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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公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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瑚国公主独孤玥,是先帝独孤明最小的妹妹。
两兄妹的父亲独孤耀,一直勤勤恳恳、耕耘不辍,为独孤家传宗接代尽心尽力,可不知为何生了十七个子女却只有独孤明这一个儿子,实在不能不说是个异数。

作为皇族那一代唯一的直系皇子,独孤耀对独孤明的教育未免就松懈了一些,多有宠溺,所以当他登上皇位时,治国能力便有些不如他的先人们。但庆幸的是,天擎王朝还从未出过真正的昏君,他虽然不能像先祖一样开疆拓土,但在守业方面还算过得去。

只是相比起他的父皇,独孤明就显得好色一些了,到了中年后更是先后得了两个绝色佳人,就是戚妃和令妃,于是从此荒废了政务,令外戚慢慢坐大,最后竟然能够在朝廷上呼风唤雨。此时独孤明终于恍然醒悟,但为时已晚,他的身子被过度的酒色几乎掏空了,眼见再也支撑不了多久,真是追悔莫及。而戚、令两家势力已成,若是贸然拔除,怕是祸事立起,没等自己断气,祖宗的江山便要毁在自己手上!

希望只能放在未来的帝君身上了。

虽然治国能力不如他的父亲,但他却育有十四个儿女,儿子五人、女儿九人,比他父皇强多了。这也是他唯一胜过父皇的地方。在他的子女中,排行老大的大儿子早夭,排行老五的三儿子身体有缺陷,都无法继承帝位。惟有排行老三的二儿子和排行老九的四儿子年纪最是合适,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四岁,按说都是皇位的合适继承人。然而戚、令两家也不是吃素的,早已看准了形势,在他还未动作前就先一步分别控制了他们,把他们变成了手中的棋子。如此一来,若是再让他们之中任何一个继承皇位的话,跟把独孤家的江山拱手让人又有什么区别?

不得已剔除了这两个人,剩下的只有排行最小的五儿子了。身为最小的皇子,独孤铉的母亲身份不高,不过是个五品官的女儿,后宫封号为嫔,平日也不大得皇帝的喜爱,能够怀上皇子人人都说算是祖上积了德。如此一个弱势的皇子,倒是没有人打他的主意,也不屑于打他的主意,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个合格的人选。但当时独孤铉不过四岁,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当皇帝,不一样只会导致皇权旁落吗?

因此,独孤明算来算去,最后发现居然找不到一个解决的办法,他几乎要绝望了!

难道祖宗的基业真的要断送在自己手里?这让他九泉之下怎么去见独孤家的列祖列宗?!

就在这时,独孤玥出现了。

当年芳龄十四的独孤玥是她的父皇在老年意外得到的女儿,与独孤明的年纪相差了二十多岁,两兄妹本来不亲,独孤明也不大了解这个妹妹的底细。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独孤玥居然就是天擎王朝传说中七色旗的当代主人,独孤家江山的暗夜守护者。

七色旗。相传是当年建立天擎王朝地开国帝王独孤决地秘密部队。第一代地统领者是独孤决地妹妹擎天公主独孤英。这位公主殿下据说文韬武略。无所不精。一身地武艺更是天下见难逢敌手。是独孤决地坚强助力。甚至于独孤决曾经亲口说过。没有独孤英。就不会有后来地天擎王朝。所以在建国以后他就将自己地妹妹册封为擎天公主。以示她能够一力擎天、执掌乾坤之意。

成功建立天擎王朝之后。独孤决并没有被巨大地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创业难、守业更难地道理。一个皇朝想要稳固。不能仅仅只靠台面上地力量。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他必须布下一着暗棋。让后世子孙在危急时刻至少能有保命地本钱。

布下这样地暗棋并不困难。困难在于如何保证它千百年后仍然可用。不仅要有强大地实力。还要能够听从独孤家地指挥。独孤决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自己手中地王牌——七色旗。

于是独孤决刻意让七色旗淡出了人们地视野。在几百年地传递交接之后。人们很顺利地遗忘了这支曾经赫赫有名、立下显赫战功地部队。到了独孤明这一代。七色旗就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地故事了。大家都以为七色旗已经消逝在历史地长河中。惟有历任皇帝在登基之后才有资格知晓事情地真相。掌握七色旗地去向。当然。能够当上皇帝地人都不是一般人。有这么一个保命地招数谁还会大嘴巴地到处去宣扬?个个巴不得最好旁地一个人都不知道。自然这个秘密就被非常慎重地保留了下来。

独孤明作为皇帝。在他登基地第一天就有人向他报告了这件事。但一直以来却只听人声、不见人影。久而久之。他也不得不怀疑起它地真实性。

但他不相信并不意味着七色旗就真地不存在了。

事实上,七色旗一直忠实地执行着开国大帝的命令,隐藏在人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虽然经过了无数代的传承,却依然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并且在这几百年间经营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庞大势力,如果有必要的话,在一夕之间翻天覆地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此强大的一支力量,之所以能够几百年保持着忠心和能力,跟他们的每一代领导人有着直接关系。由于擎天公主独孤英的缘故,七色旗的每一代统领必定是皇室的直系血亲公主,经过上一代领导者的细心选拔,挑选出其中天赋最好、品性最佳之人,再倾囊相授自己胸中一切,经过数十代的交替、知识的重重积累,七色旗的领导者拥有了天下间最顶尖的智慧和武力,这样的人所带领的队伍,怎能不是天下拔尖的?

而这一代七色旗的领导者,便是独孤玥。

她又是历代统领中的异数。

能够在十四岁便学完了统领七色旗所需的一切知识,在七色旗的历史上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的。她小小年纪,便凭借绝对的实力收服了七色旗中众多绝世高手,稳坐统领的位置。

但仿佛是老天爷也眼红她的天资,刻意给出了考验,她接手七色旗后,不久便面对了天擎王朝外戚专权、皇权旁落的危险局势。

独孤明在发现了独孤玥的真实身份,并且确认了七色旗的能力之后,喜出望外,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为了保住皇室的江山,他先是将独孤玥封为瑚国公主,通“护国公主”之意,随即将她下嫁给了威远将军之子,令她可以光明正大离开群狼环伺的皇宫,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大展拳脚。然后,洞房花烛夜,西南夷人作乱,新郎被紧急抽调出征,从此再没回来,独孤玥以寡妇的身份得到了相对的自由,人们除了怜悯这位苦命的公主之外,便很少有人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小寡妇身上。

独孤明在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安排之后,表面上为了补偿才成为新娘便做了寡的妹妹,特意将皇城附近的一处亲王宅第赏赐给了她,又许她随时宫城行走。旁人只说她圣眷隆重,却不知道这只不过是为了大开方便之门,便于让她掌握皇城的一举一动所作的安排。

总而言之,这许许多多的动作唯一的目的就是让独孤玥能够就近保护皇室,便宜行事,而不必受宫中诸多陈规旧俗的掣肘。然后,自知时日无多的他断然决定让独孤铉成为下一任皇帝,同时暗地里请求独孤玥出手,以七色旗当代统领的身份,亲自教养、保护小皇帝,以保独孤家的江山千秋万载。

于是,独孤玥以十四岁之龄,成为了天擎王朝的实际掌控者。

至于现在势大的戚、令两家,要跳就任他们去跳吧,等到皇帝成年,以独孤玥和七色旗的能力,帮助皇帝夺回皇权并不是多难的事。

众人皆知戚国公和令国公是皇帝遗诏定下的辅政大臣,却没有人知道瑚国公主独孤玥才是独孤明的底牌,真正的托孤对象。

而独孤玥身为七色旗的领导者,扶持独孤皇室、维护独孤皇权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独孤明死后,她便担起了教养小皇帝的重任。独孤铉似乎也极喜欢这个小姑姑,一天到晚几乎都粘在她的身边,颇有比亲娘还亲的架势。这样的关系本有些与礼不合,但独孤铉不过是个四岁的小孩子,独孤玥的年龄也不过刚刚及笄,两个小孩子能翻出多大波浪来?人们只念着两人都年纪小,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没人去跟他们较真。

就这样十年过去,独孤玥不仅教会了小皇帝该有的知识,更是将帝王心术传授得淋漓尽致,别看独孤铉不过十四岁,心思老道却绝不输给那两个权势滔天的国公爷。另外,独孤玥也悄无声息培植着皇帝未来的执政班底,十年经营,一点一滴侵蚀了不少朝廷中关键的政务职位,他们看似仍在戚、令两家人的手中,实际上已经成为皇帝的耳目手足,却无人知晓。事实上,如今皇帝虽未亲政,其手下的直属势力却已经足以跟戚、令两家分庭抗礼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戚、令二人虽然彼此之间斗得厉害,却始终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外戚。两人都不是傻瓜,平时互相拆台也就罢了,不能让皇室翻身却是两个人的共识。二人之间的权力斗争可以你死我活,但万一皇帝有了什么异动,两人就会迅速联合起来,先把皇帝的隐患解决了再说,而他们联手的实力,若是不动用七色旗的话,就凭皇帝现在的家底绝对不够看的。不想过早暴露七色旗的存在,独孤玥于是定下了计策,借皇帝大婚的机会,挑起戚、令两家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当两败俱伤之时皇帝的力量便能够占据上风,再以雷霆万钧之势消灭他们的残余势力,即使不动用七色旗,也同样能够达到目标。

政治斗争之中,一切都可以成为工具,婚姻更是最寻常的手段之一。驱虎吞狼的计策出台后,尽管心中不愿,独孤铉却也能够明白其中的利害——独孤玥从小到大的帝王教育并不是白费工夫,独孤铉已经堪堪可以独挡一面了,该如何取舍,他心中自是有数。再加上习惯了接受姑姑的安排,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也只能无言地承担下来,心里再多的不甘也是无可奈何。

他十分明白,自己心中的那份爱恋绝对不见容于世人,万一暴露,他和她都将被千夫所指、万世唾弃,因此他几乎是麻木地,颇有些自暴自弃地,走完了这一套流程。

然而始终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心爱的人儿,不甘心让仇人的女儿占据了本该属于心上人的一切,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作那最后一击,希望能够让奇迹出现,可以在最后关头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奇迹,果然终究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痴痴地看着烛光下更显娇媚的丽颜,他的眼前渐渐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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