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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幻花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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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胜龙叨着个烟斗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一头银白的发、满脸的皱纹透露出他苍桑的年轮,挺直的腰板、高挺的鹰鼻显示了他强硬固执的性格。
“老头子,东西都收拾好了,快去休息一会吧,早上你还得赶去机场呢。”听着妻子温柔沙哑的声音,顾胜龙心里满是暖意,拍拍沙发“你也竭一竭吧,老婆子。”

妻坐在身边,把顾胜龙叨在嘴里的烟斗拿开“你呀,明明知道抽烟不好,干嘛还每时每刻都叨着它。”

顾胜龙无奈地笑了笑“人老了,这东西都陪我几十年了,舍不下啊”接着便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妻抚着他的背“你到了那,千万不要再跟儿子和媳妇吵了好吗这辈子子我没求过你什么,只求你别在为难他们了”想起那从未见过面的孙女,妻的眼里流出混浊的泪。

顾胜龙背一僵,冷哼一声“我为难他们?我什么时候为难过他们,当初还不是为了我们顾家的名声吗?这个不孝的狗东西竟然连这也要跟我过不去,难道那孩子不是我的孙子吗?可我我当初不得不这么做啊现在再说这些能有什么用那孩子那孩子只能怪他的命不好本不该来这世上走一遭的我也老了,这些事我也不想再管了,我只是想去看看,那兔崽子还认不认我这个父亲,至少能看到一眼我的孙女也是好的”想起儿子与媳妇这么多年的绝情,顾胜龙的愤怒与无奈里有着遮掩不住的落寞。

“你呀为什么总是这么倔强当初的确是我们做错了这就该认”妻子嗔怪的语气里有着述说不尽的无奈。

“认什么难道他们就想为当这件错事,一辈子把我这个父亲当仇人吗?”顾胜龙依旧在强辩,可他的声音却越来越低,似乎生怕别人听见。

两个老人就这么孤单地相互依偎着,没有再开口说话,静静地等待着朝阳的来临。

第二天下午,下了班的陈梦行登上了前往市第二医院的公交车,现在的他是一身男生装扮,可是下腹的隐隐绞痛以及胸前的肿胀感比起前两天更是强烈。一定是昨天那酒惹的祸,陈梦行晃了晃脑袋,宿醉的感觉真是难受啊,想起昨天夜里自己主动亲吻唐悦月的疯狂举动,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下次绝对不能再这么喝酒了。

想起交班时赵秉那喋喋不休的样子,陈梦行嘴角忍不住荡起一阵笑意,赵秉一口咬定昨天晚上他遇上的那位女孩子一定是自己的女朋友,要不然自己为什么这几天老是在发呆,一定是在发春梦了,我晕,自已做自己的女朋友,这都什么事啊?还好,只要赵大哥不把自己认做是那女孩就行了。

在公交车上晃了整整一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市二医院的门前,陈梦行低头就往里走,根本不需要问路,陈梦行径直进了电梯,按下了七楼,电梯里挤满了看病的人与医生、护士,陈梦行退在门边,静静地靠在那,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的,陈梦行每次到医院都有一种担心,生怕有人突然间指着自己“这是个残缺的人”

赵青梅一抬头,就看到有些犹豫的陈梦行站在门外,似乎对办公室里出现的陌生人有着很大的戒心。

“快进来,小梦,我还在想你怎么还不来呢,来先喝口水。”赵青梅招呼陈梦行进来坐下后,示意身边的实习医生出去,递了杯水给小梦后把门从里面反锁上“怎么样了?”

“赵姨,这几天我浑身无力,还有还有这里很是胀痛,下面也是”陈梦行红着脸低下了头低声叙述着自己的情况。

赵青梅轻轻地拍拍他的肩“不用紧张,小梦,去里面,我再给你复查一下。然后你再去做些化验测试。”

陈梦行默默地解下外套,脱去了衬衣,要手触到那件贴身的背心时,陈梦行手抖了一下,赵青梅把一切全看在眼里,示意他不需要全部脱掉,陈梦行躺在了检查床上,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双手的指尖握得发白。

赵青梅没有犹豫,径直轻柔地揭开陈梦行身上的贴背心,细嫩而粉红的突起显得那么的突出,微微胀起的两团柔软已显示了女性的骄傲。赵青梅看了眼闭着眼羞红了脸的陈梦行,轻轻地长吸了一口气,接着,手伸向他那只剩短裤的下体处

半个多小时过后,赵青梅将各式各样的化验单摆在桌上,细细地看着,最终,面色越来越难看的她语气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还有无奈“不能再用激素了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赵青梅很多话都不敢说出口,陈梦行的女性体征已经到了一个充分发育的阶段,男性器官已经完全丧失了功能,甚至连排尿功能也因女性性器官的发育而取代了。

陈梦行软软地倒在靠背椅上,曾经无数次在惶恐中向老天祈祷,自己总有一天能恢复成完整的男儿身,即便这种期望如同镜花水月一般,但至少,他心里还有这些期盼的念头,虽然已对身体这段时间的异常已经有所查觉,但是在现实面前,陈梦行就像看到了一面镜子突然粉碎了,被人用尖利的匕首戳碎了,大块大块的碎片往下掉落,锋利的边角在心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断痕,原本银白的镜面变得通红而可憎,希望涅灭了

“您的意思是,我这辈子无法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了吗?”陈梦行轻轻地、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睛望着窗外,在夏日的炎阳下,干绿的枝叶上,一只永不知疲惫为何物的虫儿在哼着永恒的单音知心里泛起奇怪的感觉,似乎这虫儿正在嘲弄自己幻梦的无知。

赵青梅望着瑟缩在椅中的陈梦行,他似乎在笑,淡淡地、疲惫地笑着,似乎在笑窗外的虫儿,又似在笑自己,或许在笑他的父母笑这世间他觉得该笑的一切。心为这孩子而痛着,可是能怎么办呢?自己十多年来,眼看着这个孩子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消沉,活在无尽的自卑与孤独中,现在,连那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他心内的痛苦,已经是无法用神情来表达的。

陈梦行缓缓地走在大街上,外衣敞着,衬衣的扣子也没有扣全,露出了颈胸之间惊人的白皙,风舞动着他的发,盖在眼上,脚就像踩在天空的云端一般,软绵绵地、轻飘飘地临出门时赵姨安慰的话和揣到他口袋里的卡片也没有注意到,心几乎已经把五识完全闭锁起来。他就这么不盼方向地走着,机械地迈过一个又一个的街口,不管是好心人的拉扯,还是司机急刹车后的臭骂,陈梦行都听不见,他只知道,迈动的步伐和身体的疲倦才在证明自己的存在。最终,精疲力尽的他越出公路,倒在海水漫过脚沿的沙滩上,低声地抽泣着,双手拚命地撕扯着头发,凭海浪扑湿自己。

夕阳无力地在海的尽头作了个跳跃,不甘地没入海平线以下,只留下天边的彤云和红霞证明前一刻它的辉煌。

刘楚菲开着她那部敞篷跑车,迎着满是凉意的晚风,秀发在脑后起伏,快速地在沿海路行进,橙黄的云霞与蔚蓝的海分外恬静,海面只有微微的涟漪。

陈梦行的眼前出现一幅美妙的画卷,前方有个熟悉而模糊的身影在向自己招手,陈梦行睁大迷蒙的眼,唤出了一个深藏在心底不知多少年的称呼“妈妈是你吗我来了,他们没人理我你终于来找我了吗?等等不要不要我了等着我”一步一步地涉入海中,冰冷的海水也无法阻止他的脚步

的天他在干吗”刘楚菲松开了油门,打着喇叭拚命地踩死了刹车。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一跌一撞地向深不可测的海里走去。

车刚停下,刘楚菲连车钥匙都来不及拔,随手提起手袋跳下了车不顾一切地冲向海滩,拚命地呼喊着小梦的名字,可他像没有了意识的游魂一般,头也不回地没入了冰冷刺骨的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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