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曾被岁月腐蚀的母亲
父亲又在那里呢?他会是哪个族的?兽人?半兽人?半人马?人族?会不会是人族的?
尼特杆想起了每隔几个月时间都会有的那种叫人类的生物被抓到,他们每一个抓到都会被绑在和母亲一样的地方。
他们有着黄色的皮肤,浓密的黑色胡须,和白中透着黑的瞳孔,他们总是先被绑的死死的,然后细细绿绿的精灵就开始左手端着各色的酒杯,右手拿着鞭子从各个角落的树屋走出来。
精灵们在他的面前高谈阔论,开怀畅饮,每一次他们都会举行盛大的舞会,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纵声欢笑,然后抽鞭子,那种恶心的舞会从每一次抓到人类的每天晚上都会有,而且每一次宴会结束还会有精灵来给那个人类施展治疗魔法和喂食食物和水。
一直到那人类再也没有呼吸,这种舞会才会结束,接着就是兽人各部,狼人部落,熊人部落,狮虎人部落,鹿人,比蒙部落等等,各大小部落都会来人。
大家在尸体下庆祝完之后大伙就要手的扯手,要脚的拿脚,要内脏的端盘子,一哄而散!
尼特杆去溪边上努力地照着镜子,七岁的他确实有着白中带黑的瞳孔,但是他根本没有胡须,他放心了。
于是他就在树屋继续浑浑噩噩地活了下来,他想离开这里,但是他害怕,聪明的他知道如果就这么走出去的话将很快就会先成为食物然后成为粪便。
他不敢,他会想万一父亲会不会什么时候就来接我呢?
没有精灵和他玩耍,他不但有个不知道是什么种族的母亲,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种族的父亲。
所以从母亲死之后他就开始经常被派出去执行各种任务,没有人在意他的死亡。
包括收取清晨的生命之树整棵树,包括树顶的雨露,高达数十米的生命之树雨露!
包括给别的精灵部落送信,给兽人各部落传个话什么的,尼特杆经常做。
尼特杆还经常被派出去狩猎,他经常背着一个比自己还高的巨大弯弓和那些细细绿绿的家伙一起去狩猎,哪怕他伸直了两只腿也只能刚好够的着撑开弯弓一点点。
但是他坚强的活下来了,每一次去收取生命之树的雨露,他总是拿根绳子爬到哪就绕一根足矣吊起自己的树枝。
去兽人部落送信或者传话的时候尼特杆总是会带上一杯精灵族的花果酒,他会告诉对方说是我部落首领要求代为转赠的,他大声的告诉对方这代表友谊与团结!
因为并不受待见,也因为没有朋友,所以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尼特杆就开始在自己的小树屋下开始练习武技,其实也不能叫武技,他只是挥舞着砍下来的小铁树在乱打一气。
这给自诩贵族的精灵部落带来了很多欢乐,这个不知道爹妈是什么种族的蛮子傻傻的很接地气的行为让精灵们终于在自己部落上找到了有下位种族的感觉!精灵贵族们在树屋上无比欢乐地看着这个傻傻的长的很像人类的,而且从来都不穿衣服只着一件小兽皮盖住下身的的兽人。看着他整天整天的在下面锻炼蠢蠢的肌肉,整天整天的在蠢蠢的流汗。
然后他们会在他精疲力竭的时候又很巧合的叫上他一起去打猎,他们喜欢这种感觉,是的,这种类似有下人的感觉让他们每一天都很开心!
而尼特杆也得以安然的在精灵族的庇护下度过了很漫长的一段少年时期。
直到菲尔一三二二年的春天,十三岁的尼特杆已经有一个“小兽人”应该有的样子了!他一点儿都不像孱弱的母亲,十三岁的他已经有着和普通兽人差不多大小的个儿了,猿族一般的粗大的胳膊和手掌,象族一般的大粗腿,和比蒙一般的腰背,无一不在告诉所有生活在索拉森林东部的精灵:尼特杆是个兽人,虽然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族的兽人!
但是他自己知道了,因为有一天他发现自己长出了黑色的胡须,他想起了每一个被绑在老树上听着丧歌被鞭打个半死然后被分尸的人类,他们无一不是长着浓密的黑黑的胡须!尼特杆无比惊恐的跑到溪水边对着镜子一根一根拔掉了。
要知道精灵是没有胡须的,而兽人的胡须都是黄色的,在整个索拉森林,只有在被逮到的人类身上看到过黑色的胡须和瞳孔,能长出黑色胡须的也只能有他们人族了!
起初的尼特杆对于自己的身世非常在意,他想知道在这个索拉森林的封建社会是哪个孬种不敢认自己做儿子!因为自己的力气非常大,巨大,比所有半兽人孩子的都力气都大。
尼特杆甚至经常和觉醒血脉变身后的兽人孩子打架!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爹到底是什么种族什么个玩意,直到他长出黑黑的胡须之后,尼特杆知道了,那真的是一个人类,是一个个唇红齿白所有抓到都要被鞭刑,被每一天都要被打个半死然后好死不死地被兽人活活吃掉的人类!
他胆怯了!
这几年因为出去打猎,尼特杆认识了两个兽人孩子朋友,他也有机会知道一些人类的消息,人类就在莱茵河的那一边。
尼特杆想翻过去,他一点儿也不想和那些人类一样被活活的绑在柱子上,那根本就不是一种用痛苦或者说折磨这么一两个形容词可以解释的清的死亡过程!
这里根本不是自己的家,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地方,见鬼!
这里每一个兽人孩子会在成年后觉醒兽人血脉,像菲多是狼族兽人,他就可以变成一只小狼,杰克是猫人就会变成猫打架,而且杰克还可以进阶,猫人进阶之后可以变成豹人,豹人进阶之后还可以进阶成虎人,再进阶就是狮人,再进阶狮虎人,再进阶,再进阶就不知道了,反正很强大。
但是他们没成年的时候和人族是差不多的,和自己长的也差不多,除了比自己更笨一点!半兽人就不一样了,那些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东西,和我长的差得远了去了,而且很笨,异常蠢笨,包括那个丑得不可方物的半兽人的族长,太笨了!
还好母亲是绿色的,不然的话也会被吃掉吧!忽然想到母亲,尼特杆走到了那个埋葬母亲的地方,那个小小的土堆,都快被那些半人马踩平了。
“些该死的半人马族,一天到晚的跑啊跑的,都不知道他们在跑什么”尼特杆嘀咕道。
“嘿,傻孩子,你是狮族的兽人孩子吧,你的嗓门好大喔笨蛋,我都听到了喔”跑在最后的半人马停下来调笑道!
“好吧,傻傻的半人马,那你告诉我你们在跑什么,把我母亲的坟都快踩平了”
“噢,可怜的孩子,如果你不想她被踩平的话,那你最好把她藏的深一点,我们半人马一族闲下来就开始奔跑,我们是泰坦大陆上跑得最快而且跑得最远的种族,我们和你们兽人和精灵不一样,我们不需要人族的臀儿肉,也不需要花果儿酒,只要给一片地方让我们自由的奔跑,我们就满足了,哈哈,再见了兽人孩子,把她刨出来把,藏得再深一点吧”
尼特杆望着远远跑走的半人马马队,深深的陷入了沉思,在这个索拉森林里,也就属半人马族实力最差了,刚刚夺回圣池的他们压根没有多少半人马兽口,一天到晚的喊和平口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畏惧战争,真是愚蠢至极!
但是他最后那句话说的很对,尼特杆必须把可怜的母亲藏起来,藏的再深一点!
他找来了菲多和杰克,他们可都是有爪子的,十四岁的菲多已经可以变成一只小狼了,杰克也变成了一只小猫,他们在很卖力的帮尼特杆垉母亲。
这两个兽人还是那么蠢笨,他们对帮助自己眼里的自己人总是那么一丝不苟,收到请求时总是不计后果的施以援手。
要知道上回尼特杆可是叫他们一同去偷了菲多族内圈养的黑野猪,那可是菲多爸爸狼族现任狼王的私人财产。但是他回去之后被他爸爸胖揍了一顿后还是很感谢尼特杆,因为他第一次吃到了一整只猪蹄髈,尼特杆烧的!杰克更是因为跑的慢被抓到了,打的更惨。
他们大大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他们根本就什么都不在想?尼特杆摇了摇头。在他们的帮助下把母亲的身体垉了出来,然后他颤抖着抱着冰冰冷的母亲,她的脸庞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美丽,哪怕是已经死亡多年她依然绽放着世界上最令人着迷的笑容!
感受着母亲冰冷而纤弱的身体,尼特杆伤心的想起原来母亲的怀抱。那种温暖,再也不会再有!在旁边两个小伙伴掏了一个四尺多深的大坑后,尼特杆再次把可怜的母亲抱着躺下去后,在母亲额头上附了一个甜蜜而漫长的的吻。
尼特杆企图再次感受到哪怕一点点的温度,可是,没有。于是他们填下了土,然后踩平。
他有些疑惑,为什么母亲的身体没有腐烂?在黄土下呆了七年之久的她,娇艳的生命之树花朵仍然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
尼特杆再次摇了摇头,我很失望的转过身望着面前没有发觉一丝不正常的两个蠢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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