疼痛。
活活呛死可不是个事啊?得,哥几个,咱还是出去吧!
一半人昏了头,往大地军战壕跑去,结果不难想象,被机枪加手雷教育得赶紧道歉:“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走错路了。”又多死了上百人给退了回去。
另一半人就聪明多了:“往枪口上撞?不愧是杂牌军校出来的人啊,一帮白痴!咱们往外边跑吧。咿?这火墙什么时候烧到这儿了?”
粉身碎骨也不是个事啊?得,哥几个,咱还是进去吧!
这下可麻烦了,几百rì军站在烟场里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投无路,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大地军也不开枪,反正也瞄不准,就蹲战壕里听乐子玩吧,看你们什么时候受不了了再往外冲。
趴地上,早晚变烤猪。站起来,早晚变熏肉。往前冲,机枪加手雷伺候。往后跑,火墙就等着人出来呢。
“这真不是人受的罪啊……”于是有位少佐中队长阁下象是嫁了一百次,次次碰上恶婆婆的小媳妇般一脸委屈地哭开了,“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吗?这可是缺了大德了啊……心眼太坏了……”越想越是伤心,于是这哥们哭天抹泪地掏出把刀子,在自个肚皮上三划拉两划拉干脆去了个球。
赤名知史的脸sè比那灰蒙蒙的烟幕还灰,总算是明白支那军为什么不会使用火炮了:三千八百人一个联队,一个也别想跑!
从部队一冲上去耳机里就传出带队军官们绝望的呼叫,赤名知史也不回答:为什么还有这么强大的兵力火力?命令,什么命令?反正怎么样都是完了,我还下个什么命令?但……要是以后你们侥幸不死,还能跑回来,你们好指证说是因为我下达错误的命令而导致一个联队全完了?指挥不力和指挥错误,应该是第一种被勒令剖腹的可能xìng要小点吧?
转头看看十来米远弹坑里两个联队的直属军官,两个参谋脸上也是死灰sè,盯着前线那片烟场目不转睛。赤名知史把耳机还给通讯兵,“继续接通佐久间师团长阁下,不准停!”才在通讯兵专注的呼叫时,赤名知史够过身子,轻轻从弹坑边一具炸烂的尸体腰间抽出刺刀,猛地一手捂住通讯兵的嘴,一手把刺刀捅进了后心。
通讯兵无力的挣扎几下就没再动,赤名知史松开刺刀,又从那具尸体腰间摸出两颗手雷,一把磕出火就往那两个参谋呆的弹坑里扔去,手雷才一出手就拔出手枪爬出弹坑往那个弹坑匍匐行进。
咣咣两声响过,赤名知史立即滚进那个弹坑里,朝两个惟恐死得不够透的参谋脑袋上一人补了两枪。
现在应该再没有人可以指证我了吧?赤名知史松了口气,解下佩刀和上装甩得老远,手脚并用往一片灌木丛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