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筑垒鏖战第一百二十九节　腰斩长蛇
一次次的不断增兵，一次比一次的更多的伤亡，一个小小的山包就如此难啃，岳乐气急败坏的一面命令火炮营不间断的向山上轰击，一面将战况报知康熙。康熙也为山口的战况如此艰难而感到困惑，红匪在此重兵阻截，说明此处十分重要。再说眼下对这小山上的堡垒一时也无计可施。正在为难之时，有消息报来，东路探马已经深入马边河谷有一百多里了，尚未发现大量的红匪，而遇到的少量红匪都是打了就跑的游寇，眼下游击营已经占领了马边镇，红匪都是闻风而逃。康熙忙将几位军机大臣召来商议对策，兵部尚书明珠主张东西两路并进，而王屏藩主张用少数兵力对付西路湖山之敌，集中兵力走东路。将军硕岱则主张两翼进击，以东路为主。

最后康熙决定分路进攻的战术，东路由大将军尚善率领四十万人递次前行。西路岳乐应集重兵攻克湖山山口，打开西路通道。为提防红匪的埋伏，东路以分部而列，逐步进击的方法前进，而西路则在以重兵突击湖山山口的同时用包抄战术从侧翼攻击湖山。实际上康熙想两路都做些尝试，打通一路即可。当清军的东路大军延绵几十里逐步走进马边河谷深处时，不时在路上遇到小股红匪的袭扰，道路上也不时遇到地雷、陷阱之类的阻碍，可总的情况是正常的，大军渐渐前出到河谷中部的马边镇了。

根据探马所报东路在翻越大凉山时地势险峻，道路崎岖。战车重炮很难通过。但东路地进展顺利和西路的激战，使康熙决定将大部分兵力集中到东路。虽然康熙还不想放弃西路的进攻，但部分兵力开始转向东路。

正在调兵遣将之时，却局势却出现了变化，一是西路的岳乐竟攻下了红匪的湖山山口阵地。康熙当然是大喜过望，他兴匆匆的亲自要到红军湖山防御阵地视察一番，他要看看使自己的几十万大军折损惨重地红军堡垒到底有何神奇之处。他要看看这里的红匪究竟是何等地妖怪。可上去一看，康熙禁不住被那坚固的堡垒和良好的防御体系所折服。通过王屏藩的介绍他已经知道那些灰白色的防御堡垒是用水泥砌成的，看到有些被炮弹炸开的地方露出地铁条和钢条，他知道这些碉堡应是十分坚固。没想到这丁勉竟将造堡垒的用物都做的如此精到，真不知他还会有些希奇主意。问起攻破对方堡垒的经过，岳乐说连续攻了四天都未见成效，有游击营想从后面登山而上，谁知第二天再打时红匪的炮火稀少了许多。攻上去以后红匪竟没了踪影，往后山看去更是险峰峻岭，看不出所以，红匪逃遁了！清军虽然占领了湖山堡垒，但并未见到红军的一兵一卒。

康熙心中疑惑更大了，原本是强大的阻击力量，怎会一夜之间没了踪影？再说这湖山后面紧临的都是险峰峻岭，他们如此大量地兵力。又配有大量的火炮，究竟会跑到那里去呢？眼下东路已经前行了一半，西路也通了，再合兵一处？或许丁勉见我势大又逃了？在成都、在嘉定他总是逃的很快，难倒他要逃离四川了？转念一想，如此良好的防御堡垒他都主动放弃。或许他还有更毒的后着，他正等着我分兵也未可知？康熙对局势越来越感到困惑。军情紧急，康熙督军加速了前进速度。

就这样几十万人隔着一座大凉山分路前进，两路不时通报对方情况。可是局势却又有了变化，两路竟调了个儿。东路的清军遇到了更多地袭扰，进展慢了下来。而西路倒显的平静许多，他们的进展顺利。东路的马边河谷地势宽阔，长约有一百五十多里，在中段马边河分出一条支流，这条支流将河谷扩成了一个宽有七、八里的盆地。马边镇正在这两个河谷的岔道上。过了这个盆地河谷狭窄了许多。再往前走几十里路就进入大凉山了。这天夜里尚善和硕岱正在大营中分析战况。尚善道：“将军，你看红匪究竟是何打算。眼下我大军行进的速度慢了许多，西路那边却快了起来，或许红匪想将我军聚歼于此？”

硕岱道：“眼下他确有想将我军两路拉开的企图，可两路大军都有四十多万人，红匪想打任何一路都是不易。再说我大军分部而进，相续而动，依时下红匪兵力尚不足以对我军构成包围之势。探马也已多方探查，附近确实未见大量红匪。或许红匪是要在宁远附近山区与我绞斗？或是真逃了？”

尚善道：“我等还是小心为上，后队还是要当心。将军，过了马边的有多少人了？”

硕岱道：“已经有十几万了，前队遇到红匪的袭扰更多了，末将已经一再叮嘱他们谨慎行事了。后队也不时在与西路联络，想是不会被敌所乘。”

午夜里，山谷中只有那河水地咆哮声，远方不时还有野兽地唳啸。月光下能看到两侧的山岭地沿绵起伏，风吹的树林发出哗哗的声响。山谷里只见连绵一串灯光，看似有数十里之长，那是紧邻而建的清军大营。营中除了一些巡逻队在游动，绝大多数清军都已进入梦乡了。突然从道路一侧的山梁上发出一颗红色信号弹，接着传来了密集的炮声，清军的长蛇阵中段遭到红军重炮群的猛烈攻击，在马边镇的清军遭到了红军炮火的覆盖，营帐被接连而至的炮弹炸飞上了天，许多清军在睡梦中被炸的粉碎。一阵炮火后马边镇前后的清军大营开始燃起了大火，炮弹飞来以后爆炸飞溅的火星不断助长着火势的蔓延，帐篷燃了。粮草着了，军需用物烧了，有些人也燃烧起来，他们在军营里狂奔着，那燃烧地身体像游动的火炬，摇摇晃晃，拌随的凄厉的嘶号。那情景让人惊恐万分。茫然无措的人群开始骚乱，许多人都听说过红匪火烧云贵大军的惨剧。他们知道眼下红匪又在用火攻，那人间天火的滋味谁都不想品味。这时他们顾不得其他，只是拼命地向外跑去，黑灯瞎火，分不清道路，有人径直掉入奔腾的马边河中，有人茫然地冲入了左侧的山上。立即被埋伏的红军打死。只是混乱的人越来越多，四散逃亡的人群形成了潮流，清军大营的中段炸营了。

中军大帐中尚善在睡梦中被惊醒，连忙起身观看，只见前方火光冲天，炮声连连，仿佛可听到那清军营中混乱之声。这时只见硕岱被人簇拥着过来，一看他一半脸黢黑。另一半脸被烧的烂红，头发被烧地曲卷起来，烧伤使他痛的一直哼哼。原来硕岱在前面大营中歇息，正好遇上红军火攻，是亲兵们几经扑救才将他抢了出来。问起前方情况，都说遇上红匪火攻。大营全部烧了起来。再看后军，并未见有何动静，前方却不时传来喊杀声和爆炸声，这才想到红匪要分割包围，逐段合击。尚善连忙命人前往救助。可前方大营中的大火使人很难靠近，清军的援军冲了几次都没有过去，眼看着大火烧了近两个时辰，火小了，前方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才派人向前探路。

红军总司令部早已准备在两条道路上分别阻击敌人。相比较而言。东路马边河谷地形开阔。适于运动作战。而西路小相岭谷地地形狭窄，两侧山高林密。大部队难以展开，但扼守要点以后敌军将很难通过。因此红军在小相岭谷地的湖山阻击敌人的西路进攻，迫使清军兵分两路进攻。不过正如康熙所料，每一路的敌人都有三、四十万人，依红军现有兵力很难将他们一口吃掉。鉴于敌人如此阵势，总司令部决定利用东路马边盆地地形开阔的特点将敌人截为两段，歼其一部。这样就要在切断敌人队形以后建立起坚固地防线，这个防线同时要应对前后两个方向敌人的进攻，红军要集中兵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前队的敌人歼灭。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分割包围敌人的目地，红军主力部队埋伏在马边河支流河谷中，敌人的探马和游击营一直都没有发现他们。当近十万清军走过马边镇以后，红军用仅有的几千枚燃烧弹攻击前后敌军，引起敌人的混乱。同时重炮群攻击马边敌军，红军主力乘机从支流河谷中杀出占领了马边镇，将敌人大队拦腰砍断了。

天亮时红军已经将马边镇夺回，红一集团军和特种集团军正在以马边阵为中心抢修战壕、构筑防御体系。特种集团军正面向内，红一集团军正面向外，骑兵集团军准备配合特种军行动来冲击被围的敌人。当清军清醒过来以后，后队清军立即向前，但到了马边盆地边沿时遇到了红军重火力阻击，清军很快被打了回去。而前面的敌人经过较长时间的混乱也知道了眼下的处境，他们被红军阻断了，眼下正处于红军的重兵合围之中。得知被红军切断了队形，尚善一面组织大军援救，一面向将战况上疏皇上。

山谷里的战斗立即展开了，清军连续前两次进攻都被打退了，而红军地防御阵地也已经基本完成。正面对外地红一集团军将战壕挖到了对外的山脚下，同时山上也派出部分兵力把守。由于盆地相对宽阔，因此对外地火力网能以扇面状的形式辐射敌人的进攻道路。当清军的进攻队形一进入红军火力网内，轻重火力一起开火，清军会遭到灭顶之灾。看前方红军又采用战壕防御战术，清军立即调集大量火炮与红军对垒，可是谷地中的地形使火炮群不能大量展开，同时红军的炮火却能有效的遏制敌方火力。红衣大炮的作用不大，不得已只能将走西路的王屏藩的重炮营调了过来，双方又进入了炮兵之间的对垒，但清军的援救行动被阻挡了。

应对前队敌人的是特种集团军和骑兵集团军，这次一共包围了清军十万多人。一开始清军也组织力量向马边盆地突围。可红军强大的重炮群将前队地敌人当成攻击重点，清军的突围的队伍一次次的遭到沉重打击。每当敌人支持不住陷入了混乱中时，红军骑兵乘势杀出，将一部分混乱的敌人消灭了，进而红军的防线就向前推进一些。清军再次组织进攻，红军炮群再次施以重击，骑兵的冲锋杀退敌军。这样红军地防线不断向前推进。被包围的敌人离外围地敌人越来越远了，在红军强大火力的打击下。他们也逐步失去了突围出去的信心，只得由攻转守了。

在狭窄的山谷中行动，两旁的高山峻岭使清军很难逃脱，可红军的大部队也不易对敌人发起全面冲击。红军特种兵部队经过侦察，查清了敌人的指挥位置。夜里，红军特种兵连续出击，将敌人地指挥系统全部敲掉了。到第二天天亮一查。被围清军中统领以上的将官竟全部被消灭。连续几天的恶战，没有粮食，缺乏指挥，清军陷入了崩溃的边缘。正在这时红军用弓箭向敌人营中发出大量带有劝降书，信中说道：满人无道，暴虐天下，汉民百姓多受涂炭。当年奢杀汉人，圈地画牢。奴役黎民众生。今日又大肆征民夫、苛重税，天下百姓苦痛不堪。红军乃是正义之师，承天意、驱虏夷，以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为己任。红军乃是仁义之师，凡放下兵器投降者将获得宽大处理，愿意回家者都将发足路费任其自便。红军是威武之师。若被围清军定要顽抗到底，一个时辰后红军重炮和骑兵将发起总攻击。

红军的俘虏政策清军早有耳闻，今日重围之中又见生机，有些清军士兵有些心动，当然一些满人和死硬分子还要坚持，他们在队伍中高喊要血战到底，可是由于缺少高级指挥官，整体上陷入重围的清军处于散乱之中。

包围圈外的激战还在继续，在马边镇前面山谷里清军的进攻受阻，而在与平原相连接地地区是以丘陵为主。地势逐步抬高。这样清军从平原地带开始了全面进攻。战线被成倍的拉长，敌人兵力的优势被充分的发挥出来了。敌人从几个方向逐步向马边盆地围拢而来。红一集团军的防御阵地压力骤然增加了许多，特别是在附近的山岗上，成群结队地清军逐步从山陵处，从山林里，从山梁上涌了过来。临近盆地的山头几次被清军夺去，又几次被红军夺回，在山上的争夺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由于在山上双方的重火力都不能充分发挥，山上的地势又开阔了许多，清军越来越多，红军的每一颗手榴弹，每一枚飞雷都能炸倒一片。但是清军还是在拼命的往上涌，山头阵地最后终于丢失了。

这时包围圈内已经进入最后的突击阶段，红军特种军和骑兵以手榴弹或火枪开道，并辅以骑兵的冲击，在敌人地后方红二集团军也压了上来。清军不断地退缩，不断被消灭，不断有人弃械投降。红骑兵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而阻击敌人援军地部队却不得不放弃了部分阵地，敌人渐渐的冲了上来，手榴弹、飞雷、子弹、弓箭在空中交替飞舞，双方的炮兵也毫不示弱的向对方猛轰。清军进攻队形中不时有炮弹爆炸掀起的浓烟，而红军阵地里也不断有炮弹的爆炸声。敌人进一些，红军退一点，越来越近，清军不顾伤亡像发疯一样向前冲，那声势、那呐喊，人挨人、人拥人，颇有要踏平红军阵地的架势。突然红军阵地里发出一簇簇火蛇，那火蛇喷涌出来十丈有余，那火蛇似燃烧的火柱吞嚼了人群，那火蛇发出来的火星发出“滋、滋”的声音，它们飞溅到正在嚎叫着向前冲的清军脸上、身上、头上、手上，所到处就如同染上燃油一般立即燃烧起来。惨叫声、哭喊声立即四散而起，冲在前面的清军遭到红军火龙攻击，竟然全部被点燃了。后面的清军一看前面的人都着了，立即有人向后跑，也有人想上前救。向后跑的被督战队拦截，向前跑的被燃烧的火焰引燃了。红军的火龙发射出的火焰已经将阵地前变成了一片火海，许多人已经被烧成了火团，他们摇晃着、悲鸣着，最后倒下了；有人在地上成了翻滚的火球，那凄厉的嘶叫十分可怖；有些人一边高喊救命，一边拼命扑打身上的火焰。看到前方炼狱般的情形，后面的清军也惊惧万分，刚才那强烈的求功愿望竟消失了，一通呼喊竟向后狂奔而逃了。

原来红军在制定战役计划时已经预料到马边镇的防守将是战役胜利的关键，而在敌人几十万大军围攻下很难保证各条战线都能守住，因此丁勉决定在最关键的马边防御阵地中心，布置使用红军最新式的武器：火焰**器。这批武器是在丁勉提供的设计思想下由黄履庄和英国人凯特负责发明的，前时由于缺少燃料，一直没有进入实际生产阶段，只是当陕北解放以后，从延长及时开采出来了石油，研究院经过多次实验，终于将火焰**器造了出来。由于时间短，新武器没有大量配备部队，只是成立了一个专业连队，丁勉给它起名叫火龙连。这次在最关键的时刻使用火龙连，双方在场的将士们都大吃一惊，红军指战员看到数十条火龙瞬间即将冲到近前的几千名清军焚毁殆尽，都高兴的欢呼起来。而清军在即将得胜之时却遭此重击，众人委顿、惧怕之色溢于言表，清军竟有些萎靡不振了。

而包围圈内的战斗则进入了最后的厮杀，红二集团军、特种集团军和骑兵集团军十几万人已经冲入敌阵中与负隅顽抗的敌人绞杀在了一起。而此时的敌人已经陷入了完全的被动，一部分人逃亡了，一部分人投降了，仅剩下两、三万人分成小股在抵抗。这些人立即成为红军围攻的对象，人多的飞雷招呼，人少的手榴弹伺候，个别的一枪毙命，顽抗的大刀飞劈。这些清军是尚善的嫡系队伍，在湖广与吴三桂激斗数年，胜多负少，也颇有些傲气。后来在叙州与红军作战中尝到了红军火器的厉害，士气稍有影响。不过后来朝廷不断的补充兵力，增添了不少火器，在成都、嘉定又与红军打了几仗。只道是红匪打仗也无神奇之处，可逃跑的能耐却上乘，都是打几枪、布几颗地雷，一个照面就跑的土匪，心里开始对红匪有所不屑。这次在马边河谷遇到红军埋伏，前军一开始还以为是流寇。可中间的一把火将他们与后队分开了，清军上下心中开始打鼓，接着是失去了指挥，饥饿难耐，又见到红军招降书，前后红军大炮、火枪不断打来，周围的同伴不断的减少，不少人动摇了，多数人溃散了，最后剩下的少数人很快也被红军围杀。经过两天半的战斗，东路清军被红军强力截断，前队十万多人被全歼。

这是四川反围剿作战以来红军取得的第一个大胜仗，这是在敌人的疯狂进攻中红军的一次主动出击，这是在不利局面下的一次歼灭战，它大长了红军的士气，灭了敌人的威风。当然在这次战斗中红军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全军伤亡达一万六千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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