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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小姐的心灵破绽……”安泽南欲言又止。
白亦雪摇头道:“很可惜,我虽尽力修补,但至今却没有把这丝破绽补上。否则,你也休想看到我嗔怪笑骂的模样,那是拜这丝破绽所赐。”
安泽南歉然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话,天知道自己入魔时的叫声却会引得白亦雪心灵生出破绽。严格说来,他这也就只是无心之失。
“那灵犀道种又是什么?”安泽南又问。
“发觉自己心生破绽后,当时虽知龙王与魔主决战在既,我却不得不告辞离开,以设法修补。”白亦雪接着说道:“随后我尽阅白家与三清宗所藏经典,终给我在‘太虚决’中找到解决之法,那便是灵犀道种。”
原来但凡踏足天道之途,皆会为这宇宙天地的大能心醉,逐生出世间之事再难引起心动之感,也就是白亦雪之前所说的断绝七情六欲。然而天道包含万物,这万物之中恬恬有情之一物,故舍情绝爱终无法问鼎天道至境。
白亦雪年纪轻轻便踏足天道,一身修为不同凡俗。可自幼清修的她,虽智慧过人,却唯独对情之一字不甚了解。
再有智慧的人,若没涉足情关,又怎知情为何物,那便如同夏虫语冰一样的道理。
而白亦雪因安泽南的怒而生出感应,这怒亦是情的一种。白亦雪心灵有感,生出破绽,唯有同样以情方能补上。
太虚决中针对此种情况记载解决之法,便是灵犀道胎。
所谓灵犀道胎,便是心灵出现破绽的修行之人,对造成自己破绽的人注入自己的情感。这份情感可以是恨亦能为爱,而修行者借此种下情种,使两者间形成神秘的无形联系。
凭借这份联系,修行者会清晰感应到对方所思所想。然而人之心灵比天地自然之变化更为复杂,时晴时阴,全然无度。修行者受对方情绪所感,如同怒海操舟,一不小心便是舟覆人亡的结局。
然而当修行者不受对方情绪影响时,便是功行圆满之日。届时,那丝心灵的破绽亦会自动补上,并且经历情关磨难,方能达到人有情而心无欲的至境。
便若天道包含万物,却同时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说。
安泽南听得头大,即使以他的见闻,亦竭尽所能方理解得了白亦雪所说之话。
“那白小姐在小弟身上种入的是何种情感……”安泽南心想,不会是恨吧。若是这样,自己以后见到白亦雪还是掉头便走为妙。
白亦雪却低下头,声如蚊语道:“亦雪的破绽由安兄的恨所生,恨之对立为爱。只有爱才能让亦雪补上这丝破绽,所以我在安兄身上种下的………”
安泽南再笨也听出后半段的意思,他心脏狂跳,白亦雪竟然对自己注入爱意,这可如何是好?
他爱的是龚倩,尽管还有金朴熙和碎蝶和他纠缠不清。但前者立场不同,后者只是有着前世纠葛,现在却是打算要他的命好拿走体内圣气。所以安泽南可说是立场坚定,但这会面对白亦雪含蓄暗示,他不由怦然心动。
说到底,安泽南并非圣人,对白亦雪又无恶感。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白亦雪都非常优秀,他哪有不心动的道理。但龚倩在他心中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地位,即使白亦雪再优秀,安泽南也无法在心中让出位置容得下一个白亦雪。
他知道这种事情最拖拉不得,唯有咬牙狠心道:“承蒙小姐错爱,但我……”
话说了一半,却为白亦雪笑声打断:“安兄多虑了,我虽在你身上种下爱意情种,却不会学俗世男女般相爱缠绵。安兄大可不必理会亦雪,权当视作亦雪暗恋于你便成。至于亦雪自己,无非是以安兄为自己修练的战场,到时功德圆满,亦雪仍爱着安兄不假,但同时却爱着天地万物。此爱者,却非单纯的情*欲,安兄明鉴。”
安泽南听罢,连道“这样就好”。
可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模样,白亦雪却心中暗道:但你又可知,若试法失败,到时亦雪爱你无法自拔,却堪不破情关,便会作茧自缚,下场凄凉。而即使成功,此爱由你而生,虽心灵破绽不再,你却会成为亦雪的唯一破绽啊……
安泽南自然不知道白亦雪心中所想种种,这时寂静大漠上传来一声长啸,却是墨白等人发动强攻的信号,同时亦是安泽南和白亦雪进入古庙的时机!
2011-12-68:50:00
第十八章白色死神(一)
罗艺睁开眼睛,室内灯火全熄,一片灰暗。
他双眼亮起神光,把室内事物尽收眼底。可突然间,他双眼一暗,如此过得片刻,才又亮起,只是光芒比方才暗淡不少。
罗艺捏紧拳头,心中生出无计可施的颓废之感。
自从在云南遭遇战无极,在要击杀这白道才俊的时却惹来菩提禅院的老和尚。虽然罗艺以一记灭魂手要了老和尚的命,但那方外高人却同时在他身上打了一掌。
初时罗艺并未放在心上,云南归来后他便静修疗伤,一度以为已经把内伤治愈。
然而到得后来,罗艺发现自己的功力每天渐跌。这种可怕的现象连萧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罗艺只得向司离请教。司离细细询问,最终知道他曾经被菩提禅院的高手所伤,再结合目前罗艺的情况来看,司离推断他中的应是轮回掌。
这种佛门玄功并不会立取性命,却会不断消解中掌者的功力,直到与常人无异为止。
罗艺大惊,哪想到身体里竟然有如此隐患。而司离对这种玄功亦没有解决之道,唯一可行,便只有罗艺不断增强自己的功力,以此来抵消轮回掌带来的消耗。
这可说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然而灵劲功力的修行如逆水行舟,哪有说增便增。若无机缘,即使每天静坐修行,增加的功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罗艺虽然每天都分出时间用于增强自身功力上,却大有无济于事的趋势,功力每日递减,分毫不差。
也因为这事,司离已经不再委他以重任,像眼下这带回扎克木的小事才交给他处理,这让心高气傲的罗艺难过得几想吐血。
两天前,由金朴熙传回安泽南一行随扎克木到来的消息后,司离便知之前交给天莲宗的沈羯去处理此事过于轻率。有安泽南这年青高手在,沈羯几可肯定必是无功而返的格局。
于是司离立刻着补天派插手,萧厉在得知安泽南一行取道图里布纳后,便亲自带着金朴熙、罗艺和门内好手来到古庙白吉。
此次魔门在钵罗耶伽进行核武研制的计划早在数月前启动,当时司离带着魔门高手悄然撤出华夏,而为了吸引龙渊的注意,方有营救被虏极意门女徒木玲的行动。
而司离来到钵罗耶伽后曾到过古庙白吉,并和盘锯在庙内的沙盗达成合作的协议。当然,区区沙盗还未资格让魔主亲自前往,严格来说,司离来白吉只为见一人而已。
此人被沙盗尊称为大祭司,真实名字已经不可考,因其能预见吉凶之大能,沙盗尊以“天眼”之名。
司离见过天眼后,直言此人虽半点功夫也欠奉,但心灵精神方面的异力却非常强大,就连司离也不敢轻视他。故司离刚到钵罗耶伽,便已经感应到有这么一个人物存在。
而萧厉带着众人来到白吉后自然是和天眼见面,尔后两人于秘室密谈商议,才有了补天派混迹于沙盗中,又趁着尘暴方过进行突袭,从而一举抓走扎克木的行动。
天眼果是不凡,指出的时间地点无不准确到令人不敢相信的地步,否则补天派的行动也无法如此顺利。
可抢到扎克木后,这重要人物却给带回了白吉。萧厉明言这是天眼肯帮忙的条件,连萧厉也不知道这大祭司此举为何。然而扎克木对司离另有用处,眼下钵罗耶伽的王庭因为核武一事分为两派,而扎克木隐为反对派的首领。
司离想利用扎克木来瓦解反对派的阵营,因此扎克木必须给带回钵罗耶伽。但萧厉也知道天眼不能得罪,于是才任由沙盗带回扎克木。而补天派另有任务在身,这带回扎克木的任务便落在罗艺的头上。
这等小事自没放在罗艺心上,他们补天派可只答应让沙盗带回扎克木,却没承诺过不能再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