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绵猝然闭眼，深吸了一口凉气。往事历历在目，霍远之和白欣欣施加在她身上的耻辱，并没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半分的淡去，依然像是刻在了骨子里一样，时刻提醒着她不要忘记曾经的难堪。
霍远之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朝柳绵绵看了一眼。她脸色苍白，神情却十分肃穆，虽然是在说她此生都不愿意回想的一件事，然而她的表情却硬是让她有了一种女战士般的尖锐。

一瞬间，霍远之觉得柳绵绵身边好像筑起了一层无形的围墙，将她整个人团团围住，那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虽然并没有什么用，然而这也是她自己仅仅能做的了。

她是那么的无力，又是那么的无辜。

霍远之心里突然升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感觉。他是想保护白欣欣不假，但是假如这件事情真的是她做的呢，他真的在无意当中伤害了柳绵绵呢？他又应该怎么办？如果不是当初她运气好，正好碰上了陛下南巡，恐怕这样一段冤案，就要永远随着柳绵绵的死，掩盖地底了。

他自问一生问心无愧，到头来却发现他最对不起的人居然是柳绵绵，这个他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的女人。

那婆子将整件事情说完，白欣欣整个人便不住的动了起来，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皇帝看也不看她一眼，说道，“白氏好歹是将军夫人，虽然没有品级，没有诰命，但看在霍将军的面子上，朕也不好就这样给她定罪。那个婆子一面之词，不足为信，那朕就再找一个关键证人上来。”

福春会意，连忙转身去带人了，皇帝又说道，“这老不死的三番五次提到白氏身边的贴身丫鬟，那朕就把人带上来，让白氏自己辨认一下，是不是她的贴身丫鬟。也让这个老不死跟那个丫鬟当面对峙，看看是否有假。”

说话间两个小太监又押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姑娘上来，白欣欣一见到她，登时睁大了眼睛，浑身上下抖如塞糠。那个丫鬟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欣欣，又看了看那个婆子，心知大势已去，给皇帝行了一个礼，跪在一旁，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这婆子，”皇帝冲她喊了一声，“你看看这是不是当初来给你传话的那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