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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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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秤杆轻轻地伸进盖头里,萱宁略微紧张地注视着。一瞬间,蒙在头上的喜帕被挑了起来,胤祥欣喜地注视着她,看见她眼中那丝无措的神情渐渐融入了暖意。颇为规矩地坐在床上,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瞄着她,她的眼睛只盯着一处。喜娘说着吉祥话然后把他们的礼服系在一起,一同饮了交杯酒,互相喂着子孙饽饽。礼毕,胤祥挥挥手让喜娘出去,“您不去招呼客人吗?”“去,等一会儿,我先陪陪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戒指,戴在她的手上,“我额娘去世前给我的,她说让我给媳妇儿,算是她这个做娘的对媳妇儿的一点见面礼。”她盯着戒指,冷不防地被他拉进怀里,轻轻地拥抱了一下,趴在她耳边说道,“我去前面招呼了。”笑着起身,拍拍她的肩,她解开衣袍上打着的结,同样微笑的回应着他,“少喝点”
胤祥赶到前厅,宴席已经开了。“哟,十三哥,您这身新郎官的衣裳还真好看。”老十四喝了些酒,忽又眨眨眼睛凑到胤祥身边低声道道,“十三哥,小心母夜叉啊。”“嗨,老十四说什么呢?怎么不大声说”十阿哥嚷嚷着,“十哥真是不懂风情”,九阿哥在一边劝着十阿哥别管,转过身又跟亲哥哥五阿哥斗酒,四阿哥吃素食是单开的小灶。十三阿哥喜气洋洋,女眷那边是馥辰在张罗,一副卖力的神情不知道给谁看的。萱宁只是静静的端坐在新房,没有人陪伴,肚子忍不住叫了一声,不禁摇摇头,咬咬牙就当减肥了。

门被推开,萱宁的心紧了一下,胤祥晃晃悠悠地走到近前,浓重的酒气熏得她直犯晕,他一下子就坐在她身边,看上去人还是清醒的,只是直勾勾的眼神弄得她心慌,“宁儿”“爷”她只能回复他,“你怕我?”“不是,我还有些担心”这下他乐了,“我们都大婚了,还担心什么?”他攥着她手微微用力,将她带进怀里,“我担心自己的年轻、不懂事。其实从轿子出了娘家到目前,我的心一直七上八下,害怕自己不讨喜,害怕自己莽撞了怎么办。”“傻宁儿,有我呢,我在你前面,你不用害怕。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在你的前面。”她点点头,“若是我做的不好,您可一定要指出来。”他忽又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我的宁儿是最识大体的,怎么会做的不好。”,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十四哥您竟瞎说,十三嫂子明明漂亮,您干嘛说是母夜叉!”突来的声音打破了静静的凝视,胤祥扫向窗户,一排脑袋瓜蓦地跑走了,免不得要出去。“别去了”“那怎么行”他摇摇头,“我一会儿就回来。

没一会儿人就回来了,腋下的小人很是不乖,只嚷着,“十三哥,快放开我。”萱宁从他手里接过捣蛋鬼,“十八弟,今天哥哥要罚你,罚你对嫂子不敬。”胤祥嘿嘿一笑,“别吓着他。”萱宁禁不住出言相劝,从盘子里拿出块饽饽交给十八阿哥,“胤衸,告诉嫂子,你十四哥真是那么说的吗?”小人点点头,抓着饽饽还说,“嫂子若不信可以问十六哥、十七哥……”满脸不在乎,一心品尝着点心,“嗨,他……”一个眼神制止住了他,冲着外面叫道,“张瑞!把十八阿哥送回去,亲手交到密嫔娘娘手里。”

这次真是彻底安静了,萱宁更觉得发慌,他的目光灼灼好像能把她给烧掉,“宁儿,你真美”轻轻抽出固定在发上的簪子衔在口中,任由着青丝遮住手臂,解着她衣衫上的纽襻,不忘撒下点点细碎的吻,她含羞带怯不敢看他,炽热的唇在耳背烙下一吻便往下*。月影依稀,只有一个浅浅的月牙,正值三月春风,园子里柳絮纷飞,偶尔拂面而过,带了一阵阵的痒。新房灯火通明,张瑞只望了一眼便摆摆手,其中一个小太监跑至近前,“都下去吧,明天早上别忘来伺候爷。”

真是累了,萱宁陷入了睡梦中,可身边的人还很清醒,玉扳指轻柔地摩挲着肌肤,“宁儿?”他轻声唤着她,“嗯?”她亦是同样的回应,薄薄的*勾出一抹清浅的笑转过身看着他,“明天还要家礼呢,早些睡吧。”“人生有四喜,遇到这么大的喜事,我怎么能轻易睡?”打量着有些奢华的卧房,他想问却说不出口,她顺着他的眼神,“您很想知道,为什么干爹送了我那么多东西吧”没有等他回答,她自顾自的道来,“我其实跟您还真像,我也是小时候就没了娘。”“你不是福晋……”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她亲生的,我是重阳节的生日,可我生下来,额娘就因我而死。阿玛和干爹在平三藩的时候,做了结拜兄弟,也真是赶巧了,干爹来京城参加宫里的筵,知道义兄家里有喜事便过来道贺,没成想事与愿违。干爹瞧着我很可怜,便跟阿玛建议,说他有四个儿子,而我阿玛有七个女儿。他认我做义女,把我带到江西抚养。那时候阿玛官阶小,思虑了再三,怕我随便交给姨娘养,待我也不会好,就同意了。我成了他的干女儿,从我出生到如今,回京城也就这么几次。久别重逢,阿玛和额娘待我自然是不薄。”他不由得收紧了手臂,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故事,“那你怎么一点口音都没有?”“干爹是北方人,带我的奶娘也是北方的。自然只有一点点的南方口音,若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不是吗?”他点点头,“可是困了,我撑不住了……”她的声音变小贴在他胸前,一天了,悠悠然,还有两三个时辰便是天亮,他也乏了。

从早起沐浴更衣,萱宁较为紧张,连早膳也吃不下,看着他吃了些早点,便回去拾掇。中间缀着大红色牡丹攒珠簪子,两边朝阳五凤下垂着红色的流苏,身上穿着镂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束腰旗袍,仔细打量着,萱宁妩媚一笑站起身,优雅的身形轻柔婉转,“爷,您看这打扮行吗?”本在小寐的胤祥睁开眼,她又转了一圈任他看,“不错。”见他满意,她从翠云的手里结果一把梳子放在一边,请他端坐在铜镜前解开辫子,“刚梳好的,你干嘛?”他挑挑眉毛,“刚才是张瑞梳的头发,既然成婚了,这第一次自然是我来伺候。”理顺头发,她莞尔一笑,低头专注地编辫子,小心地将一缕红绳编入其中后,拍着他的肩膀。他跟着起身,又见她从身上顺下一枚荷包,他执起她的手,手心里的那枚荷包一面绣着白头富贵、一面是一个繁杂花式,“这个花纹有些古怪”他反复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子丑寅卯,她看着好笑帮他挂在身上,“那是满文的‘祥’,怎么您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出了?”他挠挠头不确定,“真的是‘祥’,还有这块鸡血红是我干爹一定要给您的,也带上吧。”,“不会是块伪红吧。”他有心逗她,“干爹的东西自然是好的,您若不放心,赶明个儿找个玉器行家认认便知。”她也很认真。

家礼先要给皇太后见礼,皇父和德妃娘娘也在跟前。行礼的规矩很多,见什么人行什么礼,就是男女也要分开,慈宁宫的嬷嬷一个劲儿的在耳边提醒,“给皇太后、皇上要行……。”待到看到胤祥行过礼站在一边,她深吸一口气,燕子尾在正好抵在领围上,逼得她挺直腰,轻巧地迈着步子微微福身,“孙儿兆佳氏请皇太太金安……”,太后伸出手拽住她,“宁儿,这次可真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媳妇儿了。”又看看他,“以后要是小十三欺负你,过来跟太太说,太太帮你出气。”她微微一笑,扫了眼他又低下头,“孙儿谢太太。”一声太太让老太后喜上眉梢,“丫头,以后若是得了空闲就过来陪”,萱宁红着脸色点点头,“孙儿知道了。”

给兄弟妯娌们见礼要在毓庆宫,到了那里他们便分开。胤祥跟着兄弟们去了前殿,萱宁带到后面,而毓庆宫的小丫头早就在主座的正中放上一块明黄色的软垫,“撤了吧,弟妹在我这里不必这么拘于礼数。”太子妃言珊很温和,“那怎么成,我们家爷说了,礼数不能废。”“瞧咱们十三弟教育的,总是礼啊礼的挂在嘴边。”一旁的八福晋冰倩微微笑着,弄得萱宁红了脸,“你们可别再逗她了,那就依着弟妹开始吧。”温和归温和,太子妃敛去了笑容端坐在中央,轻轻福身行二肃二叩的礼,待到礼数完成,小丫头搀起她,“弟妹稍坐片刻,那边准备好了自然会有人知会。”太子妃吩咐着,又转向了八福晋冰倩道:“弟妹,一会儿你领十三弟妹去前面见礼。”“知道了,表姐”冰倩挽着她的臂,“太子妃娘娘,太子说前面准备好了,要十三福晋过去家礼。”太子妃点点头,八福晋会意。“一会儿在十四爷的茶壶里放点巴豆汁,听十四福晋说,十四爷最近肠胃不好。”萱宁拽住一个准备茶水的小丫头轻声吩咐着,小丫头愣了愣,看看十四爷的方向,脸上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端端正正地福身,客客气气地敬茶、装烟、行礼,从太子之后,便从大哥一次轮下来,兄长们还算客气,嘴上说着客套话,不忘记把礼物放在托盘上,10位兄长,起起跪跪了10次,七哥的礼略比别家看上去厚重了些,说是大婚的时候腿脚不便也没能来观礼,颇为和善的面容,只是有些可惜。到了十四阿哥那里,这位爷不用太客气,只给他敬茶、行礼便罢了,他盯着萱宁左瞧右看坏坏地说,“昨天你们‘非礼勿视’”她微微一笑,“十四弟,在太子面前就这样,你太造次了吧。”胤祥在一边解围,“哦,太子见谅……”十四阿哥谦然坐下将礼物放在托盘上,她回道:“谢十四弟的礼。”一边的八福晋冰倩见礼成,带着她回内殿,站在交界处看了眼那群神似的兄弟,轻轻摇头,现在只是看上去和谐,谁能想到以后的事情。

从宫里回来已经是晓月初上,萱宁拍拍有些发酸的肩膀,*着今天收到的贺礼,礼物不在多而在于精巧,随手拿起一尊玉佛,只有半个巴掌大,却将弥勒佛的容貌雕琢地很细致,包括上面的衣服褶皱,“这是谁赏的?不错,上好的羊脂玉,四哥给得吧,四哥笃信佛教,给这个不稀奇。”胤祥正巧踏进屋,看到便接过来仔细端详,忽而又趴在她耳边自顾自地说,“今天,十四弟也怪了,总去如厕”她掩住笑佯装不知,“我哪里知道,您们各位爷不都一样吗?”他问过毓庆宫的小丫头,自然知晓前因后果,见她起身要去安寝,他也跟了过去,“明天我去四哥那儿,至于府里的事,你问张瑞即可,馥辰该让权了。”“馥辰?”她一愣,他笑着点她的鼻头,“瓜尔佳氏的闺名”,她恍然大悟,从指婚到现在她还从没听说瓜尔佳氏的闺名呢,别人没告诉她,她也懒得问,府里的大事小情都是在馥辰在掌管,凭着她的印象,馥辰会甘心?“她不甘心又能怎样?你才是正宗嫡位。”他的话让她哆嗦一下,“怎么了?冷了?”,她点头,他嘿嘿一笑,随手放下了红纱帐。

“福晋,这是府上往来的帐目,请您过目。”都已经是辰时了,怎么这馥辰还没到,萱宁一页页地看着账册还有一些地契、房契,颇为认真,“咱们的庄子每年稻米都不错,还有其他一些物产……”“告诉他们,夏日将鱼苗放入水田,咱们来个水田养鱼,这鱼肯定又肥又大。”科技栏目上介绍过,听说口味很不错。“那奴才这就吩咐下去……”“吩咐什么啊?”声音带着些慵懒,萱宁挑挑眉看着来人淡淡一笑,“妹妹起得还真早”早字说得极重,“哎哟,真是妹妹的不是,家礼还让福晋等了这么久。”萱宁皱了皱眉头,她拿她当妹子,她可没说把她当作姐姐,看来今天该来点强的,“姐姐才新婚不久,就看这个,会不会太累?”“不会,爷的吩咐我怎么能不从?”馥辰看着她云淡风轻的神情,又缓了一下神色,“妹妹不是来敬茶的吗?昨晚被爷折腾了一夜,原想着睡会儿,可一看外面天又亮了,只好等着妹妹。”又瞄了眼外面,“看来陪皇太太品茶只能下午去了”她合好账册打了一个哈欠,馥辰的脸色不是很好挤出一个笑容,“看来,爷还真是疼福晋”“一般般,爷是很疼人,但也不能忘了形不是?”她很是慵懒的回应,“有的东西该放手就放手,想必妹妹也不是这等没眼色的人,永和宫的事儿我可还记着呢。”蛾眉轻扫到馥辰的脸,她见她有些局促了起来,“你阿玛身子骨不太爽利吧,在刑部确实苦了些,那个刑部尚书跟我阿玛是同朝为官的故友,说来也不错,我阿玛作兵部尚书前还是刑部员外郎,用不用我阿玛照拂下?他老人家别的本事没有,却在六部里面转了一圈。”萱宁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让馥辰一哆嗦,忙得接过茜雪递过来的茶,恭恭敬敬地奉上,“妾瓜尔佳氏见过福晋,望福晋别跟妾计较。府里的事情全靠福晋定夺,妾一定尽心竭力伺候福晋……”好聪明的女子,“谢谢妹妹了……”萱宁呷一口茶,从腕上褪下一串珊瑚珠,“这是皇太太赏的,一对儿,如今,我把这一只送给你吧,还望妹妹笑纳……”“这礼物太金贵。”馥辰可没胆子,“让你拿着就拿着,何必这么客气。妹妹这口茶喝到嘴,也该休息了,进过午膳后进宫。不过你脸色不太好,一会儿我找个太医给你瞧瞧”“谢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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