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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68:49:00
第十七章微妙关系
安泽南拿过维德递过来的夜视望远镜朝白吉的方向看去,只见夜色下,古庙孤零零地建于一片赤沙之上,显得无比荒寂。
“白吉的历史已经有数百年之久,古时也曾担任供经过图里布纳的行商以休息之用的驿站角色。自从百年前传出白色死神的谣言后,这庙宇才渐渐荒废。可自从我们发现毒蝎藏其中后,相信当时寺中僧人不是逃跑便是为毒蝎所杀,所以才让庙说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维德在旁边解说,作为众人中唯一进入白吉的人,他所说的话对于救援行动很有参考价值,众人自然屏息聆听。
“白吉是由古时从华夏迁徙到钵罗耶伽的富商所建,因此在建筑上采用唐式的寺庙结构。古庙坐北朝南,以山门南北中轴线建有五处殿堂。其中山门和经阁因受长年风沙所侵,墙体早已崩化。毒蝎如今使用的是中庭的佛殿,而货物财富则置于佛殿后的罗汉堂。罗汉堂之后的构造我便不大清楚,但从当时毒蝎拼死守着罗汉堂寸步不移看来,已经损坏的经阁大概另有文章。”维德一口气道尽心中所知,至于行动的具体细节不是他所能决定,佣兵队长知道安泽南几人要对付的并不是毒蝎,而是那些身手同样了得的神秘人。
“墨前辈怎么说。”安泽南放下望远镜,这些人当中以墨白为长。长白斋主功夫不及白亦雪,但见识上却只高不低,行动的细节自然由他来决定最好。
墨白皱眉说道:“若只是沙盗所为,那我们自然可从山门强攻进去。可眼下有魔门参与其中,贸然出击只会打草惊蛇。他们既然没把扎克木那小老头击杀当场,自然这老鬼对魔门另有用处。眼下他们应该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赶到白吉,这个机会若不好好利用,一旦扎克木被转移到钵罗耶伽,那我们再想救人可就难了。”
“那我们不若以迅雷之姿,学足他们袭击我们那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安泽南提议道。
“只是如此仍不妥当,这样吧。由我和八位同门从山门前方强攻,泽南和亦雪绕往后方,一来以防魔门带人逃逸。二来魔门主力若被我们吸引住,则可奇兵突进,救人远遁。”
墨白说出心中定计,以如今情况来看不失为可行之法。且安泽南和白亦雪所担任的奇兵角色正是进可攻,退可守,完全视情况而定,非常灵活。
至于唐柯和维德则留在原处,既有魔门强人在,这种层次的战斗还不是他们两个可以参与。
主意既定,各人便分头行动。安泽南和白亦雪运起身法,如同鬼魅般兜了个大圈朝寺庙后方摸去。他们借周围沙丘的掩护快速移动,兼之此刻又是黑夜,除非有宗主级的人物亲自担任哨探,否则绝难发现两人行踪。
图里布纳虽是流沙地,不识地形之人一个不小心便会陷入流沙以致丧命。但安白二人皆非凡人,提气轻身时两人如同没有重量似的,踩在沙地上亦只留下浅浅脚印,却是不怕会落足不慎而陷入沙内。
两人因心法修为不同,故在身法上也大不一样。
安泽南是如同劲箭般在每个落脚点之间快速飞窜,而白亦雪则带着些许飘逸的味道。安泽南仔细观察她的动作,发现白亦雪的身法中带着弧线的痕迹,这使得她如同御风而行,神态轻松写意,在境界上比之安泽南便要高出两分。
“安兄为何老盯着人家看。”
两人来到寺后一处沙丘,白亦雪微嗔道。
这还是安泽南首次和白亦雪单独行动,白亦雪自幼修行,自然而然带着淡淡处子体香。这如同兰花般轻幽的香味,一挨得近了便清楚万分,安泽南闻着微感心猿意马,生出想亲近白亦雪之感。
他心知暗惊白亦雪魅力之大,远在他认识的所有女子之上。甚至在刚才的那个瞬间,安泽南连龚倩也忘记了,脑海里只有一个白亦雪。
他泛起微微犯错之感,连忙把这份绮念压下。略一思索,随着释然,初识白亦雪时,她的剑境已经大成,整个人如同司离般带着超然于物的味道。可和司离比起来,白亦雪那种出世的气质更浓,仿佛她身处的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世界,所以自然而然的,安泽南对她生出隔膜之感。
但这番得见,白亦雪的气质微变。如今的她像平常女子般会对安泽南过度注视而生出责怪之意,这让两者间那层隔膜化于无形。再加上白亦雪的无双美貌和气质,很难不让正常男子生出心动之感。
见安泽南苦思不答,白亦雪却也不追问,两人便这么陷入奇怪的沉默气氛中。
因为要等墨白的信号,所以安泽南也不急着进入白吉古寺。他见白亦雪不追问自己,心里也松了口气,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当下问道:“白小姐可曾学地搜神秘法?否则怎能找出那天莲宗妖人所在。”
原是他记起在马莫时,白亦雪比他尚快上一线找到天莲宗妖人的所在。现在横竖没事,他便想找些话说,总好过两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不料,白亦雪闻言微笑,还吐了下舌头。如此小女儿家的动作安泽南哪曾在她身上看过,不由又是看得发起呆来。
白亦雪笑道:“安兄莫过,那倒非是亦雪学过什么搜神秘法,只是从安兄心灵处得到答案罢了。”
“白小姐竟然高明到可以窃看心意的程度,那我以后不是得离小姐远些,否则听得些不可言语的秘密,怕污了小姐双耳。”安泽南开玩笑说道。
要换作以前,他是绝难对白亦雪说出这样的话。但此情此景,他却对调笑白亦雪大感有趣,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大胆”。
不想白亦雪似心有同感,顿时粉脸飞红,幽幽道:“我才不想听安兄那些所谓的秘密。”
安泽南立觉有异,心想这白亦雪像是真个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又是哪门玄功?
“安兄现在当是在想,亦雪练的是什么奇功可对?”白亦雪又道。
安泽南这时真给吓了一跳,差些就要从沙丘后跳起。他不可置信道:“小姐真是厉害,这手功夫可否教给小弟我,以后对阵杀敌,我便能未卜先知,无敌于天下了。”
白亦雪失笑道:“安兄说笑了,天下哪有这种奇功。只不过,亦雪在安兄心灵中植下灵犀道种,故即使安兄远在千里,心中所想,亦雪却清晰可闻。”
“什么?”安泽南再保持不住镇定,苦着脸道:“这灵犀道种又是何物,为何小姐独垂青小弟我,却在我的心里装了窃听器。”
“如此说来,白亦雪尚欠安兄一个道歉,请安兄勿怪。”白亦雪正经八百对安泽南致以歉意,再解释道:“安兄不知,亦雪剑术心法皆是自创,走前人之未走的修行之路。路途其艰辛凶险处不提也罢,安兄只要知道初见亦雪时,亦雪修为也只是小成便是。”
白亦雪抬头看向夜空,神情变得无比专注起来,她幽谷空灵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当时亦雪正朝无上天道进军,心灵无思无碍,万念不起。简单来说,便是断绝了七情六欲,世间种种再不能引起我的兴趣,只有超脱生死,堪破轮回才令我翩然向往。”
“然而在云丘得遇安兄,当时安兄业已入魔,借妖魔之力发出源自心灵深处的愤怒呐喊,却让亦雪心有所感,并产生了微微共鸣。”白亦雪耐心解释道:“安兄或不可知,若只是普通的呐喊岂能够让亦雪已晋万古成灰的心灵生出感应。然而安兄当时业已入魔,心神不由自己控制,所发出的声音情感却是这世界最纯粹之物,因此才激起亦雪的感应。然而就是这丝感应,让亦雪心灵生出不该有的破绽。”
2011-12-68:50:00
安泽南听得一呆,随口道:“那倒是我的不对,竟然害小姐生出心灵破绽。”
白亦雪掩口轻笑:“此事又怪不得你,谁知道听你一声鬼叫却会叫我生出感应。不过这亦可证得,亦雪的修为仍然不够,否则又怎么会被安兄纯粹的怒意生出感应。而那时亦雪尚不得知,之后数天每每静坐时,却总生出烦躁之感,再细细推算,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