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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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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汉中城,大家往西南方沿大路而去。临邛位于成都西南部,yù去临邛,得先入成都。临邛至成都,不足数百里;而汉中到成都,却有近千里路程,最近的走法,需要取道广元。响马谟甘正是广元人,此行一路,都是谟甘与司马谈、落下闳等人领头。秦地离蜀地,虽然不远,但是古来道路阻塞,蹊径未开,路不好走,俗人称谓之“蜀道难”。
当年秦惠文王所幸用了石牛计,让五尊石牛拉黄金作的大便,骗得蜀王和蜀人自己把去成都的路途告知了秦国的细作,秦军才得以顺利入川,方才灭了蜀国,不然得话,张仪、司马错等秦将还在关陇之间踌躇满志、不得南顾——这段历史便叫“石牛取道”。而从广元入成都,必须经葭萌关这道秦时修筑的关隘进去。葭萌关峰连玉垒,地接锦城,襟剑阁,踞嘉陵,枕白水,实天设之雄关也。

入了葭萌关,行了大半月,便可见成都平原,那盆地之中,平原之上,一座城池,四通八达,在江水边伟岸雄奇,颇似长安城容的,便是成都城邑,而这座新城池,正是百年前秦将司马错主持修建。

“卖锦缎嘞,卖锦缎嘞。”城北门集市前,义姁等人见到竟然有民间女子在坊间叫卖蜀锦。淳于小蓟并着南皮亭主窦毣儿前去打听,这亭主虽不好女红,但对各类宝物饶有兴趣,川中至宝,蜀锦当其冲。窦毣儿连忙询问小蓟:“这锦缎,皇帝不是不准民间私自交易的么?”淳于小蓟亦不懂,好奇地往四下里张望,司马谈和落下闳走上前来,那司马谈笑道:“倘若不贩卖私制锦缎,我们的川中百姓,作什么吃活呢?”落下闳道:“我的那些女xìng小玩伴,从小就得帮手这制作布匹的买卖,否则无以和身毒人、夜郎人、羌人、邛人、僰人、氐人、滇人等西南诸夷人作交易。”

司马谈道:“我们现在就是去卓家在成都的据点,这城里四方集市,均有堂口。”司马谈领众人沿大路往南行。行至一处,义姁一抬眼,望见门牌,篆文曰:“钱来客栈”。客栈里站满了路人,果真有头戴怪异帽子的身毒游客,梳很多条长辫子的羌人和氐人,束单辫子的邛人、僰人,以及穿短装的滇人商客。

只见人群中,朝行路的大部队走来一人,是一羌族女子。这女子头发丰盛,梳满了上百条小辫,着一袭束腰长衫,左衽而披发,英姿绰约,身材苗条。羌女见司马谈前去,便用汉语与其交接了几声,然后对着义姁道:“请姑娘一行车驾随我来。”

那羌女带路,率领众人往城南集市走去。集市中,好不热闹,又是一批旅人聚集在一所门庭广阔的双层建筑前嬉闹。蔡竺黄骑着马儿冲进众人之中,让路人让道。义姁在车辇中,揭开前方门帘,再次观望,双层建筑上,挂有一门牌,名曰“当垆酒家”。众人都跟着义姁纳闷或心旷神怡地欣赏城中风景时,酒家中,又走出一个氐族小姑娘,年方十五六岁,氐族人和羌族人一样,男女都行束发,尤其女子头鬓两侧都须要结满小辫子,氐族与羌族最大的不同,在于服饰尤其是头饰,凡女子都要绕上几圈发饰,这风俗,其实正是仿效自西王母国。氐族女子走上前来,对义姁道:“我家主人正在等候。”义姁、小蓟便下了车,随氐族女子以及司马谈进了当垆酒家。

“你叫什么名字?”义姁好奇地问氐族姑娘道。氐族女子便用氐礼回敬道:“在下名叫卓末药,是卓家家仆。”说着,氐族女子卓末药领着义姁到酒家厅堂中拜见主人。一人驻足良久,望见了青衣司马谈,便大肚遍遍地走上前来,叫喝道:“司马公来了啊,我等得好苦啊,不知这位是……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位义姑娘。”

这人便迫着司马谈赶紧介绍,司马谈道:“义姑娘,这位便是卓家领班卓五先生。”这酒家店主名叫卓五的便答道:“在下卓五,是卓家的领班,此刻酒家的代理店长。”义姁便敬拜道:“幸会幸会。”卓五道:“我家主人卓先生命我们在这里等候义姁姑娘一行,请在店里吃个便饭,明rì一早再兼程赶往临邛镇。”说着卓五命令卓末药等人,为义姁她们准备饭宴。这宴会十分简单,最有意思的一道菜则是一份百人份的烤羊肋。待到酒足饭饱,卓五就安排义姁等人住宿。

正行二楼天字号房,忽的楼下折腾出一阵阵吵闹声。

“你们这群汉人,舞蹈跳得一点也不好……”原来是一异族酒客在嬉闹,与其说是嬉闹,不如说是在耍酒疯。“是个滇蛮子,你们不用理他。”卓五对观察着楼下人群的义姁说道。那异族酒客倒不含糊,真正在席间跳起了滇族舞蹈,边舞边用汉语道:“你们汉人不会跳舞,跳得没我好。”蔡竺黄飞下楼去,也跟着滇人一起跳起了象舞,边跳边道:“放心放心,我不是汉人。哎,义姁义姁,赶紧下来我们一起跳,他敢说你们汉人舞蹈跳得不够漂亮哦。”义姁无可奈何答道:“这分明是饮酒过度了症状,你倒还要陪他家玩耍。”窦毣儿则在一旁“噗嗤”笑开了花,yù往楼下凑个热闹,要知道,亭主的舞蹈受大长秋真传,自然也不是盖的。

义姁领着小蓟、窦毣儿下堂来,义姁正yù对滇人说话,那滇人先抢道:“哎,小姑娘,小姑娘真多……爷陪你们玩……”正高兴处,“扑通”一声滇人瘫在酒席旁。要知道酒楼是没有椅子的,滇人就趴在面前的桌子zhōng yāng睡呼呼起来。睡着了也好,卓五等人求之不得。滇人有个酒客朋友,是个汉人,便道:“这下好了,我的朋友躺下啦,你们是安心啦。丢下我一个人怎么办,我还没付酒钱呢?”

义姁道:“大叔,你莫急,你的朋友只不过喝高了。别看黄酒不够浓烈,喝多了,咱们这位异族友人,恐怕也体力不支。我自然有办法帮他醒酒。”说着,义姁带着义纵等人就出了酒楼,往城中菜市而去。过了半柱香时间,义纵背回来一捆甘蔗,一袋橘子,还有其它一些食物或药物。

“这是要干啥?”滇人的汉人朋友问道。义姁不多言,卓五先生抚须观察,命卓末药协助义姁,义姁便让卓末药取来店中的烹饪用具,一尊烹食用的圆形小砂罐。义姁便道:“义纵、竺黄,你们两个帮我把甘蔗的汁液取出来。”义纵于是用如翼刀,将甘蔗的皮,尽行切去,只用了唰唰两下子功夫。然后王子蔡竺黄力大,直接用洗净的手,将切好的甘蔗段涅为齑粉,也不用什么器具,那甘蔗的汁液都被王子蔡挤到砂罐之中,残渣都扔进了席间的柴火堆。如此反复,三人用了半晌时间,终于榨好了大半尊甘蔗汁,而席间的火也被竺黄引燃好。义姁将砂罐吊置于燃火之上,又命淳于小蓟往其中加入了一些饮用水,随后,将橘子剥皮,橘子肉和橘子皮都扔进罐中煎熬。窦毣儿亦得义姁之令,将随身囊中携带的莲子诸良xìng食用药物,洒落一些在其中,以调平其xìng味苦寒。不一会儿,几盏茶时间,义姁熬好了一尊热气腾腾的甘蔗汁。

义姁让滇人的朋友,帮滇人灌将下去。那滇人被汉友勉强叫醒,咕噜咕噜,喝了几盅。“什么玩意儿,这么甜,比黄酒好喝啊。”滇人在迷迷糊糊状态中嚷道,此刻滇人仿佛又化作了淘气的孩童,端起汉友敬上的一盅甘蔗汁,便喝了下去,又道:“好喝好喝,赞,真甜。”喝着喝着,睁开了一只眼睛道:“哎……喝了这,就不想喝酒了,没想到酒劲这么快就没了。”

滇人起身,围着火堆,朝大家跳了一阵滇人的舞蹈,不过这回他是真的醒酒了,是清醒状态,一来是表示对义姁的感谢,一来对大家表示歉意。滇人说道:“洒家名叫泰昂,希望和大家交个朋友。”然后向大家介绍汉友道:“这是我的朋友宋猜。”那名叫宋猜的汉人,便跟大家行了一个滇人礼。卓五见状,知两人其实都是豁达之士,亦有行商之便利,卓五就诚恳地邀请两人来rì一同往卓家做客。

滇人泰昂对蔡竺黄道:“你的象舞,跳得真棒,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哎,你倒是说对了。”蔡竺黄答道:“我乃壑市国人,这象舞,是当年周公所传。”所谓“象舞”,就是人模仿大象跳舞,双手要模仿大象的鼻子,飘飘摇摇,脚也要慢慢抬起和放下,如同大象一般敦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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