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怀朔参军？”独孤横继续问道，同时还看了一眼旁边的石继威。
“正是。”端木序看着对方，心想此人又和自己在哪里有什么渊源或纠葛。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独孤横做了个朝外请的手势，“外面空间大些，动起手来方便。”前些日子昙空和昙清回到宗内，详细地汇报了在怀朔的经历。对能挫败两人联手合击的白序，整个宗门内都极为重视。

端木序微笑着，跟着走了出去。

既然有着一番龙争虎斗，轩内的人自然也坐不住，纷纷跟着出了门。

端木序和独孤横就站在天籁轩外的池水边，两人相距不过数丈。

“不知道怎么个比试法？”端木序问道。从对方刚才的问题，以及和石家的关系，他大致推断出此人自然和怀朔关城中护卫石继威的那两人有关，而且知道自己的战力，还敢动手的，必定不是泛泛之辈。

“我听闻但凡有天籁之声响起的地方，必定有灵性的生灵聆听，不论是飞鸟还是游鱼。我看在池中有灵性的鱼不少，不如看看我们两人一炷香抓到的多。”独孤横缓缓说道。

独孤横的话自然都落在旁观的众人耳中。

潘知妍有些好奇地说道，“高手的比拼就是比抓鱼吗？”

潘子岳虽然不懂高手间的比试，但想着哪里会是单纯抓鱼这么简单，“我们等着看就知道了。”

而简嬷嬷更是上心，从轩内移出一个香炉，重新取出一根檀香，准备点上。既然不能阻拦，那就做好地主之谊了。

本来是天籁轩的主角，手扶箜篌的玉菡，此时也和众人来到了天籁轩之外，朝着池边的端木序两人轻声说道，“两位公子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待会要抓鱼的时候，还是不要杀生为好。”

“姑娘慈悲心肠，我等自然是把鱼请出来，再请回去，让它们有机会再听姑娘演奏的乐音。”看着这不远处有些娇弱的女子，端木序诚恳地回道。

“我们自然是活捉。一番痛杀，哪里能显出各自的手段？”独孤横自然不可落入下风。要比抓鱼，以他们下境修士的能力，只要搅浑池水，再施展一两道攻击手段，水里的鱼虾自然就遭殃了。

要站在水边隔空抓鱼，这可不是寻常手段。顺天府尹刘国范还有其他几人，都不是修行之人，甚至石继威也没有这样的手段，都颇感兴趣，等着看看接下来两人的惊人手段。

在香炉中的那一炷香点燃之后，端木序和独孤横两人都站在池边，目光盯着水面。

天籁轩外的池水还算是清澈，不过夹杂些水草和浮萍，水中的游鱼可能是感知到池边的人数多了些的缘故，不再像往日那般在水面上来觅食。

这给抓鱼带来了难度。鱼都沉入水底，再有水草等的遮挡，一时间还极难察觉踪迹。

观战的众人在睁大眼睛看着池水里的动静，而真正在比试的两人都先后闭上了眼睛。

池水还是如常，池内的鱼更不会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不过池边小树旁的鸟雀却感知到了空中一丝异样，振翅往远处飞去。

端木序闭着双眼，不过在明微下境，其凭借灵气布网四周，能清晰地感知到身边的各种细微变动。

不过要抓鱼，却远远不是感知就可以了。如果是在他刚刚步入下境之时，凭空抓鱼是万万做不到的。即使是在乐游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也做不到。

特别是在终南山顶有所感悟，再与昙空两人的斗法之后，端木序对灵气的操控可自如许多，也自信许多，他也才应下独孤横的约战。

池水某处一阵荡漾，然后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一尾鲤鱼拼命挣扎，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水里被卷了出来，平生第一次横空飞行，哐当地掉进了一个已盛好水的铜盆内，还意犹未尽地回味着刚才的飞行。

当鲤鱼掉进了铜盆内时，石继崇在旁边叫好，“独孤兄这真的是神乎其技，让人实在是叹为观止。”

有着石继崇的叫好，而旁边的潘知妍自然就微微撅起了嘴。独孤横拔得头筹，抓来了一尾鱼，端木序那边还依然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动静。

可能是发现了小妹焦躁的表情，一旁的潘子岳宽慰道，“那独孤横听说是出自净严寺的高僧，一身修为出神入化。”

潘知妍一听，这可了得，那不是这一局明显就要输了。刚才文才的比试，不分秋色。这一局如果败北，此次不是让石家占了上风。“那这次也

算是胜之不武，净严寺的高僧出手，有几人能是对手？”潘知妍这下的声音明显高了许多，故意让不远处的石家兄弟听到。

石继崇只是笑笑，请来帮手就是要压住你潘家的威风。

潘子岳却笑道，“有着一炷香时间，这才刚开始。不要忘了，白兄弟可是怀朔第一神射呢。”与大哥的书信往来中，他大致也知道了一些端木序的事情，再加上大哥一再的推崇，故而对端木序有着莫名的信心。

潘知妍不知道军镇中的神射哪里能和律宗的修行者相比，故而想起端木序在怀朔的威风，也感到了些许的信心。

不过，让潘家兄妹失望的是，独孤横的第二尾鱼也成功体会了平生的第一次飞行，与铜盆内的先行者相会了。

石继崇的叫好声再次响起，连旁边的石继文和石继威都露出笑意。独孤横果真是非常之人，难怪在律宗有着如此显赫的名声？

其他观战的人也纷纷窃窃私语。顺天府尹刘国范看着独孤横这一手凭空抓鱼，也见识到了这些修行之人确实是有着非凡手段，幸好在宪京城内的两大寺庙，觉台寺和净严寺，寺规森严，寺内弟子也从不在外惹事，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置。

端木序好像并未受到独孤横接连抓鱼成功的影响，凭借灵气继续感知着池水的荡漾以及水面下的波动。同时，他也感知到独孤横在池水里卷起的一个个漩涡，那丝丝灵气的操控，极为精妙。

原来，灵气操控也可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