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刀肉！纯粹的滚刀肉！他还清晰的记得，那个家伙当初就是一脸坦然的看着自己，就差没在脸上写下“我就是要赖账”几个字。要不是他临走的时候说了，如果没达标会被注shè自白剂，陈布凡真想卷款潜逃。跑路之前，他肯定会花个几百万悬赏幕后老板的人头，先下手为强做掉这个无下限的家伙。
他这一觉就睡到下午三点多，要不是手机铃声的sāo扰，他相信自己还能睡得更久。伸手摸了摸床头，迷迷糊糊的按下了接听键。“喂……”

“不凡哥啊！是我，小强啊！”那边的人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很谨慎小心的放低姿态。对于没睡醒的人来说，如果态度强硬点，反而会招来一顿无意义的谩骂。“我亲自给你送东西过来了，这次的保证都是jīng品，你快点开门，我在外面都站了半小时了。”

“等着。”陈布凡很霸气的挂掉了电话，然后将手机随意的丢在一边，翻个身继续睡。好在外面的人有经验，没有真的在外面傻等，而是不停的拨号呼叫，直到陈布凡一脸铁青的开了门，他才舔着脸提起脚边的黑袋子，非常狗腿的跟在后面进去了。陈布凡现在恨死了手里那部所谓的诺基亚高端机，如果不是关机键失灵，他肯定不会被这么轻易的吵醒。“都说了不要这么早过来，要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来的时候没被人跟踪吧？”

“不凡哥，你不要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搞得好像我们是在贩毒……”这个自称小强的家伙其实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全名叫肖国强，一米八几的身高，长得虎背熊腰的，加上他那张太过方正的国字脸，一看就像是黑社会老大的样子。如果他不笑的话，倒是能够吓唬吓唬小孩子，不过这家伙一天到晚都是副狗腿的样子，脸上那猥琐的笑容让人有种严重的违和感。“我们不过是贩卖一下盗版书，又不是什么大罪，但是你每次说话都那么简单吓人，搞得我们像是在做什么大事一样。自从给你供货以来，我的睡眠质量都下降了，生怕什么时候外面冲进来几个特jǐng，二话不说把我铐起来，告我个危害国家安全罪啥的……”

“就你这熊样，纯粹一个墙头草，说你危害国家安全都是看得起你了。”他打开那个黑sè袋子，从里面拿出几本书，随便翻了几下，他就重新丢了回去。“我说你什么眼光，这么烂的书都敢拿来给我，真以为刀疤那边是说笑的吗？话说，你也不要每次都用个黑sè袋子，搞得老子每次接过来的时候都心惊胆战的……里面要真是毒品，我这接手的行为就是犯罪啊！到时候老子就算是苏秦、张仪转世都说不清楚了。”

“冤枉啊！不凡哥，这些可都是网上最火最热门的小说了，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后来仔细看了一下网上的数据，还真是这样的。也不知道那些小屁孩怎么想的，怎么就喜欢看这些狗屁玩意儿。既然有市场，我们当然就要印。你面前这些可是我们第一批成品，别人都还没拿到货，我就先送到这里来了，够意思吧？”肖国强急着澄清，竟然一本本的拿出来，将它们各自的数据全都报出来，看来他也是下过苦工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就糊弄人的。只不过里面随便一本书都是几千万的点击量，让人实在难以相信……

“我暂且相信你一次，如果这次的效果还是那么差，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虽然眼中怀疑这些垃圾书到底有没有肖国强说的那么畅销，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就姑且试一试，反正三天之内如果感觉销路不佳，还是可以用九折的价格退货。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完全可以选择进价低一点的供货商，那边的刀疤可是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了。“事情搞定了，你还不赶紧走，难道还期待我管饭啊？”

“不凡哥，你好歹把钱给我结了，要不然我没法回去交差。”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面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赖账放鸽子什么的完全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心理压力。自己这么辛辛苦苦的亲自来送货，就是怕他仗着熟人的身份欺负送货的小弟，那货款就真的遥遥无期了。现在货是送到了，结果陈布凡一点给钱的意思都没有，那纯真的表情差点让他觉得自己是来收保护费的。“大哥，求求你不要玩了，我真的很赶时间！”

“既然赶时间，我就不留你了，你先走吧，钱的话我下次给你。”陈布凡一脸平静的端起手里的杯子，想来个端茶送客。可惜杯子里的不是茶，而他面前的这个人也不是什么自觉的好客，况且这种时候比的就是心理素质，小强同志是打定主意不能动摇。什么面子什么脸皮通通要抛到脑后，今天这家伙不给钱，他就打定主意赖在这里不走了。

看到肖国强没有反应，一副你不给钱我不走的架势，他就知道今天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你看我就连吃饭租房子的钱都没有了，哪里有钱付给你？而你没有收到钱恐怕也是交不了差。不如这样，你先借我点钱，把货款垫付了。这样一来你就能够交差，而我肯定会在赚到钱的第一时间还你钱，你看这样好不好？”

听到前半段的时候他还在点头，结果听到后面的话时，他很果断的变成摇头。陈布凡的后半段理论实在太强悍了，不是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的家伙肯定不能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如果是脑袋不够使的人肯定就中了圈套。不过他肖国强是谁？那可是陈布凡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什么骗局没有经历过？什么陷阱没有踩进去过？这个没有任何新意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套子很快就被他识破，只不过因为惯xìng，他还是多点了一下头，顿时就被那个无耻的家伙抓住了。“你看，你看，你也很赞同我的观点，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赞同你妹啊！”老实人也是有火气的，被人一欺再欺，就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他肖国强也是一条堂堂汉子，怎么就被这个内心猥琐的家伙克得死死的？难道人至贱就真的无敌了，难道猥琐流真的要一统江湖了……甩开这些不相关的念头，他终于是鼓起所有的勇气，右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想要狠狠的斥责陈布凡的卑鄙无耻，结果桌子并没有发出预料中的巨响，而是一声非常不给力的“咔嚓”，这让他刚刚勃发起来的怒气顿时又哑火了。

“啧啧啧！没想到强哥的力气这么大，传说中的铁砂掌真是名不虚传。当初强哥在和我们吹嘘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着说着陈布凡还鼓起了掌，满脸都是佩服的神情，但他的这个神情在小强这种知根知底的人眼里就分外恐怖了。这哪里是什么崇拜，分明是陈布凡放大招的前奏。肖国强满脸悲戚的捂着钱包，大叹自己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有这家伙在，自己这辈子恐怕是没办法出人头地了。

他是哭丧着脸离开的，陈布凡倒是兴致很高，一个劲的留他吃饭，结果只能让他走得更快。这次亲自送货真是亏了血本，再逗留下去，只怕自己的器官都保不住。刚刚不过是拍烂了桌角，陈布凡愣是放大到国家安全的角度斥责他，最后说得他哑口无言，只能无奈的答应对方的条件，自己拿钱为他垫付货款。其实以他对陈布凡的了解，接下来这顿饭应该不会有什么陷阱，毕竟大棒之后该给甜枣了。只不过陈布凡的甜枣有点抠，就是一碗普通的泡面。

一边刺溜的吸着泡面，陈布凡一边翻看着新来的盗版书，发现自己实在难以适应现在年轻人的欣赏水平，果断把手里的书丢在一边，免得影响了自己的胃口。扫光了碗里的最后一点汤水，他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像是在回味什么绝世美味。“真想再吃一包……哎！这个月的预算不够了，再这么不务正业下去，我真的要饿死了。”

最近经济不景气，导致他的工作强度直线上升，从而大量压榨他正经工作的时间。原本环球经济形势对他是完全没影响的，只不过对那些有钱的顾客们来说，影响就真的很大。一颗五十万的续命丹，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的，所以随着大量公司的倒闭，他的老头子顾客们纷纷嗝屁，他很担心能不能完成今年的达标任务。

任何用续命丹赚到的钱都要被幕后老板收起来，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监视器，就连一毛钱都不能偷藏起来。兼职工作量增加，导致rì常工作时间的减少，他的收入开始直线下滑。对于从兼职里面赚到钱他已经不做期待了，一年一结算的东西，就算他马上进入冬眠也撑不到那个时候，况且现在才刚到夏天。“该想点办法捞钱了……”

他想了一下，立即拨通了一个电话，等待了很久以后，终于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啊？找我有什么事？”

“是我，小陈啊！张哥，我想入股你的生意，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他尽量让自己的生意变得柔和一点，然后带着一点谄媚，这就是典型的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啊！“到时候咱们兄弟俩一起发财，把生意做大做强，说不定那个什么富豪榜还会有我们的名字……”

“我没听错吧？你要入股我这个流动商贩？小陈你不是在逗我玩吧？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听得出来对面的人是在睡觉，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结果被他一吓，整个人都清醒了。“大哥别闹了，我这种小生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城管一锅端了，到时候可就血本无归了……话说你打算投入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