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各负其责
陈一炳首先提出问题:“在开初的两年,若是我们将这里经商的摊子扩的太大,届时想走也是不易,怕是万一让康熙发现,更是后患不小。我们是不是把这各项买卖做的小一些,日后退出来也好些。”
丁勉道:“舅舅,您看眼下咱这产业就已经很大了,就是现在退也不好退,不如做大了,多找一些合作者共同投资,若能是与当地的官员或大贾合作那是最好了。咱们退出来的时候不显山露水的慢慢退,各项产业一点点的转手他人,这两三年内时间是够用的。再说现在还继续做大也是为以后的战争多积累些财力;二来也给外人一个做足商人样儿,不至于引人怀疑。”
陈近南说:“要我天地会再要去和吴三桂那老贼同流合污,想我每一个天地会兄弟都不会答应的。”
丁勉说:“伯父,首先是您答不答应,兄弟们的说服的工作还要您来做。您想,单指望天地会,指望台湾郑王爷能打败康熙吗?就是指望吴三桂怕都不行,必须我们联合起来才有希望。这不是谁帮助谁的问题,更不是和他合伙的问题,而是我们在帮助自己,没有吴三桂蔽荫着,咱们怎能有一个安稳的发展之地。想想在康熙眼皮底下咱们能做大吗?咱们能建起自己的队伍?到那里去找我们的兵器军需?想想眼下天地会是不是这种境地?离康熙远些,离吴三桂近些总是好处大多了,想那吴三桂正为自己的经济势力抵不过康熙在发愁呢,咱们到他那边经商办工场,料他该是乐得高兴的,他怎会再想其他。伯父,若是您站在康熙的立场上想一下,如今天下群雄并立,大家都反对满清和吴三桂,所以我若是康熙我就想尽一切办法挑起群雄反对吴三桂,这样大家都不帮吴三桂,他收拾吴三桂就顺利多了。等到灭了三藩,江湖上其他各门派,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天地会那里还望总舵主掌好舵,让众弟兄都明白这个道理,这不是帮他,最主要的是发展我们自己。另外,天地会近年不要过多活动,也不要发展太多的会众,因为清廷已派出大量鹰犬打入江湖各门派内部,康熙想时机成熟时来个一网打尽。天地会现在把重点放在福建、两广、云贵和川陕,天地会将是我们的基本力量,不能过早的和康熙面对面的干。”
陈近南想了想,说道:“贤侄,依你所言,那天地会的弟兄在各地活动就都要停下来?如今在一些地方局面还是不错的。”
丁勉道:“不是全停下来,而是要有所侧重。伯父,您想,如今之势天地会想在全国任何一个地方起事怕都是不行,为何?天地会发展的太散,任何一地都不能形成强有力的拳头,可以说任何一地都不能与当地的官府相抗衡;再有现如今天地会组织显的有些松散,缺少些军队的架势,里面各种人物都有,若是将他们组织起来进行军事训练怕是很难,而缺少这些如何能与朝廷和吴三桂的几十万大军打仗;再说了天地会的兄弟大多是土生土长的百姓,若说让他们起来反清反贪官还可以,可要让他们拉起队伍与朝廷拼个你死我活,只怕许多人不一定能坚定的跟着走,若是让朝廷安插进去的探子走漏了消息,那可就坏大事了。若我猜的不错的话,如今天地会只能干一些小的袭扰行动,杀些狗官,劫些兵器、财物,就这样怕也是吃亏的多,沾光的少.伯父,依我的想法,天地会是我们主要的依仗之一,现在就要开始想着怎样以它为根基建立正规的军队,所以现在不能全国大撒网的到处活动,而要集中到一地去发展。想那福建、广东是天地会的根基所在,以后几年又是主要的战场,我们把天地会的人手物力都集中过去,有了足够的准备,届时趁乱而起,那结果就比如今这眉毛胡子一把抓的法子要好的多了。”
陈近南看丁勉如此看重天地会,再想他的打算也合乎情理,也就没再多问。还有丁勉多次提起天地会里有朝廷安下的密探一事让他也十分担心。他虽为总舵主,但各堂的一些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如今要赶快想办法肃清内部的奸细才好。这时听到方以智又问:“说起军队好的军纪和训练这都可以做到,可良好的兵器岂是易得的?”他参加过许多抗清的战斗,战场上清军凶悍的八旗铁骑和良好充足的武器供给使他们吃尽了苦头,他深知武器在战争中的重要作用。
丁勉向在座的三位前辈环视一下说道:“说到兵器装备,这将是我们的优势所在,这也是我要选四川作为基地的原因之一。这些天里我在工部仔细查阅了当地的地理情况,我认为在这里。”丁勉手指地图上现在四川省攀枝花市的位置(注)。“四川的宁远府将会有全国最大的铁矿,大多都在浅地表分布,极易开采的。工部的炼钢术我基本已掌握,再进行一些改进,相信我们能高效的获得高质量的钢铁。宁远府还有大量的煤、铜、铅、钛、钼等金属,唉,要是不打仗多好,我们会赚多少钱呀。”众人正在惊讶,猜疑他的话的真假,更也不明白什么是钛,什么是钼。听他这样一说,心中都说他到底是个商人,到处想的都是钱,不过这样大家倒更相信他了。
丁勉又说:“有了钢铁,我们的军队就有了饭吃,而且我们将吃的是大鱼大肉。另外,我现在已开始新型zha药的研究,虽然有许多困难,但我想两三年内应该有结果。到时我们就不仅是用刀箭去战斗了,我们的大炮、火枪将是主要武器。我们要力求使我们的军队用上当今世上最好的武器装备。唉,我一直在盘算着一切要多少钱呀!”
三人听完丁勉的话竟一时无语,还是陈一炳先开口:“勉儿,这些都是真的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丁勉道:“虽不能保证大炮、炸弹能按时用上,但铁矿一定有的。眼下我们就要开始把商业中的一些银两抽回来,准备往四川去开铁矿,我想以后三五年内我们就是全国最大的铁矿矿主,力争成为全国最大的商人,有了钱我们就能在四川组成我们自己的势力网,慢慢就能扩建工厂,就能以组织护矿队的名义开始组建军队。想想眼下的时局,吴三桂和各藩王暗地里一直在大量扩军,那么我们四川的张巡抚手下有些护矿队之类的民团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样我们就能暗地里组织、训练一支为我所用的军事力量,手里有了刀枪,到时自然是说话算话了。当然不能只靠武器去战斗,最重要的是人,当前我们就是要开始寻找有能力的文人、官员、匠人和能打仗的将军和我们一起反清。”
三人通过丁勉一年多来在商界的作为,也相信他现在的话多是不虚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把事情考虑的如此深远缜密,比之康熙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打到最后胜利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只是三人一时没把事情想的太远,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丁勉又说:“如果各位前辈对我的计划一时没有异议,前辈们也愿意做,那我提议我们四人就分一下工,我主要集中做商业和产品研究的工作;舅舅您就注意清廷的动向,同时开始从朝廷的角度来为我们汇集人才,当然许多事情您不用去做,只要把信儿传来,具体事情我们去做。总舵主,您的事情首先是清除隐患,稳定队伍。再有就是您负责联络各方,组建反清同盟,另外注意福建方面的动向,战时您在福建坐镇指挥。”
“还有师傅,您主要开始制定军事方面的纪律和条例,开始设计我军的训练和作战方式和方针。您还要开始想想前明可能还有那些有用的人才,您知道,我们需要有用的人手。您还要和我一道投入到研究新zha药和炼钢方法的实验上来。我认为以后我们四人尽量少见面,眼下我还是以做好商人为要务。还请各位前辈仔细想想我的计划,也把自己的的想法和刚才说的个人管的事情想一个计划,再有就是对别人管的事情的建议一同汇集一下,我们十天后还在此见面如何?”众人一时也不及细想,想到事关重大,各自下去好好思量一番实属必要,大家也就下去认真准备去了。
临走丁勉对陈近南说:“对了,伯父,吴六奇是不是天地会的一个香主什么的?”
陈近南虽是惊奇,但因对丁勉的惊奇已是习以为常了,就问道:“贤侄何有此问?那吴六奇确是我天地会香主,只是此事极少有外人知道的。”
丁勉道:“看来康熙已经知道他的身份,碍于救驾有功,不好明着除掉,派他到广东就是让广东的官员来个先斩后奏。甚至会去借吴三桂之手杀掉他,届时还能进一步挑起汉人内争。康熙很毒呀!”
陈近南闻言忙说:“那赶紧去广东救他。”
丁勉说:“我们最好能反其道而行之,让吴六奇假装投靠吴三桂,到时吴六奇的作用就更大了。我们的发展是非常需要广东这块风水宝地的。我看就让他投靠尚之信好了。”尚之信是平南王尚可喜的儿子,他才是广东的实权人物。
陈近南想了片刻道:“对呀,我们是应该早做准备,康熙来毒的,我们就毒倒他们一片。”说完自己也笑了。
实际上这些都是丁勉在几个月的思考中一条条想好的,有些想法由于时机不成熟他还没有说。在想这些时他每一条都对照了毛主席的军事思想和战略战术,他记得政治课上曾讲过毛主席在战争年代取得革命胜利的三大法宝: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和党的领导,如今照搬下来几乎全用的上。越对照他越佩服*,在军事艺术方面*真可称的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每当想到以后可能的战场和战争,他总觉得好象毛主席在指挥自己,他对胜利充满着信心。
广东后来的实际情况和预想的一样,由于及时通报,吴六奇佯装归顺尚之信,康熙指使广东将军泰栋利用与吴六奇有私隙的名义准备除掉他。关键时候尚之信把他救了出来,吴六奇表示要誓死效忠尚之信,尚之信也十分信任吴六奇,这样广东的这个钉子就埋成了。
注:四川的铁矿是乾隆中叶才开始开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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