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余韵
教化师道为典范,四书五经辩无双。{p-a-o-s-h-u-8.netbsp;七步赋诗酒不继,温酒一盅赋一章。
书若游龙字多奇,训斥许攸心感伤。
念君爱诗心至诚,虱子一曲血满觞。
退思园文会之后,蔡铭再次轰动洛阳,《师说》、《今日诗》、《阿房宫赋》等脍炙人口的诗词文章以“突入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之势,呈上了几乎所有洛阳文人的书房几案。
而且因为洛阳是大汉的都城,天下的中心,与会者又有各大世家世子,太学士子,朝廷官吏,以及像许攸,逢纪,钟繇等名士。所以蔡铭在文会的上的表现很快便经洛阳风传天下,再也没有人敢说蔡铭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就会两诗,是他们兄弟间的合谋炒作;再也没有人会认为蔡铭只是会赋两短诗,不通经义的伪儒生,不够资格做博士。
文会上,蔡铭舌战群英,光芒掩盖了所有与会的士子名流,名士钟繇为之倾倒,许攸被蔡铭的最后一虱子小曲气得吐血,袁氏兄弟本来要群殴为难蔡铭的文会反倒是成全了蔡铭,使他一举成为天下名士,而且是最年轻的极其耀眼的名士。
在大汉,名士是不可以自封的,必须得到广泛认可才行。但凡士人,要成为名士,先必须要有某些方面广为人传诵的德操,其次必须在四书五经等经义文章上有所建树,有自己独到并且被人接受的见解,最后还必须得到当世的名士的认同,或在经义文章辩论中能够驳倒已经成名的名士。如此才能被称为名士。经过退思园文会之后,蔡铭自然已经有资格称为名士。
蔡铭成为名士最高兴的莫过于张让。
张让原本对蔡铭拒绝他帮助搅黄文会,还颇有意见,认为蔡铭太过自大。之所以并没有阻止,是想到正好借着文会让他受点挫折也好,如此也也好让他更加依赖自己。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还真的做到了。不但没有没太学士子打击,反而借着文会一举成名天下知。
还有什么比未来孙女婿长出息了,同时还又能打击到第一大世家袁氏家族的气焰而更高兴的事。
而且蔡铭越是得罪袁家,他就越高兴,这样一来断绝了他投靠袁家的希望。而在当今大汉除了汝南袁家,弘农杨家还有哪个家族能够在皇上的压力下和自己的打击下能够庇护得了他。这样一来就更加不愁蔡铭会反悔与自己张家的联姻了。
虽然张让一再在蔡铭身边说自己的孙女不愁嫁不出去,但是像蔡铭这样英俊潇洒,有年少有为而且是名士的青年俊杰到那里去找。而且有了蔡铭做比较,自己那心比天高的孙女肯定就更看不上其他那些庸碌之人了。
张让虽然对别人心狠歹毒,但是对自己的家人却是看得比什么都重。
不是阉人的人是不会了解阉人那种对亲情对天伦的渴望。正是因为这种对天伦亲情的渴望他才会在灵帝还小时,就真诚的对待那个当时虽然已经贵为帝王但却无助的小男孩,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孩子一样照顾,融化那可孤僻冷漠的心。
当今世人不了解只是以为张让在灵帝身边阿谀奉承才会得到他的宠信,才会被灵帝称为“阿父”。他们也不想想一个从小在宫廷长大,从小就历经政治波折,阴谋诡诈的帝王怎么可能仅仅因为近侍的阿谀奉承就做出这种违背伦常的称呼,对他们至始至终深信不疑。尽管后来张让对他多有欺诈,隐瞒,但却依然信任有加,不管众大臣如何弹劾他,他都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因为在张让的身上他感受到了那种只有父母身上才能感受到的关爱。这是那些每天只知道争名夺利,指责这不该做,那不该为的大臣们身上所不能找到的。所以他相信父母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为此因为弹劾张让的大臣被处死,配或贬谪的不知凡几,就连他的授业恩师蔡邕都是因为弹劾张让而被罢官流放。
张让对不是自己的骨肉血亲的灵帝都会赋予关爱,对于自己的血亲孙女自然更加关心,真的是关心备至。所以这么多年来,张让对因为自己的名声使得那些真正有才华,有家世的青年俊彦对自己的孙女敬而远之而深感对不起孙女。也从来没有强迫将孙女嫁给那些他看不上眼的没有风骨的士子,而作为联姻的政治筹码。所以张让才会在蔡铭出现时,不遗余力的想促成这件事,甚至为此不惜威胁蔡铭让他妥协。
蔡铭的这次退思园文会,张让也是时刻关注,不论是退思园的侍女下人,还是被邀请的士子文人里面都有不少他安排的人。所以退思园蔡铭的表现张让第一时间就知道。
“哈哈哈!当真是大快人心,想必那袁氏兄弟当时的脸色一定很好看。那许子远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脸自己走出去。”听到自己安排的人绘声绘色的讲解着退思园文会的经过,和蔡铭的表现,张让高兴的大笑着。
“当时袁氏兄弟的脸色却是很精彩,红一阵黑一阵的极富变化。那许子远被骂着虱子后气得吐血,被下人抬了出去,据说他们都是座马车回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皮薄不敢见人?”那个为张让主讲退思园文会的文士恭敬的对张让讲道。
“哼哼!脸皮薄?”张让冷哼着,讥笑道:“许攸那般不要脸面的人也会脸皮薄,大概是袁家的那些小崽子害怕丢脸罢了!不过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像那般不要脸皮,不知进退的人也能称之为名士,被袁家当作谋主,袁家的那些人也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
那文士谄笑做应和:“其实也不能怪许攸没用,老实说除了蔡先生,不论是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不可能赋诗作赋,更不用说做出那等绝世诗赋,还能以绝妙文章教训许攸,最后更是直接以一曲诙谐无奈的虱子小曲气得吐血。所以说不是许攸能力不行实在是蔡先生的才华太过惊世骇俗!”
张让难得的笑着点头,虽然自己嘴上这么说,但是斗了大半辈子,张让可是深知袁氏家族作为大汉第一世家对门生名士的门槛要求之高。可以说能够被袁家以上宾礼仪,延请为谋主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都是真正有大本事的人。蔡铭能够将让许攸无功而返,并且反被其训斥气得吐血,确实是出乎自己意料。
张让笑了笑道:“干得不错,下个月南阳郡新野县县令正好有空缺,就由你补上吧!”
文士大喜,连忙拜谢,然后欢天喜地的准备前去上任。
张让这边为蔡铭在退思园文会高兴,但是刚才被张让念叨的袁氏家族的族长袁隗却是为之恼火不已。
袁隗作为家族族长自然是知道两个侄子的小动作,只是起先并没有放在心上,认为那不过是小孩子闹气罢了,而且他也并不认为蔡铭能有本事斗得过他们兄弟。
袁绍、袁氏兄弟生得英俊威武,甚得袁逢、袁隗喜爱。而且深得世传孟氏《易》学真传,好养士,暗结党人和侠义之士是家族这一代最杰出两人,未来家族的族长的接班人人选。
在袁隗看来面对他们兄弟,除非蔡铭能够马上投靠张让等宦官,否则不死也得脱层皮,更别想在士人中立足。却没有想到,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三兄弟,即使赤膊上阵,甚至还请动许攸、逢纪等名士助阵都落得个惨淡收场。最后不但未能如愿的整倒蔡铭,反到是自己所延请的名士被气得吐血,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袁隗是越想越来气,看着三位犹自沮丧,垂头丧气的袁绍三兄弟大骂道:“看看你们这幅德行,这点出息。你们三个是猪啊!人家才到洛阳就这样让你们看不顺眼,还是人家哪里得罪你了,既然这样公然的在诸多士子面前给人家难堪。你是不是要告诉士人我们袁家没有容人之量,连一个外地新来的士子都容不下才甘心!”
三人被骂得更加惭愧,一个个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直视袁隗愤怒的眼神。
“既能让他们知道是你们要为难他就算了,为什么不给他先安一个与袁氏为敌,或勾结宦官的罪名,师出无名,你们这样没有缘由的与人为难是师出无名,难道平时叫你们的易理都白教了?”袁隗怒其不争的骂道。
骂完之后,袁隗见得三人更加惭愧,俱都若有所思,一副受教的样子,显然已经认识到错误,觉得一味骂他们也不是办法,又苦口婆心的教育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既然已经公然与之为敌,就应该让他彻底翻不了身!你们倒好,不但没有将人家搬到反而成全了人家创下偌大的名声,一举成为闻名天下的名士。你们还真是有君子之风国士之度啊!许子远不行不是还有逢纪吗?为什么要跟着那些太学士子的节奏走下去,还要定下什么师道教化的主题。难道你们忘了我们袁家是靠什么传家的不成?难道他蔡铭在易理方面还能过我们袁家数百年的研究不成?”一个人说了这么久,袁隗有些意兴阑珊,声音也低了许多:“看来这么些年,在袁家羽翼的庇护下,一路顺风顺水,已经让你们失去了警惕性和原有的谨慎,已经目中无人盲目自大了。这次你们惹下的事,家族不会去管,完全由你们自己去解决,希望你们能够由此吸取教训,好好反思一下,重新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否侧别说是四世三公,就是世世三公的家族到你们手中也会败掉。”
说道这袁隗已经失去了教训三人的兴致,朝三人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回去好好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在哪里跌倒了就在哪里爬起来!袁家数百年的荣耀是家族一代代自己挣来的,袁家需要的是有担当能当得起大事的接班人,可不是那种受一次挫折就一蹶不振,被敌人吓到的懦夫!”
三人如蒙大赦,忙弯腰朝袁隗施礼告退。
袁隗看着三个一言不噤若寒蝉,默默施礼告退的兄弟三人,不由得叹道:“蔡铭呀蔡铭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将自己这三位心比天高的兄弟打击成这个样子?”
袁隗一边感叹着一边翻阅着家人整理好的蔡铭在退思园文会的言语文章。虽然已经粗略的翻过一遍,不过再次拿起文稿,每翻一遍时袁隗还是忍不住再次赞叹:“当真是好文章,好文采!”但是想到写出这等文章的人却已经被几个侄儿往死里得罪了,不由得惋惜道:“如此英才却已经被绍儿他们推到对立面实在是可惜!可惜了如此大好英才!你说你明知道他们兄弟是袁家人为什么还要如此逞强?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进退,我袁家的虎捋须岂是你小小蔡家庶子能捋的。当真是可惜!可惜啊!”
退思园文会的经过同样很快就传到汉灵帝刘宏那里。
翻阅着手中的文章诗稿,刘宏没看道精彩之处都不由得高深叫好,拍案惊叹,同时浮一大白。
“实在是精辟言论,绝妙文章,无双诗赋!真恨不得也能身临其境感受那份舌战群英,披靡名士的豪情。真不愧是朕亲自下诏征召的博士!”灵帝与有荣焉的赞叹道。
一旁小黄门连忙应和道:“那是,陛下看上的人自然是不同凡响,也只有像圣上这样慧眼独具才能于微末之中现此等良才美玉。”
“哈哈哈!那是自然,若是没有朕的征召,他想要成名还不知道要熬到何年!我大汉贤才何其多也,可惜那些地方郡守都是些庸碌之辈,举上来的都是些世家大族的酒囊饭袋之徒。还要朕自己来现人才培养人才。”汉灵帝说道这,不由想到世家大族对地方的控制,不由得感叹自己这个皇帝做得窝囊。
汉灵帝眼神耀耀的看着案上的文章,叹道:“世家不可信,还不如那些经营之辈,至少他们还知道等价交易,知道利益均沾。看来自己得多拿出些官位出来出售,同时多招些鸿都门学学生。还有那个蔡铭也是时候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