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族长之死
屋里着暖和又舒适,我迷糊着睡着了,头依着小琦的肩膀。
不知睡了多久,一个激灵我醒来了,好像谁用冰伸进被窝里冰我一下那种激灵。
门开了道缝,一条黑而细长没有形状的影子被月光映在屋里的地上。
我从被子中拧了小琦一把,他侧了侧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我看到了。”
那影子不知在门口立了多久,形状好像在慢慢变化
一团混沌慢慢伸出头来,四肢从身体两侧伸出来,然后是腿,再然后
他一点点,一点点,由贴在地上变成了直立起来。
他长蓬松身体很高大,过份消瘦,他像一片立在屋子中间的剪纸与我们隔空对望。
我把“气”集在眼睛上,他也有个不怎么清晰的光点,在头顶。
想一下将门公尺插入对方头顶,以我的身高千难万难。
我想他也不会给我时间和机会,让小琦背起我来刺他。
我的手臂越过小琦从他枕边拿了一包血,那影子在向我们靠近,我直接一跃而起将手中血包向他砸去。
他一下消失掉,我的血包丢空淌了一地。
细小的嘲笑声传入耳中,手臂上一冷,回头时小琦眼睛已经不见了黑眼珠,他歪着脑袋瞧着我,“你没办法了吧。”
我情急之下咬破舌尖一口血水喷在小琦脸上,用门公尺压在他头顶一溜三处大穴上。
阴灵跑不出来生受我的舌尖阳血烧灼。
当然他也不会白白放过我,小琦一双手掐上我细瘦的脖颈上,好在他个子不高,手也不大,不过力道可不小。
我憋足一口气,将“气”依旧集中在手中的门公尺上,这是我唯一伤到阴灵的机会,对方一出来,我就没有办法了。
此时我吹响口中哨子,双喜一阵旋风从我胸口冲出。
它一下钻入小琦体内同占身阴灵争斗起来,小琦松开了手,我在舌尖的伤口上又咬一下,喷在小琦脸上,用力压着门公尺。
当时跟本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只见小琦像施了定身术,一会颤抖,一会像跳机械舞,我握住门公尺后端尽量远离他的身体。
一道黑雾从小琦鼻孔钻了出来,我马上后退,持了尺子观察。
黑雾缠着另一道微金的雾气两股气绕在一起,像活的一样伸伸缩缩。
双喜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它的黄光将黑雾缠得死死。
两股气一股向内,一股外拉扯,小琦站在地上脖子伸得老长,我瞧出不对劲,小琦的地魂正在被慢慢拉出来。
我听到了他地魂的叫喊,不是实实在在的声音,是我感受到的。
这可怎么办,强拉魂万一带出一星半点天魂,他就再也没有再在的灵气了。
正着急无奈,一股惊魂的呼啸,出现在脑海中,惊得我手里的尺子掉在地上。
不论双喜还是那阴灵都软下来,像团鼻涕一样挂在小琦胸前。
双喜先回过劲一下扑进我的养魂袋中。
那道黑雾却像见了百兽之王的小动物,估计已经吓尿了。
这声音虽然知道是谁,我也一样为之战栗。
一团带着五彩光影的大家伙带着外面的冷风嗖一下滚到屋子中间,张开磨盘大口对着小琦咆哮一声。
张嘴一吸,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黑雾一下被它吸入腹中,这时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挑帘踏进屋中,风尘仆仆的气味迎面扑来。
“小渔!”他叫我。
我扑到他怀抱里,他抱起我,蓝紫色眼睛高兴地上下瞧了瞧我,将我放下来。
我这才顾上给小琦比划,“乌鸦,你打电话叫他的那位。”
又指指后面的摇头晃脑的灵兽,这个我的确不知道怎么才比得出来,乌鸦接口道,“睚眦,我的修行陪伴。”
我很高兴姑姑把睚眦送给了乌鸦。
“你姑姑还好吗?”乌鸦扶着我的肩膀,认真看着我问。
“情绪挺稳定的,就是会想你。我不信你们真能分开。”我把头放在他肩膀上,安慰地抱着他。
“我们分开只是暂时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姑姑对我的感情。”他拍拍我,风清云淡。
彼此认识过,小琦将这几天经历的事全部倒给乌鸦,他讲的很生动,说书一般精彩。
乌鸦听得一愣一愣,末了脸色才凝重起来。
他回车上拿了自己的大包和九龙环斩鬼刀,回屋后,拿朱砂给我画封身法符,把小琦馋得快流口水。
“我能去吗?我也想去。叔叔我不给你们添麻烦,今天我还给小渔帮忙了,你问她。”他拿手肘捅我。
我不太想让他去,怕他拖累乌鸦。他看我犹豫急了,“李小渔,你要不让我去你就是恩将仇报。”
“你那么着急送死啊?你妈同意吗?”我比划。
“你要答应躲得远远的不进来,我就让你去。”乌鸦给我画完了符拿着沾满朱砂的笔盯着小琦。
他嘴角向下,面目阴狠,普通人看了都会害怕,小琦却跳起来,乌鸦是蹲着的,小琦拍了拍乌鸦的肩膀,“谢谢你了大叔。”
乌鸦拉过他,给他也画了封身法符。
“可是叔叔离得太远我看不清你们在神庙里的情况啊。”小琦有些担心。
乌鸦拉开大包,拿出夜视望远镜挂在小琦脖子上,小琦拿在手中惊叹起来,“哇,74式7x5o望远镜。”
他爱惜地用手抚摸着镜身,乌鸦有些意外,“小家伙知道得不少。”
“我喜欢这东西,我妈不愿意我接触这些。”小琦有些遗憾。
“现在怎么跟你妈说,她才会同意你跟我们去那么诡异的地方?”我比划着,小琦妈妈对鬼怪这么敏感,战胜她比战胜鬼还难。
小琦转身出去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果然,不出一分钟,旁边屋子里传出惊动地的尖叫,简直歇斯底里。
分贝之高连乌鸦也停下手中的事情,愣住了。
那边的动静由尖叫演变为哭喊,乌鸦忍不住抬腿向正房里走去。
正房里的情景要让不相识的人看到还以为小琦的爸爸死了呢,孙静阿姨跪在地上搂着儿子哭得叫一个惨。
“你知道你舅舅当年是怎么死的?咱们躲还躲不及,你怎么还向前凑啊。”
“这位大姐,您先收收声儿。”乌鸦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冷峻的眼神很有震慑力,孙静马上安静一半,还抽抽嗒嗒。
“你希望儿子成为什么样的人?安分守已,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还是路见不平,冷漠以视?当个胆小鬼?如果你希望的儿子的模样放在当年逍遥身上,你会爱上他吗?”
“当年逍遥的事我知道一些,你爱上逍遥不就为他这份担当和一往无前的勇敢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孙静彻底无语,她瘫坐在地上低着头。
乌鸦继续说,“也许你儿子注定只能做个普通人,人一生里能说明他的人格是高尚还是低贱的事件也许只会生一两次,这次就得算一次,你想让儿子终身想起这件事都无地自容?”
“命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命哪来的回忆。”孙静喃喃分辨。
“你错了女士,尊严才是最重要的,纵然是死去,回忆也可以留给深爱的亲人。”
“更何况,你以为儿子不去就躲得开一死?这村子里阴气重得离十里都感觉得到,阴灵出来整村都逃不掉。”
乌鸦转身出去,小琦严肃地看着妈妈,那目光跟本不像个十三岁的男孩子。
孙静慢慢趴在床上,无力地挥挥手,“你们公孙家的人,都一样,表面温顺内心倔得像驴。”
小琦跳了起来,过去亲了他妈妈的头一下,拉着我风一样旋出门去。
乌鸦开车带着我们向神庙进。
越向前阴气越重,温度越低,“怎么这样?昨天还不是这样的。”
“它怒了。”乌鸦深邃的眼睛看向前方。
穿过这片雾气从生的树林就到神庙,前方突然闪出一道人影,那人就挡在车前,身形很高。
乌鸦踩下刹车,提刀下车,两人相隔三米相对而立。
“你们不应该来。”那人缓缓开口,正是在饲料室里取皮的男人。
“你们以为知道一切,其实你们不知道,你们以为你们在救人,其实你们在害人。”他有些激动。
“现在能维护这个村子安全的人只有老族长。”
“怎么维护?用大批祭祀品平息它的贪念和**?是你们把它养大的,现在它要吃掉全村人的性命。”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叔爷说了,只要按时献祭,它就能保我们村子财人丁兴旺,大家都可以安居乐业。”
“死了九个人了,还安居乐业?”
“那九个人是为了不是祭品。”
乌鸦皱眉,“什么意思?”
“那些人死是为了,为了给族长续命。”
乌鸦怒极,用刀点地,“要么你让开,要么试试挡不挡得住我!”话完,不等对方回答,一个跃起,刀背向外挥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向男人砍去。
那男人向一边闪,可挡不住乌鸦度快,刀又长笼罩范围大,他不及躲闪,被刀背砍中,同时乌鸦铁拳送到,打在他脸上,他一个趔趄,摔到地上。
乌鸦冷冷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带我们去找族长。”
那人一嘴的血,乌鸦那一拳,将他牙打掉了。
他呻吟着,“不是我不带你们去,他现在谁也见不到,他死了。”
我气得从在车里直跳,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