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 躲藏
收藏*~网没有找到大军,始终觉得心里没底,从他家返回的路上,正好从针织厂路过,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二娃,
“如果让你一个人拿弹弓,面对5个拿刀的,你站在原地不动,你有没有把握在他们砍到你之前把这些人放到?”
二娃并没有立即回答,将一颗鹅卵石子抛弃来,用手接住掂了掂才说说,
“只要子弹好,即便是距离很近他们应该都砍不到我.”
说完他将手中的石子搭在弹弓上,抬手一射,不远处的树上的一颗青果应声而碎,他接着说,
“不过,这种鹅卵石做的子弹用来打耗子还勉强凑合,要是用来打人就重量太轻了,而且每一个大小形状都不一样,打的太快时,会严重影响落点的准确性和威力.”
“那有没有解决办法?”我问.
二娃无奈的摇了摇头,“每次都要在一大堆石头里面选上半天,选到最后也只能说是一些将就用的石头”
“你觉得我上次给你用的那颗钢珠怎么样?威力如何?”我试探的问.
“很好,如果都是那样的子弹,同时对付5个人就没有问题”二娃肯定的问答.
“嗯,那颗钢珠是从一个老爸在针织厂工作的同学那里要来的,这一次大军惹了大麻烦,没有厉害一点的武器,不要说帮助他,可能连我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但我们兄弟几个哪个时候怕过什么?大军是我们的兄弟,现在兄弟有难,你们是站出来帮助他呢,还是准备袖手旁观?”
邱氏两兄弟目光炯炯,异口同声的说,
“人死不过球朝天,我们什么时候又怕过,做什么,你说就是了!"
"好得很!"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翻进针织厂,溜到纺纱车间偷了几大盒纺纱机上用的大粒钢珠,还找到一些砂纸,就随便用砂纸将钢珠表面磨糙了,磨过的钢珠握力增强,手感极佳,它在二娃手上,变成了威力强大,一发致命的子弹.
事后回想起来,不禁庆幸,幸亏做了一些准备,不然结果是如何还很难预料,也许悲惨许多.
之后发生的就是大家已经知道的在那张晚报简讯中在中学校门口的打斗
当时听到两人都没有受伤,我们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拨开人群走出来.
“他们会躲到那里去?”
“我想是在那个草坪”
“我觉得也是,快走”
我和灰灰又是一路飞奔,跑向河边的芦苇荡.
一路上我在拼命的想,这下怎么办,***球,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连二娃也牵连进去了,一定先要比八剽他们找到大军和二娃,让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找到他们后果将不堪设想.
奔跑中,我突然想起了父亲,平时即便有天大的危险,他也都能化险为夷的,这一次也许只有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才不会被八剽一般人搞掉,但是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几年过去了,他自己是否已经安全落脚了,如果安全了,可他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们?如果情况不好,,我几乎不敢往下想可能的最坏结局.
因为我不愿意相信他已经出事了,但从道理上,我也无法说服自己他一定就平安了.
现在关键是要怎样才能找到父亲呢?可能找到王叔叔就能找到他,但是怎样才能找到王叔叔呢?
现在这种情况,明智的选择是必须寻求帮助了,否则就凭我们这几个和全副武装的黑社会干直接硬碰硬的干,未免有些太不现实了.(那几年当地的黑社会不仅有手枪,半自动,自动步枪,自制土雷,手雷,甚至还有火箭筒.80年代末,滨江市就出现过把火箭筒架设在路中间抢运钞车的大案,据传就是八剽手下一名悍将干的)
我想起父亲临走前王叔叔找人通知过我母亲,也许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或许她能找到他,碰碰运气了,这是仅存一丝希望.
如果没有找到父亲,该怎么办?怎么办?
怎样才能帮助大军和二娃逃出去?如果逃不出去怎么办?
如果被抓起来了怎么办?赖四的老爸是派出所所长,报警可能不起作用,
但逃到哪里去?
我们之所以都判断在那个草坪,是因为二娃是有头脑的,平时遇事果断冷静,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拉着大军往家里跑的.
唯一的可能是躲在我们几个人都知道的一个秘密地点等待会合,而我们最近常去的秘密地点并不多,去的最多的一个就是那个草坪.
那个草坪就是一个很小岛屿中央的空地空地周围也长满了芦苇,从外面很难发现这个草坪的,而且周围都是沼泽地,人来了都绕道走了,以前二娃打伤的一只啄木鸟飞进这小岛,二娃一路跟过来,发现沼泽还比较深,进不去,但二娃这人的脾气是很倔的,他也真不嫌麻烦,费了半天功夫,硬是搬来很多长条的石头垫脚,才过到这个小岛上,这也让我们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十分隐蔽的地方.
后来经过灰灰设计并修整,把垫脚的石头都藏在水面下了,淌水的人需要记住石头的方位和步数才能进去,否则就陷入沼泽,死了都没人知道上哪里去了,这就是通常说的‘失踪‘的一种.
灰灰编了一个关于方位和步数的口诀让每个人牢记,但四季豆要去的话我们不会让她冒险去踩石头,踩空了会比较危险,所以每次都是我们其中一个背她过去,大家都表面上不抢着背她,但特别是灰灰和我,非常希望能背她,所以基本上就是我和灰灰一人背一次来回,似乎已经是约定好的一样,两个人也基本遵守这个约定.
有时候大军也来,四季豆就红着脸说,“大军哥最高,我让他背”,大军自然羞涩的摆手,摇头,连连说不行.我和灰灰必定附和说,对啊,大军没我们熟悉路啊,万一他一脚踩空,把你一头栽进去,你是希望我们是先捞你呢还是先捞大军呢?
四季豆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摆手作罢.
背上她的感觉是浪漫的,至今印象也十分深刻,她软软的,酥酥的身体靠在我背上,两只小手扶着我的肩膀,一阵一阵的,像电流布满全身,这种感觉很容易让人分神,每次都很怕因为分神而记不住步数,记不住步数而摔倒,因而走的很慢很慢,而触电的感觉就越来越深,这绝对是一种煎熬,因为害怕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更是一种享受,那是一种不断触电的感觉,一种矛盾的感觉,一种非凡的享受.
正胡思乱想间,我们来到了草坪的入口处,我先打一声哨,过了一会儿,里面回应了一声,我和灰灰立刻脱下鞋子,踏着泥和水,飞快的趟了进去.
他们两个坐在草坪上,大军双手抱着头,头发乱糟糟的,似乎很着急,二娃正对他说什么.
看见我们来了,二娃的长长吐了一口气,“你们总算来了,外面情况怎么样?”
我和灰灰对视一眼说,回答道:“赖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