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潜龙升天第四十章鞠义扬威
尽管一直以来对阎行不是很服气，但北宫伯玉不得不承认只有阎行麾下的破羌营才是韩遂军中最强悍的部队，是他所见过的最强军队，只是这种根深蒂固的看法在今天有所动摇了。退出战圈的北宫伯玉铁青着脸目睹了一幕让他无法接受的血淋淋场景。短短数息间，百余名城卒外加自己的五十名近卫悉数倒在了血泊里，而他们的敌人几乎全部完好无损。异地而处的话，让阎行带着下马的破羌营士兵肯定是做不到这点的。

震怒和恐惧没有让北宫伯玉丧失应有的判断能力，这不一定代表敌人比破羌营强很多，因为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支强悍的小部队应该是步兵，近距离的战斗本来就是他们的强项。八百名精壮骑士迅速集结完毕后，北宫伯玉神情严肃的说了一句话：“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

看着可供八匹骏马驰骋的冲锋线路，曲长呼巴克肃穆的点了点头。作为纯粹的羌人能成为汉军中的一曲之长，他是十余万族人中的第一个。敌人的厉害他已经见到了，要想最快时间解决他们只有一种冲锋方式：遇到前方战友与敌人缠战的时候冷酷的践踏着战友的身躯和坐骑呼啸而过。三千二百只翻飞马蹄的践踏下应该没有敌人可以生存下来，不过这同样意味着只要前面的马匹稍一减速就只能被后来者践踏而死。呼巴克当仁不让的选择了队列最前方正中间地位置。

招呼着部下取下马背上的长弓和盾牌后，鞠义作了个驱赶的手势。徼获的那些战马在完成它们的使命后将用生命再为新主人多争取一点点时间。从云中营那学会了半弓而开的射箭方式后，先登军的发箭速度又快了很多。

乱哄哄地无主战马撞上了滚滚洪流，跟随它们的还有无数箭雨。

用力格挡着迎面而来地箭矢，呼巴克有种睚龇皆裂的感觉，他不得不放缓骑速，因为和他并肩的战友们在纷纷落马，他需要等身后的战友冲上前来和他并肩而行。一旦他一马当先的话整个队列都将散乱，那样的话骑兵队列将不复排山倒海的冲击力。经过北宫伯玉近五年地熏陶。呼巴克已经不再象族人那样莽撞，他深知纪律就是铁血，比许多汉人还守纪律也是他能当上曲长的重要原因。伴随着斩杀乱马的过程，呼巴克心在滴血，短短距离的冲锋中很可能会让自己的部下伤亡一半人，虽然四百骑兵也能够横扫眼前的敌人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修罗地域般的杀场中，尽管身边并肩而行的战友一直在变。呼巴克终于冲到了严阵以待地敌人面前，现在敌人的血肉将成为忠勇战士的祭品。

眼前那个骠悍的敌将裂嘴笑了，然后呼巴克就看到了一道眩目的刀光。难道自己会接不住这一刀？自负勇力的呼巴克有种不祥地感觉，可惜身处的位置决定了自己根本不能躲闪，而且呼巴克坚信凭借坐骑惊人的冲击力斩飞自己的同时那个敌将也会被抛飞而起。一命换一命吧，呼巴克平静作出了勇士最正常的选择。马刀折断的瞬间，呼巴克感觉浑身一凉，寒到心底的凉意。

“卧倒！”。这声震天的断喝是嘈杂的战场所留给羌族勇士呼巴克的最后印记，意识就此离开了他断为两截地躯体。幸亏他没有看到自己竟然是连人带马被劈为两段地，而且对手依旧屹立当场，否则他肯定死不螟目。

由于对手纷纷选择了卧倒，冲出城门的韩遂军骑兵有近三百人，每个战士都满目迷惘地望着自己的身边。冲锋的时候是八列，现在赫然留下了七列，难道正中间那列的战友全部都被那个魔神一样的敌人斩杀了吗？答案是肯定的，每个战士不堪回首的记忆中，刚刚流逝的瞬间都目睹了血肉横飞的场景，骑士和坐骑伴随着耀眼的寒光化作鲜血淋漓的四段。这样的敌人还是人吗？

不远处的鞠义屹立的有如沉渊落石，驻刀而立的雄姿更象是个神诋。北宫伯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刀斩杀无法退却只能硬扛的呼巴克他自认也能做到，但面对如此巨大的冲击寸步不退却近乎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可怕的是面对四十余名骑士的持续冲击，鞠义的应对方法是一刀一个。

韩遂军的震惊不止于此。鞠义的身躯很快不再孤单。一个接着一个。无数坚强的身影纷纷从鲜血淋漓的城门洞下站了起来。尽管有不少人被踩断了腿或者胳膊，能从千军万马的践踏下生存下来。这本身就是奇迹。

北宫伯玉的大脑一片空白，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思维能力。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鞠义在训练先登军的时侯，经常让人纵马践踏倒地的持盾士兵，何况鞠义身边这些人本就是先登军中最优秀的士兵。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尽管今天这样的践踏强度是前所未有的，但凭借灵活的翻滚、惊人的胆略，当然也归功于韩遂军的整齐队列，三分之二以上的士兵还是幸存了下来。

鞠义今天能有如此惊人的表现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知耻后勇的高顺，第一次交手被策马而来的我一招击败后高顺一直在寻找徒步对付骑兵的办法。经过无数次的推敲和尝试，高顺终于找到了一些门路，凭借超人的腰腹力量和惊人爆发力，如果在重心前倾的情况下接招再迅速扭腰下退一小步的话这未必全无希望。又经过我们一干人的反复试验和去芜存菁，硬撼骑兵的方法一传十，十传百。由于这方法本身对武力要求极高，能用这招的人在军中也就寥寥数百人。可惜这只能用来对付比自己弱很多地敌人。武力相当若想硬档的话就是自掘坟墓。

尽管外表看来威风凛凛，鞠义却在暗暗叫苦。尽管鞠义一直以刚猛和坚韧著称，连番施为下他还是接近灯枯油尽，腰仿佛折断了一样根本直不起来，所幸有大刀之助才能象模象样的站着。现在如果北宫伯玉看出玄虚一箭射来的话，鞠义很可能会成为我军中第一个阵亡的高级将领。这样做的效果勿庸置疑，强烈的震撼下。整个战场仿佛凝滞了。韩遂军地士气大幅下降不说，很多人甚至兴不起与鞠义为敌的念头。因为雍凉之地地好男儿最看重的就是武勇。

“火速传令其余三处关闭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既然北门有人诈城，其他地方同样有可能，如果别处的敌人有同样的素质，北宫伯玉实在不敢去想象。忧心忡忡之余，北宫伯玉还是火速作出了第一反应，希望还来得及。

尽管只有寥寥七十余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千军万马，集结在城门洞内的做法看似无法扩大战果，但这同样让城墙上的弓箭手失去作用。从他们刚刚所表现出地箭术来看，狭窄的区域内和他们对射只会让他们拖延得更久。

根据刚刚险些取走自己性命的一刀判断，威风八面的鞠义比自己是要强些，但不象是高出很多的样子，否则自己仓促之间根本挡不住这刀，哪怕他韧力再强。经过刚刚这场恶战之后应该是外强中干了，北宫伯玉得出了结论。城外的动静普通士兵可能感觉不到，凭借敏锐的感觉北宫伯玉已经觉察到了大地的振动，数里外有几百骑在迅速接近，而他们身后则是至少数千步兵地急速奔跑。如果不能迅速将鞠义等人解决的话，一旦让大队敌军冲入城内的话后果就严重了。

“威震四方！”整齐的呼号声中。韩遂军的士气开始恢复。

这一次，北宫伯玉将亲自披挂上阵冲锋。凭借明显的数量优势哪怕是挤也要把敌人挤出城门洞，何况城外还有近三百名骑兵可以参与夹击。

“将军，南门处韦康军地士兵和我军打起来了！”传令兵急报。

韦康会处理好的，这是北宫伯玉的第一反应，但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若是平时自然好处理，眼下的情况只怕是又有敌人混进城中了，而且他们显然是在刻意挑拨离间。糟糕，南门守将张林可是脾气火爆之人，能不能控制住情绪不得而知。这种场合如果自己不到场的话。万一酿成火拼的话就麻烦了。何况吕布军中名将云集，能卓有成效的挑起事端。进城的人只怕有高人啊！

北宫伯玉急出了一身冷汗，要有两个自己就好了，短时间内一定要早作决断！要想斩杀鞠义现在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北宫伯玉已经想到了眼前地敌将是谁，也只有鼎鼎大名地先登军才可能表现得如此强悍。

向身后的族弟北宫玉交代了几句之后，北宫伯玉选择了前往南门。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到天水，吕布军的规模不可能超过八千人。北门这里看似形势危急，但守军还有阻挡之力，自己下令后随时有人会过来增援，更何况纵使吕布军入城的话在巷战中也未必能击败上万守军。虽然不清楚南门的情况，北宫伯玉有种感觉若是敌人刻意挑拨的话极有可能与军纪和扰民有关，那样的话处理不当真有可能酿成守军之间的对立，这应该是吕布军处心积虑的安排，何况南门被敌军攻破的话和北门失守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自己到场的话，只要短时间内以雷霆万钧之势平息骚乱的话完全可以折回北门将吕布军逐出。

见到北宫伯玉匆匆而去，鞠义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看来高顺他们成功混进城中了，这个北宫伯玉倒真是个人才，轻重缓急把握得相当好。至于高顺那里情况如何，鞠义暂时还没时间去考虑，即使没有几可匹敌自己的北宫伯玉，眼前的千余敌人也完全可以要自己的命，何况敌人的援军随时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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