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翠璃薯(上)
几天后,已经换了主人的大院内一片忙碌。地上堆有许多木料板材以及油漆瓷砖等装修材料,郑老正指挥着几名工人来回搬运着各种家居之物。
“轻点!轻点……对对,浴缸先放在这里……柜台抬出来,一会拆地板……几位小哥再加把劲,等下忙完了我请大家吃饭……”
这边郑老吆喝着,在他旁边,孙怡抱着胳膊正好奇地打量四周。过了一阵,郑老才得出空来,对孙怡说道:“你看,今天却是忙得很,小云又不在家,要不还是等他回来后,我让他再找你联系吧?”
今天一早,孙怡又再次找到郑老,原来是应她的父亲孙远年之邀,想要请曹云一会。不过没料到曹云人不在,空跑了一趟。
自打曹云买了这家带商铺的大院后,前来参观的郑老对院内的雅致景色也是啧啧称,奇在新月镇住了这么些年,还真未成想,这处不显眼的店家之后另有一片洞天。
虽然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不过目前主屋以及前面的店铺内空空如也,曹云对于需要购买何种家具以及怎样装修倒是感到有些头痛。看到这种情况,郑老当下拍着胸脯说这事简单的很,就交给他了,因为他家亲戚就是专门搞装修的,保证能给曹云布置满意了。
曹云很高兴,给郑老留下一笔钱后,一早就走人了。正巧前脚刚走,后脚孙怡就找来了。郑老也没办法,曹云有个十分恶劣的毛病——一出门就喜欢关手机,不等他回来保证联系不上。谁知道这家伙又跑哪儿去了。
正当郑老摊开两手对孙怡表示无奈之际,曹云早已坐上西去的火车,离开了本地。
曹云的师父赵凯忠曾说过,这世上无论强者与弱者,亦或是每日庸庸碌碌之凡人,都带着一副面具生存着。面具的下面,是每个人都要在心中保守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曹云师徒二人也有,或者说,是他们师门的秘密。
赵凯忠的师父,也就是曹云的师爷,死得早,留下许多憾事。其中最遗憾的,就是曹云至今都无法搞清他的师门到底为何家;不过也有幸运之事,虽说没有一部完整修炼法诀传承下来,但作为丹房一系最重要的基础——《丹鼎阵诀》却完好无缺地保存到现在;而且,赵凯忠当年有个隐隐约约地认知,这部奇书很有可能是世间绝本,因为他的师父早年间也曾模棱两可地说过,他们这一系丹房,与其他门派大不相同。至于不同在何处,却没有细说。
限于曹云师徒对于修真界的认知过于狭小,同时这俩人又都为未成金丹,没有丹火用以开炉炼丹,所以至今也不清楚这册孤本的价值究竟多大。
既无法炼丹,那么《丹鼎阵诀》就与一堆废纸无异,只能留待它日再做研究。除此之外,曹云师门还留下一件更加宝贵的东西,这样东西有些奇特,就种在曹云所住的那座村头破庙之后。
每日村里人来来往往,都以为是曹云在那里种了几株地瓜而已。是的,这种与地瓜秧子看起来无异的植物,便是曹云师门自从满门被灭之后,经由历代隐于尘世中的弟子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同时也是其丹房一系内最大的辛秘——翠璃薯!
翠璃薯的来历很蹊跷,无人知晓,从未有古籍记录过,曹云手中那本师门传承下来的《百草鉴》中也没有记载。算下来,这种奇特的植物流传至今也差不多近千年了,赵凯忠一生云游遍大江南北,除了自己手中种养的翠璃薯,其他地方却从未发现过;即便隐晦地向同道中人探寻,也根本没有人知道此事。
看起来,翠璃薯的来历,从曹云师门被灭之后就成了一个再也无法解开的迷。这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翠璃薯真正功用,却足以使全天下的修真门派为之疯狂。
前文曾提过,在古时各大修真门派中,丹房一系很不受待见,一是那时期炼丹之术盛行,但凡金丹大成之士都会,所以若真有需要,很多人更倾向于自己炼丹,只有一些不甚重要的丹药才交由丹房炼制;二者,炼丹是个苦功夫,不仅需要日夜守候,更需费劲心血苦熬心思,入药、火候以及开炉等许多阶段都得细心留意,否则稍有不慎一炉丹便全毁了,很是累人,更耽误修行,所以丹房一系除了管事,基本都是由本门派资质不佳或受排挤之人组成。
炼丹很难,通常炼一炉丹,其内废丹可达六七层之多,甚至**层也不少见。这点主要是因为药性以及天地灵气在炼丹时分配不匀所致。另外,丹药炼制好之后,保存也是个大难题。一粒成丹,可谓集天地之造化,宇宙之变化,神妙至极!其内所蕴丰沛天地灵气,按五行之道用以滋补服丹之人。可这样一粒丹也是有寿命的,一但其内灵气散出,药力挥发殆尽,便成了一堆废药,再无任何价值。
在修真门派之中,丹药储存大多使用玉盒,如此丹药则可比较长久的存放。如果有财力和实力,也可选择更为珍稀的玄玉用以保存丹药。只是玄玉这东西实在少见的很,一块巴掌大的玄玉便价值连城;况且,玄玉同时还是修行中用以安神驱外魔的极品辅物,修真之人若在境界突破之时配以一块玄玉,足可保证没有入魔之虞。由此可知玄玉的珍贵程度,若仅仅用以存放丹药的话,未免太过暴殄天物。所以更多的时候,基本是需用多少丹药便当即开炉炼多少,至于能不能炼成则是另一回事,那个需要祷告。没办法,成品率太低,废炉又实在太高了。
丹药之学不受重用,从古至今不外乎以上的几种原因。更重要的是,极品丹药太少见,功可比拟九转之效的神丹更如凤毛麟角。炼丹就如赌博一样,没了彩头自然没人感兴趣。炼一炉丹成不成两说,天材地宝却耗费无数,就算成了也不过是突破境界的辅药,长此以往,丹药之学自然没落。
只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而翠璃薯却独为炼丹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