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祥蹬了二下自行车，道：“原来我倒腾过一些手电筒，但那来钱太慢，自行车钱来得快些，转而倒腾自行车才开始不久。”
极可兵听着，不停地点头，道：“说小兄弟，你们为什么不做两头生意呢？”

“两头生意？”阿祥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转头看着极可兵。

“就是把自行车卖给越南人，再从越南人手里买些中国缺乏的商品回来啊。”极可兵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原来我们都是这么做的，后来就不行了，哎，先跟你说说咱们这个贸易点吧，让你多了解了解！”阿祥回答道

“好啊，我正想问你呢，我对边境贸易一点不懂，你奏我说说。”极可兵高兴地直向陈祥点头。

阿祥咽了把口水，把额头上的头发往脑后勺理了理，道：“在这里，中国和越南只隔着一条路，那边是越南，这边是中国。中越通商边贸，大大地增强了边境地区的经济繁荣。越南大多数都是贫困地区，小卖小买的人很多，他们没有什么钱。有时候为了生计，他们挑几十斤水果或者青菜到中国这边卖，每天得利一、二十元供小孩子读书、生活开支。”

“越南人能随意过来吗？”极可兵问道。

“越南每条小路都有边防把守，有的越南边防知道边民生活困难，许多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过来过去。”阿祥回答道：“但是有些边防很腐败。上个月初，听说有一个越南边防被发现死于山上……这个越南边防很贪婪，只要越南边民做生意回去经过他负责的路段都要搜身检查，有时候边民身上仅有的10元搭车钱也没收，越南边民恨透了他。三年前，那个边防突然不见了，大家都以为他调走了。上个月初，有一边民上山，发现了一堆白骨，公安去查验白骨的时候，见白骨里面有一个胸障，胸障的编码正是那个边防的。凶手到底是谁？一直没有找到。”

“越南真有这么腐败？”极可兵有点惊讶，在极可兵看来，这有点象土匪，明偷暗抢。

“这才不算什么呢，越南边防大腐败你还没听说过吧？有时间我慢慢跟你说。”阿祥有点得意地说。

说话间，极可兵和阿祥已经进入贸易点。在贸易点狭窄的小道上，中国人和越南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着生意，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战事不断的越南，重建后一贫如洗。

生产能力不仅严重不足，而且物资紧缺，各个领域都需要大量的商品物资。而中国正处在改革开放时期，越南的需求符合了中国的对外开放政策，各类物资不断地涌向越南。如中国的录音机、电风扇、自行车、电饭锅和瓷器等，很受越南人欢迎。而由越南过来的木材、棉纱、橡胶、钢材、海产品等，也大受中国人的喜爱。

……

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极可兵忘记了摆放自行车，直至阿祥推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

俩人刚把自行车放好，几个越南人走了过来。

阿祥跟他们说着简单的越语，用手不停地比画着……最后，两个越南人跟阿祥做成了生意。

看着他们骑上自行车要走，极可兵急了，冲着俩个越南从大声地叫道：“你们怎么走了？还没付钱呢！”

骑着车子的越南人惊讶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阿祥和极可兵。

阿祥朝他们挥挥手，道：“没事，你们走吧！”

极可兵一把抓住阿祥，大声叫道：“哎，你怎么让他们走了，他们还没给钱呢！”

旁边的人好奇地看着极可兵。

阿祥小声地对极可兵说道：“小声点，人家知道你是新手，会找你麻烦的。我跟你说，越南人做生意大多都是赊账的，就是说，先跟我们拿货，卖了再给我们钱。”

极可兵愣愣地看着阿祥，道：“你不怕他们不守信用，把你的车子骑走就不再来了？”

阿祥笑了笑，道：“也有这种情况，但真正想做生意的不会这样。我们跟越南人做生意，讲的是一种不成文的诚信。”

“不成文的诚信？”极可兵不解地看着阿祥。

“对，叫不成文的诚信！”阿祥回答道：“大乏来这里做生意的都是这样交易的，你不做别人做。如果你不这样做，越南人不会跟你做生意。我们倒腾自行车，这小打小闹的无所谓了，人家开门面的，谁不赊个一、二万的？而那些大商家，赊上个几十万、上百万多的是！”

极可兵一副担忧的样子，道：“如果遇上不讲诚信的，货款收不回来怎么办?”

“那就自认倒霉呗。”阿祥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道：“昨天在这里，我还看到有一个广东老板在这里等收货款，他已经来了半个多月了，听说他的货款是十多万，对方说一个星期就可以给他，可一天拖一天，拖了三个多月了都还没给。你看，那个人就是他。”

阿祥用手指了指前面。

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蓬头垢面地正从公路边上向这边走来。

极可兵心里一阵难过，道：“他为什么不到越南找那个越南人?”

“现在中越边贸交易还比较宽松，但是过去了不一定就能找到人，说不好还得把命搭上。”阿祥回答道：“上个月就有一个中国老板被打死在凉山。”

说话间，一个越南人向阿祥挥手。阿祥也向对方挥了挥手，转头对极可兵说道：“你看，昨天买我车的越南人，给我送钱来了。”

“阿祥，今天的自行车呢?”说话间，越南人已经走到阿祥的跟前，用边境土话问阿祥。

阿祥呵呵一笑，道：“阿水呀，你今天来晚了，车已经给阿文了。”

这个叫阿水的越南人很失望地唉了一声，从衣袋里摸出钱来递给阿祥，道：“明天我来早些，你不要给别人了！”

阿祥一边点着手上的钱，一边说道：“今天你回去找好买主，明天四辆车全给你。”

“什么?四辆？”已经转身想走的阿水又转过身来问阿祥，道：“明天怎么会有四辆?”

阿祥笑容满面，道：“对，明天给你四辆，但你要早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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