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胆量
李世民自然发现了孙思邈的目光,屋内的其他人他都认识,只有这个小男孩儿是他并不认识的。
李世民主动为他介绍:“孙先生,这是犬子承乾,今天带他来就是见见世面,认识一下万家生佛的药王孙思邈孙老先生。”
“承乾,还不给孙先生见礼。”
李承乾马上起身鞠躬九十度给孙思邈行了一个晚辈礼。
“后进学生李唐王朝当今太子李承乾,见过药王孙先生。孙老的圣名无弗及远,高超的医技更是造福我李唐千千万万的百姓,承乾在这里替朝廷,替百姓谢过孙先生一直以来的无私付出。承乾钦佩之至。”
“原来是当今太子当面,老朽这一世不为任何人和势力服务,只求用毕生所学救民于困难病痛之中。完全是自发所为,当不得太子这样的恭维,更当不得百姓给予的这么高的评价称号,太子的心意老朽领了,只是之后不要再提为好。”
李承乾点头答应后,就回到座位安静的坐下了。
李世民则是开门见山的说道:“孙先生,世民我要食言了,违背当初对先生的承诺,恳请先生下山,为万民造更多的福。使我李唐百姓减少更多的病痛折磨,强身健体,从而拥有更好的美好生活。”
“至于条件,先生尽管提,我在这里只说一句,那就是在整个李唐王朝医疗建设方面,任何的事情都以先生的意志为准,即使是朕都不得干涉。今天把太子带来的其中一个意思,就是李唐王朝的继任者也必须遵守朕的这个承诺。”
“同时,先生在政策实施过程中,有任何的需求,只要朝廷能承受的,就一定会全力支持的。而且先生制定的任何政策都不需要对朕和朝廷负责,只要对千千万万的李唐百姓负责就好。”
李世民的这个承诺完全出乎孙思邈的意料之外,他本想着李世民可能会给予自己高官厚绿再加上一些政策支持而已。
可是李世民上来根本没提这些,而是给予自己完全的信任和支持,按照他所说,自己今后就是全天下医疗方面的帝王,说一不二。这个待遇可是史无前例的,即使魏徵现在也没有这个待遇吧。
看着等待自己答复的众人,孙思邈也陷入了沉思。实在是这两三年天下的变化,让他有些看不懂了,先是朝廷大力的推广教育,建学校,免费让所有孩子能学习到知识。同时重新分配土地,给予百姓给多的好处,更大的发展空间,同时还降低了百姓的负担。
至于医院的推出,虽然效果现在看还并不理想,但是也是解决了大部分百姓的实际问题,这点他的感受是最明显的。他最近出去的这一次,同样的地方和前几年相比,百姓的生活质量有了极大的提高,整体的身体素质也是提高很多。
只是这方面最基层的赤脚医生水平还是达不到基本的要求,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天下这么大,人口那么多,要想在短短的两三年里医疗方面有很大的改善,还是太难了,任何人任何朝廷都做不到的。
还有其他方面的变化,比如道路越来越好走,还有那个新发明的车辆,在长途旅行的时候,可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好,只是他自己有些不适应,主要还是变化太快了。所以最近几年他开始关注这些变化,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关心政治,只想着怎么能治好更多人的病,发明更有效的药物。这也跟他的研究已经取得的重大的成果有关。
以前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这两个方面,现在研究成果有了,在这方面的精力可以剩余很多,于是他开始关注周围发生变化的一切。
他最近一直思考的问题是,等自己的著作完成后,根据他了解的实际情况给朝廷上一份建议书,把自己对于医疗卫生方面的考虑全盘托出,希望朝廷重视并实施。
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自己出山,他是没有想过的,他最忌讳朝廷里的就是复杂的人际交往关系。对上、对下甚至是周围的人,都要应付,把精力浪费在这里,他认为是浪费生命,完全没有意义。
同时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做官的能力,他的能力全部体现在治病救人和药物研究上。所以他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陛下如此信任老朽,老朽是感激不尽的。只是老朽并没有当官的能力,根本不知道如何让一个部门运转起来,到时候只怕给朝廷徒增烦恼,甚至是给天下人留下一个笑柄。”
“这点孙先生完全不用担心,朕已经给你配好了下属,你只管总体规划的把握和一些细节技术上的问题处理就好。平时还是做你的研究著作,其他任何人包括朕都不能干涉你的生活和工作。”
“位置朕都想好了,朝廷新设的医疗人口部的部长一职,可是一职空着呢,就是给您老留着的。现在是房玄龄在代职,可是他对医疗这方面,还是经验不足啊。现在就缺一个向您一样,德高望重,业务又非常精通的长者来总领全局。”
“毕竟医疗可是和所有人都有密切关系。”
李世民马上打消了孙思邈这方面的顾虑,这些问题都在他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对策。他是昨天下午才回到长安城的,最近他经常的到下面去微服私访,因为很多政务他已经交给政务院去处理了。
前几天情报系统汇报孙思邈已经回到终南山,他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就是为了请他出山。因为之前众人的商议结果,就是要想改变现在医改中碰都的问题,必须请一位被所有人尊敬的重量级人物出面,才有可能扭转现在不利的局面。
而李世民等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思邈,他的一切条件都是最适合的人选,他的名声不只在百姓心中,即使是天下医者心中,那也是圣人级别的。
当然除了太医院的个别人。
所以狄仁杰的出面和魏徵的到访,都是试探孙思邈的口风。如果他还是断然拒绝,那朝廷只能另想它法。可是通过两次的接触,他都并没有直接拒绝,尤其是魏徵出面的时候,他主动贡献出自己毕生心血创作的著作。
更是使众人看到了希望。
所以李世民一回来,就带着众人一起来请老先生出山。当然众人也一起合计了老先生有可能拒绝的借口,都有了相应的对策。
孙思邈并不知道这些,但是他能感觉到李世民等人的真心实意。
他决定最后进行一个试探,如果这个他都能同意的话,就代表他是真的完全信任自己。
“陛下考虑的周到全面,老朽受宠若惊。只是老朽想证明一下,陛下是否真的信任老朽,完全能放手,让老朽决定李唐王朝医改的方方面面。”
“孙先生不用顾忌,只管说来,就知道朕是不是足够的真诚。”
“老朽这次云游为百姓治病,发现了一个新的方子,并且进行了一定的实验验证。但是并不敢保证这个方子就是完全准确的,但是老朽有七成的把握。不知陛下可敢一试?”
“试验没问题,可否提前给我们讲讲孙先生这次又发现了什么方子,让我们也涨涨见识。”李世民痛快的答应下来。
孙思邈看着毫不犹豫答应的李世民,是完全相信了李世民的话。同时也非常佩服他的勇气。自己还没有说这是治疗什么病症的情况,他就敢答应,他就不怕试验失败,导致他受到损害,甚至是死亡吗?
孙思邈并不知道,李世民心里也怕,只是他明白要想打消孙思邈的疑虑,必须毫不犹豫的答应。即使失败了,哪怕是最坏的结果,自己完蛋了,今后李唐王朝在太子的手里也会发扬光大的。没有他虽然会带来很多变数,但是现在基本盘他已经给太子打牢,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李世民没有犹豫,孙思邈反而犹豫了一下。可是他还是先说明情况:“这个方子是治疗天花的。”
听到天花,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这个可是传染性和死亡率极高的传染病,现在并没有很好的手段能治疗。每次出现天花,都代表将要死一大批的百姓。
魏徵直接站起身,震惊的问道:“先生在哪里碰到的疫情,为什么下面的人没有给朝廷汇报。耽误疫情的治疗,这可是要杀头的,更是对百姓和朝廷的不负责任。”
“魏大人不要着急,老朽既然现在才说,自然是这次的影响很小,并且得到了彻底的控制和治疗。”孙思邈对魏徵的态度非常满意,这才是一个朝廷官员在听到重要传染疾病应有的态度。
听孙思邈说已经治愈并且全部控制后,众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现在陛下还敢试验吗?即使陛下认怂,老朽也已经非常满意刚刚陛下的态度,绝不会笑话陛下。”
“天花确实可怕,但是孙先生既然有七成的把握,那朕还就想挑战一下。朕心里虽怕,但是为了彻底治愈天花,愿意冒险一试。”
孙思邈更满意李世民的态度了。于是说道:“陛下就不需要冒险了,陛下的心意既然老朽已经懂了,就没有必要试下去了。”
“不过,老朽可以介绍一下这次的情况,供朝廷参考。”
“这次的疫情是在江西省的一个小山村发现的,幸亏发现的及时,而正好老朽带着弟子到了那里。老朽刚到那里的时候,疫情刚刚有第一个病例出现,老朽马上进行了隔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疫情还是很快的感染了那个村寨的所有人。一百三十五口人,男女老少全都感染,包括老朽带去的弟子中也有三人感染。”
“可是村里还有一对父子什么事情都没有,这引起了老朽的关注。老朽通过和他们的交流了解以及观察,慢慢的发现了一个方向,可能是导致他们父子二人没有任何事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