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见市长
送走周长生,钱峰在父母的一遍审问之后也出了房门,父母的一些问题自然难不住钱峰,钱峰有无数的理由可以让他父母相信他之前的那番话是他偶然想到的。
刚走出楼,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唤声,“钱峰。”
转过头,钱峰眉头原本还有些紧皱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居然是周长生的女儿周小莉,她同时也是钱峰的初中同学。
快步走了过去,钱峰亲切得有些过分,“小莉,你今天怎么在家,你不是就快要高考了吗?”
周小莉一听这话,直接狠狠的瞪了钱峰一眼,“什么小莉,我跟你很熟吗,叫我周小莉。”
钱峰这才发现自己确实犯了语病,这年头对于女同志称呼上可不能太亲近,不然不但会惹人误会也会惹人闲话,钱峰也是带进了重生前的记忆才会犯这样的错误。
钱峰连忙道歉,“对不起,周小莉。”
周小莉可爱的皱了皱鼻子,这不得不说周小莉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美女,前世记忆里周小莉虽然复读了一年,但今年应当考上了豪州大学,后来钱峰发迹之初还与她有过一段时间的缘分,不过可惜的是那时周小莉受不了钱峰的花花肠子,两人最终也就没了结果。
“听说你跟吴赛男分手了?”
钱峰先是一愣,随后才终于记起昨天他醉酒的原因是因为所谓的失恋,只不过这段失恋的记忆对于重生过来的他而言只不过是前世人生之中的一个小小的浪花,以至于这两天他居然一直没有想起过这事。
钱峰笑了笑,道:“怎么,听说我失恋了特意过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不成?”
周小莉一听这话,不由羞涩的啐了一声,“谁来安慰你受伤的心灵了,我管你失恋不失恋,你醉死我才开心。”
说完,周小莉羞红着脸快步而去,不过钱峰却听出了点什么,如果周小莉不关心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喝醉过。
第二天一早,钱峰正在床上睡觉,这张破床虽然没有价值数万的豪华床舒适,身边也没有绝色美女那温润如玉的光滑身子,但这几天钱峰却感觉比前世睡得更香甜。如果要说唯一的困扰,那就只剩下早晨的升旗仪式了,但这对于曾有过好几十年无缘清晨升旗仪式经历的钱峰来说,这点困扰绝对是幸福的。
一阵激烈的拍门声将钱峰惊醒了过来,随后钱峰居然听到周长生的呼叫声。
“小峰,开门。”
睡眼矇眬的钱峰迷迷糊糊的打开门,这才发现门外居然并不是只有周长生一人,一声高亢的尖叫声立马刺破长空,直接惊醒过来的钱峰这才发现周长生身后的几人中居然有一名二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妇,而这名少妇现在的目光正好落在他高挺的三角裤衩之上。
虽然对于自己的老二钱峰一直以来都非常的有信心,但被一名美貌少妇尖叫着吃豆腐钱峰还是有些不由的老脸一红。当然,这点红极其有限,甚至钱峰还有点想直接问一句,“有什么好叫的,没见过这么大的啊!”
跑回去穿好裤子,钱峰这才再一次打开房门,看着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的周长生,钱峰连忙问道:“周叔叔,你们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昨天我不是告诉过你,你以后就是厂里的正式职工了吗?今天我们是过来向你宣布厂里对你的工作安排的,只不过没想到你小子现在还在睡觉。”
钱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看周长生身后的几位,这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两名副厂长,至于刚才那名惊叫着的少妇,如果钱峰的记忆真的没有出错的话,应当是厂里的财务室出纳,号称农机厂一支花,不过根据钱峰前生的记忆,她老公好像官不小,几个月之后就把她调进了市电视台,后来好像还当了市电视台一个什么节目的主持人。
对于自己的记忆力,从来都跟他老二一样让他自豪,所以,哪怕是时隔几十年,钱峰也自认为自己应当不会记错。
“周叔叔,厂里打算怎么安排我?”
周长生笑了笑,看了看身后的几名副厂长,这才接着道:“厂里任命你当我的助理,你看怎么样?”
“厂长助理?”钱峰一愣,同时或多或少有些吃惊,不过钱峰也敢肯定自己已经开始改变自己前生的人生轨迹。
“对,你昨天的那些想法厂里已经研究过了,虽然操作上有些困难,但我们还是决定试一试。”
“啊!”钱峰并不是为自己的职务吃惊,他吃惊的更多是这一次周长生的决断,昨天说那番话时,钱峰还以为最少还需要几个月时间,随着厂里情况的进一步恶化周长生才会最终拿定主意,但没想到才只用了一天周长生便下定了决心。
“呆会你跟我还有小孙一块去一趟市政府,把建市场的事情向郑市长详细的汇报一下,看能不能获得市里的支持。”
孙红梅,钱峰一下便记起了旁边那名美貌少妇的名字。
走进豪州市政府,现在的豪州市政府还没有建新办公楼,使用的还是初建市时的几栋红楼,虽然看上去有些老土,但却颇有一番威严,这是后世记忆中那些动辄花费数亿建起来的新办公楼无法比拟的。
周长生作为农机厂的厂长,想来应当是市政府的常客,带着钱峰跟依然望向钱峰就有些脸红的孙红梅,三人直接上了三楼。
郑市长是谁钱峰并没有映像,但可以肯定他不是几年后下令拆迁整个农机厂的那位市长大人。
走进市长办公室,这位郑市长看起还挺年轻,最多也就跟周长生差不多。
“周厂长,你怎么又来了,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市里现在根本拿不出钱!你再找我也没有用。”
也许周长生过来要钱要得次数太多了,一见到周长生,对方率先想到的就是周长生又来市里要钱了。
“郑市长,您误会了,今天我不是来向市里要钱的,而我们厂有一个计划想请市里批准。”
说完,周长生从自己随身的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文件,然后恭敬的递到了对方身前。
“农机厂改建方案?”
郑市长有些奇怪,然后找出眼镜仔细的看了起来,整个八张纸,钱峰虽然看不到内容,但看上去周长生这一天之内确实是做足了功夫。
看了好几遍,郑市长一脸的吃惊,看了看周长生,道:“你准备在你们厂的那块地上改建出一座市场?”
周长生重重的点了点头,回道:“郑市长,我知道我们农机厂起不来了,这些年不但没有给市里创造税收,还给市委市政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所以经过我们厂仔细研究,我们打算自力更生,不求为我们豪州的现代化建设做出贡献,只求不拖我们豪州的后腿,还请郑市长能够支持我们。”
钱峰愣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周长生还有这么好的口才,看样子他对周长生的印象错误很大。
“这是谁的想法?”郑市长挥了挥手中的方案。
周长生跟孙红梅的目光立马望向了钱峰,郑市长的目光也不由的向钱峰望了过来。
“你想出来的?”
钱峰前生见过省长,省委书记,就连中央大员也曾见过,面对一个市长自然不会软脚。
“郑市长,这确实是我想来的,不过具体方案却是周厂长他们拿出来的。”
“他是你们厂的职工?”郑市长向周长生问道。
周长生点了点头,道:“他叫钱峰,他的父母也都是我们厂的职工。”
说这番话时周长生还有些担心是不是这份计划对方不愿意答应,但紧接着他忽然听到郑市长一脸兴奋的道。
“好!好!好!这个方法好。”
周长生跟孙红梅一听这话心头的一块大石不由落了下来,只有钱峰没有任何的变化,如果市里连答应都不敢答应,那这位市长就太不称职了。
“小钱,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会有这么想法。”
郑市长表面的非常平易近人,但钱峰也曾是人上人,他很清楚,这只是一种态度,一层面具,跟像郑市长这样的高官打交道必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放得太开,人家可能就会认为你对他不够敬畏,这对于他们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所谓的不卑不亢只会让他怀疑自己的权威,怀疑你心存不敬。
至于姿势放得太低,那更是不行,身为一个地级市的堂堂市长,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卑躬屈膝的奴才,多你一个不多,它只会让对方直接将你划入奴才的行列。
钱峰微微的冲郑市长弯了弯腰,随后看了看一旁的周长生,直接开口道:“因为我清楚像我们农机厂这样的厂子已经算是走到了历史的尽头,这个时候不管是找政府还是找银行都是让市委市政府为难,所以我就想干脆我们自己想办法,最少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也能够为我们豪州,为豪州的各位领导减轻点负担。”
这些年农机厂一直陷入一个怪圈,一旦职工们生活不下去了,那就去找政府,政府一旦被堵得没了办法只好找银行,然后银行被政府逼得没办法就只能放点血让农机厂再吊口气,然后等这口气下去了,职工们又再一次循环,如此反复之下,最终只能让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疲于奔命到处灭火。
“知己啊!”郑市长听完钱峰的话,第一个想法就是钱峰真的说到他心里去了。
豪州十数家中大型的国营老厂,多的员工好几万,少的也有数千,自从改革开放,放开市场经济之后,这些老厂便开始走下坡,原本豪州的自豪变成了豪州的毒瘤,特别是他成为市长之后,堵市政府,堵交通要道,来了省级领导堵领导车队,为此他是天天寝食难安。
看着郑市长脸上的表情,钱峰知道自己这话算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对于这位郑市长,钱峰一点印象也没有,那就只能说豪州是他政治前途的终点。
“好,你们厂的这个方案我尽快研究,过几天就给你们确切答复。”
说这句话晨,郑市长还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一旁低头不语的钱峰,似乎在心里想着什么。
走出豪州市政府,周长生似乎还没有从市长办公室内走出来,“小峰,这事就这么过了?”
钱峰一看周长生的表情,不由的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周长生心里担心什么,还不就是担心一个政治风险的问题,毕竟将好好的农机厂拆了建市场从大的方面说起来就是破坏国有财产,别看他跟厂里的那干领导方案拿得快,但担心却不是一点半点,如果不是被农机厂现在的这个烂摊子逼得没了办法,以周长生的胆量他肯定不会走出这一步,这也是钱峰之前一直以为周长生会再过几个月被形势逼得没了办法才会想到他提议的原因。
看着钱峰的笑容,一旁的孙红梅总是不由的心跳开速,同时还会不由的想到之前在钱峰住处门口看到的情景。
“那你说市政府会不会真的答应?”
“会,我敢说一个星期内市政府就会通过我们的方案,因为这位郑市长比我们更等不起!”
钱峰的信心来自他记忆中的那位郑市长的后任市长,那位在他前生的豪州历史中毁誉参半的强权市长。
“为什么?”周长生与孙红梅同样满心的好奇。
重生后的钱峰脸上总是会不自觉的出现他前生时那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自信笑容,他也根本不知道他这用了数十年才培养出来的笑容对现在的人来说是多么的具有震憾力。
“因为如果他如果不拼一把,他这市长也就快到头了。”
说到这里,钱峰不由的想到了那位他记忆中的后任市长,如果真让钱峰选择的话,他还有期待着跟对方打交道,而不是现在这位他根本不了解不熟悉的郑市长。
“你怎么知道?”孙红梅对钱峰习惯的自信笑容多少有些吃味,不自觉的就喜欢跟钱峰唱唱反调,可惜她不知道一个女人如果开始喜欢跟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唱对台,那她的沉沦也就已经不远。
钱峰看着孙红梅,直到将孙红梅看出一个大红脸他才哈哈才笑道:“因为我就知道,但我就是不告诉你。”
一旁的旁观者周长生看了看羞红着脸的孙红梅,又看了看一旁似乎有些陌生但却极度熟悉的钱峰,最后能笑骂道:“小峰,你小子少给我油嘴滑舌,小心我代你爸教训你。”
钱峰笑了笑,随后转过头又看了看那栋记忆中有些亲切的市政府红楼,他很清楚,农机厂的这份方案应当足够让豪州市闹翻天了。
回到农机厂厂办楼前,跟随着周长生走下厂长专车,周长生忽然向一旁的孙红梅道:“小孙,小峰的办公室就由你带他去吧,王副厂长他们现在应当已经在会议室等急了,我先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看着周长生快步上楼,钱峰微笑着走到了一脸错愕的孙红梅身后,同时不自觉的扫视了一下孙红梅的背影,特别是那有些迷人曲线的臀部。
孙红梅似乎也感受到了钱峰的目光,羞红着脸转过头狠狠的瞪了钱峰一眼之后才快步向厂办楼上走去,她却不知道跟在她身后的钱峰看得更是欢快了。
农机厂这样的厂子厂长助理其实算得上是一个虚职,现在除钱峰之外还有三人,这三人都是这些年新分配来的大学生,对于他们,钱峰只能说他们实在是够倒霉的,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读完大学,一参加工作就拿不到工资不说,几年后还会成为第一批下岗运动的祭品。
在钱峰记忆中前世豪州就有一对来自偏远农村的大学生夫妻,刚毕业分配到工作,然后工资还没拿到两月就齐齐下岗,没有社会经验又缺乏心理承受能力的这对年轻夫妻居然选择了相拥服毒自杀来面对这个残酷的社会,这事当时虽然没有见报,但却在豪州民间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暴。
办公室内并没有人,只有四张并排挤在一块的办公室,以及靠墙的四个大木柜。
指着其中一张不那么干净的办公桌,孙红梅狠狠的用眼剜了钱峰一眼之后才开口道:“这张办公桌就是你的了。”
说完还哼了一声,然后才扭着她性感的小屁股向办公室外走去。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办公桌,钱峰随意的从门外找来一块抹布随手抹了几下,然后干脆走出了办公室。
对于农机厂,钱峰从小生长在这里,对于它,他实是在太熟悉了,随意的走到厂办办公室,里面果然坐满了人,喝茶的,抽烟的,还有坐在角落里看电视的,而这就是农机厂的厂部。
看到钱峰走了过来,原本坐在一旁跟几名副厂长闲聊的周长生直接挥了挥手,叫道:“小峰,快进来。”
“王叔叔,马叔叔,赫叔叔,周阿姨````````````````”
办公室里面的人没一个是钱峰不认识的,不过这一次的招呼钱峰却是难得的真诚,毕竟这里面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钱峰前世时的难友,多少个不眠之夜,钱峰跟他们扯着白布,写着标语围坐在市委或市政府门前。
“小峰,你小子咋几天不见就出息了!”
农机厂第一副厂长王国华伸出手重重的在钱峰的头上拍了一下,不过那疼爱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钱峰笑了笑,道:“王叔叔,看您说的,我也就只是比各位叔叔阿姨胆子大点,敢想而矣,我就不信你们就真的没有想过把厂房出租出去!再说了,这我也只是说一说,方案还不是叔叔阿姨们想出来的。”
出租厂房这一直以来就是这几年农机厂争论的焦点,只不过成效一直不大,直到现在,真正租出去的还只有农机厂最后侧一块三百平不到的空地,而且租下这块空地的还是厂里的三名职工,为此厂里还有不少人私下里在骂厂领导以权谋私。
“哟,小峰,你怎么这么会说话了,前几天我看到你时你可没这么嘴油。”
一看说话的对像是厂办主任马寡妇,钱峰不由的缩了缩脖子,这位钱峰哪怕是前生都不敢招惹,今生就更别说了,谁沾上她都得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