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回 蓝衣少年
秦茹慧笑道:“家父寻找凌震霄确有此事但是家父并未杀害他。”
冷如霜道:“即使真是你父下手老夫相信你父也不会将此事告诉你……”
语气一顿接道:“老夫再问你那姓柳的娃儿是什么来路?”
秦茹慧心中一动道:“他是当代高僧无尘大师的徒弟。”
冷如霜神情间掠过一丝惊色嘿嘿一笑道:“你少来唬人。”
秦茹慧抓住机会冷笑一声道:“想必你害怕无尘大师。”
冷如霜道:“武林中谁不对无尘大师存在三分敬畏之心又何独老夫?不过你说的姓柳的是无尘大师的徒儿老夫却不信无尘大师是个和尚照理不会收个有头的徒弟儿再说他也不会过问尘世中的俗事不然他法号怎称‘无尘’?”
秦茹慧道:“你不信就算了柳相公身佩‘寒星’古剑他若不是无尘大师的徒儿大师的佩剑怎会到他的身上?”
其实秦茹慧也不敢肯定柳南江的师父就是无尘大师更不敢肯定“寒星”古剑是无尘大师当年的佩剑。她从凌菲及她父亲口中所露出的一星半点胡讲起来准备吓吓冷如霜。
果然冷如霜神情微微一愣继又问道:“你父是如何和那姓柳的娃儿搭上的?
秦茹慧决心渲染一番使“祥云堡”和无尘大师搭上关系以致冷如霜不敢乱来。
当即修眉一挑冷言道:“我说出来你可别认为我拿大话唬你!”
冷如霜说:“说吧!真话假话老夫还分得出来休想唬倒我。”
秦茹慧道:“十五年前家父在川汉道上和无尘大师同宿一座古庙之中两人曾作竟夕之谈无尘大师曾托家父代办一事。”
冷如霜纵声狂笑道:“你这女娃儿吹牛又吹得太离谱。十五年前无尘大师已是望六的高僧你父不过是一无籍无名之小卒。江湖中能人甚多无尘大师曾托你父办一事简直太笑话了?”
秦茹慧道:“佛家讲究一个‘缘’字无尘大师因避雨与家父相遇因而认为有缘所以才以事相托你不信也罢。”
冷如霜道“唔”了一声又问道:“无尘大师所托何事?”
这时秦茹慧摇摇头道:“事关机密怎会让我等小辈知道。”
这是秦茹慧高明处一方面故作神秘另一方面避免冷如霜追问下去。
冷如霜沉吟一阵又问道:“姓柳的那娃儿此番来意为何?”
秦茹慧道:“柳相公与家父曾数度密谈内情不详以我的猜测可能与十五年前他师父所托家父代办之事有关。”
冷如霜道:“你与姓柳的同登终南目的又何在呢?”秦茹慧摇摇头道:“我不知柳相公有何目的我与之随行只是为他领路。”
冷如霜道:“那姓柳的娃儿现在何处?”
秦茹慧道:“三老峰头。”
冷如霜道:“你因何与他分开?”
秦茹慧道:“他要我转告家父一句话。”
冷如霜双目一张疾声道:“什么话?”
秦茹慧目光一转缓声道:“这句话本不该告诉你但顾及本身利害关系又不得不说不过说出来你却未必肯信。
冷如霜嘿嘿一笑道:“你少卖关子真话假话老夫分得出。”
秦茹慧一字字如敲金击玉般道:“他要家父查明你来终南山有何居心。”
冷冰霜倏然自椅上站起来面现惊奇之色半晌后又纵声狂笑秦茹慧看得分明狂笑不过是一种掩饰心中不禁暗暗高兴。
冷如霜狂笑一阵后重又坐下道:“秦姑娘!你回答的话很令老夫满意老大立刻解去你身上的剧毒不过……”
语气一顿向旁边站立的冷山红打了个眼色接道:“还要你办一件事情。”
秦茹慧道:“量力而为。”
这时冷山红已拿来一副笔砚一张黄表纸在条案之上。
冷如霜指着墨砚道:“修书一封告诉你父说你已身中我之剧毒邀他于明晚子时在三老峰头等候老夫否则你的性命不保。”
秦茹慧智珠一转道:“明晚子时家父可能无法赶到吧?”
冷如霜道:“天明前此书即可达你父手中一整天的时间难道还不够?”
秦茹慧道:“‘铁君子’古如松和‘断魂娘子’古寒秋兄妹把守登山要道不准任何人登山要登上三老峰头可不太容易哩!”
冷如霜神情微微一愣道:“既然如此你和姓柳的娃儿是如何上去的?”
秦茹慧道:“说来你也许不信柳相公一招击败古如松让那老头儿口服心服。”
其实她是信口胡讲前面既然已经将柳南江和“祥云堡”扯了关系现在她当然就又将柳南江的武功夸大一番以使冷加霜有些畏惧这样他就不会对自己过分放肆了。
冷如霜的确心中暗骇而他表面上却哈哈大笑道:“你也太为姓柳的那娃儿吹嘘了……”
语气一顿接道:“那就告诉你父后日子时在三老峰头相见。”
秦茹慧点点头道:“好!不过此时我的右臂已无法提笔。”
冷如霜向冷山红一摆头道:“红儿去将秦姑娘血脉内之毒性吸出来。”
冷山红含笑来到秦茹慧面前用手托起她的右臂伸出右掌与秦茹慧的右掌接实开股运功吸毒秦茹慧感觉到那股寒流的劲道在逐渐减退。
一个女儿家的掌心一旦被一个男子用掌心抵住秦茹慧感到羞愤只得臻低垂躲过冷山红的那两道邪恶的目光。
约莫顿饭工夫秦茹慧右臂血脉的的寒流逐渐消失而冷山红的额头已出了汗珠。
当冷山红撤掌站去一旁后冷如霜一挥手那四名中年妇人也纷纷撤掌。
冷如霜笑道:“秦姑娘!在你父未与我见面之前你要在老夫处暂作客几天希望你识起作一个好客人。因为老夫的属下已用”五毒点穴手法“点住你几处大穴你现在武功尽失无与常人最好不要妄动与心或作逃走之念。”
秦茹慧心头大骇运力一试果然内力荡然无存。此时她已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秦茹慧表面上未动声色依言修好书信不过她有她的想法后日是她和柳南江在三老峰头约见之日她父亲和冷如霜在三老峰头一见面柳南江就会知道自己落入冷如霜圈套的事。柳南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修书完毕冷如霜看后认为满意一摆道:“送秦姑娘到后室休息吃喝不得怠慢。”
那四名中年女子立刻簇拥着秦茹慧往里间茅屋走去。
冷如霜又挥退了从人只剩下他的儿子冷山红这才低声道:“红儿!这里小心看守我教酒店之人给秦羽烈送信即使秦羽烈派人跟踪也不会到这里来然后我连夜登上三老峰头和姓柳的那娃儿见面。”
冷山红道:“爹爹多加小心才是那姓柳的看上去非常精明。”
冷如霜笑道:“生姜是老的辣只要为父稍稍……”
接下来是一阵嘿嘿冷笑。
在冷笑声中冷如霜将信笺折起来揣入怀中向屋外走去。
冷山红那张俊面是无比的平静与祥和但是他那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一线邪恶的神色嘴角也浮现一股得意的笑容。
当冷如霜离去盏茶工夫后冷山红沉叱一声道:“来人!”
声落人进那是一个年约三旬的汉子恭恭敬敬地站于进门处听候指示。
冷山红问道:“留下多少人?”
那汉子回答道:“连属下一共八人。”
冷山红道:“仔细注意四周动静未经召唤不得入内。”
那汉子应声退去。
冷山红抓起垫在矮凳上的一条骆驼毛毡向内屋走去。
内屋系分成两间在外面一间中有两个中年妇人席地而坐。
冷山红问道:“还有两人呢?”
那两名妇人齐声道:“在里面贴身看守那位秦姑娘。”
冷山红一挥手道:“去叫她们出来!”
一名中年妇人走向屋内不旋踵间连同那两名中年妇人一齐出来。
冷山红沉声吩咐道:“你们四人去守在门口不管里面生什么响动未经召唤不得入内。”
四名妇人哪敢不遵应是之后连袂退出。
冷山红这才推开柴门走进最里面的一间。
这是一间无窗的屋子不过丈余方圆之地地上铺着干草秦茹慧正蟋曲于干草之上。
冷山红将手中毛毡扔在她身上笑道:“深秋夜寒姑娘武功丧失谅必难耐寒夜故而在下送来毛毡取暖。”
照说秦茹慧该向他道谢。可是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
冷山红一笑道:“姑娘一向养等处优所以处处都显示你是一个傲气凌人的千金小姐。”
秦茹慧冷声道:“我不懂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冷山红道:“在下为姑娘吸毒累得滚汗如珠姑娘不会言谢如今送毡给姑娘取暖姑娘又不会言谢岂不是傲气凌人?”
秦茹慧冷笑一声道:“又不是我自己来找这些麻烦是你们用卑鄙手段逼我来我凭什么要言谢?不情愿尽可将毛毡拿回去。”
冷山红轻笑道:“姑娘若能稍展笑容必是更加妩媚动人!”
秦茹慧顿时觉冷山红不怀好意不禁芳心大骇冷叱道:“冷山红!你休想妄生异念希望你赶快离开此地。”
冷山红毫无愠色依旧微笑道:“姑娘说此话未免有点喧宾夺主了……”
语气一顿笑眯眯地接道:“方才与姑娘掌心相接使在下倍觉荣幸深盼能一亲芳泽在下也算不虚度此生。”
秦茹慧声色俱厉地道:“冷山红!你家姑娘不是野花路草快给我滚。”
她知道对方已动邪念若稍假辞色必促其大动淫心因而严厉叱喝。
冷山红笑容一敛寒声道:“姑娘不要骄狂过甚应该想想你目下的处境。”
秦茹慧道:“冷山红!你家姑娘宁愿一死也不会受你之辱。”
冷山红冷笑一声道:“姑娘目下想死怕也不行了。”
话声中逐渐向秦茹慧逼进。
秦茹慧惶然地缩至壁角厉声道:“你再走进一步我就断舌自尽。”
冷山红弯腰拾起一根干草倏地将那根干草打向秦布慧的颈项。
秦茹慧只觉得颈项上一麻张开的嘴巴竟然再也合不拢来。
冷山红手中的那根干草一直拂动着秦茹慧的眼帘满面獠色地道:“能够使在下动心的女子可说少之又少姑娘应该感到荣幸在下虽心仪姑娘却不愿行强索取。姑娘最好自解衣裙否则姑娘仍难免受辱而且非在下一人姑娘自行选择吧!”
秦茹慧不禁心头寒想不到这个貌相俊美的冷山红却是心如豺狼比他的老子还要心狠手辣。
如今她连断舌自尽的机会都没有但是教她自解衣裙那是宁死也办不到的事情。
秦茹慧思念及此不禁心中一酸缓缓地站起身子向屋中一个木柱全力撞去她已下定决心一死全节。
她此刻功夫丧失行动迟缓她身形一动立刻被冷山红拦腰抱住。
冷山红冷笑道:“嘿嘿!姑娘死也得稍等一下现在就死未免太可惜了!”
一面说一面用手抓住了秦茹慧的衣服领口。
秦茹慧被冷山红的左手拦腰抱住毫无反抗余地心里暗道:“爹呀!你一生好强如今女儿落到这种下场是你想不到的吧!”
秦茹慧此时万念俱灰闭上了眼帘等待着祸事临头。
蓦然冷山红倏地松手将她放开使她猝然摔倒在草堆之上。
秦茹慧睁眼一看冷山红的右腕被一个约莫寸长的金钩钩住了。金钩之上钩着一根极细的丝线顺着丝线看去才现草壁之上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个约莫二尺见方的大洞。小说bsp;冷山红左手一抓大概是想拉断那根丝线。他虽是全力一抓却未能拉动分毫反使他的右腕生一阵彻骨的疼痛。
冷山红已觉情况不妙刚想张嘴呼叫只是“啊”了一声张开的嘴再也闭不拢来。
原来又从屋外飞进来一根金钩钩住冷山红的面颇。
这真是一种从未听闻的奇门兵器两根金钩不过比鱼钩稍大但却将冷山红这个小魔头给制住了。
同时之间屋内又出现了第三根金钩。不过这一根金钩却是钩在屋中间那根木柱上的。
紧接着一个蓝衣少年从草壁上那个洞中穿了进来原来第三根活钩成了索桥蓝衣少年就是手攀丝线滑进来的。
蓝衣少年另一只手还抓着两根丝线在冷山红身旁一绕两根细如游丝的丝线竟然将冷山红绑得结结实实的然后又将他绑在木柱上因为线头的两根金钩其一钩住了冷山红的面颊其一钩住了冷山红的右腕。他只有歪嘴瞪眼动弹不得。
蓝衣少年这才转向秦茹慧道:“姑娘赶快抓住这根丝线攀沿出去屋外遍地毒虫……”
秦茹慧听得进说不出连忙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她说不出话来。
蓝衣少年迟疑地问道:“姑娘是哑巴吗?”
秦茹慧连忙摇头同时又指指颈子。
蓝衣少年仔细一看才知道秦茹慧不能说话的原因。原来她头部的麻穴被封点了。
因为秦茹慧的武功已经丧失冷山红只是轻轻用干草打了一下就封住了她的麻穴。此刻蓝衣少年轻轻用手指一揉秦茹慧就恢复了原状。
蓝衣少年连连挥手道:“姑娘快些随我来……”
秦茹慧抓住蓝衣少年的衣袖道:“我的武功业已丧失如何有力攀附这根丝线呢?”
蓝衣少年犹疑一阵道:“情况紧急请姑娘不要顾忌男女之别请姑娘双臂抱住在下的颈项双膝盘住在卞的腰间待在下驮你出去。”
秦茹慧自然再无法顾忌这些就依照蓝衣少年的话攀附在他身上。
从壁洞中出去秦茹慧才现这座茅屋搭盖在一片参天古木之中外人绝难现却不知因何被这个蓝衣少年现了。
蓝衣少年驮负着秦茹慧穿出茅屋后即在树梢之上奔腾。虽然不太能够腾跃自如身负一人能够踏枝而行已经不易了。
那蓝衣少年奔行了约莫顿饭工夫方在一棵苍松的横干上歇息下来。
秦茹慧松开了手坐稳了。想想方才攀附在蓝衣少年身上的情形不免感到一丝羞怯之情轻声道:“多蒙少使搭救……”
语气一顿接道:“请问少侠贵姓大名?”
蓝衣少年答道:“在下姓凌名长风……”
一语未尽秦茹慧不禁“噢”了一声。
凌长风问道:“请问姑娘……”
秦茹慧抡口道:“凌菲可是少侠之妹?
凌长风不禁愣住未立即作答。因为凌菲是乔扮男子的对方何以……?
秦茹慧似乎看出了凌长风愣神的原因忙道:“凌少侠有所不知令妹已然恢复钗裙之装我与她曾有数日之聚。”
凌长风这才笑道:“原来如此……”
语气一顿接道:“请问姑娘芳名是……?”
秦茹慧道:“姓秦名茹慧……”
凌长风一怔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救出了他们兄妹心目中一代枭雄秦羽烈的女儿。
凌长风并未进入“祥云堡”中只在凌菲口中听说过秦茹慧其人却未见过。
目下凌长风最感到意外的是他妹妹会和秦茹慧作数日之聚更加使他意外的他素知凌菲的性格她绝不肯和一个心目中厌恶之人相处。而秦羽烈父女是凌菲所厌恶之人。
是什么原因使凌菲对秦羽烈父女的看法改变了呢?凌长风不禁有些困惑不解了。
在他陷于沉思之际秦茹慧问道:“凌少挟如何现茹慧被困呢?”
凌长风腼腆地一笑道:“不瞒姑娘说在下在杜曲镇口上因见姑娘于黑夜疾行引起好奇之心尾随在后凑巧看见了姑娘中毒入陷的情况。所以在下又跟随到此待冷老魔离去后在下正想搭救姑娘刚好冷山红那小魔头又起了淫心若不是他心犯邪念也许在下还不易得手哩!”
秦茹慧道:“少侠所使用的金钩真是绝妙真是前所未见的武功。”
凌长风微笑道:“在下既不会动刀又不会使剑只会这点左道旁门。不过今晚要不是那几只金钩在下既进不去姑娘你也出不来因为茅屋的四周满是毒蛇毒虫根本无立足之地。”
秦茹慧四下里张望了一阵道:“凌少侠!还得劳累你再背我一程此处并不安全。万一他们追来就不好应付了。”
凌长风道:“姑娘请放宽心在下听冷山红向属下吩咐过未经他召唤不得擅入茅屋之内在天亮前他们还不会觉……”
语气一顿接道:“在下不太明白姑娘何以武功丧失的。”
秦茹慧黯然道:“被冷山魔派地的手下以‘五毒点穴手法’封点了我身上好几处大穴因而内力尽散武功尽失。”
凌长风大惊失色道:“除了冷家父子及其属下外再无人能为姑娘解穴了呀?!
这……”
秦茹慧接口道:“女儿家清白为先生命次之未遭辱身虽死何憾。凌少侠适时相救全我清白我已感激不尽了。”
凌长风不禁对秦茹慧有了钦敬之心道:“秦姑娘!在下立刻送你回堡吧!也许令尊……”
秦茹慧摇摇头道:“我不想回堡……”
语气一顿接道:“此处离三老峰有多远路程?”
凌长风微一沉吟道:“若是在下一人全力奔驰明日午间或许可到如背负姑娘可能要多走上一天半日。”
秦茹范道:“后日晚间可到吗?”
凌长风道:“若无阻碍应该可以到了。”
秦茹慧道:“那就请少侠背负我前往三老峰头上去吧!”
凌长风讶然道:“姑娘穴道被点情况严重因何要去那三老峰头呢?”
秦茹慧道:“冷老魔约家父于后日子时前往三老峰头与之见面到时或许有机会胁迫冷老魔为我解穴……”
语气一顿接道:“而且令妹已登三老峰头少侠也许能与令妹一见。”
凌长风振声问道:“舍妹还在三老峰头吗?”
秦茹慧明知凌菲已离三老峰头前去寻访“子午谷”的所在。但她唯恐凌长风不愿前往因道:“她好像是在三老峰头寻访什么一天半日还不会离开。
凌长风沉思一阵点点头道:“好吧!在下可能要加快脚程请姑娘……”
犹疑一阵方道:“在行走之时请姑娘一定要抱紧一些。
秦茹慧轻声道:“我知道。
言罢又攀附在凌长风背上。
凌长风纵下苍松两脚如飞地向高处奔去。
秦茹慧这才现凌长风的轻功不弱背负一人在峭壁巍岩之间奔行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在行走之间秦茹慧仰看那一弯如钩的下弦月心中暗忖:怕有三更天了。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从昨夜三更到今夜三更柳南江已来到这条狭长的山谷中一个对时了。
这条狭谷位于两道峭壁之间最宽处不过二丈狭窄处不及一尺全长约有二里之遥目有朝北一面有处谷口朝南面是一道无丝毫缝隙的峭壁。
左右两道峭壁的最高处成拱桥之势只有一丝空隙除了午正和子正能地进一残阳光和月光之外其余时刻都是一片漆黑。想必这就是名之为“子午谷”的原因从这一点上柳南江也肯定了他确已来到了“子午谷”中。可是在他搜索了一日一夜之后他却异常失望。
因为他毫无现。
秦羽烈认为“子午谷”是丑老人的结庐之所显然判断错了。
峭壁间虽有不少天然洞窟但他每一个洞窟都进去搜索过有的很浅很窄有的虽然深长却是积木齐腰没有一个洞窟是适宜于住人的。
这就是万人争来的“子午谷”吗?
像这样一处毫无价值的地方有人动问时还值得丑老人动怒杀人吗?
一连串的问题相继在柳南江脑海中浮现他却无法解答任何一个问题。
他恋恋不舍地在谷底走来走去脚底踩着潮湿的腐叶和滑脚的青苔他反复地思索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搜索到似乎已经没有了。
想了许久才想起在狭谷南端的峭壁间有一地宽约一丈的飞瀑。水从何处来?流向何处去?这好象应该探索一番。
一念及此不禁精神抖擞。找到了他堆放松脂之处拿起一把松脂取火石打火引燃向狭谷深处行去。
他一边走一边向两旁观看。也不过盏茶光景就到了飞瀑之前。
蓦然“咕咕”一声一头飞鸟向柳南江的火把扑来。
使得脚南江微微一骇慌忙闪身避开同时也看清了是一头猫头鹰。
猫头鹰一扑未中凌空一个盘旋向那飞瀑飞了过去。
柳南江的目光一直在留意猫头鹰的动静只见那猫头鹰穿入飞瀑之中却未见飞出。
柳南江心头一动莫非被飞瀑遮住的那片山壁之上还有什么洞窟不成。
那是一定有的否则那头猫头鹰在何处筑巢栖身呢?
柳南江有了此一现不禁雀跃万分高举火把贴壁从飞瀑的侧面望去那飞瀑与山壁之间约有尺许的空间而目山壁上毫无水渍。
柳南江盘算方才猫头鹰飞入之处离地约莫十丈。一跃凌空十丈柳南江自忖尚无此能耐幸而壁间突出的石笋甚多。柳南江算好距离看好了落脚之点一吸丹田之气倏然飞身跃起。
当他从飞瀑与山壁间的缝隙间穿进时现山壁之上竟然有一个高约丈余宽约五尺的洞窟。
这所洞窟正好隐藏于飞瀑之后若非那头猫头鹰筑巢在此柳南江绝对现不到。
有了这一现柳南江连忙伸出左手在山壁上一搭人已借一搭之势窜入洞窟之中。
“咕咕”一声那头猫头鹰想必因受惊而扑出正好扑灭了柳南江手中的松脂火把。
柳南江只得蹲下身子重又取出火石打火将火把引燃。
当他再高举松脂火把站起来时不禁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在洞窟的入口处每边各站了四名执戈武士八只眼睛一齐盯在他身上。
他再一细看却又惊上加惊原来那八名执戈武士都是死人每人的心窝上都插着一辆短剑连剑被钉在石壁之上衣衫上的血渍已是灰褐之色但是柳南江却不解这些尸因何未曾腐化。
洞窟从入口处前行二丈即向右转在转弯处的石壁上刻着“子午索魂洞”五字。但是当中那个“索”字却又加上了一道“x”形改为“断”字柳南江可以看出是用“大力金刚指”
的指法写上去的。
柳南江暗中寻思:如果多年前这里曾经生过一件惨案的话毫无疑问那个以“大力金刚指”将“索”字改为“断”字的人必是元凶了。
师父教他一定要到“子午谷”一地去看看并没有对他详说个中情由。只告诉柳南江随时记取“机”“缘”二字就行了。
当时柳南江是唯唯啥啥如今也是满头露水难道就是要他来看看这惨案现场吗?或者要他为死者缉凶复仇呢?
柳南江定了定神缓步向洞窟深处行去。前途也许还有更令他吃惊的事因此他心凝形释心无旁骛。同时将火把交到左手右手搭上了剑把他不得不防备有突如其来的袭击。
在行进途中柳南江现四壁之间有刀斧开凿的痕迹显然洞主人经过一番经营的苦心。
几个转弯以后柳南江现了一座石室左右又有两个执戈武士被短剑钉在墙上尸依旧未曾腐烂。
石室内目有一张石桌石桌之后有一具盘腿而坐的骷髅手臂还交叠地置故在腿间项间有一串念珠。死者若是男性必是和尚若是女性则一定是尼姑。
柳南江游目四顾再无任何现石室已经是洞窟的尽头再无去处了。
这里有什么隐秘可言呢?
充其量这里曾生过一桩惨案但是这桩惨案与整个武林又有多大影响呢?
是这个出家人被夺去了什么吗?
这种想法当然也能够成立。不过从那座骷髅的安详坐姿看来不像是被害死的。
也许那十个执戈武士是被这个出家人用短剑钉在墙上的。
一个皈衣佛祖的人会如此心狠手辣吗?
柳南江想起师父临别时告诉他“机”“缘”两个字。当时他师父是将这两个字分开来说的。
“机”代表什么呢?机会?机智?或者?……
柳南江开始运用他的机智来观察现场的状况石室内没有一样用品甚至连灯盏火把之类都没有更没有饮食用具。
不食人间烟火者或有此人而不饮水者有吗?那么居住洞内之人最少也该有一个取水的用具才对。
可是什么都没有。
经人搜刮过吗?可能的不过不会如此干净:经人清扫过吗?恐怕没有谁有这份磁性而且若有心清除现场最该清除的应该是那些死者的尸骸而不是室内的用具杂物。
因此柳南江有了一个假定这间石室中必然还有收藏物品的秘密之所。
柳南江将身边佩剑解下用剑把在四壁之间敲打但是听起来声音却是一样。
他又去察看那张石桌那是一方约有千钧的青石板搁在一个石鼓之上。
柳南江将火炬伸到石桌之下去察看那石鼓约有一抱之围上面还刻着花纹刻工非常精巧。
他站起来回顾四壁间的刀斧痕迹显然不是出于一个工匠之手。
换句话说这个垫在青石板下面的石鼓是从洞外带来的。
柳南江心中一动立即将火把及长剑靠在壁间尝试着去搬动那方青石板。
他运用三分内力尝试着用双手向上抬动青石板约略动了下。柳南江已估计出了这方青石板的重量远比他原来的估计要重得多。
他将力量加到五分——七分仍是无法抬动青石板。
他不再使用蛮力开始去用他的巧思那个石鼓架在青石板的中央使青石板四平八稳地搁在上面。如果慢慢推动青石板使重量倾向一边那就容易掀开这个青石板的桌面了。果然他的方法奏效了虽然仍是耗力不少总算将那方青石板弄翻了。
柳南江的想法初步证实了那石鼓是空心的那里面是否藏有东四还不得而知。
他伸手向石鼓内摸去不禁欣喜若狂原来石鼓内放着一本书若非秘笈之类何必又如此慎重地藏在石鼓之中呢?
当地将那本书拿出来后却又大失所望原来那只是一本可以在坊间要到的庄周南华经和他师父赐给他早先诵读的那一本完全一样。
柳南江翻开书面只见扉页上写着一行蝇头小字:“得此书者非祸即福盖福祸之别皆出于一念之间不可不慎。”
柳南江不禁望着那一行字起怔来这一本庄周南华经又会引起什么祸福呢?
他又继续翻阅下去除了字里行间有朱红之渍用以断句之外别无所有。
但是他很快地现了异常之处。因为这本书他已读得滚瓜烂熟有些不该断句之处却点上了一点该断句之处却又没有加点应该读破音字的没有加圈不该读破音的字却又圈上了破音记号。
毫无疑问这里面有难解的玄奥。同时他也意识到师父要他熟读庄周南华经也是别具用心了。
到目前为止“子午谷”之行看来已经终止了目前他要作的该是去解开这本书内所隐藏的奥秘了。
柳南江路那本庄周南华经贴身藏好拿起火把依恋地看了石室一眼退了出来。
柳南江退出洞口时又将那十把穿透执戈武士心窝的短剑仔细察看一番完全是一个形式显然是出一人之手。一个人带着十把短剑出门是不可能的那么杀人者也许是武林中的一大帮派了。
尸体因何未曾腐化呢这也是柳南江所想知道的事情。
他翻看那些武士的衣袋终于有了现每名武士身上都有一包麝香那就是不腐的原因至于那些被杀的武士因何身带麝香柳南江就一时想不出来了。小说bsp;柳南江又从飞瀑中退出来到谷底后丢弃了火把向谷口奔去。
出了谷口柳南江才现天色已是寅末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此刻他必须尽离开然后找一僻静之处来思索书中所隐藏的玄奥。
他沉思未已蓦地眼前闪过一条白影。柳南江现赫然是那白衣女郎。
白衣女郎声音轻柔地问道:“相公进入谷中去了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在下刚自谷中出来不过——”
他还没有说完白衣女郎插口问道:“请问相公有何现?”
柳南江对这位神秘的白衣女郎已然起了疑心她既然知道子午谷口的方法因何自己不来却要告诉他?当他按图索骥来此以后她却又尾随其后此时又来盘问他有何现。
许多迹象都显示白衣女郎的动机可疑因而使柳南江提高了戒心当即摇摇头道:
“在下在内盘桓一日一夜毫无所得。”
白衣女郎道:“真的吗?”
柳南江喟然道:“江湖中有许多传言是不可轻信的比如说这‘子午谷’中就无隐秘可言。但是却有许多人为了这个传说引起纷争甚至杀人拼命真是太不值得了。”
白衣女郎道:“不知相公因何对‘子午谷’一地引起兴趣的?”
柳南江道:“在下也无非是想证实一下这个传言罢了。”
白衣女郎突然声音一沉道:“原来相公并非一坦荡君子。”
柳南江心头暗惊但却不动声色地问道:“姑娘何出此言?”
白衣女郎道:“妾身以诚相待用公动对以欺骗之言自然不能算是坦荡君子了。”
柳南江道:“姑娘倘若不信在下可陪同姑娘进谷一看究竟。”
白衣女郎冷笑一声道:“相公妾身也曾去过这‘子午谷’中。”
柳南江已开始觉察到这位神秘的白衣女郎可能有极为险恶的企图一面提高警觉一面淡笑着问道:“姑娘找到了什么吗?”
白衣女郎摇摇头道:“毫无所得。”
柳南江道:“姑娘在先在下在后姑娘既无所得在下空手而回自可想见。”
白衣女郎冷关了一声道:“相公你必然得到了什么东西。”
柳南江温和地道:“多蒙姑娘指点迷津在下感激不尽。但姑娘此时一口咬定在下入谷有所收获却又未免太肯定了。”
白衣女郎道:“飞瀑后的洞窟妾身也去过那十具未曾腐化的尸骸就应该是骇人听闻的现根公因何不提。”
柳南江只好对这件事也不认帐了如果承认的确去过飞瀑后的石窟方才却只字不提这证明他一定在石窟中得到了什么东西所以才加以隐瞒。如此一来这件事无法善了。
因此他连连摇了头道:“在下并没有现飞瀑后的洞窟啊!”
当然那白衣女郎现在去察看会现石桌已经翻过可是柳南江早就可以趁机远离了。
白衣女郎道:“看在妾身指点相公迷津的份上也该将入谷所得见告吧!”
柳南江道:“在下的确是一无所得。”
白衣女郎轻叱道:“你要狡辩!你分明去过飞瀑后面的石窟你却不予承认。这证明你在石窟中现了什么不欲告人的隐秘。”
柳南江不悦地质问道:“姑娘何以一口咬定在下去过石窟?”
白衣女郎冷笑道:“如果你不现那座石窟你此刻必然重回谷中再去一探不至于无动于衷?而且你身上留有麝香之味这证明你不但去过石窟之中而且还翻看过那些被杀武士的衣袋。”
缓步走到柳南江近前伸出手来道:“相公应该大方点所得何物不妨拿出来让妾身瞻仰一番妾身指引相公前来也算功不可没吧?”
这白衣女郎此时言辞咄咄逼人神情与前完全不同。
铆南江沉声道:“姑娘逼人太甚了!不要说在下并无所得即使在下有所得不拿出来也是在下自由姑娘岂有一再相逼之理?”
语气一顿接道:“虽然如此在下对姑娘指点迷津之情仍然永记胸怀。”
言罢掉头而去。
白衣女郎却一闪身拦住柳南江的去路沉叱道:“慢走!”
从那白衣女郎移形换位的身法看来显然有过人的武功。
柳南江立即全神戒备同时问道:“姑娘意破何为?”
白衣女郎沉声道:“相公难道忘了你我订定的‘子午之约’吗?”
柳南江蓦然想到那张订约之笺忙问道:“杜曲旅店中那张红笺是姑娘留下的?”
白衣女郎道:“正是妾身所留。”
柳南江道:“在下以为这是片面之约并未获得肯……”
语气一顿接道:“而且也没有说明入谷如有所得应由二人共享。”
白衣女郎冷笑道:“相公说出此话可称无情无义已极。妾身得知‘子午谷’之方位后即告与相公知得因妾身尚记得与相公订有‘子午之约’虽未曾约定如有所得该由二人共享但是由二人共知应该不算是过分的要求。”
柳南江点点头道:“的确不算过分不过在下并无所得。”
白衣女郎一摆头道:“妾身不信。”
柳南江道:“不信又该如何呢?”
白衣女郎道:“让妾身搜一搜你的身上。”
柳南江不禁勃然大怒厉叱道:“姑娘也过分放肆了!”
白衣女郎福了一福道:“请恕妾身放肆。”
话声一落右手闪电般闪出向柳南江的衣襟处抓去。
出手之快为柳南江生平仅见。
柳南江连忙展开“射影掠光”的身法终算堪堪躲过。
可是那白衣女郎第二抓又到。
只因师父曾告诉他“子午谷”中的一桩隐秘对今后整个武林有莫大的影响因此柳南江才宁可欺瞒而不将实情告诉这个白衣女郎。
但是他心中却因此而萌生一种愧疚之情。所以白衣女郎向他动手时他并没有想用剑去抗拒她:何况对方所抓的只是他的衣襟而没有指向他的要害。
第二抓柳南江又以“射影掠光”的身法闪开。
白衣女郎轻叱一声双掌同出左手去抓他的衣襟右手却抓向他腰际的“会池”大穴。
用意非常明显是想教他顾此失彼。
柳南江说道:“姑娘逼人太甚!”
叱喝声中左掌横胸一格右手也准备拔剑出鞘抗拒对方的攻势。
“叭”的一声柳南江的左掌和那白衣女郎的左掌硬碰硬地接住。而他的长剑也没有拔出来原来他的右腕被那白衣女郎握住了。
两人距离不过数寸那白衣女郎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射出逼人的光芒冷声道:“相公最好不要动妾身知道相公长剑一出溅血方收到时妾身因不愿溅血当场必是全力一搏对你我均无好处。”
柳南江此时不禁心头狂骇两人左掌接实在内力的较量上是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可是他的右腕因抓住剑柄时被对方柔荑扣住在这一方面他显然已落了下风难以讨好。
柳南江惊骇之余强持镇定道:“姑娘究竟有伺企图不妨明说吧!”
白衣女郎道:“妾身私心自问确实不愿顶撞相公可是事非得已务请相公见谅。”
话声中右腕突一用劲。
柳南江顿时觉得有一股暗劲直捣内腑忙不迭地运力抗拒。
那股暗劲有增无减柳南江为了不使自己受到伤害只得将全部内力部移向右腕。
如此一来在掌已毫无抗拒之力。
那白衣女郎突地一辙左掌复又往前一探“嗖”地一声那本庄周南华经已被白衣女郎自柳南江怀中夺到了手中。
白衣女郎看也不看就揣入怀中问道:“是武林秘笈之类吗?”
柳南江忙叫道:“那是在下早晚诵读的庄周南华之篇姑娘拿去毫无用处。”
白衣女郎笑道:“相公早晚诵读的那本庄周南华经早就在曲江池畔‘倚水阁’旅店中被人偷去这本必是方才在石窟中寻得的。”
柳南江骇然张目道:“你?……”
说了一个“你”字却也说不出话来。
白衣女郎道:“如果相公答应与妾身共享本书妾身立即奉还否则……”
语气一顿接道:“若身携书远离相公未必能追得上妾身也许解不出书中奥秘而毫无裨益对相公却是一种损失。”
柳南江疾声道:“是福是祸目下还不得而知姑娘……”
百衣女郎接口道:“福也共享祸也共担只要相公答应一句。”
柳南江已无选择余地只得点点头道:“好吧!”
白衣女郎道:“君子一言九鼎谅必相公也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言罢松开石手同时取出那本庄周南华经交给柳南江。
柳南江活动了一下右臂的筋脉苦笑道:“姑娘好快的手法!”
白衣女郎笑道:“相公一味相让才使妾身侥幸得逞请勿见怪。”
柳南江道:“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白衣女郎连忙摇手道:“相公何必来这些俗套……”
语气一顿接道:“妾身很想找一僻静之所与相公倾谈相公可愿往?”
此时天色业已微明。
柳南江次在明亮的光线中正视白衣女郎她的面容有一股端庄之态而且有一股特殊吸人的气质。
显然他很想明了“子午谷”中所藏的隐秘却不想只出一己之贪念。
同时他方才已答应与她共同享有这本庄周南华经于是点点头道:“好吧?我等也应该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一语方罢蓦然听得一声冷笑道:“已太晚了。”
柳南江一惊回头现丑老人和欧阳玉纹自一高峰上飘落。
柳南江手中拿的庄周南华经还没有收进怀中只是已来不及收藏只得强持镇定地一笑道:“原来是老前辈驾到。”
同时将拿着书的左手负向背后。
丑老人目光向二人一瞟沉声道:“想必你们已经进过‘子午谷’去了。”
柳南江微笑道:“此处就是‘子午谷’吗?”
丑老人厉声道:“娃儿你少向老头儿我装疯卖傻!想必你早已看到了壁上刻着的‘子午断魂洞’五个字当然也看到了那十名用短剑钉在墙上的执戈武士。”
柳南江道:“不错晚辈正在猜想是哪一个狂徒的杰作。”
丑老人沉声道:“是老头儿我的杰作!”
柳南江不禁大骇那白衣女郎也面现惊芭这完全在他们意料之外。
丑老人又说道:“那些都是贸然闯进‘子午谷’之人老头儿我杀了他们之后换上武士衣衫让他们执戈看守洞口……”
语气一顿接道:“老头儿我念在与你师父曾有旧谊已然放过你一次。可一不可再你们两个要作第十一名、第十二名执戈武士。”
柳南江心头一凛尚来不及答话白衣女郎已抢口道:“相公称你一声前辈妾身少不得也要称你一声前辈。不过像你这样强词夺理却一点不像作前辈的样子‘子午谷’不准人进你可以将谷口堵塞既然有路怎怪我们走进去呢?”
丑老人眼睛一抡沉叱道:“你这女娃儿老头儿我在终南山中已不止见过你一次原来你也是要到‘子午谷’来送死的。”
白衣女郎道:“前辈越说越不像话了……”
转头向柳南江一摆道:“我们走吧!”
丑老人暴喝道:“走!哪有这样容易?……”
目光射在柳南江面上沉声问道:“娃儿!你手拿何物?”
柳南江语气淡然回道:“家师教晚辈诵读的庄周南华之篇。”
说着顺势将书纳入怀中。
丑老人似乎对那本书不十分注意目光将二人一瞟道:“是要老头儿动手还是你们自行了断?”
柳南江赔笑道:“晚辈只是信步一逛前辈又何必如此动怒呢?”
丑老人暴喝一声道:“少罗嗦!仲秋之夜老头儿已告诫过你你偏不信。今天你们不要想活着离开此地!”
柳南江道:“晚辈奉家师之命一探‘子午谷’前辈既与家师……”
丑老人冷声道:“老头儿我宁可让你师父杀我抵命今天你也休想活着离开。”
柳南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目光向白衣女郎一瞟只见她也是满面沉重之色。
丑老人道:“谅你们也不甘愿自行了断……”
向乃徒欧阳玉纹一摆头道:“玉纹!你对付那个女娃儿!我……”
白衣女郎疾声叱道:“且慢……”
目光向丑老人师徒二入一扫又道:“蝼蚁尚且贪生为人岂不惜命?我等自然不会甘愿受死。不过我要向前辈挑战。因为这位相公的师父与前辈曾有旧谊动起手来难免心有顾忌。”
丑老人纵声狂笑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女娃儿!来!来!来!待老头儿称称你的分量。”
说罢将手中的黑竹竿给了欧阳玉纹磨拳擦掌开户亮式。那模样儿虽有点滑稽行家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难缠的高手。
柳南江耳中突然听见那白衣女郎以“传音术”道:“妾身自信有把握和这老家伙拼关二十招以上相公赶快战败他的女徒弟快快走开不然你我二人都是凶多吉少。”
柳南江闻言之下激动不已那白衣女郎先明是舍命助他脱走。
柳南江自然不愿一走了之一眼瞥及白衣女郎正要蓄势待忙喝道:“且慢……”
横身在白衣女郎和丑老人之间向丑老人道:“前辈所作诺言是否还记得?”
丑老人先是微微一愣继而点点头道:“不错!老头儿我说过要让你三招!”
柳南江道:“辈有点非分之想不知前辈可否答应?”
丑老人道:“说说看!”
柳南江道:“前辈既然答应相让三分晚辈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三招之内晚辈能使前辈皮破血流就请前辈网开一面。”
丑老人哇哇大叫道:“好狂的娃儿!你别以为你的‘雷音八剑’有多么了不起让你师父来也未必能让老头儿我在三招之内皮破血流。”
柳南江道:“前辈是否答应?”
丑老人道:“慢说应破血流你能在老头儿我的皮肉上划一道印痕老头儿我也让你们走路。”
柳南江拱手一揖道:“多谢前辈!”
就在他直腰之际长剑已然出鞘一招“朗日焦雷”长剑向丑老人当胸卷去。
丑老人喝道:“娃儿!好快的剑法……”
身子往后一仰柳南江立即走空。
柳南江早已想好了战法因为这三剑的成败关系着他与白衣女郎的生死。
第一剑走空原在柳南江意料之中猛一振腕抖剑接着就施出了“雷音八剑”中最厉害的一着煞招“八方霹雳”。
在旭日初升万道金光之中像有千万支长剑向丑老人当头罩下。
只听丑老人怪声道:“娃儿!你是存心要老头儿我的命嘛!”
人却鹰隼冲开般腾起起二丈有余远离那万朵剑花的威力圈外。
柳南江是故意逼迫丑老人腾空跃起的因为人在半空中拙于向横闪躲而且柳南江在对方相让之下又可以贴身攻击。
因此当丑老人跃起的同时柳南江也紧跟着腾身而起。
到这个时候他才施展出“雷音八剑”中最快的一招剑法——“天际闪电”。
只听得“嘶”地一阵裂帛之声二人双双落到地上。
丑者人胸前三层衣服全被柳南江的剑尖挑升但是却没有伤到他的肌肤。
丑来人也面有讶色良久方哈哈大笑道:“娃儿!真有你的可惜你功亏一篑没有伤到我的皮毛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南江原指望最后一剑一定要使对方带彩想不到却被对方闪过了。
柳南江正在愣目中又响起那白衣女郎的声音道:“相公!不能坐以待毙妾身先向那个老家伙动手了相公最好快逃!”
蓦见那白衣女郎双手同出向丑老人“灵台”“肩井”两穴抓去。
出手快无比抓向部位辛辣显然想把握先机。
丑老人显然非始料所及哇哇一声大叫飘退一丈有余。
可是那白衣女郎却似如影随形般跟踪而至两手又同时向丑老人的“璇玑”“玉枕”
二穴。
从白衣女郎一轮猛攻狠打的情势来看她要与丑老人战上二十招大概还不成问题。
柳南江灵机一动自己如果在白衣女郎落败之前制住欧阳玉纹情况也许还有转机。
一念及此低喝一声道:“欧阳姑娘接剑!”
长剑一抖只听“嗡”地一响一剑“声震寰宇”向欧阳玉纹咽喉刺去。
柳南江虽不想置欧阳玉纹于死地却是一种拼命的手法一出手就用出全付劲道。
那声“嗡”地一响在欧阳玉纹耳际却犹如一记响雷震耳欲聋。
急切中横竿一格。
“叭”地一响柳南江长剑被封住去路欧阳玉纹却登登登连退三步。
那边丑老人虽然一上手略居下风迭遭后手毕竟功力探厚目下已拉平了局势。
一见乃徒和柳南江拉开战局忙扬声叫道:“这两个娃儿是守洞的上好武士玉纹不要掉以轻心务要全力以赴。”
欧阳玉纹应道:“徒儿知道。”
柳南江无半点相让之心一招得势不待欧阳玉纹出招长剑一横“朗日焦雷”向欧阳玉纹腰际扫去劲道之猛无与伦比。
欧阳玉效一套“莲台七式”已达炉火纯青境地轻叱一声道:“相公好剑法!”
拧腰、抖腕黑竹竿不去封架柳南江的长剑却向他的头顶劈下。
这是一拼两亡的打法柳南江万想不到一个女孩儿家也会用出这种狠招。
不待招式用完柳南江长剑向下一顺招式变为“天际闪电”撩向对方小腿之处。同时展丹“射影掠光”身法将头顶致命一击闪避开去。
“嘶”地一响欧阳玉纹左小腿的裤管被柳南江长剑挑开雪白的小腿上也出现了一道鲜红的红槽。
“雷音八剑”在劲道上本已压倒“莲台七式”柳南江又是全力施为。柳南江一轮猛攻占尽先机再加以欧阳玉纹以竹代剑也无形中减低了“莲台七式”的威力致被柳南江得手。
柳南江并没有就此停手反而施展出“雷音八剑”的煞招“八方霹雳”一蓬剑花向欧阳玉纹兜头罩下。
欧田玉纹心头大骇连忙一吸长气回身飘退。
柳南江暴喝一声道:“哪里走!”
人到剑至剑尖抵住了欧阳玉纹的咽喉将她逼在一座石壁之上。
柳南江攻势收得快不然长剑早已贯穿欧阳玉纹的咽喉了。
柳南江制住欧阳玉纹后立即扬声叫道:“前辈请住手否则令徒将丧命于‘寒星’剑下。”
那边丑老人施展出一套无以为名的怪掌法已然抢到上风。
白衣女郎已然只有招架之功最多三招之后她就难逃丧命之厄。
柳南江的叫声使得丑老人略一分神掌势不禁一缓。
高手相搏一丝契机也不容忽视。
白衣女郎就乘丑老人略一分神之际连接攻出数招将丑老人逼退一丈有余。
丑老人边退边叱道:“娃儿!你杀了玉纹你也逃不掉。”
柳南江道:“请前辈立即停手否则晚辈无法考虑后果。”
欧阳玉纹叫道:“师父!别理他!你老人家先毙了那个女娃儿再说!”
丑老人本来已在犹豫听见欧阳玉纹如此一叫愈加激了他对欧阳玉纹的疼爱之心。
立即飘身后退二丈高声叫道:“娃儿!你赢了!”
有丑老人这一句话柳南江立刻撤招收势还剑入鞘。
那边白衣女郎也停止了对丑老人的攻击。
孰料欧阳玉纹却飞身猛扑一枪手中的黑竹竿自柳南江腰际扫去。
柳南江自然不会再和她动手连忙闪身避开。
丑老人大叫道:“玉纹不得乱来……”
欧阳玉纹只得听从她师父的话停手却悻悻然瞪了柳南江一眼。
柳南江向欧阳玉纹一揖道:“在下为了保命只得冒犯姑娘望祈恕罪。”
欧阳玉纹既不还礼也不受礼闪身躲开赌气似地背过了身子。
丑老人已走到柳南江面前道:“像你娃儿这样好的剑法杀了你作地洞武士太可惜应该让你活着去多杀几个魔徒。只是……”
目光一瞥白衣女郎接道:“让这女娃儿也跟着你沾了光。”
白衣女郎福了福道:“晚辈一样感激前辈不杀之恩。”
丑老人颇有得色地“唔”一声接着问道:“女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女郎笑道:“自幼离群而居根本就没有用姓名的必要。”
丑老人道:“老头儿我也不会逼你说出姓名来……”
语气一顿接道:“‘困龙八抓’是秦羽烈独步武林的武功你这女娃儿也会?而且看样子你比秦羽烈的功力还要深厚。”
柳南江心中不禁一动原来那白衣女郎用的也是“困龙八抓”难怪出手那样快而又怪异丑老人说她比秦羽烈的功力还要深厚绝非虚夸之辞。
于是柳南江将目光按注在白衣女郎面上看她如何答复。
孰料白衣女郎却摇摇头道:“晚辈这点雕虫小技不足为道前辈夸赞了。”
这分明是闪烁其词。
丑老人冷哼道:“老头儿我最讨厌和故作神秘之人谈话……”
语气一顿连连摆手道:“走吧!走吧!记住多杀几个无恶不作的魔徒否则你们就是白活了。”
白衣女郎道:“多谢前辈。”
言罢领先走去又回过头来瞟了柳南江一眼。
柳南江也立即向丑老人行礼作别然后快步跟上和白衣女郎相继离去。
两人默然行路约莫盏茶工夫来到一座平坦的山坡。
坡上绿草如茵白衣女郎停步席地坐下。
柳南江也在她对面坐下喟叹了一声道:“那位丑陋的老前辈是个好人功力也深厚惊人就是行径有点乖张。”
白衣女郎道:“若非相公制住欧阳玉纹姑娘妾身早已粉身碎骨了。”
柳南江沉吟一阵道:“恕在下冒昧姑娘真是无名无姓吗?”
白衣女郎怔了一怔道:“因为那本庄同南华妾身与相公已然祸福与共自然不该瞒骗相公人皆有名妾身自然也有姓名。不过请相公不要追问到时妾身自会奉告。”
柳南江道:“为人皆有难言之隐在下不问就是……”
语气一顿又道:“姑娘因何也会‘困龙八抓’的武功呢?”
白衣女郎道:“妾身如果对任问事都三缄其口相公一定会怀疑妾身不具诚意因此妾身愿意回答这一问题不过请相公不要再加追问也不要对外宣扬妾身方肯直告。”
柳南江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白衣女郎道:“‘困龙八抓’是妾身教给秦羽烈的。”
柳南江不禁瞠目结舌这是他绝对想不到的一个答案。
接下来本该有一连串的问题要问可是想到方才所作的诺言柳南江只好噤口不言了。
白衣女郎笑道:“相公不为妾身的身世去费神了……”
语气一顿接道:“相公在‘倚水阁’旅店之中失落那本庄周南华可知被谁偷去?”
柳南江反问道:“姑娘知道吗?”
白衣女郎点点头道:“知道不但这件事还有许多相公极欲知道的事妾身也可奉告。不过妾身有一点要求今后凡行事之间务望接受妾身从旁所参加的一点意见。”
柳南江不禁犹豫了对方的心意如何目前还不得而知这怎么可以胡乱答应呢?
白衣女郎似乎察知了他的心意又道:“相公不必犹豫妾身可以盟誓以明心意任何事情都会为相公的利益着想。”
从对方的眼神中柳南江已看出她的诚意因此点点头道:
“好吧!在下不敢肯定说全部接受姑娘的意见但在下绝对会体察姑娘的善意。”
白衣女郎笑道:“那就行了。”
语气一顿接道:“相公那本庄周南华是秦羽烈派人偷去的。”
柳南江不禁“噢”了一声原来他就有这种想法后来因为和秦羽烈作了一席之谈后对他有良好的印象故而又将这种想法冲淡了。
白衣女郎又道:“七年前‘关中一龙’凌晨霄在长安南关‘七柳斋’中被害相公可知谁是凶手?”
柳南江道:“据‘断魂娘子’古寒秋猜测凶手可能是秦羽烈。”
白衣女郎一点头道:“正是他。”
柳南江讶然问道:“姑娘难道有所凭据?”
白衣女郎淡淡一笑道:“请相公相信妾身所说的每一句话就行了。”
柳南江又问道:“可知秦羽烈在凌震霄处掠得何物?”
白在女郎道:“得到一方玉佩那本是肖云达所有凌震霄杀害肖云达后掠取了那方玉佩结果他又被秦羽烈所杀真所谓报应循环毫厘不爽了。”
柳南江不禁大大震惊了那方玉佩正是师命所寻访的两件遗宝之一想不到却在秦羽烈手中。不过这白衣女郎因何又将这些事的来龙去脉弄得这样清楚呢?难道她与秦羽烈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