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路越显开阔。
在车里坐了许久，谈歆越发无趣，闲着无事，便与祁恒说着话：“你武艺究竟有多好？”

祁恒道：“不久后你就会知道。”

谈歆挑眉：“万一坏人不来，我如何知道？”

祁恒道：“张师爷记恨你太久，如今得了时机，怎么会白白错过。”

“哎……”谈歆故作无奈：“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你想要活人，还是想要死人？”祁恒问。

谈歆想了想：“胆小的留下活口，胆大的都杀了。”

这个方式倒是有趣，祁恒道：“若是胆小的都不知情，岂不是查不出任何证据？”

“那就再留下一两个胆大的吧。”谈歆悠哉道。

祁恒顿了片刻：“谈先生，你是不是太随意了些？”

谈歆懒洋洋道：“你鸡蛋里挑骨头，在下不管怎么说，你总能找话反驳在下。”

听出谈歆语气里有几分疲惫，眼看着就要走山路，祁恒便停了马车，跟谈歆道：“你睡一会儿，前面路太颠簸。”

“那你呢？”谈歆问。

“我下去活动筋骨。”祁恒回头，看了眼谈歆，见她正眯着眼睛歇息，就笑了笑：“分明瞌睡，还要与我说话。”

谈歆道：“还不是嫌你一个人赶路太闷。”

祁恒眉梢染了几许笑意，正想再言，忽然听见一阵急促脚步声自远方传来。

与此同时，谈歆也睁开了双眸，正襟危坐。

“有不少人。”谈歆沉声。

祁恒目光微冷：“不必担心，我能应对。”

谈歆抽出袖中匕首，扔给祁恒道：“会用么？”

“你留着自己用吧。”祁恒将小刀又丢了回去：“若是你有半点闪失，欢欢岂会轻饶我？”

“那你怎么办？”谈歆问：“来者不善，你又没有戴佩剑。”

祁恒下了车，负手而立，看着前方：“这些人，还不值得我用剑。”

远处不知多少人朝这边赶来，只黑压压一片。

谈歆立刻下了车，与祁恒站在一处：“在下可是为你趟了这趟浑水。”

这点祁恒也明白，倘若谈歆没有下决心查袁嵘，就不会激怒了张师爷。也就不会出现此刻的场面，祁恒道：“待此事过，我补偿你。”

谈歆趁机道：“龙涎香、熊胆、虎骨。”

“什么？”祁恒一时不解，这个时候她说这些做什么。

谈歆解释：“你说要补偿我，我要这些。”

祁恒这下算是明白了，这几样东西价值名贵不说，关键是要一次弄到手并不容易，看着越来越近的人，他轻声道：“如果这次你毫发无损，我便给了。”

“那就说定了。”谈歆眼里放着光，笑容快要溢出来了。

说罢，她上前几步，山风来袭，吹起衣袂。她面上镇定自若，藏于袖中的小刀紧紧握了握。

那些人蜂拥而至，最前面的人道：“留下钱财，我们就放你离开这里。”

谈歆沉着道：“小恒，把银两都给他们。”

祁恒走到马车边，将两个包袱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取出银两，交给最前面的人。

为首的人神色微微愣住，做山贼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给钱这么利索的人。可是很快的，他就回过了神，细细打量着谈歆道：“我见你细皮嫩肉，瞧着喜欢的很……”

他话还说完，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传来。低头去看，一根树枝插在心口处。

“杀……杀了他们……”那人直挺挺栽了过去，再也没了声息。

谈歆看向祁恒时，他已是健步如飞冲向了那些人，她心中纳闷，这祁恒不像是沉不住气的，怎么没等她暗示就擅自动手……

她还来不及多想，有一人手持大刀朝她这边砍了过来。她急急弯腰躲过这一刀，抽出袖中匕首，朝那人脖颈抹了一刀。那人当场毙命，倒地不起。

谈歆从那人手里拿住大刀，与周围人厮杀起来。

虽然敌方人多，但谈歆并不畏惧。出门求学时她就明白一个道理，倘若没有防身的本事，如她这般得罪奸恶权势的人，势必要吃了大亏。故而从小到大，她从未放弃过习武。眼前这些人训练有素，又沉默无声，只与她厮杀，哪里像是土匪强盗，分明就是来娶她性命的杀手。

踹倒扑过来的壮汉后，谈歆扶着树干直喘气。纵然她身手不错，可面对这么多人，她也难免疲于应对了。

很快又有人朝她冲了过来，谈歆实在没劲儿再冲上去，只等着那人来到身边，迅速勒住他的脖子，用小刀刺穿他的喉咙……

似是察觉谈歆体力不支，祁恒眸子厉光一闪，踢起脚边死尸手中的刀，将身边的人通通杀了精光。而后身形一闪，眨眼间来到谈歆身旁。

“你歇息片刻。”祁恒说完话，也不等谈歆开口，便自作主张拦腰抱起谈歆，将她放到了树上。

地上众人看着祁恒，全都呆住了。

方才祁恒只动手，并不用刀，只以为他不会。可眼下围住祁恒的人，不过短短时候就横尸遍地。

他哪是不会用刀，分明是不屑用。

祁恒朝树下看了一眼，轻声问谈歆：“要几个活口？”

谈歆歪了歪头，也往下看了看。那些人原本还有几分气势，此刻却腿脚发抖，显然是害怕了。再看不远处躺着几举尸体，淡淡道：“一个足矣。”

留的活口太多，反而还会浪费她的精力。要查这些盗匪与官府的关系，只从一个人找突破口便可。

祁恒唇角一勾：“好。”

而后纵身一跃，手持双刀，与树下的人杀了起来。

谈歆在树上看着发生的一切，不由感慨，难怪陆安说是祁恒的手下败将，这祁恒出手又快又狠，纵然眼下对方人手再多，可在祁恒眼里也不过弱小如蝼蚁。

不过谈歆喘口气的功夫，地上已是又多了十几俱尸体。

祁恒站在那些尸体中间，大刀指着跪在地瑟瑟发抖的两个盗贼：“是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盗贼磕头求饶：“英雄饶命啊……我只是跟着跑腿……”

其中一人话还未说完，祁恒手起刀落，砍去一人的脖子。

透露咕噜噜滚了几圈，在最后一个盗贼的脚边停了下来。

那盗贼吓的脸色惨白，当下就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