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中心开花第一百三十七节海上雄师
天已经大亮，海战还在继续，双方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的情形。只见红军二百多艘战舰中有二十多艘海龙级巨舰，每条战舰上有前后四个桅杆扯起的大帆，水面上船高有两丈有余，四排整齐的炮口闪着火光，每艘船上的火炮竟有一百多门。红海军分成几队出击，每一队有几艘海龙级巨舰和十几艘中型的枭龙舰。红军一排炮火过后前方立即掀起一片水柱，前排的敌舰大多被击中。一些敌舰也在匆忙的还击，但是清军的炮弹的威力要小了许多，就是击中目标也只能给红军的舰只造成局部的破坏。而红军的舰只却巧妙的控制着自己与清军舰队的距离，使得清军的火箭失去了作用。而红海军则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队形，后面的战舰一队队的开向前来，横竖两排将清军挤压向海岸，一排排的清军战舰被红海军所摧毁。而海岸上红军的炮火也在吼叫着，清军受到了前后两个方面的的重火力攻击。清军水师提督万正策见敌方力图合击，立即命全军加速冲向红匪海军，力求与红匪缠战在一起。清军舰队顶着炮火冲了过来，各舰在行进中接连开炮，红军舰只附近海面也出现了不少水柱。对敌人可能的变化，红海军早已演练多时，只见红军指挥舰上信号旗不断挥动，中小型舰只立即出列阻击敌人冲击，大舰开始后退，各舰炮火始终在向清军水军攻击。一时间形成了敌进我退的局面，清军阵中不断有战舰中弹、起火、爆炸。见前面不断有船只被击毁。眼看红军地炮火即将打到自己，再往前冲就可能进入弹雨之中，有些清军舰只的速度慢了下来，在前面的敌舰竟调头向后逃去，一时间前后的军舰撞在了一起。

见敌人有退意，红海军阵中的海龙舰又率队冲了过来，由于红海军船速要快于对手。不久，红军战舰就冲入敌阵里。大家都可以尽情的施展一番了。双方的炮弹都在直接命中对方，只是红军战舰地关键部位都有铁皮保护，因此红军战舰中弹后大多损失不大，只有少数舰只中弹起火，有几艘船被敌人的炮火击伤。但是红军战舰对敌人地打击却是另一番情形，只见那海龙舰红褐色油漆，舰身上从头至尾画了一只五彩巨龙。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的十分醒目。清军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大奇特的战舰，那高大的船帆、那一列列炮口、那五彩飞龙，一时间许多人清军将士竟被这种希奇情景吸引了，一时忘了动作。可这等来自地狱的杀神却毫不客气的开炮了，面对敌人的舰队，它们全身上下火光闪闪、硝烟弥漫、炮声隆隆。紧接着清军军舰立即是桅杆断裂、船板四飞、烈焰冲天。几列战舰在行进中对清军船队猛轰，许多清军舰只来不及反应就被炸地四分五裂。清军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急风暴雨般的对阵形式，许多清军水军将士见自己的战船中弹后都吃了一惊。尚在犹豫时，那炮弹竟像冰雹一样接连砸来，从未遇到过如此猛烈巨大的爆炸，有些船直接被炮弹炸断了，大多数船被炸的七豁八洞的，海水很快的灌了进来。船上的清军乱作一团纷纷跳海逃生。

开始清军还有心抵抗，可当红军船队冲进来以后才发现，双方地差距太大了，这不是敌对双方的撕斗，这只是单方面的屠杀。不到两个时辰，清军舰队就损失了一大半，剩余的许多清军舰船竟失去斗志，他们放弃了抵抗，举起了白旗。万正策也察觉出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事，这样下去水师很快会全军覆没的。想起两年前在对阵周吴水师时威风。再看今天被这贼匪打地如此狼狈。未曾料到红匪水师竟如此强大，疑惑和沮丧萦绕在他心头。看着有人投降他也无可奈何，见到处是燃烧和下沉的战舰，死尸和船板在海面上漂浮，万正策心中直抽凉气。清军上下正在惊慌无措之时，红军的炮火却逐渐停了下来，红海军战舰开始向清军喊话招降。由于损失惨重，清军已经失去抵抗能力，大多数舰只都已经受伤，许多船上还在冒着浓烟，船在沉、人在跳，周围又是成群的红军炮舰，有些清军舰只听到招降也在举起白旗。万正策见大势已去，只得命令清军水师投降。

清点战果后，红海军全歼满清水师三万余人，缴获大小战舰一百五十余艘。红海军经过几年的精心准备，他们终于取得了第一场海战的胜利，这是史无前例的海战，这是红军精心准备的战役，此仗使红海军从根本上获得了全国的水上控制权，它为红军实现下一步作战计划奠定了基础。

早在康熙十二年在宁远开百姓党第一次党代会时，关于海军的建设与使用，丁勉曾专门与陈近南和吴六奇探讨过几次，特别是在离开宁远地前几天，丁勉又拿出了自己地红海军建设和主要作战计划。丁勉的主要设想是：闽南根据地地建设是为了开辟满清作战的第二战场。而广东根据地的建立主要是为了建立强大的红海军。因此福建作战的中心任务是牵制敌人，而在广东要尽量维持与尚之信的关系，力求不起战端，为建设海军创造和平的环境。对丁勉的计划，陈近南心中明白，由于丁勉有几百年的历史知识积累，特别是他曾说过由于清廷不重视海军而屡受外夷列强欺辱的情形。因此建立强大的海军是丁勉的宏愿，也是夺取反清斗争的胜利的一个重要步骤，对此陈近南是十分赞同和支持的。吴六奇看了这个计划，心中不由的又生出的更多的惊奇和欣喜，心里许多的疑惑和不解都豁然开朗了。在丁勉的海军作战规划中，最重要地一步就是乘敌人进攻四川之机。使用全部力量长途奔袭京师，将战火从满清朝廷的核心处燃烧起来，从而从根本上摧毁满清统治的根基。吴六奇此时才真正理解了丁勉重用夷人亨利和戴伟，并极力主张建大型造船厂，造大舰、用重炮等措施的作用，这是大谋略，这一切是日后海军建立奇功而必须的。

为了实现这一计划。吴六奇在广东为海军的建设投入了绝大部分精力，从一开始建码头、船厂又到后来的建铁矿、钢铁厂等。当然四川根据地也从人员、技术、资金和物质上给予了极大地帮助。如果说枭龙级战舰是结合现时满清和海盗船的造船优势而建造地，那么海龙级战舰则是用红海军司令亨利回欧洲得到的最新的技术而建成的。如果说在前几年南方委员会在广东已经建成了红海军的雏形，那么随着偷袭昆明的山地师带着缴获的大量银两物质到达广东以后，红海军得到更为充足地人员和资金的支持。海军在最后一年里扩大了一倍，总兵力达到了近四万人，其中以四川山地师的两个旅为基础而建立的海军陆战队总人数也达到了三万，他们经过艰苦的训练已经成为一支能攻善战的部队。海军已经达到了长途奔袭的任务要求。

为了创造和平的环境。吴六奇为了维护与尚之信地关系费尽了心机，他不仅一再拒绝刘进忠和祖泽清两人多次要进攻广州的要求，他甚至在尚之信已经投靠朝廷的情况下还一再要求与他和平共处，甚至给他送去了不少四川生产的不锈钢工艺品。当然吴六奇给尚之信象征性的送了五十颗手榴弹和十支新式火枪，这给尚之信传出了不同的信号，这使尚之信知道外界传言吴六奇与四川红军大有渊源是确有其事，同时也使尚之信感到吴六奇并不想与自己为敌，因此双方地敌意减轻了许多。

根据丁勉的建议。为了完成从海上突击京师的计划，南方根据地必须要先作好两件事情：一是利用与朝廷做军需品贸易为名，要在广东到京师的九千多里海路上选择关键的岛屿，建立长久而隐蔽的转运基地。二是要使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消灭满清水师，为今后的水上作战奠定基础。在以后的几年里。吴六奇除专注于海军建设以外，并利用亨利和戴伟两人与海盗的关系，开始在海上选择了六个要点作为海军地转运基地，在福建有东山岛、南澳岛和福州外海地东引岛，在浙江有鱼山岛和嵊山岛，在山东有庙岛。这其中大多是离海岸线较远、面积较大的荒岛。红海军以海盗地名义将这些岛控制住，然后逐步将广东、福建的军需物质运到这里。当然也有一些岛屿是借助发展贸易的名义控制的，如在渤海海口的苗岛群岛中选择了两个较大的岛作为转运基地。由于这里位置险要，吴六奇指示前期苗岛建设多用海盗和当地渔民来进行，并主要已建立贮备基地为主。当红海军实力强大后就由第二舰队司令戴伟负责将军用物质运抵苗岛。反观此时的满清朝廷则实行着片舟不得出海的政策。海上的船只并不多，同时朝廷又需要亨利等人的西夷军事物质。朝廷水师多是在湘鄂作战，因此整个中国外海成了无人管的地带，这里成了亨利和戴伟的天下了，红海军顺利建立起长途运输线。

但是要完成消灭满清水师的任务，困难就大了许多。因为清军水师只是为了对付吴三桂的水师而组建的，因此战船从建造到使用都在内陆的江河湖泊中。虽然吴六奇听说满清水师在湖南大胜周吴水师，水师总兵力也达到了四万多人，但是由于满清水师始终未在海上露面，因此红军也始终未见到满清水师的真面目。对吴六奇来说，南方根据地从建立到今天已经快七年了，除了闽南根据地有一些零星战斗外，大的战斗几乎没有发生。如今在闽南的反围剿斗争是南方根据地的重要任务，红军为此已经准备了数年，红海军也准备在闽南反围剿战斗中对敌人采取积极的作战行动。恰在此时，满清水师在清军对郑军的作战后期出现在福建，他们从海上包抄并击败了郑军。满清水师地出现使吴六奇大喜过望。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思虑再三，吴六奇认为既然清军水师能在厦门登陆，他们就有可能再次使用这种战术。这样吴六奇指挥红海军主力从海南岛赶到东山岛，红三方面军则在反围剿战役中先虚后实，yin*敌人动用水师，红海军则要利用诏安湾的地形伏击清军水师。

在清军统帅杰书眼里。朝廷的水师自然是强大无比的，些许蟊贼必然会被水师的大炮被打的落花流水。又见红匪在陆地上死命顽抗。诏安正好外对海湾，杰书果然再次用水师包抄迂回，只是他不知道有一支更为强大的红海军正在等着他们呢。大清水师乘夜色偷偷进了海湾，原本以为又可再立新功，谁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几个回合下来水师竟全军覆没，除一百五十多条战舰和一万多将士做了人家地俘虏外。其余的人都下海喂鱼了。

杰书地大军原本离诏安已经不远了，海湾里的炮声隐约也听到一些，这里连忙督军急攻，可红匪依然利用强大的炮火和坚固的防御工事阻挡朝廷的大军。又激战了两天，红匪终于抵挡不住，他们竟弃城逃走了。杰书大喜，起初他以为水师包抄后路成功了，连忙谴人前往接应。不久探马回道：诏安乃一座空城。并未见到水师踪影。杰书连忙赶到海边，一看海浪涟漪，一望无边，命人仔细寻找一番，却发现海岸上不少破板烂舢，还不时可见到死尸殪马。太阳暴晒多日，尸臭扑鼻。杰书知道这里曾有过大战，只是不知水师的结局如何，正在疑惑之时，有探马来报：红匪多逃往岩州，诏安尚有流寇四处游击，大军多遭袭扰。

杰书这才想到当前大敌未除，眼下实已无暇顾及水师了，他下令清军立即进攻岩州。双方立即又开始了新的战斗，这次红军耐心地利用龙岩的山地有利地形与清军周旋。时而埋伏战。时而地雷阵，时而重炮阻击。时而破袭战，时而声东击西，时而围点打援。清军晕头转向，畏首畏尾，一步三回头，他们被红军的地雷阵给炸怕了，行进速度极慢。眼看就要到了龙岩，有探马报来，数万红军围攻漳州，火力极猛，眼看漳州即将不保。杰书知道红匪又是声东击西，这次他只是着人让守将黄芳世坚守城池，这边他却执意要一举攻克岩州。

见清军一直在根据地内进攻，红三方面军司令员贾世凡决定留红十六军在根据地内与敌人周旋，其余人马全部调往外线，集中力量进攻漳州。由于红军有强大的炮火和炸药，加上特种军中大量狙击手对清军守城将士进行实行了严密的封锁，在连续进攻五天后，漳州的高墙厚门没有挡住红军的进攻，漳州被攻克。守将黄芳世率最后的三千人从从北门突围，结果被埋伏在城外地红军包围，一万多守军被全歼。由于漳州的失守，清军储备在这里的大量军用物质被缴获，同时敌人从漳州的这条补给线被切断。不久，进攻岩州的清军感到粮草接济困难，只得回身去打通运输线，而红军大部队又再次回到根据地与敌人抗衡。艰苦的拉锯战一直在进行着，清军已感到筋疲力尽，同时杰书也感到红军也有些力竭了，红军在一点点地向根据地内部退却，眼看清军已经攻到了龙岩城下。恰在此时，探马报来数万红匪从海路进攻福州，由于事发突然，加上红匪战舰火力强大，福州守军抵挡不住，福州很快被红匪攻破了！

原来红海军在取得诏安湾海战的胜利以后，立即通过东山岛基地进行了必要的补充，紧接着红海军就按计划从海路绕袭福州。在经过马尾时，红海军用刚俘虏的清军水师战舰为引，以回福州获取给养为名骗过了守军。当十几艘海龙战舰经过闽江开到福州城下时正值午夜，福州守敌通过舰上信号知道是水师获胜后回来报捷呢，这里连忙组织众官员迎接。谁知红军战舰排好阵势对着城墙一处猛轰一阵，不一会竟将城墙炸塌了，紧接着红军陆战队就开始登陆攻城了。大炮一响，清军才想到是有人偷袭城池了，这里连忙组织人马防御，但是红军已经进城了。由于海军陆战队是有原山地师的基础，战术素养高超，当初偷袭昆明就是他们的杰作，所以他们一进入福州，战斗很快就在全城展开了。由于经过精心的准备，福州省府衙门和各处重要兵营很快就遭到了红军的猛烈攻击。一则红军进城的有三万人，而清军守军也只有三万多人，但是红军是夜间的突然袭击，许多清军在懵懵懂懂之中就丢了性命，加上红军手中手榴弹、火枪等杀人利器远胜于清军，因此红军在各处地攻击都很顺利。许多清军都是第一次见识这种以手榴弹和火枪为主地作战方式，往往刚开始抵抗就被成群飞来的手榴弹炸飞上了天，军营、官府衙门、王公府邸先后被红军攻克，到天亮时福州城已经被红军占领了。

使用海军袭击福州是丁勉地海军作战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丁勉称之为蛙跳作战。丁勉在给陈进南、吴六奇分析南方战局时就指出：闽南根据地的反清斗争中，应将清军主力吸引到福建南部，海军借敌人后方空虚之机夺取福州，并在敌后大举进攻，切断敌人的军需供应，进而取得反围剿战争的胜利，当然从海路攻击福州也是为不久长途奔袭京师做准备。福州战役的过程与前期预想的情形相同，只是由于清军水师在厦门的登陆，使红军及早完成了消灭满清水师的任务，夺取福州，水到渠成。

夺取福州以后，红军立即派出部分兵力四面出击，由于大量的清军都在福州被歼灭，因此往往只用一两千人就可以攻下一个州府城镇，红军很快占领了福州附近的大片区域。更由于前期红军游击大队在福建中部活动频繁，红军游击队建立的百姓党基层组织借机在中部的建宁、韶武、建安数郡发动了推翻满清统治者的百姓起义，大批的郡县被百姓党所控制，福建从中间被百姓党切断了。在福州，红军进行了大量的甄别行动。耿精忠降清以后被囚禁，不久既被朝廷鸠杀。得知这一消息以后，红军立即将真相公之于众，原本与耿精忠的追随者都十分气愤，他们渐渐向红军靠了过来。同时红军解救了被清廷囚禁的耿军大将马九玉、白显忠，他们立即加入到劝解自己的部下投奔红军的活动中，一时间福州各地绿营中出现了大批的反水者。

得了福州，红军也发了一笔横财，清军南方大军的兵器火药被一卷而空，从各府衙、银库、王公贵族府中的缴获合计白银有六百多万两。同时红军在福州及各州县大量的赈济百姓，各省府衙门和州府中的粮草用度全部分发给百姓所有。对各级官员，除罪大恶极者严惩以外，其余的一律没收家产，留下基本生活所需，放还回家。对满清贵族则一律拘押上船，送往根据地劳动改造，等待其家人前来赎还。随着局面渐渐平定，五天后红海军开始逐步撤退了。

福州被红军占领给全国的局势带来了巨大的变化，在四川的康熙知道指望杰书短期内平定福建乱匪已是不能，这就命江西、浙江、福建各省协同用命合力平灭闽乱。杰书得知福州被红军攻占以后大吃一惊，心说不好，被人抄了后路了，这就连忙向回跑去。可不过几天时间，清军十几万大军粮秣接济不上了，杰书顾不得与前来阻拦的红军部队纠缠，不顾一切的向福州狂奔而去，一路上他们抢光了所有百姓的粮食和车马用具，但是清军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清军士气骤降，绿营军士兵也开始大量逃逸。

福建的局势出现了根本性的变化，潮州总兵刘进忠和高州总兵祖泽清心中更为着急，他们已多次要求参战，但吴六奇始终不同意。眼看着百姓党就要在福建翻盘，两人再也忍不住了，他们再次向吴六奇提出参战的要求。吴六奇则趁势提出改造部队的要求，这时的刘、高二人对红军在四川的战局还有些疑惑，因此对吴六奇的建议一时还不能接受，这样两人要求参战的事情就暂时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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