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欲动
然决定了要促战求变,戚国公就开始筹划着如何上书势了。当然这份上书不能由自己来写,否则一则妄动兵戈的罪名是跑不掉的。好在他还有个沈介晨。
沈介晨是军方的实权人物,地位也不低,而且还是上次对大尧战争的直接领导人,这份奏折由他来写最为恰当,因此戚国公第一时间向他传递了消息。
此事事关重大,戚国公不放心交给别人来办,也唯恐其他人无法彻底领会自己的意思,横生一些不必要的枝节,所以还是由宋文修亲自跑了一趟,对沈介晨说明情况。
沈介晨听到戚国公的吩咐,不由大感错愕,怎么也想不到他为了权势竟然会不顾天下黎民苍生主动挑起战争,心下甚恨。不过他毕竟名义上是属于戚国公一系的,自然无法拒绝这个要求,想到独孤的要求,只能先一口答应下来,但却并不立刻行动,借口是兹事体大,奏章必须无懈可击方能经得起挑剔,暂且先压了下来。至于最后要不要写,当然还是要看过独孤和皇帝的意思才能决定的。
对他的理由戚国公他们也找不到任何破绽,而他们也不急,就算皇帝同意战争,要做的准备也还很多,粮食辎重、武器盔甲、兵员调动,没有至少半年的时间是不能成事的。
送走了宋文修,晨立刻换装进京,通过秘道直接来到了瑚国公主府,见到了独孤,将此事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独孤知道了便也等于独孤铉知道了,少年皇帝先是恨恨地一拍桌,怒道:“为了一己之私,竟然陷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于不顾,当真当我好欺么?”
“那皇帝的意思是不许了?”独孤不为他这番义正言辞所动,淡然地问。
独孤铉眼珠一转,诡谲一笑道:“不,做。”
独孤挑了挑眉毛,沈介晨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两人都静候独孤的解释。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沈介晨一眼。森道:“要玩就玩大地。他要战。朕便给他战。不仅如此。朕还要御驾亲征。”
“什么?”沈介晨大惊。叫道。“皇不可!”
独孤摆了摆手。制止他道:“听朕说完。朕御驾亲征。京城里便有了空隙。心有不轨之徒定然会钻出来上蹿下跳。朕便让他们跳。等打败了大尧。挟凯旋之师回身打他个措手不及。便能一举铲除奸党。恢复朗朗乾坤!”
独孤微笑不语。沈介晨却仍是犹豫不决。独孤看出了他地心思。于是笑道:“怎么。将军不认为我军会赢?”
“不……”沈介晨吓了一跳。急忙否认。“我军兵力强盛。又有皇上和公主地英明决策。哪里有不胜地道理?只是……不知道如何才是‘胜’地标准?”
独孤胸有成绣道:“顺势而为吧。最好是能将大尧整个打下来。为我天擎再添疆土!”
沈介晨不由得怦然心动,作为武将,还能有什么事比开疆拓土更令人激动的?上次战争为了整体战略需要,并没有尽全功,他一直深以为憾,如今再一次有了机会,说不想立功那就是矫情了。
事情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沈介晨回到他的驻地,开始措辞如何上书才能合适。至于能不能获得通过,他还有皇帝、公主都是不担心的,既然是戚国公提出了这个计划,他自然会想方设法促成此事。
也正如他们所料,戚国公不仅对自己这派的官员下达了指令,更派出了专人去联络领过公,而这个人马也只能是宋文修。
令国公为人颇为自负,要他痛快答应跟政敌合作不是件易事,不过宋文修抓住了他的七寸,并不直接找他,而是从他儿子令海尧身上下手,算是找到了一个极为合适的突破口。
事实上以宋文修地身份,也不可能直接跟令国公对话,戚国公礼遇他是因为他的谋略出色,但他本身却并没有一官半职,也就说是个白身,在令国公眼里什么都不是。
果然,令海尧听完了他们的计划,大为意动,虽不曾直接答应下来,却也同意尽量向令国公游说。而照宋文修对这两父子地了解,令海同意的事情,令国公一般是不会怎么反对的,这事已经成了大半。
当晚,令海尧将此事跟令国公一说,令国公眉头一挑,先不表示自己地意见,问道:“这么说,你是赞同他们的计划了?”
令海大方地点点头,道:“父亲明鉴,确实认为这件事对们来说利大于弊。”
“说来听听吧。”令国公心中自有计较,却存了几分考较的心思,坐下啜了一口茶,道。
令海尧也知道父亲的意思,于是侃侃而谈:“戚国公他们为了削弱李贺贤……确切来说是小皇帝地势力,把战争推上了前台,这必然会引来御史们弹劾,这是一弊,而妄动兵戈,一不小心就会弄得生灵涂炭,徒遭骂名,这是二弊,此事最不利之处便是这
但孩儿认为,相对于利,他们恰恰都是可以忽视的。动处,他站起了走了两步,又接着说道,“正如那宋文修所说,战事一起,必然会有伤亡,现在的形势下伤亡的必定基本都是李贺贤的人马,不值得可惜。而一旦有位置空出来,我们就有机会往里安插我们的人,戚国公能做到地事情,难道我们就做不到吗?而且以我军的兵力,相信来一场大胜还是比较有把握地,我们又不用打什么灭过战争,等捞够了足够的资本就可以下令停战,想来损失不会太大,我想戚国公他们也是这个主意。如今三方人马都在角逐军方,皇帝暂时看是最大地赢家,戚国公一党也走在了我们前面,我们不奋起直追不行了!”
他痛心疾首地说完,热切地看着令国公,希望他能支持自己的论点。
令国公能够跟戚国公分庭抗礼几十年,自然不简单,听到儿子如此有条不紊地分析,欣慰地点了点头。想想戚国公那个蠢才儿子,心里更加痛快了。
“你的分析确实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此事必须慎重,内中底细一定要查清楚了才能做出结论,这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小心谨慎!”他道。
“是,孩儿一定完成任务。”虽说不是第一次被授予,但能得到父亲肯定,令海还欣喜不已的。
“还有,你跟瑚国主的婚事,因她突然要闭关祈福所以不得不等上三年,事关我们全家地荣辱,你不要介意。最近我已经跟你姑姑说过了,让她先撺掇着太后把婚事定下来,等三年一到你们立刻成婚,我们的势力便愈发巩固了。”令国公又道。
令海尧点点头,对于这件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三年不能成婚更好,他平白多出一段时间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他不像戚靖那样纨绔成性,但男人又有哪个不贪欢的?虽说自家老爹权大,对上皇家公主也不必太过在意,可毕竟娶了公主限制还是很多的,难免会剥夺了一些身为男人的快意,能够多玩三年他该偷笑了。
正如令国公说,原本正在后宫里跟戚太妃斗得不亦乐乎的令太妃接到自己哥哥地传讯,不得不暂时停战马不停蹄来到张太,旧事重提,要给瑚国公主找一个婆家。
张太后也一直没忘了这件事,自从独孤自愿闭关三年为皇帝祈福,她便对这位公主感激在心,为她挑选夫婿的事情也就特别仔细,严苛到了几乎令令太妃瞠目结舌的地步。好在自家地侄儿文武双全,家世也,平常又没什么劣迹,所以在张太后的严格挑选下最后还是入了围,不像戚家那个白痴,第一关都没过就被刷了下来。
有了大致的人选,剩地还要跟皇帝仔细参详一下才行,毕竟皇帝与公主的感情非同一般。于是趁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独孤铉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张太后趁机把自己地打算说了出来。
“什么?要给姑姑招婿?!”独孤铉失声叫。
原以为姑姑闭开世人,能这事拖延下来,没想到太后还不死心,还要继续给她寻找合适的人家,美其名曰先把人定下来,等三年期满就可以立即成婚。
张太后点点头,对皇帝的惊讶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公主命运坎坷,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这以后的日子叫她一个女人家怎么过?她肯为了皇儿你闭关祈福,这等大恩我们不能不报,本宫想来想去,也只有为她找一个合适的人家,让她以后有个依靠,才算对得起她对你的关爱。”
独孤早已认定独孤是自己地女人,如今又与她更见亲昵,哪里能容许别人的觊觎?当下脱口就道:“不行!”
“为何?”张太后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有点生气,“皇儿,本宫知道你和公主地感情好,既然这样就更没理由阻挠她获得幸福。如今她正在为你闭关,这可不是人人都做得来的,她一个娇滴滴地皇家公主,为你做出那么大的牺牲,难道不值得我们投桃报李吗?”
闭关?姑姑前不久还在江湖上逍遥,闭地是哪门子关啊?
独孤哭笑不得,偏偏太后又是一片好心,出发点也是为了姑姑好,他也反驳不得,当下郁闷不已,赌气道:“我养她一辈子!”
此“养”非彼“养”也,但张太后却不懂这个玄虚,闻言失笑,摇了摇头道:“皇儿,你不懂的,女人一辈有个依靠总是不成的。”
呵呵,古代的女人,包括现在很多老一辈的人,也大多认为女人终究是要嫁才是正道的,晓月就深受其害!此处观点,并不代表晓月本人观点,各位看官切莫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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