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歆只好道：“那让薛静再等我们一会儿……”
祁恒打断了谈歆：“欢欢认路，她们可以先回去。”

谈歆思了思：“也好，她们先走，我们驾车回去。”

“驾车？”祁恒嘴角多了一丝玩味笑意：“谈先生又想到什么主意了？”

谈歆卖了个关子：“现在无需多问，跟上在下便是了。”

说罢，谈歆便出了门，与薛静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就低头看了眼谈欢，问她：“回去之后，你知道该做什么吧？”

尽管谈欢想跟着他们一起，可是心里也清楚他们有不带自己的理由，乖巧地道：“哄爷爷开心。”

谈歆满意的拍拍她的头：“晚饭之前，我们就会回来。”

谈欢问：“晚上吃清蒸鲈鱼么？”

怎么又是吃鱼，这两人真是吃到一起了，谈歆捏了捏眉头：“吃。”

谈欢舔了舔嘴唇，甜甜的笑了：“爹，我们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哦。”

谈歆挥了挥手：“去吧。”

薛静抱着谈欢脚尖轻点，不过眨眼之间就已离开了院子。

“好轻功！”谈歆由衷道。

祁恒道：“你若想轻功再好一些，我可以教你。”

说道这个，谈歆倒是想起来了：“之前她轻功不如你，如今被你一教，已是比你好出太多。祁先生，你难道一点都不嫉妒？”

祁恒道：“若是连这个都要嫉妒，我早就气死了。”

“听起来，你生活的地方不太美好。”谈歆摇了摇头，故作怜悯道：“真是可怜。”

祁恒笑了笑：“谈先生少揶揄我，若真认为我可怜，莫不如来我的地方帮助我。”

“在下无能……”谈歆干笑了两声，朝外走去。她怎么会笨到给自己挖了个坑，险些把自己埋掉。他祁恒过着什么日子，那是他自己的事，她才不要去掺和……

两人出了院子，朝河边方向走去。到了岸边，两人挽起裤腿下河抓鱼，很快几条大鱼仍上了岸。

谈歆上了岸，径直走向袁嵘住的地方，留祁恒在岸边捡鱼。

两人举动，被站在窗前的张师爷看的一清二楚。

只听砰地一声，张师爷手中茶盏被捏的粉碎，鲜血直往外流。这可吓坏了正在一旁扇风的奴婢，连忙要去叫随行的大夫来，张师爷却是摆了摆手：“罢了，这点伤不碍事，洗洗就好，不要惊动了大夫。”

“这大热天的，伤口得及时处理……”

奴婢话还未说完，张师爷已是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师爷……”

“不要跟过来。”张师爷吩咐道：“我去洗洗就好。”

“是。”

随着奴婢话落，张师爷已是从外面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虞方，你随我来。”张师爷低声对着门口的侍卫道，随后往灶房走去。

虞方紧跟张师爷身后，待二人一进了灶房，虞方立刻关紧柴门。

张师爷面对着虞方，杀气腾腾道：“谈歆仗着有文书就子虚乌有，欲将孙芳菲之死嫁祸给袁大人。今日更是变本加厉，做了条溃面鲈鱼威胁袁大人。袁大人是朝中命官，不可与谈歆正面交锋，你说怎么办？”

“恶人还需恶人磨，既然谈歆存了心想为难大人，那便交给乌鸦那边就好。”虞方冷着脸道：“如今正是袁大人的关键时期，决不能让任何人钻了空子。”

张师爷道：“叫乌鸦那边的人盯好了，一抓到时机，立刻除了他们。”

“好。”虞方道。

张师爷打了水，手才伸手盆里，鲜血就将水染个红透。张师爷低头，将碎瓷片一点点拔出，疼的皱紧了眉头。

“怎么弄的？”虞方在旁问。

“心烦。”张师爷道：“最近就没碰到个好事情。”

虞方道：“许是大人升官在即，有人眼红，想搬弄是非。”

张师爷道：“大人一走，知府的位置就是我的，而你跟我共事多年，我清楚你的本事，到时候只要我能说了算，定会好好提拔你一番。”

虞方拱手道：“那我先行谢过。”

张师爷道：“现在谢还为时尚早。”

虞方立刻会意：“谈歆那边，我会盯死。”

张师爷点了点头，又往窗外看去。见谈歆与祁恒两人来到门口，眉头皱的更紧。

虞方顺着张师爷方向看过去，脸色也愈加阴沉，目光尽露杀气。

张师爷将手擦干，跟虞方道：“你是官差，注意一下你的眼神。”

虞方低下头，缓了一阵，再抬起头时，目光已与平常并无区别。

张师爷深深吸了两口气，打开门去迎人。

“谈先生，您来的不巧，袁大人送夫人回莫城了。”张师爷满面带笑：“有什么事我能帮忙么？”

谈歆并不说话，看了祁恒一眼。

祁恒很有默契，将鲈鱼递给张师爷。

这时张师爷看见鲈鱼就想到中午的那一条，笑容变得僵硬不少：“谈先生送鱼干什么？”

谈歆道：“在下破案心切，多有得罪，知道袁大人爱吃鲈鱼，特意抓来送给袁大人，希望他别生气。”

“可是袁大人出去了。”张师爷有些为难：“要不这鱼，你还是拿回去吧。”

谈歆问：“张师爷不喜欢吃鲈鱼么？”

张师爷本想点头，却见谈歆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好道：“喜欢。”

谈歆微微一笑：“那你就收下吧，等袁大人回来，再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张师爷只得将鱼收下：“谈先生还可还有别的事？”

谈歆道：“没事了，就是来说一声，在村子里也找不到案子的线索，在下这就走了。”

“走？”张师爷视线落在祁恒身上的两个包袱上：“这是要回城里么？”

“嗯。”谈歆道：“路途不进，想借你们的马车一用，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几乎在谈歆话音方落的瞬间，张师爷就立刻开了口：“门外有闲置的马车，谈先生看上哪个用哪个就好。”

“不会麻烦你吧？”谈歆客套道。

张师爷道：“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谈歆大笑：“张师爷真是爽快，在下这就告辞，我们城里见。”

“好，我们城里见。”张师爷将两人送到门口，又牵来马车，送二人上车。

祁恒驾车离开，谈歆从窗子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摇了摇：“再见。”

张师爷笑道：“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待马车驶远，张师爷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了。他垂下眸子回了灶房，将手中鲈鱼扔在砧板上，操起菜刀将鲈鱼砍成了肉泥

鱼血很快糊了张师爷满脸，他却似浑然未决，只一下一下继续看着一堆碎肉。

“谈歆！好一个谈歆！”张师爷阴仄仄的开着口，目光里是愤怒，是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