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中出现了一个忽隐忽现的漩涡。
旁观的众人也觉察到这肯定是端木序弄出来的，毕竟这个漩涡明显不像之前的那几个稳定。

那池水里的漩涡从浅浅的小小的慢慢变得深邃起来，潘知妍脸上的笑意也跟着起来了。这白序还真不愧为第一神射。这次总要能抓住一尾鱼了吧。

那漩涡中，正如潘知妍所希望的那样，正好有一条鱼被牵扯在其中，试图挣扎但就是摆脱不掉。

那一尾鱼渐渐地被带出水面，就要开始了平生第一次的飞行。

旁观的潘知妍的小手不自觉地也握紧了。

很突兀地，一个硕大的漩涡从旁边横扫过来，生生地将端木序操控的漩涡搅碎。而那一尾本来就要开始飞行的鱼，趁乱惊慌逃走。

“卑鄙！”潘知妍恨恨地说道。

这边好不容易要抓到一尾鱼，想不到这净严寺的高手竟然使坏，把鱼给放走了。

独孤横没有回应，不过旁边的石继崇却不会沉默。“这本来就是比试，各凭本事，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

“哼！”不服气的潘知妍找不到话反驳。

虽然搅碎了对方的灵气操控的漩涡，但独孤横却暗自心惊。这灵气操控漩涡之法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不仅是灵气操控之巧，更是要有持续的灵气供应。在净严寺内，这种漩涡操控之法，虽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但真正精于此术的人不多。

独孤横提议凭空抓鱼，其实也是尽量发挥自己所长，不曾想对方不知深浅就答应了。

在自己接连抓到两尾鱼之后，独孤横也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不过那池水中新生的漩涡，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很明显，此人之前应该没有接触到律宗的漩涡操控之法，也未施展出其它宗门的独有手段。那新生的漩涡便是净严寺内的手段。对方在学习自己，而且还学得很快。

一个漩涡被搅碎，并未影响到端木序。正如独孤横所料，他确实在学习对方的灵气操控之法。

在一番感知之后，他大致摸清楚这种操控术的套路。但是，换作是其他人，恐怕一时间还无法施展，更不会在这种场合使用，毕竟灵气有限，如果几番失手，就注定比试败下阵来。不过，端木序想必其他下境的修士，体内的灵气惊人，更何况还是先天之灵，灵气更为精纯。

一次的失手并未让端木序气馁。在独孤横成功抓走第三条鱼的时候，池中又再次出现了一个漩涡，比之前更稳，一尾鱼正在里面挣扎。潘知妍此时更是握紧了小手，同时更盯着独孤横，投过去可以杀人的目光，看你好意思再次搞破坏。

不知道感觉到胜券在握，还是在小女生的面前终究要保持下形象，独孤横确实没有再出手破坏。

在端木序的灵气操纵之下，那个完美的漩涡终于将一尾鱼托出水面。鱼儿惊慌，挣扎，但却摆脱不了附着于身上无形的力。

“嗖！”白光一闪。

已经被托出水面的鱼扑通一下坠落水里，身上插着一枚袖镖。

“你，太卑鄙了。”潘知妍非常生气，朝着正洋洋得意的石继崇叫道。

正要辩解的石继崇，看着身边众人投来的目光，甚至是自己的大哥和二哥，还有远处本来闭着双眼的独孤横，洋洋得意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石兄，不必如此。”独孤横显然不希望自己显得胜之不武，更何况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要赢，便要赢得漂亮一点。

石继崇的偷袭，导致这次的凭空捕鱼再次失手。不过端木序并未气馁，虽说并未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不顾颜面，但终究还是自己的操控还不够纯熟。不然大可以轻松地避让开去，哪里还会让一枚袖镖射中鱼？

这次端木序在池中形成的漩涡几乎与独孤横的同时出现，一左一右，然后独孤横的漩涡突然往端木序操控的快速靠拢。虽然不希望石继崇出手干预，但凭借灵气操控的漩涡却可以用来攻击。这本来就是灵气操控的比拼。

独孤横的这一番举动，让观战的潘知妍一阵担心，同时也让石继崇颇为高兴。刚才便是独孤横突然起来掀起的一个漩涡破坏了端木序好不容易弄成的一个。

许是经历了前两次的破坏，还有灵气操控之法更为娴熟，端木序操控的漩涡陡然间扩大，直接崩碎了快速靠拢过来的那个漩涡。

“哗啦”的一声，两个漩涡同时崩碎。

但一尾鱼凌空而起，惊慌挣扎，但终究还是落到池边的铜盆内。

“真棒。”潘知妍禁不住叫起好来。不仅仅是白序终于抓到了第一条鱼，更是因为水中那个陡然变大的漩涡直接崩碎了前来干扰的漩涡。

在鱼刚刚落入铜盆之时，水中便出现了新的漩涡，而且漩涡越变越大。

“这是？”

观战的众人此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

这漩涡比之前的漩涡都大，旋转都快。

这是谁在操控？

石家兄弟自然是面露笑容，对于独孤横的实力很有信心，特别是前几次的操控都颇为轻松。

潘家兄妹有些担心，但又有那么一丝希望，觉得说不定这是白序操控的呢。

池中的漩涡越来越大。

全神贯注的端木序，一脸凝重的独孤横。

在这个越来越大的漩涡旁边，有着越来越强的逆流涌现。

漩涡扩大的势头渐渐减小。

石家兄弟的面色微微有些异样，这个漩涡到底是在操控？

众人不知道是谁在操控，但看得出来，池中正在处于焦灼的状态。一个欲攻，一个严守。

香炉中的那一炷香渐渐快点燃到尽头。

池水中的那个漩涡却快要呈现崩碎的状态。

只要一炷香燃尽，一个铜盆里三条鱼，另外一个铜盆里才一条，无疑是独孤横获胜。

潘知妍实在是忍不住，“白神射，加油，一炷香快点完了。”

她的话音刚落，池中那个险要崩碎的漩涡，陡然变得巨大，搅出呼呼的水声。

好几尾肥硕的鱼正在拼命挣扎，本来已经藏到了淤泥里，不曾想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它们裹住，几个旋转之下便被拉出了水面。即使再拼命的挣扎，包裹于身上的无形的力量正将它们送到池边的铜盆内。

这次不是一条鱼，而是好几条鱼。

鱼在空中飞行，随着尾巴的甩动，姿势极为优美。

飞鱼，几条一起飞的鱼。

几条鱼连成一条线，一条青翠的线。

而且这次鱼飞行的速度不快，不像之前那几次都是飞速就从水面直接就飞到了铜盆中，观战的众人都来不及细看。

看着在空中优雅飞行的鱼，潘知妍甚至玉菡都看得津津有味。这可比一般的戏法好看多了。一时间几人还忘了这到底是谁抓到的鱼。

鱼结束了优雅的飞行，噗通掉落到了铜盆里。

端木序的铜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