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筑垒鏖战第一百二十二节铁骑对垒
眼看敌人就要攻破城池，在危急的时刻，从宁远前来增援的红军第二骑兵集团军第六军赶到了，骑兵军首先集中了二十多门六寸口径榴弹炮和数十门迫击炮将清军设在城西的营寨猛轰，那并排而至的炮弹将敌人营帐一一扫过，敌营中的人马用物都被炸的飞上了天，冲天的黑雾笼罩了敌人的大营。这些清军也是第一次遭到红军重炮攻击，那猛烈而密集的炮火一下将城西面近两万名清军打蒙了，在营寨中的清军被炸的是肢体破碎、血肉横飞。而那些正在攻城的清军回头一看自己的大营竟笼罩在烟雾之中，一时不知所措。在城墙上的红军见到敌人大营被炸，再听那炮声就知道是援军到了，有些人禁不住欢呼起来。这时嘹亮的冲锋号声响起来，数万红骑兵风驰电掣般的杀入敌阵，一阵劈砍将清军杀的七荤八素、不知所以。红军骑兵都经过几次胜仗的鼓舞，打起仗来都是士气高昂，他们在敌军阵中狠命的撕杀将清军阵形一下就冲乱了。清军上下一看局势不妙，纷纷撒腿就跑，可红骑兵更是不依不饶，紧追着清军的乱阵死命砍杀。城西面敌人炸了营很快传的其他几个方向的敌人也惊慌起来，听那边炮声隆隆，喊杀声也越来越近，又听逃兵说红匪骑兵厉害，立即引的清军大乱，竟然都开始动摇起来，有人开始夺路而逃了，这激战中的队伍竟是一哄而散。尚善在城东大营里听说红军援军到了，正在想如何应付。那边地败军已经像潮水般的涌了过来。尚善急忙唤人前去阻拦乱兵，可说这兵败如山倒真是一点不假，那些督战的军官也挡不住溃败的势头，眼看众人就要被蜂拥而来的败军卷走了。尚善问过情况，败兵报说是红匪新到大量援军，配有重炮和骑兵，怕有十几万呢。尚善听了心中吃紧。他前时曾看过蔡毓荣大军被烧的惨状，知道红匪都是凶神恶煞。若被他们缠住了，自己手中这不足二十万的人马怕是很难抵挡。更若是被他们围住了可就完了。想着，尚善也随着溃败地乱军开始后退了。

正在这时，东面也响起喊杀声，那千军万马之势卷起了黄土烟尘远远就能看见。清军上下更是惊慌失措，早知道红匪善于包围战，只要被红匪围住。那多是难逃厄运了。尚善也是大惊失色，难道红匪竟绕到后方去了，这下自己也要面对前时图海和蔡毓荣所处的境地了，他心中直叫苦，这下完了！

清军上下也都被吓地面无人色，大家都是惊恐万状。正在无奈之时，突然有手下喊道：“大将军，是朝廷的援军。我大清铁骑到了！”

尚善抬眼看去，原来东面杀来的队伍中出现不少大清龙旗，真是自己的援军到了，尚善一时由悲转喜，他高兴的竟流下泪来了。片刻之间，清军数万骑兵声势浩荡的杀到。溃退的清军也止住了脚步。只见几个身着闪亮盔甲地战将赶到尚善面前，跪下行礼，为首的喊道：“禀贝勒爷，末将硕岱奉皇上之命率五万精骑前来增援。”

听了硕岱所言，尚善说：“将军请起，你为何说是奉皇上之命？”

硕岱道：“皇上御驾亲征，数日前已到了重庆。听闻大将军这里战事激烈，特命末将前来增援。后续尚有十几万大军援助，不日即到。”

尚善一听，原来皇上到四川来了。心中一阵激动。眼泪竟在眼里打起转来。皇上不仅挽救了我这十多万多大军的颓势，更重要的是显出那一代英主风范。关键时刻总能紧握，看红匪在四川有隙，毅然御驾亲征，这眼光、这胆识是何等的不同寻常！名主呀！尚善心中感念许多，也是，眼下正是有利时机，只有全力以赴，上下协同用命，尽早平了红匪作乱，才是正理，究竟目前丁逆才是大清心腹之患。他问道：“皇上可有其他谕旨？”

硕岱道：“回大将军，末将来时皇上下旨，要大将军对红匪要谨慎从事，轻易莫要行险。”

两人正说着，下面有人报：“大将军，红匪骑兵就要杀到了。”

尚善忙问：“红匪究竟有多少人？眼下要紧的是挡住他们才是。”这又转向硕岱道：“将军，眼下红匪骑兵就要到了，我大清铁骑可也派上用场了。”

下面报来：“红匪骑兵有好几万，配有许多重炮。眼下他们正冲杀过来了。”

硕岱与穆占一样是满洲将领中少有的后起之秀。穆占死后，康熙心痛之余对手下得力战将格外青睐，这次特将硕岱召到近前仔细叮嘱多时。硕岱也是用心之人，他细细研判过丁勉及红军作战的特点，善于游击、善于用计、围点打援、声东击西、善用火器等等特点，眼下红军骑兵强力冲来，就此硬顶过去固然可以守住营盘，但是这不是最佳战法。硕岱在来地路上也将对付红军的战术想过几种，不想一到这里就遇到其中一种情形，他对尚善道：“红匪骑兵冲来，是要以强势冲乱我阵形，末将以为这倒是灭敌良机。前时作战都是被他乘胜追击，让他骑兵得以逞强。而在对阵之时，红匪又多是以沟壕营垒为据，以强火力阻挡我骑兵近前搏杀。今日他直冲过来，也可能尚不知我军内情。依末将之见，眼下应用弓弩、火器营列队阻挡红匪骑兵，若他退去，这步军追击之。若他强攻，则可在危急时刻佯装退却，而我骑兵可埋伏两侧，待到他骑兵冲来一起杀出，与他缠斗在一起，必可一展我大清铁骑强悍雄风。而此时我大军再一涌而上，定可全歼戾魈。”

尚善一听立即说：“此计甚妙。就请将军速将骁骑埋伏得当。”又转对手下将领安排弓弩、火器阻挡红军。

红军骑兵第六军军长吕飞强来自夔门十三寨，参加过军校培训，也曾是护矿队的一个营长，还担任过原来地红一师的旅长，后来被整体转为骑兵。在进几年的战斗中走南闯北，战绩卓著。他也深知红军地战略战术，只是由于前几次大战。红军骑兵多是冲击敌阵、劈砍刺杀，这其中曲折委婉少些。很少遇到大的抵抗。这次红军骑兵也是一直冲到了叙州城东门处敌人大营前，大家还想着这里的敌人怕也是逃之夭夭了，谁知敌人竟在营前列出弓弩阵和火器营来阻击红骑兵，冲锋一时受阻。吕飞强命人将炮兵调上来对准敌人的阵营攻击，谁知清军听到红军炮响，竟然转身就跑。红军再追上去，清军又是列阵以对。遇到红军用重火力，清军又败退下去，这样反复几次。敌人这这种欲退则止地情形也让吕飞感到些疑惑，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在离城四、五里的地方突然一声炮响，四周杀出无数清军骑兵，清军骑兵高举战刀，高喊着冲杀着过来。由于叙州地处平原。骑兵们很快就冲到了一起，双方一场骑兵遭遇战打响了。

由于事发突然，此刻红军骑兵在气势上已经处于下风，清军骑兵地大量出现确实让红骑兵们感到有些惊慌，军长吕飞强也感到有些意外。但是吕飞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看到前队已经混战在一起。而清军还在不断的冲上来，而自己这边的部队也在不断的上来，想起丁政委时常将“两强相遇勇者胜”地要求挂在嘴上，此时红军定不能后退。况且光荣地红骑兵还没有不战而退的经历呢，想到红军接连不断地大胜，想到红骑兵辉煌的战绩，他自信自己的队伍能打赢这场战斗，实际上在他内心里早有要与所谓满清铁骑较量一番的愿望呢。

这是真正的骑兵对垒，眼见那：烟尘四野蔽黄尘，马蹄声啐啸升天；刀枪闪烁光影现。血溅疆场男儿显；皂帜锦旗遍四野。短枪长刀似密箭；铿锵声传刀断剑，豪情万丈别离天。战况一上来就进入惨烈的杀伐中。双方那虎贲勇士都满心要撕斗一番。那边是战马如龙，这边是骁骑似虎。这场大战是如此的突然，又是如此的惨烈，以至于人们后日提起来都有许多感叹，大家都在设想当时若是有何种情形才能更有利于己。

先头部队地冲撞，随后各自的后队也都杀了上来，场面越来越大，杀戮的景象竟分布于方圆数里的区域中。着眼处都是长刀利剑的碰撞声，马蹄声杂沓其中。身处其境的人却有更细致地感受。那里是彼此在高声骂着，也有低沉的诅咒，同时手中刀剑互相猛砍，刀与刀、刀与枪、刀与铠甲之间碰撞迸发出火花，刀锋划破布匹和肌肉，发出嗤嗤声。短促的、呼吸突然阻塞的声音，人在重创后凄厉的惨叫声，战马重伤后高亢的悲鸣声，肉体扑咚、扑咚的倒地声，这一切交织出一支惨烈的战地曲。战马在冲击，战马在飞旋，战马在跳跃，战马在呼叫；骑兵们或在马上仰身劈砍，或在马上伏身躲闪，或是纵马前冲扑向敌人，或是被马儿掀翻在地上。看那场景，杀伐中许多人已经满身血迹，有许多人刚将自己的对手放倒，立即被对方飞来的刀光拦腰砍倒，更多地人是被利刃砍断了肢体，倒地后惨叫着被四周冲上来地战马践踏一番，地上死尸、残胳膊断腿、红红白白、绿黄橙青、五颜六色、煞是骇人；再有那连着盔甲的人头、死马、断刀、烂旗，遍地都是，景象十分可怖。

战场上只见一个身佩黑褐色铠甲地红军指挥员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布着一层泛着血光的煞气，他一催坐骑，那灰花骠骑已是腾空而起，铁蹄翻纵，昂首厉嘶。他后面是一队彪悍的同样身着黑褐色铠甲的精骑，只见他们紧跟着那位指挥员冲入敌阵中，那是一片刀光剑影，只见得扬手刀落。左劈右砍，刀刃与刀刃撞击，铁甲与刀剑的拼对，寒光闪曳，人飞肢残。这边像被是巨掌推浪，清军骑兵竟也排浪般地倒开去。他们是谁？原来这是红军骑兵第六军的游击大队，他们的任务就是有灵活多变的游击战术在骑兵混战中对敌人施行奇袭。这也是红军骑兵演练多时的游斗战术。平时很少能用上，今天遇到大队清军骑兵。正好将这一战法使了出来。原飞虎队参将张树贵正是这个游击大队的队长，这时他正带着众人冲杀着。只见一个身着闪亮铠甲的清军指挥官也带着一队人杀了过来，也似饿狼一般。仇敌相见，分外眼红，只见张树贵一夹马腹，马儿冲起，晶莹地弧光似来自天际的电闪。那么炫目荡心地淬亮一闪，于是，在这寒光之中两人马刀碰出亮星，“叮呤”一声，一方刀飞，“噗嗤”、“咔嚓”是那入肉骨碎的声音。清军军官竟被从肩处劈开，血箭标染一片。身旁也是一片砍杀声，只听“啊”的一声。看着前面一个红军战士被两个清军骑兵围着，只见他一支胳膊已被砍断，他正喊痛，一个清军正在起刀结果了他。张树贵一个劲提，马儿健步而至，一个直捅。将那清兵刺倒，又回身一刀将另一个清兵劈翻。他对红军战士喊道：“忍住，回去。”，他又策马入阵杀敌。这队黑色精骑像幽灵一般在战阵中游走着，他们不断将敌人的阵势冲乱，他们不断将战友从危机中解救出来。

这一仗也真正展示了双方骑兵的实力，红军一个军有两万一千多人，而清军却有五万多人。论起搏杀技艺，清军多是经过多年杀阵的老兵。红军虽有高大节等人的细心调教，但终究实战经验少些。因此在人数上和对阵技艺上并不占优。但是红军也有优势。一是红军马刀是研究院经过多方研究配以特殊材料制作地，比之一般的军刀要锋利耐用许多。清军的战刀与之对拼往往被砍的卷刃或被砍断。红军的战马护甲和骑兵铠甲也是特制的，重量轻而耐击打，就是马蹬也是特制的，十分便于上下和用力。红军骑兵还有个特别的长处：善于协同作战，红军总参谋部研究了骑兵作战地特点，清军骑兵都注重于近身搏杀，而且往往在对阵中也是一个对一个的撕拼。因此丁勉提议在红军骑兵要加强几个人或是作战单位的相互协调和保护，并特别训练一批骑术精、身体灵活的骑兵游击组，当双方拼杀在一起时，由他们游走在乱军中对敌人实行突袭。在这一次战斗中这些游击战术十分奏效，许多清军骑兵都是在全神贯注与红军撕拼中被游走的骑兵游击队所伤，而许多红军骑兵也是在危急时刻被游击小组所救。这场大战直打了三个时辰，看看半天就过去了，双方还是在奋力相搏，互不示弱，伤亡惨重。

两军的军中指挥见到这种情形却感受不同。张树贵从前面退回来对吕飞强说：“军长，这样下去我军损失太大，清军人数数倍于我，看是要吃大亏了。”吕飞强也觉得这样死缠烂打不是上策，军参谋长也几次提议退兵另设防线。可是这次由于是中了敌人地埋伏，骑兵第六军遭受了红军骑兵组建以来的最大损失，他心里有些不服，也有些窝火。更重要的是我军已与敌人死死的缠战在了一起，一时很难再退回来。这时吕军长见张树贵身上也是血迹斑斑，看来前方战况是十分激烈，张树贵虽然是高大节的部下，可由于早就从高静娴那里知道运动战、游击战的战术，到四川以后又经过专门培训，因此对红军的基本战法心领神会。这次与敌人骑兵的遭遇战，他一直在前方带领游击队与敌人激战，但清军的人数太多了，红军遭到了重大损失。他建议退兵，可军长吕飞强还在犹豫，他接着道：“军长，眼下退回来虽说有困难，但总比大家都在这里被敌人缠死要强，这样我军火器不能施展，这战法不是我军所长。

听了他的话，吕飞强当机立断决定撤退。他对几个人道：“我命令，参谋长立即回去组织预备队在叙州城东门设置防御阵地，半个时辰以后全军向叙州撤退，张队长率部负责殿后。”

清军骑兵将军硕岱却将心劲儿卯地很足，他看出来红军地骑兵人数比自己少的多，虽然双方都有很大伤亡，从前面战况看清军地损失可能更大，许多新兵甚至被吓的逃了回来。也有前方统领回来提议要退兵的，被他严厉的拒绝了。眼下这种情形他知道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与红匪骑兵缠战在一起，他的火器优势不能施展，而我大清铁骑人数占优，骑术精湛。再说后面皇上还派来十几万人的援军说话间就到了，因此今日之战必获全胜。

正在恶战之时，突然红军后方响起撤退的号角，红军骑兵逐步退出战斗。当清军看到红军撤退，这就死死的追了上来，由张树贵带领的游击大队抗击着敌人。渐渐退到到城东门红军阵地前，红军火炮开始阻断敌人后方追兵，而追在前面的不少清军骑兵又被在战壕里的红军狙击手击杀。敌人追击的步子放慢了，这样红骑兵才逐渐撤回到自己的阵地中。硕岱一看红军设置的战壕，里面许多火枪兵在阻击骑兵，而炮火又造成后队渐渐连接不上，这就连忙鸣金收兵，这场骑兵大战才告以段落。双方回去统计伤亡，红军骑兵第六军伤亡达九千多人，而清军骑兵伤亡一万三千多人，只是由于红军主动撤退，战场上遗留下不少红军骑兵的遗物，特别是清军此仗终于使红军第一次主动撤退，极大的鼓舞了其士气，并缴获了不少马枪、手榴弹和军刀，从这个角度说红军打了一次败仗。

红军退入叙州城以后，清军也没有继续进攻。到第二天双方的情况又有了变化，清军又新到援军十五万，清军总兵力达到三十多万。而红军骑兵第二集团军也来了四万援军，红军的兵力总兵力达到六万多人。骑兵集团军司令员高大节和政委高静娴也都到以后立即询问了骑兵第六军昨天的战斗情况，他们都感到情况严重。红军骑兵第六军伤亡过半，其他损失也很多，看来已经失去战斗力了。说起昨天的战斗，军长吕飞强说由于没有及时了解敌人的援兵情况，加上前期的冲杀都十分顺利，所以部队就一直杀了过去，以至于中了敌人的埋伏。高大节和高静娴觉得红军骑兵与敌人第一次正面交手竟有如此大的损失，看来由于前方敌情变化太快，以至于侦察行动跟不上形势发展。再者前段时间里红军不断打胜仗，使得队伍的骄傲自满的情绪正在蔓延着。对于红军骑兵第六军的损失，高静娴感到十分痛心，她觉得自己没有将部队引导好，使得与清军刚开战就打了一个大败仗，真不知回去怎样对丁郎交代了，骑兵军可是他的心头肉呀！

高大节心中对失利也很痛心，可究竟他身经百战，他知道眼下大敌当前，士气只可鼓不可堕，看见众人都在低头沉思，气氛比较沉闷。他当即严厉的说：“各位将军，大战将至，我们自己首先要树立必胜信心。打仗就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以后恶战还多呢。这仗才刚开始，我们会让他们见识到是红骑兵的。各位回去认真准备，我倒要看看这个硕岱有多大的能耐。”接着他命令吕飞强率第六骑兵军先退入城里休整，立即进行总结，查找不足，鼓舞士气，为下阶段的战斗做准备。同时高大节派出侦察队伍对敌情进行细致了解，通过侦察员抓来的俘虏了解到几个重要的情况：一是康熙到四川前线来了；二是敌人在叙州增兵，总兵力达到三十多万；三是清军也根据前期作战的情况，提出稳步推进，步步为营的战术来对付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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