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兵事
在戚国公的府上,也正在密谋着类似的事情。
不过戚国公的儿子戚靖却没有令海尧那种本事,吃喝嫖赌全都精通了,唯独没长脑子,戚国公对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赶紧成亲娶个媳妇给自己生个子,希望孙子不会像他这么没用吧!
这样的密议场合是指望不上这个儿子的,所以也只有他跟心腹幕僚宋文修两个人。
“李贺贤这个老匹夫!”跟令国公一样,戚国公也是气愤难平,首先把李贺贤给臭骂一通。“老夫用心拉拢他,没想到他还是站到了小皇帝那边。哼,一个黄毛小儿有什么可投靠的?难道老夫能给他的还会比皇帝少吗?!”
宋文修也是一脸的遗憾,叹了口气道:“公爷其实也不必如此气愤。对某些人来说,皇帝毕竟才是天下正统,他们不为财、不为名,就只为了这‘正统’二字,倒也是不足奇的。”
戚国公顿时哑。
无论他的权势有多大,始: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个外戚,连皇亲都不是,更不用谈什么正统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改了的事实,除非他真的胆大包天,自己篡位做了皇帝。
篡位这个念刚一冒起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急忙把它远远抛开。他很清楚,现在的江山还远未到分崩离析的地步,虽然皇权旁落,可天下人也只认独孤家的皇帝,要真是有什么人异想天开要造反,是会被全天下人地唾沫给淹死的。他一向有自知之明,决不会去行那自掘坟墓的蠢事。
抛开了造反的念头,他又回到眼地形势上来,叹了口气道:“其实有祖宗家法在,文武互不相干,即使小皇帝得到军方的,还是于大局无碍的。只不过他手中有了点势力,怕是以后不会那么好摆布了,真是可惜!”
嘴上说着可惜,他却并:有太紧张的神色,皆因他丝毫不怀疑以自己的能力不能控制住未来的局面。
宋文修却没有他那么大地信心。皱起头说道:“公爷。这却没那么简单。”
戚国一愣。忙道:“愿闻其详。”
宋文修想了想。说:“公爷。您想。虽然祖制上文武大臣互不统属。但毕竟他们手里有足够地武力啊!祖制是死地。人是活地。难保不会有人给皇上出什么大逆不道地主意。绕过了祖制也未可知。再退一步说。就算没人给皇上出主意。皇上自己一意孤行。打破了祖制又如何?我等不能不防。况且。李贺贤归附皇上地事情我们事前谁也没得到消息。所以才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能够做出这等非常人能做之事。皇上身边说不定另有能人啊。在下以为。这才是最值得忧心地地方!”
戚国公凛然。他一向知道自己这幕僚地本事。能及常人所不能及。所以对于他地意见一直都非常重视。而宋文修感念于戚国公地器重。一直以来兢兢业业为其谋划。倒也很少有过失误地地方。
“你说得没错。这些日子以来。皇帝确实是时时给人带来惊讶。无论是之前地遇刺事件。还是如今李贺贤地事情。都大有名堂!”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急忙又问道。“文修。那些刺客地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宋文修露出个苦笑。摇摇头道:“正想禀报公爷。这事现在是越来越麻烦了!我们找来地人本来做得还算不错。拦截了多次刺客地行动。没想到又冒出第三拨人来。一起搅和在这件事里。结果现在大家都纠缠在一起。更加搞不清楚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了。”
戚国公脸色黑了一半,怒道:“连这点小事也办,亏他们还有脸把自己吹得似乎无所不能!一群饭桶!”
宋文修的苦笑更深了,劝说道:“刺客组织本来就隐藏得极深,再加上有人存心搅局,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解决地办法也是正常的。不过好在这么一来,不论是谁暗中指使,如今怕也是有心无力了。至少他们已经缠住对方地行动,也算是大功一件吧!”
戚国公没有说话,眼神闪烁了一阵,忽然有些犹豫地问道:“依你之见,那背后指使之人,会不会是……”
语焉不详,但宋文修只看了他一眼,便明了他所指的是谁。细细思索了一番之后,给出了否定的看法:“在下愚见,不大可能。”
“为什么?”戚公并未轻易放弃。
“公爷,凡是行动,必然有其意义。如果真是他所为,目的是什么呢?他不可能不知道如今朝中的格局,即使铲除了一部分人,能够顶替上来的也必然是两位国公爷的手下,他自己是捞不到一点好处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况且如果他握有这等强大的地下力量,直接对国公爷下手不就行了?又何必只去对付那些虾兵蟹将?”
戚国公一边听一边点头,显然颇为赞同这番言语。但眉头中仍藏着迷惑,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可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不大可能是令家老匹夫,据我所那边也是损失惨重。”
宋文修也是一脸不解,但他有个好处,就是既然想不通,看上去又无关大局的事情,便不会钻牛角尖进去出不来。再次摇了摇头,似乎要将纷乱的思
赶出脑海,他劝道:“公爷,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得到少想用刺客来刺杀朝廷要员已经是行不通了,不管幕后主使是谁,日后总有查个清楚的时候,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皇上,如果他真有高人相助,如今又羽翼渐丰,我们不得不防啊!”
“防?怎么防?朝堂上我们能做地都已经做到极限了,各个职位也被我和令家老头瓜分完,想那小皇帝想插手也没地方插手。至于军方,被李贺贤那老家伙整治得滴水不漏,就算要防也下手啊!”想到这个戚国公就一肚子火气。
宋文修却没那么悲观,反而笑了笑,说:“公爷此言差矣,我们在军方不是已经打了根钉子进去了吗?”
戚国公心头一动,问道:“你是说沈介晨?”
宋文修点点。
戚国公想了想,摇头道:“沈介晨虽然是我推举上去的,但他毕竟只不过是副帅之一,而且手下兵马只有火凰军团三十万人,跟李贺贤手里的实力差得太远。”
宋文修笑道:“公爷,带兵不人多,关键是带的什么兵、在什么地方带兵。您想想看,沈介晨地火凰军团驻防何处?”
“就在京畿,这夫当然明白。可那又如何?老夫又不造反,他是在京畿还是边疆有何区别?”戚国公没好气地说。
宋文修神色不变,还是一副胸有绣像,似乎没听出戚国公话中的不满,继续说道:“在京畿,不一定是要造反才有用的。李贺贤的人马鞭长莫及,只要沈介晨能保证对京城的控制,我们就站在了不败之地。至于李贺贤的势力,要削弱还是很简单地,我们想要控制军队,也并非什么难事。”
戚国公不由得大为讶,忍不住问道:“计将安出?”
宋文修颇为自得地一笑,道:“这方法,却是从沈介晨身上来的。若不是他的成功,在下也决不会有着个主意。公爷请想,沈介晨真正出头,获得皇上宠信,凭地是什么?”
戚国仔细考虑了一会儿,道:“应该是军功。若非上次与大的战事大获全胜,他也不能取得如今的地位。”
宋文修击掌道:“正是如此!我们以前之所以无法安插人手进去,最大的问题便是没有空缺,而现有地位置大多已经被李贺贤的人马占据了,我们自然没什么成果。但如果发生了大型的战争呢?”
戚国公恍然大悟。
他是个文臣,天擎王朝又已经几乎上百年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争,最多就是边境上的冲突而已,所以文臣们包括戚国公在内,都对军事有些疏忽了,费尽心思想控制军队,却竟然没有人想到战争的方法。
“好计谋!”他激动地站起来,在房里绕了几圈,兴奋地说,“只要有了战争,便必然会有伤亡,有了伤亡,我们就有机会向军中伸手。而且现在发生战争,损失地不过是李贺贤的人马,最好是等他们伤亡殆尽,我们就能够占据绝对地主动!不过……”兴奋过后,他又有些迟疑,“战争毕竟关系到国家兴亡,万一我们输了……”
宋文修却全然没有这方面的烦恼,笑着说道:“公爷,您这是关心则乱了。我朝地军队虽然多年没有参与大战,可平时的冲突却是不少,战斗力从未下降过。您身为辅正,应当最为清楚。难道您以为如今地诸国中,还有哪个能对我朝军队造成威胁吗?就算是最为强大的邻国大,不也是刚刚在我们的剑下折戟吗?”
戚国公连连,胆色壮了不少。
宋文修见他意动,急忙趁热打铁,又道:“再说,我们也并不是要一役尽全功,周围诸国一一击破,不怕他们联起手来对付我们。这样花的时间虽然长点,但胜在稳妥,也能慢慢达到我们的目的。如今大败,我们正好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好好利用的话就可惜了!”
戚国公被他撺掇得意动,但他一生小心,始终有所顾虑:“你说的方法虽好,无奈兵家大事,须慎之又慎,再加上令国公未必肯放手让我们做,若是他从中作梗,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宋文修得意一笑,道:“公爷不必担心,此事就交给负责游说令国公,只要让他知道这是我们两股势力联合起来限制皇上的举措,想必是不会阻挠的。眼下机会难得,成与不成总要试过才知道,即使失败了对公爷也没什么损失,然而万一成功的话,好处可是说不尽的!”
戚国公本还有些犹豫,听他这么说倒也坚定了心智。所谓富贵险中求,为了确保自己的名利地位,说不得要搏他一搏了!
拿定了主意,他看着宋文修,道:“好吧,此交给你,但记住一定要谨慎,不能让人拿住了我们的把柄!”
“是。在下定不负公爷所托!”宋文修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