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
李白的剑术,走的也是轻灵飘逸的一路,但是长剑进退之间。但不似公孙姬那般。快得无声无息,而是每一剑都隐有风雷之声,飘逸之中傲气十足,便如一只发怒的野鹤,用最缥缈的招式,使出最有杀伤力的剑法。安禄山后退了半步,双臂一横,竟以一双肉掌硬接了这雷霆之剑。李白在空中一个转身,卸去了力道反手又是一剑。
此时,安禄山身边的落布与魍魉已然出手,落布的一把巨剑砸在李白的长剑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魍魉使一对峨嵋刺,双刺快速地在手中旋转划向李白的腰部。
公孙姬的身法当真是天下无双。绮云剑后发先至,挡在了李白的腰间,何寄桑知此时情况危急,三清剑法一个起手,便向安禄山刺去。
李白志在击杀安禄山,挺剑毫不考虑防御地向安禄山狂刺,招招狠辣,声如闷雷翻滚,安禄山也不曾想李白会如此拼命,连连后退竟被逼入屋中。
李,何,公孙三人之中,李、何所修皆为道门之剑,攻少守多,讲的是飘逸轻灵,独公孙姬一人的快剑攻多守少且那快剑最适刺杀,故公孙姬一出手,便被落布与魍魉围攻,二人兵刃一长一短,一重一轻。配合起来极是难缠,尤其是落布的巨剑,公孙姬每接一剑都被震得手臂发麻,几番动了真火,欲冲出两人的封锁格杀落布,可苦于魍魉在身边游走偷袭,稍不留神便会被双刺所伤,只得苦苦缠斗。
何寄桑的剑,也被完颜城挡了下来。完颜城一身的横练硬功,掌法却使得飘忽不定,一掌击在剑脊上,长剑几乎脱手,何寄桑心知不除此人,誓难靠近安禄山,便也不犹豫,转身反击完颜城。
李白独斗安禄山,自轻松了不少,可安禄山也是绝顶高手,想快速将其格杀几乎是不可能,安禄山的武功招式自不及李白,可内力却异常深厚,连续接李白注满了内力的长剑竟滴汗不出,李白不禁暗自心急,一不留神,安禄山一掌拍中李白左肩,李白被震退了十余丈。,这一掌李白的左臂已脱了臼,安禄山放声大笑道:“李太白呀李太白,你不是神仙吗?你想弑君那我今天便来屠神!哈哈哈哈!”说完便双掌齐出。排山倒海一般击向李白。
何寄桑长剑狂刺而出,完颜城举掌相迎,一剑竟将完颜城手掌中心刺穿,想那完颜城硬功修为已出神入化,即使是落布的巨剑斩在手上也难伤其筋骨,本欲抓住何寄桑的长剑折断,谁料何寄桑手中三尺乃是湛卢宝剑,寻常人使用已是削铁如泥。此时何寄桑情急之下又注满了内力,一剑顿时刺穿了完颜城的手掌。
何寄桑抽剑,斜引向后,欲力劈一剑直接格杀完颜城,可耳中却隐隐约约听到一声琴音。
角音!李白有险!何寄桑目光一扫,只见安禄山双掌拍向李白,李白收剑抱臂急退,显然这一掌已无可避。
“接剑!”安禄山本已料定李白避无可避,只有硬受这一掌,可耳突然畔寒气逼人,侧脸一望,竟是何寄桑将湛卢宝剑掷出,距自己已不足二尺。
“妈的!”安禄山骂了一声勉力改变了出掌的角度,顺着双掌将湛卢剑夹住手中。
“咯咯!”几声,李白忍痛强行将脱臼的左肩驳回,飞身冲向安禄山,同时将手中长剑扔向何寄桑,自己双手相叠,奋力将湛卢剑向前推送。
安禄山夹住湛卢一掷已属不易,此时李白推剑,剑顿时顺着掌缝直刺向安禄山心口。何寄桑接住李白掷来的长剑,纵身跃起,堕月散华便欲出手,落布与魍魉见身侧月华大盛,稍一分神,公孙姬也已冲出封锁,长剑递出,全身如旋风一般狂舞,反攻落布与魍魉。
湛卢已饮血,李白眼见马上便可亲手刺杀了这乱国贼子,心中豪气徒增,鼓起内力,继续狠推。
突然,一双巨大的手臂抱住了李白,只见完颜城双目皆赤红,双手勒住了李白猛地向上一跃,声嘶力竭的喊道:“安禄山!老子救你一命,从此两不相欠!”话声未落便有一柄长剑从完颜城背后刺入。
完颜城这一跃,恰好挡在了何寄桑与安禄山之间,那一式无坚不摧的堕月散华贯穿了完颜城,更伤及李白。
何寄桑怕伤到李白,也勉力收招,内力弹回。喉头一甜便要吐出血来,胸口是一阵烦恶,跌在了地上。李白震开已死的完颜城,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身后被一剑刺入也不知刺得多深,鲜血已将背后白衫染红。
公孙姬一剑刺穿了落布的咽喉,便踢开魍魉,借力冲向安禄山,完颜城以死击伤何寄桑与李白。公孙姬也始料未及,本以为李白已得手。欲为何寄桑取回湛卢,当完颜城抱住李白跃起的同时,公孙姬从安禄山身上拔出了湛卢。当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忙将湛卢扔给何寄桑,同时出剑狂攻安禄山。
何寄桑强忍剧痛站起身来接过宝剑,强行凝聚内力,刚要出剑耳畔便又是一声琴音。
羽音!这是撤退的意思!何寄桑与李白互视了一眼,只见院中已冲进了将近数百执刀的侍卫。眼见这次行刺便已失败。
“分路撤退!”李白出掌击飞一个拦路的侍卫,跃墙逃向正东,公孙姬拉起了何寄桑便向正南逃去。
众侍卫匆忙赶到,合围之势未成,三人守路而逃,也只有尾随追去。
“公孙姑娘!我的伤并无大碍!快去带着心月一起逃。”何寄桑随公孙姬跃出了范阳节度使府外墙,再也忍受不住胸中的烦恶,一口鲜血吐出。
“何公子!何公子毋要多言,谪仙人给柳姑娘找的地方很安全,只要我们赶到预定的地点便好!”公孙姬见何寄桑受伤如此之重,心中大急,干脆直接把何寄桑背在身上逃向范阳城南门。
公孙姬只闻身后隐隐约约有马蹄声响,略一估计,不下百人,一咬牙。背着何寄桑便展开了轻功,一只气狂奔至南门。
范阳城乃边防重镇,宵禁极是严格,城门守卫虽未得到格杀二人的命令,可见二人夜半子时跑向城墙,便也只有依军法行事,一阵乱箭射出。
公孙姬腰身扭劲,乱箭纷纷贴着身体划过,蓦地,眼前一箭已避无可避,眼见便要射中公孙姬的右胸。公孙姬正急切间,只觉右肩一股力量传来将身子压得向左偏去,利箭正中何寄桑右肩。原来,是何寄桑见公孙姬有危险,慌乱之中,右肩使劲下压代公孙姬中了这一箭。
公孙姬的身法当真了得,背着一个人仍可连蹬城墙数步飞身上了城墙,踢翻了几个又要弯弓的城守,便跃下城墙,向城南的山中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