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蒙骑兵第一次进攻被明军猛烈的炮火击退，准备发起第二次进攻的时候，却被明军的炮击打乱了阵脚，后退五里之后，难以再次发起冲击，只好安营扎寨，与小村内的明军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永历知道虽然小康熙率领清军首战失利，但远未到伤筋动骨的程度，不过损失了数千骑兵，其三万主力大部分保存下来，对明军依然能够形成很大的威胁。

“攘外必先安内”，永历在方孝玉的建议下，决定先稳定洛阳城，使己方在可能的作战失利情况下也能够有条退路，可以退入洛阳城内，凭借洛阳的城墙，阻击满蒙骑兵的进攻。

而廖文希则是洛阳城不稳的最大隐患，虽然永历心里并不想马上处置他，毕竟廖文希曾经在井冈山救过自己，而且他反迹不彰，只是所有的证据都隐约指向他，为了消除一切可能的隐患，永历不得不提前下旨将廖文希处死。

使者走后，永历在方孝玉的陪伴下向村内走去，而毛八重则留在东村口继续监视清军的动向。

就在回村的路上，永历迎面遇见了三个向自己跑来的军官，其中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泥泞不堪，竟然被左右的人架着飞跑，跑起来又是一瘸一拐。

方孝玉不明情况，但为了永历的安全着想，他大喝道：“你们都站住，干什么的？”

一个军官认出了永历和方孝玉，急忙放下搀扶的人，躬身单腿下跪，答道：“启禀皇上，方大帅，小的是第四军团第八团第二营的副营长，从洛阳城内护送偃师来的信使，来这里面圣，他有军报要呈报给皇上。”

永历听后，这才知道其中被搀扶的那个是偃师来的信使，也就是偃师主将方美玉派来的。

这时，方孝玉开口说了两个字：“清风。”

那个信使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看，吃力地回应了两个字：“明月。”

永历知道这是以前约定的联络暗号，作为信使的凭证，就在半个月前，曾经有清军冒充过明军的信使，所以不得不防，而且腰牌等证物可以伪造，或者信使遭难后，可能被收缴，所以联络暗语便成为了信使不可或缺的凭证之一。

既然对方答出了暗语，永历和方孝玉也不再怀疑，还是方孝玉问话，他问道：“你从偃师来的，可是奉方美玉将军的命令？”

信使点点头，说道：“回大帅的话，小的是奉方将军之令，来洛阳送信，路上遭遇了三股清军游骑的袭击，随行的五个兄弟都战死了，小的命大逃了出来。”

“嗯，你辛苦了，本官会为你记功的，现在你告诉本官，偃师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方孝玉继续问道。

“是这样的，方将军已经领军出了偃师城，正向洛阳进发。”信使答道。

“啊？方美玉怎么可以擅离职守，谁让他放弃偃师城的？”方孝玉高声斥问。

“这个，这个，方大帅啊，你可能是误会方将军了，就在昨天早晨，偃师城外的五万绿营突然全部撤走，前进的方向就是洛阳，方将军推测他们肯定是要洛阳会合满蒙骑兵，如果让他们与满蒙骑兵会合的话，洛阳城外的清军就会达到七八万人，而我们不过五万人马。所以方将军只能先斩后奏，一面派出快马来洛阳送信，一面亲自领军五千，远远跟在清军后方，准备洛阳增援大帅。”信使一口气说完，累的气喘吁吁。

“如此重要的军报，为什么才送来？”方孝玉厉声问道。

“回大帅，小的是今天早晨受命赶来的，昨天方将军就派出了两队人前往洛阳送信，小的在来时的路上，看到了他们的尸体，估计昨天派来送信的兄弟都被清军的游骑截杀了，小的如果不是同来的兄弟拼命抵挡，拖住了清军，恐怕小的也不能有命过来报信了！”信使声音颤抖，慢慢地说完，然后静待皇上和主帅的处置。

方孝玉回头看了看永历，看到永历点头之后，他才转过头，对信使说道：“凡是因为送信遇害的都要记功，还有你，本官为你记三等功，下去休息吧！”

信使一听，自己竟然得了一个三等功，脸上悲伤的神情立刻一扫而空，急忙躬身下跪，就要谢恩。

方孝玉摆摆手，说道：“一路奔波，你不必行礼了，下去休息吧，也许明天本官还要派给你任务。”

那信使点头表示明白，躬身施礼之后，转身在两个军官的陪伴下离开了。

永历和方孝玉继续向村内走去，一边走着，永历说道：“美玉带兵来洛阳是对的！”

刚才方孝玉还在担心皇上会因弟弟不经请示便擅自出兵而怪罪于他，现在听皇上的语气，根本没有责怪的意思，心里轻松不少。

方孝玉接话道：“五万绿营直奔洛阳，估计明天上午就会到达洛阳外围，到时候他们与满蒙骑兵会合，鞑=子皇帝就有将近八万人马，而我们在小村却只有两万人马，如果被他们包围，虽然洛阳近在咫尺，但是也难以出兵增援我们。”

说到这里，方孝玉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方美玉不经调令，便擅自领军离开偃师，已违反军纪，还请陛下下旨治罪？”

永历听后，心想：方孝玉倒也没有因私废公，袒护自己的弟弟，可是偃师的清军已经全部赶来洛阳，偃师再无必要屯扎大量军队，不如调来洛阳驻守。因为时间和交通原因，方美玉不能及时将消息通报，但军情紧急，只能擅自领军尾随绿营清军，不过他可能是担心偃师的安危，所以才仅率五千人马来洛阳，也算是很谨慎了。

想到这里，永历心中释然，对方孝玉说道：“美玉擅自领军出城，也算是情有可原，到时候你教训他几句就算了，不过现在的形势可不利于咱们，清军即将集合八万人马，这还没算上远在潼关的王辅臣，孝玉，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方孝玉面色阴郁，摇了摇头，说道：“如陛下所说，咱们大明的军队确实处在困境之中，本来咱们还想用火炮狠揍满蒙骑兵一顿，可是偃师的绿营过来了，如果咱们不尽快赶回洛阳城去，恐怕有被包围的危险！”

“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撤回城内？”永历再问道。

“嗯，明天上午五万绿营就会赶到此地，到时候咱们被满蒙骑兵缠住，咱们再想走就不能了，不如现在就走，这里距离城内只有十余里，何况张大人已经被救回城内，咱们再留下来，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方孝玉如此说道。

永历想了想，点头道：“好，咱们现在就撤回洛阳，你去安排一下吧！”

经过小村一战，明军大约战损了五千余人，损失很大，不过三万满蒙骑兵也伤亡了五千余人，他们可都是骑兵，比较起来，还是明军占了便宜，当然最大的战果是救出了张英的数千人马和百姓，已经安然撤回洛阳城内。

方孝玉留下五千人马殿后，其余的人马则从村北缓缓地向洛阳方向撤去，此地距离洛阳城只有十几里地，走过四五里之后，洛阳城便近在眼前了。

忽然，永历隐约听到洛阳城内传来喊杀之声，就在这时，洛阳城方向奔来几匹快马，被阻拦之后，大声喊叫着，说他们是洛阳城派来送信的，有紧急军情需要上报给皇上和方大帅。

当为首的军官被带到永历面前，急忙跪下，不待永历询问，便急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永历急问道。

“廖文希跑了！”有***声答道。

“啊？”永历惊讶的目瞪口呆。

“除此之外，是不是城内还发生了别的事情？”方孝玉看到他们无不惊慌失措，故此才有这一问。

“就在我们进行全城搜查的时候，驻守北城的第五团突然全团叛乱，打开了北门，将城外的一支清军骑兵放了进来，他们趁乱攻占了知府衙门，此时正在分兵进攻其他的城门，洛阳危在旦夕，请陛下速领军回援！”其中一个军官急道。

“啊！”永历感觉自己脑袋“嗡”的一下，冷汗冒了出来，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洛阳的附近除了满蒙骑兵和从偃师赶来的绿营兵外，怎么又冒出来了一支骑兵？”

方孝玉也如坠雾里，问道：“查清楚对方是那部清军了吗？”。

“回方大帅，从旗号和服装上看，他们可能是陕军王辅臣的骑兵。”

“什么可能？到底是，还是不是？”方孝玉非常不满。

“是，是，***不离十！”

这时，永历伸手一拍自己的脑门，大呼道：“失算啊，失算啊，朕怎么能把王辅臣忘了呢？他也有骑兵啊，日行千里，日行千里啊！”

皇上没有想到，方孝玉何尝也不是自觉失策，而且他认为自己的责任更大，毕竟自己是军队的统帅。

方孝玉撩袍面向永历跪下，说道：“陛下，臣疏忽大意，致使王辅臣的骑兵偷袭洛阳得手，请陛下降罪责罚？”

永历摇摇头，说道：“现在不是考虑谁错的时候，朕要你马上领军回援，决不能让王辅臣将洛阳占领，否则咱们不用等到第二军团到达河南，就得被满清的骑兵消灭了！”

方孝玉明白永历话中的意思，说道：“臣即刻领军返回城内，可是火器营走的慢，怕是要掉队啊？”

永历摆下手，说道：“你不用管大炮了，朕和毛八重率军断后，你率领另外一万人马赶快回城，快去吧！”

听到皇上主意已定，方孝玉也不再啰嗦，点下头后，立刻赶往前队，大吼道：“第一团，第四团，第五团，跑步前进，目标——洛阳西门！”

第一百八十七章中原大战(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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