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身上的人,千篇一律的动作,如同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重复着单一的古老动作,我随着他的每一次大力撞击而起伏。
如果真是台机器,这程序想必也很好设置,不知变换的始终如一。
此时的我,无力的仰望着天花板,看着镜子里门的人,仿佛将灵魂抽离了,浮游至半空中,冷眼旁观这场谈不上愉悦的欢爱,那清冷的感官,仿佛在看别人一般,完全没有代入感。
此时与他,早已不是第一次,我那里却生生被他磨出血来,滴落在床单上。
他终于结束,炙热如岩浆般喷涌而出,不仅我体内,床单也被染上,他终于将身体抽离,与我分开,身子一转便翻身睡去。
我悄然下床,手里揪着散落在床上的内衣,脚着地腿才一施力站住就感觉到那里被拉扯的剧痛,我的步子如*一般迟缓,踉踉跄跄如酒醉之人,身子如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一般疲惫,脸上连表情也挂不上,始终僵直如游魂一般。
我一路走到廊前,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费力穿上,在捡起地上的包,翻出手机,短信和着未接来电,一口气蹦出几十条,手指急速的按下几个字,发出。
门一拉开,正看到蒋涵靠在墙壁上,黑着一张俏脸。
‘你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慢!’又冷又怒的脸,却还是想着屋里那个男人,宁肯等着,也不忍离去。
‘希望你成功,我的牺牲也值得。’我无力的吐出几个字。
她欲言又止,径自进去,擦身而过时嘱咐我不要锁门,只是带上。
她或许还有后招,可我满身疲惫,再管不得其他,拖着沉重的身体缓缓前行,那里实在是痛,走路摩擦时更是痛到极点。
我越过电梯间,复又返回,闪到一旁的门里,那是楼梯间,十多层,大晚上的,总不会再有人了吧,我只想坐下来歇会。
楼梯间的木门上镶着玻璃,里面漆黑一片,我在这黑暗里昏昏欲睡,晚上这里有些阴冷,如果我不想生病的话还需强撑着清醒。
又坐了不短的时间,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正想推开与走廊连接的拿到厚重木门,忽然看到一个身影瞬间走过。
那侧脸熟悉至极,是蒋城渊,他显然才是从电梯间出来,神色很是急促。
我缩回已挨在门把手上的手,站着,犹豫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忽然想起蒋涵临进去之时的嘱咐,虚掩着房门,难道就是为了等蒋来捉奸?
好计谋!
怕单青不认账,找个有分量的自己人来,又不至于去长辈父母那将事情闹大让单青恼羞成怒但又可起牵制作用。
我依旧站在楼梯间里,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着灯火通明的走廊。
一会工夫,喧闹声隔着厚厚的门板传了过来,有吼声也有闷哼,还附带着女声的尖叫。
人也慢慢走近电梯间,我看得仔细。
那两个人衣服已经穿在身上,但显然仓促之间的动作,扣子都没扣全,衣服也被*的皱皱巴巴,单青的头发还有衬衣前襟都湿湿的,脸色眼神略带茫然,显然是被泼醒,脸颊上明显有一块肿起的青紫。
蒋抬起胳膊挥拳,却被蒋涵死命拉住,眼泪汪汪的挡着;而单青没有还手,只是阻挡着,对这骤然出现的情形显然还带着疑惑,所以嘴里并没有解释。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他们的身影也消失了。
我又等了十几分钟,才按了电梯下楼。
果然是热闹的一晚。
我回到学校时已是深夜,夜风习习,校园里除了树叶被风吹过的唰唰声,再无别的声响。
路上的灯亮着,只是过于昏黄,起不到太多的照明效果,而A大绿化又太好,到处都是灌木花枝与树丛,湖畔是人工堆起的矮山,影影重重的看不真切。
忽然听到轻微的呻/吟声,四周太静了,所以这声响格外的清晰。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声响过于暧昧,应该是无处可去的校园情侣,毕竟公共场合,这也太大胆了,也不怕来巡逻的风化队抓到。
与我无关的事,我知道没听到。
‘不要。’依旧是那女声,只是连拒绝都显得暧昧,颇有欲拒还迎的味道。
只这一声,让我整个人站住。
绕是这情态景况不同平日,我还是分辨出这常常萦绕耳边的熟悉声音。
‘格格?’我不由自主的脱口,我声音不大,略显清冷,在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细细簌簌的声音过后,她终于站了出来,语气略带惊吓,还有些难以自抑的羞涩,‘芊芊?’
借着灯光我打量她,还好,前襟多开了两颗扣子,虽然有些皱着,却还好,应该是还没到那种过激的程度,我放下心来。
她身后那个人,直比她高出一个头多,身上的衬衣凌乱的穿着,那眼神表情透出些桀骜不驯来,挑衅一般斜睨着我。
倒也是熟人——陈柏霖。
‘跟我回去。’我心火腾出,拉着格格的手就往前冲。
格格显然被我的怒气吓倒,乖乖的任我牵着走,一副做错事的乖孩子样。
我们往前走得快,可后面的步子却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直到快到我们宿舍楼下,那道男生才响起。
‘宿舍门已经锁上了,你们怎么进去?’那声音带着嘲讽,痞痞的,全无往日我见到的阳关羞涩模样。
我站住。刚刚被气晕了,格格也由着我这么无头苍蝇般的乱走。
‘去我那住。’他抱着肩膀随意的说,显然是笃定我们也没地方去。
我差点脱口拒绝。
‘放心,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看到我犹豫,他又说。
格格拉拉我的手,‘走吧,反正现在也回不去。’
进了屋,我和格格进了一间,反锁上房门。
格格耸耸肩,‘你别这样。’
‘你跟他已经?’我又闭口。如果人家已经有亲密关系了,我不是枉做小人,可格格几乎算得上是我在A大认识的唯一朋友,我忍不住这么做。
‘没有。’格格马上跟我保证。
我瞪了她一眼,松了口气。
‘芊芊,我挺喜欢他的。’格格小声说。
‘你喜欢谁我自然不该干涉,’我皱眉,开口道,‘可跟你第一次就要打野战,这样的男生你信得过吗?’
我是气这些男人,强制也好,诱惑也好,甜言蜜语也好,不过为了女人的身体,得到了就会弃如敝履,如扔掉一直旧了的鞋一般。
我是走上了这条与男人纠缠的路,可我不想她也这样。
别怪我不相信陈柏霖,他看格格时眼里没有光彩,没有倾慕,也没有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